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凝聚出风暴, 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头发已经长了很多,将面容遮挡进黑暗中,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兽。
目眦欲裂,中原中也声音有些颤抖,气得眼前发黑,看着还低着头的太宰治, “这是什么意思?”
画面上的少年金发散乱,和服的领口敞开, 整个人被钳制在怀中, 漆黑的镣铐像是黑蛇一样啃噬着少年的手腕。
一定很难过吧!
回想起一路上太宰治异于平常的沉默, 中原中也声音艰涩,手指揪起黑发少年的领口高高举起, 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黑发少年没有回应, 目光在手机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在按键上点了几下,然后面色平淡地挥开赭发少年的手臂。
鸢色的眸子对上赭发少年的眼睛, 太宰治举起手机,“我确实猜到了这种可能。”
………
金发少年一直静静地斜躺在沙发上,屋子里的暖气很足, 暖洋洋的不至于让人感觉到冷,但是少年的脚趾却纠结在一起。
很可怜也很可爱!
“还真是可怜啊,我要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可不要吵啊!”
愉悦地哼着歌,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费奥多尔微微抬起羽生凉的下巴,将少年嘴里浸湿的步巾拿了出来。
被突然的说话声音吓到了,羽生凉身体瞬间僵直,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在自己的头发上发现了一个发卡。
额头上冷汗津津,金色的发丝贴在皮肤上带来不适感,但羽生凉却不敢动弹,张了张口。
“嘘———”
嘴唇被一根手指抵住,是很冰冷的温度,止住了羽生凉想开口说话的举动,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里。
嘴唇不自觉地哆嗦着,羽生凉在心里祈祷他不要发现,内心慌的一匹。
“暂时先忍耐一下吧,我可不放心松开你的手,你实在是个有些调皮的孩子呢!”
好像很苦恼一般,费奥多尔俯下身子,冰冷的手指已经摸到了羽生凉的脸颊,另一只手恶作剧般地掰开金发少年指缝,拿出发卡。
怎、么、办?
羽生凉大脑被这几个字震的发懵,手指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敢动,他会不会被打一顿?会不会被扔到海里喂鲨鱼?
“我……”想开口辩解一下,却发现自己被当场逮个正着,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你喜欢老鼠吗?”
面对这个死亡问答,羽生凉奇迹般地想起了初次交手时的信件,信封上好像有一个老鼠的标记。
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能活,挤出一个违心的笑,“我挺喜欢的!”
眉头皱了一瞬又舒展开,看着金发少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费奥多尔仿佛真的相信了羽生凉的鬼话。
“既然喜欢,那就过来玩玩。”
一只只小老鼠在男人的招引下灵活地爬了出来,发出吱吱吱的叫声,还有爪子刮过桌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
身体动了一下,将脸埋进沙发里挡住脸上的表情,双腿弓起露出防备的姿态,忍不住从唇齿间泄露出细微的呜咽声。
“这就吓哭了,你刚刚不是还挺厉害的嘛?”
打了个响指,老鼠窸窸窣窣地爬走,屋子里不正常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少年肩膀抖动摩擦过布料和低低的啜泣声。
羽生凉:这里有变态,我打不过,我想回家!
少年还委屈地埋在沙发里,感觉到自己好像吓唬得稍微有些过火,费奥多尔眸光越发深沉。
动作自然地把金发少年胡乱披散的长发捋开,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一样,“等到了俄罗斯,我就放开你,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脸颊因为朝下的原因发红,带着浓重的鼻音,怯怯的开口,“我不想去,你不能这样……”
虽然是出口反对,但是羽生凉完全没有底气,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去,这种不对等的情况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他们都已经放弃你了,你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薄唇轻启,残忍地说出这个事实,费奥多尔挑了挑眉,“不要让我不高兴!”
眼神里仿佛带着勾子一样,在身上肆意牵连着,羽生凉缩了缩身子,不再开口。
“乖孩子!”
费奥多尔知道金发少年八成是被自己吓得,但是无所谓,反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乖乖跟他走。
羽生凉恨恨地咬紧牙,这个乖孩子可是想一刀插在你身上,戳死你!
“咕噜噜——”
声音的起源是自己的肚子,眼睛看不到听觉却更加灵敏,羽生凉被声音之大给震到了。
本来已经缓和的情绪又崩溃了,胸口很酸涩,他想大声喊出来,但是又害怕惹怒这个喜怒无常的变态。
眼眶又盈满了泪水,羽生凉努力眨眼睛,想把眼泪逼回去。
语气温和,动作轻柔地扶起少年,黑色的头发和少年的金发交缠,“吃蛋糕吗?我为你准备了草莓蛋糕!”
“……不吃!”
赌气地开口,羽生凉想着最好把自己饿死,又想想饿死也太难看了,不禁悲从中来。
吩咐手下从厨房里拿来早已经准备好的蛋糕,费奥多尔摘下手套,用银制的刀叉切成小块小块的形状。
还是那股甜甜的味道,不停地往鼻子里钻,咬牙切齿地张开嘴,把面前的蛋糕当成罪魁祸首。
少年的气焰好像又恢复了一点,让费奥多尔忍不住想再逗逗他。
“你真可爱,不怕我在蛋糕里也下了药吗?”
张开的嘴巴僵住了,香香的奶油已经碰到了唇瓣,软乎乎的,一时间羽生凉不知道该不该吃。
气氛显而易见地严肃了起来,费奥多尔认真地数了一下少年嘴唇抖动的次数,垂下眸笑得纯洁。
“当然没有了!”
羽生凉:救命,这里真的有变态!
成功地再一次被少年取悦到,费奥多尔抬起手摸过羽生凉嘴边的奶油,凑到嘴边,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
皱了皱眉,甜腻腻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巨大的声响从头顶传来,接着游轮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好像有庞然大物坠落到船上似的。
眼睛依然是一片黑暗,无法支撑的身体仿佛是大海中的浮萍,随着游轮的晃动撞击着旁边的硬质物品。
额头碰到了什么棱角,传来一阵刺痛,温热地液体流淌了下来,浸湿了眼前的黑布,羽生凉试图眨眨眼,一片血红。
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么混乱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也许他还有救。
“唉,不是让你好好坐在沙发上吗?”
只是出去了一趟,就发现了羽生凉整个什么都掉落到了地板上,费奥多尔狭长的眸子眯起。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整个游轮仿佛要翻了一样,费奥多尔面不改色地抓住羽生凉的后衣领,扶住沙发站稳。
甲板上有来回走动的声音,很杂乱,羽生凉动了动身子。
随意地抽出纸巾擦拭了一下少年额头上的血迹,兀的贴近少年的耳边,神情冷凝。
“你猜的没错,我倒是挺好奇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小可爱,你知道吗?”
视线如同刀子一样划过羽生凉的脸颊,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侧过头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我不知道。”
“………”
探究的视线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羽生凉自暴自弃地大喊,“我真的不知道。”
没有看出撒谎的痕迹,费奥多尔无视外面的混乱,指尖一点一点地敲在金发少年的脸上,眸光逐渐凝聚。
“明白了,被那个太宰治摆了一道,他送给你的礼物可真是不错啊!”
用手指捻了捻金发少年的耳垂,上面的蓝宝石熠熠闪着光芒,不出意外地让少年的抖得更厉害。
唇边泻出笑意,明明计划已经被完全打乱了,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你怎么这么怕我啊?”
也不管羽生凉有没有回话,他又自顾自地开口。
“不好搞哦~这下真的可能要走不了了,该怎么办呢?”
不顾少年的挣扎,又重新把步巾塞到他的嘴里,费奥多尔隔着黑布,在羽生凉的眼睛上印下虔诚一吻。
“我心里也很不高兴,总不能让你们太舒服了吧?”
“唔……唔……”
不,我一点都不舒服!
在心里无声呐喊,羽生凉感觉到自己的腿弯下伸进一条胳膊,接着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内心里充满绝望,他不会真的要被恼羞成怒扔进海里喂鲨鱼吧!
胳膊肘撞向胸膛,金色的头发因为不安分的动作缠绕到了扣子上,少年惊慌失措的表现让费奥多尔有些无奈。
说到底他也没有真的迫害少年,就连额头上流血的伤口也是因为那两个不速之客造成的。
身体被放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大动作,羽生凉判断应该是柜子,急促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下来。
“钥匙我就拿走了哦,这个锁链可是比较神奇的,里面有炸弹,如果开不了的话过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羽生凉扯了扯嘴角,这个男人果然是变态吧!
拨弄了一下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些头疼地看着扣子上缠绕的发丝。
“你的头发不想我走唉!”故意将这一幕解读为少年并不想他走,费奥多尔弯腰对着少年吹了一口气。
“头发就留给我做纪念吧,总不能空手而归啊,下次就不一样了!”
温柔的声音却说着对于羽生凉而言最恶毒的诅咒,有一撮头发稍微绷紧又松开,羽生凉听到了匕首出鞘的声音。
少年惊恐地屏住呼吸,显然是一点都没听明白他的话,费奥多尔有些哭笑不得,攥紧手里的一缕金发。
“只拿了头发而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坏的吗?”
柜门被关上,才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游轮又抖动了一会后渐渐平静,在逼仄的空间中被撞得不清的羽生凉,抽了抽鼻子,又痛骂了一顿费奥多尔。
都是因为他,他才会变得这么惨!
有脚步声,比较沉重急促,不像是那个坏人的,羽生凉只能努力动弹身体,发出响声让人注意到自己被关在柜子里。
柜子里传来了撞击声,没有过多的犹豫,太宰治直接把柜子打开,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里面的金发少年。
“唔唔唔……”
金发少年再也忍受不了,眼泪止不住地流,混着额头上的血迹,看起来惨兮兮的,被人欺负得很彻底啊。
把碍事的口巾拿开,上面沾满了亮晶晶的津液,嘴角有些发红,不用思考都知道是怎么来的。
“中也……”还是可怜巴巴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因为被挪来挪去弄得皱巴巴的,头发也很凌乱。
没有再帮少年取下眼带,太宰治没用多大力气,就把少年从柜子里抱了出来。
感觉手上轻飘飘的重量,少年偏过头靠在他胸前露出修长的脖子,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真可怜,但是我不是中也!”
“……太宰?”声音还是哽咽的,羽生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濒临崩溃的情绪让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埋在别人怀里默默掉着眼泪,羽生凉终于找回了羞耻心,止住了哭泣,但是哭了太久的后遗症就是哭嗝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中也…嗝……呢?”
“被欺负得这么惨啊!”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感叹,冰冷的语气让羽生凉又打了个寒战。
“我不舒服,太宰……”
四肢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有些发颤,羽生凉抿起嘴巴,软软地抗议。
“这个锁链有点麻烦,可能你要戴很长一段时间了。”
眼睛眯了眯,当然是骗人的,没有在他手里开不了的锁,但是心里憋的气总是要撒出来的。
虽然知道少年是无辜的。
“你生气了吗?”皱了皱眉,通红的鼻尖抽了抽,羽生凉敏锐地感觉到太宰治很生气。
“对,我生气了!”
让少年趴在自己身上,大力揉搓了一下金发少年破皮红肿的下唇,听到了少年无辜的痛呼声。
“这个也是他弄的?”
不知道为什么,羽生凉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舔了舔下唇,“我自己咬的。”
手指还在摸索着,渐渐到了后颈,羽生凉敏感地抖了一下,“不要摸我!”
“混蛋,你在干什么?”
将少年身下的人扯了出来,中原中也身上带着火气与硝烟,他现在不能看见少年被欺负,哪怕一点。
“中也!”虽然已经被安慰(?)了一顿,但是见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朋友,羽生凉又抽噎了起来。
管他什么威风霸气,以后他要低调,然后离开港口Mafia,让那个臭老鼠找不到他。
“中也有没有揍他一顿?”
金发少年埋在他胸口哭泣,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有了以前的趾高气昂,中原中也身体僵硬了起来,手掌在少年的背后轻轻抚摸。
“不好意思,阿凉,让他给跑了!”
蓝眸微黯,中原中也将少年沾到脸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脸上写满了抱歉。
虽然知道有很大的概率抓不到费奥多尔,但是真正听到了他跑了以后,羽生凉又想起了他临行前的诅咒。
趴在赭发少年胸口,闷闷地开口,“我讨厌他!”
也许是刚才太过紧张,羽生凉竟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黑布,直到有手指附到脑后,被取了下来。
一双大掌覆盖在眼睛上,避免了灯光直射造成伤害,等到缓和了一会,才松开了手,羽生凉才真正上地放下心来。
少年碧绿色的眸子里还有泪水,眼角红通通的,显然在之前就哭了很久,现在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游轮快沉了!”面无表情地抱臂看着眼神迷离的金发少年,率先走了出去。
“我不回去!”倔强地低着头,黑发少年和赭发少年直直看过来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鬼。
“我看不懂…我很笨,我不想去……”嘴巴里胡乱不成句,无法描述自己心里的恐慌和不确定,羽生凉抱着头蹲了下来。
他可能真的不适合在港口 Mafia!
低垂着眼眸看着金发少年有些抽噎,太宰治沉默了一会,直接抬起手把少年拦腰扛起。
“又不是什么大事,Boss知道我在你身上留了定位器,而且你手上的炸|弹可还没拆呢!”
羽生凉不管,他的脑容量不够,不想每次都这么被动,万一没有人管他怎么办?万一他真的被逮到俄罗斯怎么办?
到时候肯定会被当成小白鼠,一言大人和师兄都不在这里。
“我不想回去,中也!”被太宰治扛在肩上,手上的锁链限制住行动,羽生凉可怜巴巴地望着赭发少年。
中也这么好,一定会理解他的!
“对不起,阿凉,你还是留在港口 Mafia比较好。”不忍地别开眼,中原中也躲过了少年求救的目光。
揉了揉少年的额头,在这里我们还能保护你,如果离开了,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羽生凉还在闹脾气,被扛在肩上还不老实地乱动,这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在听他讲话。
“我都说了不回去,你把我放下来!”
被上下颠簸着,再加上被忽视的委屈,羽生凉张开嘴恶狠狠地想咬住黑发少年的背。
额头被扶起,避免了再次撞到的危险,中原中也嘴唇抿起,“你安分点,不然疼的是你!”
身体被抛进车里,羽生凉想爬起来,但没有手臂的支撑,身体只能躺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不要欺负他!”
冷冷地警告了黑发少年一声,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会,也去了后面关上车门。
身体被翻转过来,车上的空间不大,脚被中也抬起放在腿上,脑袋枕着太宰的肩膀,羽生凉动了动手臂。
少年的手腕因为长时间的磨蹭已经破了气,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丝,再加上手背上的伤口,看着就让人心疼。
中原中也抽出干净的毛巾小心地擦着红肿的伤口,像是对待上好的瓷器一样,生怕力气大点再给少年增加痛苦。
痛得抽了一口气,脸都皱成了一团,羽生凉躲开要伸过来的手,哼哼唧唧不肯老实地呆着。
缠满绷带的手臂抬高少年的下颚,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细致地先观察了一下少年额头上的伤口,发现也只是皮肉伤。
“不想开锁了?”在少年撅起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太宰治笑得温和,如同春暖花开一样。
“可恶的太宰治!”
羽生凉想站起身给太宰治一下,让他知道知道男人的屁股拍不得!
为了避免少年的腿乱蹬,中原中也微微站起身,用膝盖压住少年白皙的脚背,控制好不至于压疼少年的力度。
空下来的手按住少年的身体,从夹层里拿出一个匣子递给还在逗弄着少年的太宰治,脸色阴沉,“快点把锁打开!”
挣扎的动作更大了起来,原本只是很小幅度的晃荡着,现在已经不顾被束缚的双手双脚了,咬紧牙要坐起来。
原本已经擦拭好的手腕被突然的大力扯开,再次的伤害显然恶化了伤口,但是少年还是抿唇忍着痛。
“不疼吗?”眉头紧紧竖起,中原中也大声呵斥了一声,掩饰不住的怒火,手下按压的力气也大了起来。
“不听话,多半是欠揍了!”
手指轻巧地拍打了羽生凉腰上的某个部位,顿时少年就软软地塌下身子,太宰治对上羽生凉怔怔的目光。
身上酸酸麻麻的,使不上劲,羽生凉侧过脸,任凭头发铺满脸颊,“可是……有炸弹,会爆炸!”
眸光暖和了下来,意识到少年是在为大家的安危着想,太宰治揉了揉金发少年的腰,将遮挡住他面容的发丝拂开。
“……他说一个星期后会自己打开的。”浓密的眼睫毛在不停地颤动着,像是两只飞舞的黑蝶。
“小阿凉,我的技术可是相当不错的!”从匣子里拿出工具,举起少年的手,轻轻用嘴唇触碰了一下,是极怜悯的那种。
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难看,紧锁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中原中也深深地看了太宰治一眼。
“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太宰治弯起嘴唇笑了笑,鸢眸里没有丝毫歉意。
如果不是顾忌着少年手腕上的炸|弹,他马上就能把这个趁机占便宜的混蛋给打一顿。
羽生凉仍然是弓起身子缩成一团,只是不再乱动,配合地遵守黑发少年的指挥。
就连因为开锁时被触碰到伤口也只是很小心的皱了皱眉,反正就是很乖。
确实也这么开口了,中原中也松开少年的脚,害怕因为压的时间太长令他脚麻,摸了摸少年的脸,“真乖!”
“我不是小孩子了!”弱弱地反驳了一句,羽生凉控诉地看向赭发少年,“你刚才用摸我脚的手摸我脸了。”
“………”
“哈哈哈——”肩膀忍不住抖动了几下,太宰治捂住嘴尽量笑得小声些,以避免被某个噎的说不出话的人记恨。
“你不要笑啊,万一炸弹爆|炸了怎么办?”
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抓狂地看着顺着太宰治手指的晃动,也在不断晃动的锁链。
挤了挤左眼,太宰治用手指勾住锁链,在手上转了一圈,“这不是开了吗!”
“我横滨第一开锁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炫耀地将锁链递到金发少年眼前,太宰治洋洋得意,不出意料地收获到了一对崇拜的眼睛。
“我也想要学!”
这个技能太炫酷了,学会了之后走到哪里都不怕,羽生凉很想要学,碧绿色的眼睛艳羡地看着黑发少年。
“无论怎么样,先等伤好了再说。”揉了揉太阳穴,中原中也看着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的羽生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把伤养好后,带你出去买好吃的。”
胡乱揉了一下少年额前的碎发,得到了少年冷哼一声,中原中也猛然把羽生凉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揉入骨血中。
“还好你没事,没有被带走。”
被这真挚的感情流露冲击了一下,羽生凉感觉到赭发少年也在轻微颤抖的身体,脑中空白了一下。
笨拙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羽生凉只能轻轻地拍打着赭发少年的背。
苦恼地皱起眉头,他记得电视剧里就是这么安慰人来着,而且还要唱歌,但是他不会唱。
慵懒地靠在软绵绵的靠垫上,太宰治眯起眼睛看着装可怜博同情的赭发少年,拙劣的演技也就只有羽生凉这个傻小子才相信。
“阿凉,没事吧?”坂口安吾从得到消息开始,就一直在焦急等待结果。
蓝眸只是凌厉地扫了这个文弱的男人一眼,看清他眼底隐藏着的愧疚,“你也要就知道了,是吧!”
“安吾,我好惨啊,我居然……”
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羽生凉想转过身子吐一下苦水,只有安吾才能明白他的伤痛。
“老实点!”揪起金发少年的白嫩的耳朵,把他还想要偏过去的脸拉回,眼睛冷冷地略过坂口安吾。
“不要揪我耳朵!!”
远处又传来了少年的抱怨声,坂口安吾缩了缩手指,终究是没有再出声。
双手插兜从车上缓缓地走下来,太宰治目不斜视地走过坂口安吾身边,“他现在可是在气头上!”
手腕和额头被白色的绷带缠绕起来,一圈又一圈的,羽生凉觉得自己要变成另外一个太宰治了。
“医生姐姐,可不可以不要绑这么多圈,很不方便。”脸都皱成了包子,羽生凉挠了挠头发。
“唉,我头发呢??”
不敢置信地又伸出手在头顶摸了两下,果然的的确确是缺少了一块头发,还有些发茬扎手。
眼睛里开始积蓄眼泪,羽生凉发誓,他一定要把费奥多尔的头发拔光。
哪有人拿头发做纪念品是从根部开始割的,一定露头皮了,不可原谅!
“我是不是秃了?”
少年一句话说得肝肠寸断,手掌捂在头顶不肯放下来,嘴巴嘟得都能挂上一壶油,渴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不忍地捂住双眼,努力使自己的话具有可信度,“阿凉这样也很帅!”
“………”
可信度为零,谢谢你!
“羽生君,我记得在离开前说过,你回来后再重新考虑一下去留,你考虑得怎么样?”
酒红色的眼睛依旧没有情绪,微长的头发把整张脸修饰得更加威严,是天生要当领导者的人。
瞅了森鸥外一眼,羽生凉确认他没有在开玩笑,他只是刚刚放纵了两天,就被叫到了这里。
“我离开后你会派人来杀我吗?”食指对上食指,羽生凉不肯外抬起头,意有所指,“就是……那种……”
羽生凉的发型又变了,本来是从中间编织起来的辫子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他是从左边撇出一缕头发编到右边,完美地掩饰住了他的头秃。
出于标志者的恶趣味,故意挑出一撮呆毛在被掩盖的地方,美名其曰为祝福它快快发芽长大。
“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我真的杀了你,那真的有人会生气了。”
被金发少年的问题逗笑了,森鸥外撑起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羽生凉,“怎么样,有想好的去处吗?”
“林太郎,快来陪人家玩嘛!”金色卷发少女有些忍耐不住空气的沉静,拉攘着男人的衣袖。
“爱丽丝酱,稍等一会哦,等一下就陪你玩~”
刚才还痴汉的笑转过来时就已经变得严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无缝连接,“羽生君,想好了吗?”
咬了咬下唇,羽生凉又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
果然一个成功的首领就要学会变脸,羽生凉深知自己修为还不够,也许是他的潜力还没被发掘。
羽生凉把最近诸事不顺的缘由归结为他可能还没到年纪,也许等他到了森鸥外这个年纪就可以了。
心情豁然舒畅了许多,等他离开了港口 Mafia,他天命之子的道路也许才刚刚开始。
“羽生……君?”推了推眼镜,坂口安吾蹦蹦跳跳走进办公室的羽生凉,惊得打翻了桌子上的文件。
“干嘛突然叫的这么奇怪?”双手抱住自己做出一个被吓到了的样子,羽生凉一如既往地跃上他的专属座椅。
高度刚刚好,硬度刚刚好,是摸鱼的不二选择。
眼睛望着少年还没取下的绷带,坂口安吾的眼神有些黯淡,苦涩地笑了笑,“阿凉,对不起!”
“是我太笨了,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对不起?”
一遇到别人正经道歉就不知所措,羽生凉吓得跳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不自觉地说出了真相。
“所以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一点都不好玩,好像我们是你们操纵的木偶一样!”
絮絮叨叨算是发泄了自己智商不足的郁闷,羽生凉正了正色,很专注地开口。
“安吾,我要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中也或是太宰,因为羽生凉觉得那样自己可能走不了。
瞳孔缩了一下,坂口安吾真的被惊讶到了,心情有些喜忧参半,“为什么要告诉我?”
喜的是少年竟然会向他告别,忧的是自己是间接导致少年离开的凶手。
“不是你说的离开时要告诉朋友吗?这样也不算不告而别了!”
沉默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想好要去哪了吗?”
羽生凉深深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有些悲痛,整个人也颓然了许多,“没有啊!”
普天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这话好像有点熟悉。
“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地方!”微微弯下腰,在金发少年耳边小声开口,“异能特务科很适合你!”
被坂口安吾的情绪感染,羽生凉也压低了声音,凑近他的耳边,还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异能特务科是什么?”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坂口安吾猛地仰起头,神情有些慌乱,退回到座位上,“你自己可以去查一下资料,简单了解一下。”
遗憾地撇了撇嘴,羽生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糖果,放在他的书桌上,“好吧!安吾,你真是个好人!”
不,他不是一个好人,坂口安吾在心里否认,一直到少年离开都没有抬起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所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为了稳定就算是会放弃少年也不会改变。
皱着眉头走出办公室,羽生凉一直感觉安吾和港口 Msfia的其他人不一样,不过感觉不会害他的样子。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件事,伸出食指指向天空,把他的刀给偷回来。
从手腕上缠满了绷带开始,他的刀就被管制在中也的房间里,还威胁他不准碰,可恶至极!
“中也,我在太宰房间学开锁,你要过来接我吗?”
发了一条短信,羽生凉为自己点了个赞,不愧是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手机响动了一声,果然那边回了短信,大致的意思就是让他以后不要再去太宰房间了,结尾再附上一句会收拾他。
皱了皱鼻子,冷哼一声,他今天就会离开,才不会怕被收拾呢!
灵巧地爬上窗户,从先前偷偷打开的缝隙中钻了进去,把粘有灰尘的鞋子丢在外面。
虽然是偷偷进别人屋子,但是他也是有原则的,不会随便乱动的。
“我的刀!!”
刀没有被藏起来,就放在卧室的柜台上,上面沾染的污渍已经被擦拭干净了,羽生凉把它抱在怀里。
皱起眉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敲了敲门,开门的不是那个毛手毛脚脚步杂乱的人,而是不想见到的那个人,面目顿时有些狰狞。
“阿凉呢?”
“没在这里,哎呦,被骗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幸灾乐祸地靠在门上笑了笑,太宰治伸手揉了揉额前的碎发。
“你也太菜了,那小鬼跑了吧!”
看到已经明白了真相的赭发少年,太宰治没有关门,走了进去,“那小鬼想什么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随手拿出一瓶酒,用开瓶器打开后倒了一杯,坐在椅上上双腿交叠。
咬紧了牙,中原中也不情愿地走了进去,还得靠着太宰治的定位器才能确定少年的位置。
咬牙切齿地拨打电话,接通后就劈头盖脸地大声斥责,“你去哪里了?”
“我不回去!”
羽生凉已经跑出了港口Mafia,自然不接受中也的威胁,再怎么说也要先好好玩一下。
捧着材料丰富的冰激凌,羽生凉幸福地舔了一下,“中也,下次见面我请你吃冰激凌!”
“你要是敢离开,不要让我捉到你,否则你就死定了!”从唇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即使隔着电话,也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的浓浓怒意。
晃着手里的酒杯,眸光在有些泛黄的灯光下明暗不定,太宰治勾起唇角,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少年没有把耳钉里的定位器取出来,说明并不是在躲他们,只是单纯想离开港口Mafia罢了。
“算了,反正他也跑不到哪里去,只要还在横滨……”
“不对!定位器怎么失效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个预收:横滨歌姬,在线撩人
港黑干部中原中也,为救首领太宰治,殉职!
年龄变小,能力消失,被一个满口华丽的大爷办理户籍和入学后,又遇到了一个极度诡异的小学生,各种各样的案件接踵而来。
于是,东京警界就流传了这么一个故事……
冰帝学园中原中也,他抽烟喝酒飙车,但是他不畏艰险,当卧底、抓逃犯,顽强地与各种黑|手|党、黑涩会组织抗争,是个不拘小节的正义少年。
中也:艹(一种植物),这难道不是死青花鱼的戏份吗?
哒宰:听说小蛞蝓呼唤我,我就来了。唉?这个可以变小的药品挺有意思的,我要来试试(微笑.jpg)
【小剧场】
“中也,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已经懈怠到这个地步了吗?和中学生一起打网球好玩吗?”
熟悉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耳边炸起,那微微上扬到恰到好处,每次都能成功激起自己的怒火的尾音。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欠揍感觉!
太宰治!!
【小剧场】
“黑道大佬的小娇妻听起来很不错呢,中也~”
这种被压住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中原中也皱着眉头,不屑地反问,“能把你打进医院的小娇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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