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前辈比我想象的要擅长社交,看他和太宰治互怼的日常太多,我竟然忘了他只在面对太宰治时才容易暴躁。
我想了想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这就是兄弟情吗?爷爱了。
中原中也其实用不到我挡酒,那支被我神不知鬼不觉换成果汁的杯子里面的液体寒暄半响后也只消耗了肉眼不可测的距离。
我走在中原中也后面就像是一个大型人体挂件,我连勉强微笑都不用,中也前辈挡在我面前好像我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什么易碎品,甚至有人向我敬酒搭讪都被前辈挡住了。
我不由得感叹自己换酒水的行为太机智。
我没有什么能回馈中也前辈,他越这样对我越惶恐,我做些微不足道的事反而能让我安心。
等我回过神来,中原中也已经拉着我走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
他们相互打完招呼后,中也前辈贴在我的耳边告诉我眼前两人的身份:“彭格列的十代目沢田纲吉,和他的岚守狱寺隼人。”
我屏住呼吸,狐疑地打量起眼前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
青年的棕发是清晨刚刚跳出的面包片,柔软的、温热的,仅仅是看着我就知道他是多么温柔的存在,眼眸是晚霞的橙色和晨曦的日光混合的亮色。
这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吗?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家族会让首领亲自带着最忠诚的手下参加宴会,而且沢田纲吉给我的感觉像是焦糖面包,西西里最强大的黑手党的首领竟然是这样柔软的人吗?
——和那张照片里的少年给我带来的感受近乎一致。
青年萦绕在身边的不是黑手党独有的,他身边围绕着安逸,连眼角的笑意都显得平和普通。
是扔进人海中不会察觉出不同的社畜上班族,看样子还是会被可恶的上司欺压的小白兔子。
“这位是……?”
沢田纲吉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了我的名字,我却有一种他是故意的错觉,就好像他为我而来。
中也前辈斟酌后介绍到我:“这是我的下属王兰花。”
沢田纲吉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又或是我这奇怪的名字逗笑了他,他带着明显的笑意:“很高兴见到你。”
我上前主动和他握手交好:“我的荣幸。”
我握住彭格列的手骤然发觉事情不太对,我伸出了那只有着指环的手,我从不主动向别人露出的东西向他随意敞开。
我对他毫无防备,容我捋一捋。
这真的很神奇,我连自己都不完全信任反而对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放下所有的芥蒂。
对方还是我的同行,不说恶意竞争,对方可是实打实的会扣下扳机的黑手党boss,他肯定不是表现得那般无害。
那张照片上的沢田纲吉比现在的他年幼不少,我对他的认知也应该只有那一张照片。
可我握住他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曾经拉住过的稻草。
我像是被打了一闷棍,眼前不断浮现出影片似的闪回,耳边响起了之前的幻听,‘kufufufufu’的笑声真的有够中二。
我好像看到了眼前的人少年是裸/奔的场景,还穿着深蓝底黄色手绘星星的四角内裤,夕阳西下,逝去的是彭格列十代目刚刚给我的沉稳印象。
握手的时间很短暂,硬生生在我眼中展现出了一个世纪的时长。
是梦境吧,也许是《火影x者》里宇智波家特有的幻术,沢田纲吉的眼眸有特异功能。
我本来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我和彭格列没有羁绊,此刻被我自己全然打翻。
我的指尖燃起了火焰,我透过这透明的仿佛只有我能触碰到的灼热,看到了年少的彭格列十代目戴着可笑的毛绒手套挡在我面前。
他甚至没有中也前辈高,瘦弱的身躯宛若能将所有灾祸挡住,死死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年幼的沢田纲吉额头冒出和他发色瞳色一般的火焰,被他守护在后面的我被火焰围住,橙色的火焰烧掉了孤寂,回忆里的我脸上的表情是我没有付出过的信任。
我看不到他到底面对着什么,我只听到他喊了我的名字。
画面一转,身高还没有我看过的某打网球的天才高的沢田纲吉带着我从未感受过的感情,激烈的、颤抖的少年流着珍贵的泪水被我抢走了手上的戒指。
……我这么勇的吗,我手上的戒指是强取豪夺的??
沢田纲吉松开了我的手,我却被记忆中的火焰包围,身上是熟悉的温暖,就好像我真的被这般的温暖拥抱过。
是不同于中也前辈的保护,刚才脑海里的沢田纲吉就像是我们是一同经历了世界线变动面对了可以面对的一切困难,那种感觉,似乎我们是ju里的王道漫会拯救世界的伙伴。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我就算是漫画角色也应该是dokidoki的少女漫里恋爱脑的角色吧,我这一生都与‘拯救’无关。
现在我连自杀的力气都丧失殆尽了。①
这样的我,如果拥有过这种温暖才更显滑稽吧。
即使穿着代表了里世界的黑色西装我还是觉得眼前的青年是温暖的生物,我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出来——
我和你认识吗?
我们有过接触吗?
那张照片是我经历过的事情吗?
我厌倦了猜测和等待,但有些事情不能追问,场合不允许我也问不出。
我被困在迷雾中,周围全是谎言和虚假。我的记忆欺瞒着我,我的身体反应都不受我的控制,我身边的人看到的永远不是当下的我。
阳光向我伸出了手,我迫切的触摸那片光束,却发现那不过是湖中残影、海市蜃楼,我摸到的永远是冰冷的墙壁,我被固定住,我不会有更好的改变了。
我不会再主动伸出手,我怕在猛烈的狂喜后向我袭来的是无尽悲矜,于是我一直都在错过。
我以为我足够清醒,可实际上呢,我不适合当高傲的孤狼,我的心灵没有自由过,怪不得我逃走时我的哥哥只是望着我然后说:“你逃不掉的。”
接着朝我开了一枪。
当时我以为他在讲屁,区区心脏挨上一枪还能弄死我,我挣扎着流着血跑到了海口/活着走向了我以为的光明。
他早就看透了我的未来,我残破无可救药的一生,早就在他眼里有了结局,飞离笼子的家禽不能适应大自然,那一枪是对我最后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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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对面的狱寺隼人一起充当哑巴看着中也前辈与沢田纲吉交涉,我们应当充当守卫防备着对方,但对方只是抬眼看了看我就站在了那里。
这是给予了对方足够多信任的站位,彭格列在向港黑示好还是我们当真认识?
我安静地等着中也前辈谈妥当,离别时那名叫沢田纲吉的青年向我笑了,他身边那位我没有仔细观察过的灰发青年也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我跟在中也前辈身后没忍住回了头,恰好看到对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再、会。”
沢田纲吉笑意盈盈对我做了一个口型,我一瞬间就被安抚了下来。
我把一切憋在了心底,埋葬掉内心的翻滚,我面色冷淡像是什么都没在我的心中存在过。
这个世界多无理,有着彭格列标志的戒指就戴在我的手上,我却连自己是不是对面派过来的卧底都不能肯定。
可是那个笑容,让我短暂的忘掉了所有,彭格列十代目真是个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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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中原中也将我拉到角落,“张开嘴。”
“中也前辈我没……”
“没事什么?都叫你别逞强了!”
中也前辈快速地把我拎到了阳台,掏出了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帕强硬地塞进了我的手里。
“刚才你的面色就不对,舌头咬破了都不知道吗!”他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他说:“等着。”说完就匆匆离去,走时还不放心的把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
大夏天的,我哪里会冷啊。
中原中也总这样小心我,怕我碎掉怕我轻易地狗带,我重复着无意义的轮回,中也前辈永远是我暴走前拉住我的缰绳。
可我早就碎到粘不起来,就连小侦探我也只敢躲得远远地看上一眼,我知道小侦探不是过去的我,我觉得他可能也不是理想中的我。
意气风发的乱步小侦探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存在,我也说不清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忘记他,我的记忆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与物。
我打磨上万次也不会变成钻石,就算我的人生一帆风顺,我也不能变成小侦探那样。
“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真是我见过最胆大妄为,让我心生向往的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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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落地窗上装饰着娇嫩的鲜花,风吹起了两侧的白纱,淡淡的花香融入空气吸到我的肺部,我向下看去,下面是昏暗一片。
黑手党就要在黑夜开宴会吗,也是,仙度瑞拉都是十二点跑回家的,可能这是什么约定俗成的规定吧。
我摘下那枚刚才变得灼热的戒指把玩着,那透明的火焰是这枚戒指搞得鬼吧,那么……
紧接着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思绪完全被打断,我眯起眼打算一瞅究竟。
我曾在麻省理工的图书馆里翻到过一本残旧的书籍,我不知道为什么理科学院会有看着就晦涩难懂的应该收录在最高文学殿堂的书籍。
里面记录着我看过最美的文字,至于为什么没成我的最爱,因为它的结局是我不想接受的被命运玩弄式的悲剧。
我垂下头,银白色过长的刘海挡不住我看到他。
他也抬起头,朝着我的方向笑了起来,他撩起了侧脸的发丝露出了完美到我挑不出缺点的容貌。
窗下人将自己的优点全部都露出来,白色的高定西服贴合在身上,映得他那张脸更加生动。
美颜 暴击
我以为我早已忘了他,忘了之前的纷扰。
但在黑暗中我一眼看到了那颗琥珀,夜盲症像是我自己编织的谎言,这是薛定谔的夜盲症,他是一直在那里还是刚刚走来都不重要了。
我不喜欢悲剧性的文字,却将里面的形容记得很牢固,里面每一句赞美我都誊写过,窗下人望向我,我就忘记了呼吸。
我看到了灿烂的星群翩然下降,照亮黑暗的天空;花园中的所有蓓蕾绽放,这哪里还是夏天,春天悄然而至;他脸上的光辉掩盖了星星的明亮,正像灯光在朝阳下黯然失色一样。②
“咚——”
有什么东西掉落到窗外。
-
那曾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纯粹。
我看到了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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