休语愣了下, 她慢慢品这话是什么意思。没等她品出点什么意思, 演播厅再一次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她目光钉在江己寒身上, 耳边听见练习生们的讨论声。
“江总太A了吧。”
“让江总C位出道吧，我想粉他。”
“啊啊啊啊, 帅爆了，该死的心动。”
江己寒置若罔闻, 他的台词说完后转身走下台, 深藏功与名。
场内再次交给曲梁嘉, 他感谢完江己寒后, 刚燃起的气氛再一次跌落谷底。A、B、C班的名次已经宣布完毕, 而剩下的便是被淘汰的人，其中就有大杨。
休语几乎是下意识去看二杨, 只见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二杨垂着脑袋。休语座位很高，只能看见二杨的后脑勺, 她心里猛地一窒，她说不出此时堆积在喉中的那种感受算什么，但是很难过。
以至于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甚至没能看见台下凝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江己寒。
曲梁嘉说了两句安慰的话, 本来跌倒并不可怕, 但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安慰的人, 那么委屈和酸涩就会找到一个突破口，如井喷一般完全宣泄。
有人哭了。
休语心里更难受了，她感觉到自己眼睛酸酸涩涩的。
站在候场席的佟浅似乎发现了什么，便拍拍大杨的肩膀说：“我记得大杨是姐姐。”
大杨没敢看二杨, 其实她自己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她和二杨在这一百名的练习生中模样并不是最出色的，唱功和舞蹈方面更不是天赋型选手。能有这一次机会，已经是她们人生中最幸运的时刻了，所以她知道在第一次公演的时候自己一旦发挥不好，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淘汰的命运。
不过所幸二杨留下了。
大杨从候场席间站起，她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不用看就知道来自于谁，大杨点头：“嗯嗯，我是姐姐。”
“姐姐温柔，妹妹活泼。”佟浅说：“有什么话想对妹妹说的吗？”
“有。”大杨吸气，泪花在眼睛里打转：“二杨，加油。姐姐并不是真的离开，我会一直关注你，在荧屏前为你加油为你投票的！”
像是知道下一秒佟浅会把话题扔给二杨，大杨赶紧补充：“很开心有这个机会能够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展示自己，认识这么多朋友，特别是疯娱的几个姑娘，哈哈，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我也就比你们早认识休语一个月，很开心认识她，她很棒也很强。”
曲梁嘉问：“有什么话想对好朋友说吗？”
“我这就回家组建休语全国后援会了，我要当休语粉丝元首。”大杨故作轻松地说，台上有人笑起来，大家都在说‘加油。’
等大家笑过后，大杨才将目光转到休语身上：“休语，二杨交给你了。她太调皮了，你帮我看着点啊。”
大家又笑了。
只有休语知道大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像第一次公演择选队伍那天。
休语点头：“我会的，谢谢你。”
挥别舞台是节目的看点也是泪点，电视机前忙碌生活的人们更愿意打开电视看见快乐的东西，所以这样触及情绪的综艺情节并没有持续太久。
被淘汰的女孩们和继续留在舞台上的女孩们互相拥抱惜别，拥抱后正式挥别镜头黯淡退场。
今天当然不仅仅是宣布点赞票数这么一个环境，紧接着的就是第二次公演的题目角逐，和第一次一样由A班的人挑选队员。
曲梁嘉宣布第二次的挑选规则：“根据点赞票数排名，A班的十一位同学由高到低以此选择队员，现在请点赞得票三百七十万的冠军——休语率先选择一名队友。”
镜头拉近休语，演播厅上巨大的屏幕投入休语的人像。
江己寒从监控屏抬头静静地看着屏幕影像，他的那个机器人眼圈红红的。他微微皱眉，思绪在心里满满揉成一团。
“从我房间里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
“Rio知道了，Rio有些难过。”
当时休语是什么表情？江己寒满满回想，人形智能AI低着头，秀发垂在肩膀。是那种看上去刻意营造的难过模样。
但此时？
江己寒仔细看着屏幕里休语的绯红的眼睛，眉头慢慢缩紧。片刻后，江己寒沉下了脸，他这段时间太过于魔怔，以至于他此时心里有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半响，他一嗤，把满脑子荒唐的想法摒除，再次抬眸凝着屏幕中的机器人，五年了，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家的人形智能AI还有流泪的功能。
休语全身心投入节目，自然没发现角落里江己寒起伏的情绪。她飞快地选择自己想要的队友：“二杨。”
说完后，佟浅走向C区给二杨递去一个金色的话筒。
节目还在继续，曲梁嘉说：“第二名点赞票数三百万整，这个整数就很奈斯。秦惊语同学请做出你的选择。”
秦惊语脸色白了一下随即才站起身说：“李一楠。”
佟浅又向被秦惊语挑选中的练习生发了一个银色的话筒。
“第三名点赞票数为二百一十万，选择权交给邓姝。”
“……”
选人环节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点赞票数排行前三的队伍中每个人分别得到金、银、铜三个颜色的话筒，而剩下的队伍就是普通的黑色。
曲梁嘉说：“第二次公演的重心在于歌曲，现在请看大屏幕。”
众人顺势而望，大屏幕里出现一堆‘《*******》’，只有书名号和星号。
“我知道你们要说我坑，我不背这个锅，要找找导演去。”曲梁嘉十分有求生欲地说：“休语来吧，挑选你们队伍演唱的曲目。”
休语：“……”
众人：“……”
演播厅顿时一阵幽怨。
“哈哈哈。”曲梁嘉自己都笑了：“总导演说允许队伍讨论，现在五分钟的时间给到你们，五分钟后作出抉择。”
于是话音一落，众人纷纷跑到自己的队长身边。
休语看着二杨，她拉了拉二杨的手以作安慰，二杨给出回应：“没事的休语，我想通了，我不会辜负大杨的。”
“那就好。”休语松下一口气。
一旁的邓姝暗戳戳地问休语：“休语，你们悟出什么来没？”
休语偏头：“什么？”
邓姝指着大屏幕一堆书名号丧气：“选什么歌啊，我们分析了一下，经典的歌很多都是歌名很长的，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以为着它难以超越，所以我们选择星星比较少的，比如第二排第三个。”
休语抬眸看了一眼——《*》
休语：“……”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邓姝：“嘤嘤嘤，休语你别抢我的第二排第三个。”
休语：“我尽量吧。”
邓姝：QAQ
二杨像是真的如她说的那样，为了大杨努力。她扯了扯休语的衣角，指着大屏幕说：“第五排第二个只有两个星星，按邓姝的理解，我们可以选这个。”
休语点头。
二杨笑了下：“反正都不知道怎么算。”
休语说：“好，那就第五排第二个。”
“时间到。”五分钟的讨论时间很快过去了，曲梁嘉操着他那毫不标准的国语说：“这五分钟我看可谓是看尽了世间百态，愁眉苦脸的，满脸迷茫的，生死置身事外准备豪赌一场的。”
众人：还不是节目组太坑！
曲梁嘉打趣完看着休语：“来吧休语小仙女。”
休语站起身一字一句：“第五排第二个。”
“OK！”曲梁嘉打了一个响指：“揭晓！”
随着他话音落下，屏幕第五排第二个《**》闪了闪，最后以三百六五十度旋转跳跃地霸占整个屏幕。
——《辜序》
休语愣了。
所有人都愣了，她们听过虞时的《辜序》，那曲调高级到寻常人很难唱出韵味。
曲梁嘉：“我很想听你们现在的想法。”
休语不由地看着江己寒，目光对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点燃了。
休语：“我……”
江己寒看着她。
休语说：“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四个字，让这个万年不苟言笑的江己寒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继而荡出一个笑来。
他是带着舒心离开春城的，似乎就因为这四个字扫干净了他这段时间所有的阴霾。他开着车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给休语拨了一个连接。
江己寒说：“方便吗？”
休语：“方便，请您吩咐。”
江己寒想到自己特意为休语准备的房间，不由得语气骄傲起来：“明天是公休日？我让陈承去接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
休语：“主人，休语明日不打算回来。”
江己寒：“……”
“哦。”江己寒冷漠地挂连接。
世界上总有人不那么幸运，比如陈承总会在江己寒不高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触大佬霉头。
陈承打进来电话：“江总，听贺总助说您取消了例会，我明天早上十点来浒和别墅，我有一件事需要跟您报备。”
江己寒：“没空。”
陈承：“啊？？？”
江己寒：“不欢迎。”
陈承：“怎么了江总？您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江己寒：“去问你研发的智能。”
陈承：“休语？休语怎么了？”
江己寒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告诉别人自己被拒绝的事，他正烦躁地要挂掉电话却猝然愣住。
人形智能AI研发宗旨服务人类。
那么，它为什么能拒绝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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