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还有味道?”叶时秋惊了,夺回木签闻了闻,明明是檀香的味道,哪有什么魂魄的味道。
洛寒悦斜了她一眼,魂魄自然没有味道,他也懒得解释,但还是对叶时秋道:“师父扔了吧,不要多管闲事。”
这话说到叶时秋心坎里了,她扬起手正要扔,不过想起了方才那女人信任的眼神,又迟疑了。
“师父你在想什么?这件事不简单,最好不要插手,小心惹祸上身。”洛寒悦好心提醒,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提醒她。
她死了不正好?
大概是,刚才她说了在乎的人是他?
他的话让叶时秋皱了皱眉,男主的人设不是侠肝义胆,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么?这有点不太对啊。
这样下去会不会长歪?
叶时秋决定以这件事来纠正一下小四的思想。
“徒儿,这只是举手之劳,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呢?我们不妨等了解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洛寒悦察觉到她神色变化,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父所言极是,徒儿明白了,那人只身潜入千渡门,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叶时秋将木签揣回了怀里,赞赏的点点头,“行了,你师父修为这么高,没事的,你快回去睡觉。”
洛寒悦心底松了口气,对着叶时秋恭敬地行了个礼,“徒儿告退。”
叶时秋忽然有点担心何秋兰了,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她心里始终不安。
……
今日便是天禅斋会,山门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叶时秋领着徒弟在会场穿梭,前殿长桌并排,一桌连着一桌,许多宾客在此穿梭,叶时秋感觉像是在坐流水席。
不过这个牌面更大,起码能容纳上千人。
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桌上只有些点心和水果,叶时秋拿了两个水果,递了个给洛寒悦。
洛寒悦摇头:“不用了师父,徒儿不饿,你自己吃吧。”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叶时秋指了指前面那些人,“你看,他们都带着口袋装,再不吃就没了。”
洛寒悦微微一怔,顺着叶时秋目光看去,果然发现那边有几个人拿着麻袋挨个装东西。
“师父有没有觉得那几个人眼熟?”他问。
叶时秋眉头微蹙,犹豫隔得比较远,她看了好一会儿,差点一句卧槽飙出来。
云剑派的人!!
叶时秋咳了一声,拉起徒弟的手就走,“徒儿快走,别让他们看见了。”
洛寒悦暗自挑眉,却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师父是觉得很丢脸吗?”
叶时秋道:“别说了赶紧走吧。”
这岂止是丢人,简直是丢到姥姥家了,吃就吃,还带打包的,这要是认出来,让她这个掌门情何以堪?
“可他们穿着云剑派的衣裳,师父就算躲起来了,大家也知道,师父你是云剑派的掌门呀。”
洛寒悦这句话让她成功愣住,她是掌门,那几个家伙穿着云剑派的衣服,不就写着她叶时秋的名字吗?
叶时秋放开了他,旋即大步流星朝那几个人走去。
“这个这个也好吃,多装点。”
“这果子不经放,少拿点,别占了位置,留着等会装肉啊。”
“古澜师兄说得对,随便装点果子就行了,一会儿上主食的时候多装点。”
几人围在一起盘算计划,并没有注意到叶时秋已经到了身后,听到他们的话,叶时秋险些心肌梗塞。
浮月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云剑派的人,都是奇葩。
她板着脸咳了一声,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早已被面前的点心蒙蔽双眼,根本没注意到叶时秋在身后,叶时秋微微一笑。
“古澜!!!”
古澜被吓了一跳,转头见到了叶时秋,他先是愣了愣,而后兴奋地跳了起来,“师姐!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通知我们。”
叶时秋没接话,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古澜一本正经地说:“师姐,这些点心没人吃,我就叫人装回去,这样我们就能省下好几天的饭了。”
叶时秋无力扶额,“注意点形象啊,你看看这几个大麻袋,叫人看见了叫什么话?”
古澜道:“怕什么,反正都是让大家白吃的,我们只是拿回去换个地方吃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们为何穿云剑派的衣裳来?”
“不穿进不来啊主殿啊,偏殿那些吃的都是素斋,我们想吃肉。”
叶时秋居然无法反驳,她迟疑片刻,说:“这种杏仁的不好吃,别拿,占地方。”
古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好,兄弟们,把杏仁味的拿出来,师姐说那个不好吃。”
叶时秋:……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问题被忽略了。
当他们风卷残云将桌上的点心一扫而空之后,人渐渐多了起来,众人也收好麻袋,一脸高深莫测地站在原地等待入席。
叶时秋瞧着古澜等人满身散发着清风明月世外高人的模样,在心里暗自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演技派。
洛寒悦在一旁抽了抽嘴角,倒是没说什么,要说之前在李府叶时秋那小势力眼的模样让他心下鄙夷,此时的他已经变得麻木了。
其他门派的人也渐渐来了,古澜戳了戳叶时秋的胳膊,“师姐你看那边。”
叶时秋循着他视线看去,不远处来了一队身着黑白相间的长袍的人,正向她们走来,为首那人五官深邃,眼底带着几分薄凉,那清风霁月的气势可比古澜他们装出来的要自然多了。
这装扮,似乎是天雪山庄的人。
而且直奔叶时秋而来,莫非是认识的?还有那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不会是爱慕原主的人吧?
叶时秋心里还在想那人若是和她说话,她应该如何回答,一行人就来到了面前。
“你们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男人声音是极好听的,如珠落玉盘,清晰分明,以至于叫叶时秋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嗯?”
男人重复道:“前几日我叫人去要债,你门中之人说你命悬一线,命不久矣,叫我多宽限些时日,今日看来,叶掌门已经无碍,那是否能将欠我天雪山庄的银两还上?”
叶时秋愣了愣,她机械地转头看向古澜。
后者轻咳一声,说:“师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你那日出去之后便杳无音信,我还以为你跑了呢,所以才出此下策嘛。”
叶时秋真的不明白,她堂堂五洲名门正派,为何会混到如此地步,年纪轻轻就负债累累,她能想到的可能是自己真的什么地方得罪了作者吧。
她沉吟片刻,说:“那个……兄台,我们云剑山也是五洲数一数二的门派,又怎会赖你这点钱,只是此次出门冲忙,确实没带银两,不如等我们回去,一定连本带息尽数奉还?”
叶时秋这话无懈可击,像对方这么超凡脱俗的人定然不会咄咄逼人的。
谁知男子却道:“这话你已经说过十二次了。”
叶时秋:……
这真的是她人设?
她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相信我,这次一定说话算话,你若不信,等天禅斋会结束你同我一起回云剑山去拿钱!”
“这话你也说过二十次了。”
“既然你都信了二十次,再信一次又何妨?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骗你。”叶时秋真挚地望着那人眼睛,一片坦然,这人是个傻子吧,同样的话居然会相信二十次。
男子沉默片刻,蹙眉道:“那便再信你一次。”
还真信了……
活该啊。
“少庄主,不能信啊,这女人明显是在骗你啊!”
“是啊是啊,照这样下去,我们估计一辈子都收不回钱了。”
叶时秋道:“你们这话此言差矣,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既然这位少庄主愿意借钱给我们,说明我们云剑派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信用的,你们为何要出言伤人呢?”
“得了吧,你们借钱哪次还过!也就我们少庄主心地善良,一次次被你们云剑山的人骗!”
从此人话里不难猜出,原主借的钱还不止一次,看来这位少庄主是真‘心地善良。’
“好了启云,不必再说了,我相信叶掌门会言而有信的。”他阻止了身后那人的话,望着叶时秋的眼睛,嘴角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真诚而信任的眼神,纯粹不惨杂质,叫叶时秋心里充满了负罪感,甚至在心里深深的谴责了原主。
她发誓,等回去之后,一定砸锅卖铁还上这笔钱。
为了缓解尴尬,叶时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兄台请坐,请让我以茶代酒,敬我们的友谊一杯。”
男子好看的眉头又蹙起,“你以前都是叫我若鸿的。”
“若鸿!请坐。”叶时秋一愣,他就是沈若鸿?她摸了摸怀里的木签,想起了昨夜的女人,难怪会这么信任她,原来是认识原主的。
沈若鸿这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敬我们的友谊。”
叶时秋也赶紧端起茶杯,微笑着和他碰了杯子。
一旁的古澜小声说:“你们看,还是师姐厉害,一出马就搞定了沈若鸿。”
云剑山的弟子也急忙拍马屁:“不愧是掌门!”
洛寒悦嗤笑一声,云剑派果然都是一些道貌岸然之人。
古澜听见他的笑声,这才注意到还有这么个人,他好奇地打量了洛寒悦几眼,问道:“咦,这位小兄弟,你难道就是师姐新收的徒弟?”
洛寒悦微微一怔,侧头看去,笑容变得真诚而又腼腆,“是的,小四见过师叔,久仰师叔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
一通马屁拍的古澜云里雾里,瞬间找不着北了,除了傻笑就是傻笑,嘴里还不忘说道;“哎呀,师侄你也太有眼光了,虽然这都是实话,但我们还是要低调一点。”
“师叔所言极是。”洛寒悦垂眸,掩去眸中讽意。
古澜又挠头笑了起来,凑到叶时秋面前说:“师姐,不瞒你说,我喜欢你这个徒弟。”
叶时秋动作一顿,诧异地将视线投在古澜脸上,他的憨笑在叶时秋眼中变得猥琐起来,她沉吟片刻,颇有些为难地说:“他还小。”
“小没关系,我喜欢就对了,我以后会好好疼爱这个师侄的。”
叶时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眉头深蹙:“你也太变态了。”
古澜一愣,“师姐,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下轮到叶时秋愣了,她环视一周,发现大家也都在奇怪的看着她。
她呆滞了许久,才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尔后,她又继续和沈若鸿说话,企图岔开这个话题。
“若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东西要给你。”
“你要还钱?”
叶时秋:“……不是,是别的东西。”
沈若鸿:“定情信物?”
“……也不是。”
“那你想以身抵债?”
“你想多了。”
“哦。”
不知为何,沈若鸿看起来又些许失落,叶时秋有点纳闷,难道原主欠他很多钱?否则他为什么会失落。
叶时秋思来想去,还是说道:“若鸿啊,钱我肯定会还你的,你大可放宽心。”
古澜偷偷拉了拉叶时秋的袖子,像是在警示她什么,叶时秋没有理会,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这有什么可遮掩的。
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那我们欠你多少钱啊?”
“启云,将账单拿来。”
说罢,身后启云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递给沈若鸿,沈若鸿又接过来递给叶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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