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月一路跑出去之后,坐在房顶上抹眼泪,一想到自己要死了,就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月儿?谁欺负你了。”
浮月泪眼模糊地转头一看,才发现姬玄卿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旁,沐浴在淡薄的月光下,缥缈不定,不似人间之人。
她一头扎进姬玄卿的怀里,泣不成声,“皇叔,我要死了,我还没活够呢,我就要死了,怎么会有我这样的短命鬼,死的还这么莫名其妙。”
姬玄卿也挺莫名其妙的,白日里还在胡吃海喝,回房前还说要减肥的人,这会儿就要死了。
“月儿,你先别哭,告诉皇叔发生了什么?”姬玄卿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
“我中毒了。”浮月抬起头,眼眶哭的红肿一片。
姬玄卿眉头微微一蹙,“谁做的?”
“就是那个叶掌门的徒弟,叫什么洛枫来着,皇叔,要不然你去帮我要解药吧。”浮月揪着姬玄卿的袖子,眼睛里绽放出明亮的光彩,对啊,她怎么没想到,皇叔去要岂不是很简单的事。
“竟有此事,我记得你与那洛枫从未谋面,他怎会给你下毒?”
对于那个小孩,姬玄卿倒是没怎么留意,浮月若是不说,他大概想不起来这么个人。
浮月忽然有点心虚,她低下头,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姬玄卿见她反应,立即正肃道:“月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姬玄卿的逼问,浮月心知瞒不下去了,只能咬牙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姬玄卿听完,忍不住叹息,“真是胡闹,千渡门不比皇宫,皇叔警告过你,不许擅自乱跑,你为何不听话?”
天禅斋会来的人鱼龙混杂,各个门派都有,朝廷一直想把这些门派掌控在手里,所有才会举办这个斋会,而云剑山是重点之一,没想到浮月一来就跟人结下梁子。
云剑山虽然门徒不多,但却也是千百年来唯一个有人飞升的门派,在五洲之内颇有名望,而且……
“皇叔,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吧。”浮月底气不足,小声地哀求,这位皇叔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在遇到大事方面,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你所言属实?”姬玄卿再次问道。
浮月伸出三根手指发誓:“千真万确!皇叔救救我吧,难道皇叔想看到我这真么可爱的小仙女英年早逝吗?”
姬玄卿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若你所言之事不虚,那皇叔自然会帮你,那你现在可有不适?”
浮月摸了摸肚子,眨了眨眼睛,“这会儿好像不痛了。”
“那就回去歇息吧,时辰不早了。”
*
天亮十分,沈若鸿悠悠转醒,似乎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扭头看到叶时秋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打盹。他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轻轻地下了床。
他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动了叶时秋。
“你醒了?”叶时秋睁眼,快步走过去,“感觉如何?”
沈若鸿本想对她做个揖,但是身体情况不允许,只能勉强点点头,“多谢叶掌门出手相助,已经好多了。”
叶时秋哦一声,迟疑了下,又说:“举手之劳罢了,虽然这件事我不该多嘴,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你潜入那往生殿做什么?”
“目前我所知道也不多,暂时还无法告诉你,叶掌门还是不要多问了,以免惹祸上身。”沈若鸿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要是再把脸洗洗就好了。
他不愿意说,叶时秋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淡淡地点头:“那你呢,不怕有危险吗?他们好像还在找你呢。”
“我知道,不过无妨,明日我与大部队一同离开,他们不敢拿我怎样。”沈若鸿说着,也察觉到叶时秋看他的眼神不对,低头一看,顿时僵住了。
他浑身就像是在泥里滚过的一样,还带着一股子一言难尽的味道,他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似有满腔疑惑想要问叶时秋,又不知如何开口。
瞧他这模样,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被埋在土里过,她试探性地问:“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沈若鸿拧眉沉思,思来想去也只是摇头:“记不得,好像见到了叶掌门的徒儿,接着我便记不起了。”他反复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僵硬地问叶时秋:“我这是……怎么了?”
“额……”叶时秋挠了挠额头,解释道:“就是,就是躲追兵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什么都没发生。”
听见躲追兵几个字,沈若鸿心里生出一股感激之意,没想到危难之时会是她挺身而出。
“抱歉,连累叶掌门了。”
“不连累。”叶时秋说着,不知想到什么,“若鸿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不如把我们云剑山欠的债一笔勾销了?”
“原来你救我是打的这个主意?”
叶时秋莫名有点心虚,“要不行,减一半?”
“不必了,叶掌门的救命之恩,又岂是区区几百万两银子可以衡量的,就按你说的全部勾销,回去我便叫人毁了账本。”
沈若鸿说的十分认真,就怕叶时秋不信,但是叶时秋并没有仔细听他后面的话,只听到‘几百万两银子’心肝都颤了颤,别说砸锅卖铁了,就是把云剑山的人全卖了也还不起啊。
叶时秋表面还是很镇定的,她悄悄擦了擦额头冷汗,体贴地扶着沈若鸿的手臂,“若鸿,你伤还没好,快坐着。”
沈若鸿也听话的坐了回去,想了想又站起来,“叶掌门,我想回去换件衣裳。”
“那那我送你回去?”叶时秋现在说话好没底气的,她知道天雪山庄有钱,但也不知道有钱到几百万两银子打水漂的地步,如此壕无人性,这个大腿能不好好抱着?
沈若鸿倒是没有拒绝,他现在单独出去,搞不好一处院子就会身首异处,叶时秋在身边陪着也安全些。
叶时秋一路把他送回院子,看着他安全进了屋,她才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肝,回去找古澜他们。
这里是不能继续呆了,总觉得这个千渡门不简单,不仅千渡门,就连皇室那些人都不正常,一个个的才四五十岁就退休到这里来养老了,要说对权力不在意吧,可又偏偏养着这么多的暗卫,怪,实在是怪。
古澜听见要回去,各个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里有吃有喝,来一趟多不容易,住上十天半个月才好,再怎么样,也好歹等三天斋会结束啊。
大家意见出奇的一致,叶时秋咬牙启齿,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叫你们回去就回去,难道云剑山还能饿死你们不成?”
众人齐齐点头,真的会饿死。
叶时秋:……
古澜道:“师姐,我们这个月的药浴草药还没着落呢,难道又要师姐去借钱了吗?”
要说云剑山为什么这么穷,就穷在这了,练剑的弟子,每个月都需要药浴来泡澡,巩固经脉以及增强体质,这些草药还都不便宜,几乎是月月入不敷出,欠天雪山庄几百万也不过才九牛一毛而已。
“为什么要我去借!”
才让人家一笔勾销了,现在又去借钱,她不要脸的吗?
“因为你是掌门啊?”古澜一脸的理所当然,其余弟子也纷纷点头附和,古澜又说:“除了貌若天仙的师姐你,沈若鸿也不会借给我们呀。”
叶时秋嘴角一抽,这群人压根就没去借过吧!
“对了,说起这个,我差点就忘了,师姐,师父给你写了一封信,给你。”
古澜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叶时秋眉头蹙起,狐疑地接过信。
古澜的师父,也就是叶时秋的老爹,这老家伙在原主十岁的时候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她,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了,美名其曰挣钱,留下年幼的叶时秋撑(背)起(负)门(巨)派(债),一年到头见不到面,写信更是想都别想,就生怕叶时秋把他给逮回来。
叶时秋一行一行看下去,脸黑逐渐成了锅底。
“师姐,师父说了什么,是不是找到发财的办法了?”古澜一脸好奇,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偷瞄。
“是啊!他还真找到了。”叶时秋手指缓缓捏起,讲那封信捏成一坨。
古澜听她这么说,更加好奇了,哪里还看得到叶时秋黑成锅底的脸,他伸出两根手指,将信拿了过来,
“哦,原来是师父给你说了一媒亲事啊,对方是……”
古澜顺着下面看,忽然瞪大眼睛,“居然是七王爷!”
“老掌门也太厉害了吧,师姐要是嫁过去,那岂不是皇室宝库里的药材随我们拿?”有弟子欣喜道。
没错,信上写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叶时秋嫁给姬玄卿,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要草药有草药,要钱有钱,老家伙还提到,主要人长得帅,身份显赫,完全符合他择婿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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