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究竟有什么打算, 江小满暂且不知道, 只得等着对方先有动作。可还没等到皇后那边的消息, 江小满就先在贵人们听到朝廷上的消息了。
原来太子和他的八卦也早传入了臣子们的耳中,并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众臣们为了这事吵了几天,吵得荣廷受不了,干脆也不去上早朝了。
吵架的人分作两派, 以苏渊为首的支持派认为活神仙治好了太子, 两人有缘分,又两情相悦, 理应支持;反对派则认为活神仙一是男人,二是八十岁, 三是修道之人,不管哪一点单独拎出来谈都于礼法不合,更别提三者皆具了。
当然也有声音质疑江小满的身份, 但并非这次争论的重点。
两派人争论不休, 却也争论不出什么来, 也就不了了之。可这事可让皇帝给头疼坏了,他素来宠爱荣廷, 只要荣廷开心,没什么事不可以。可听大家吵了这么几天,他心里也难免不安, 就怕太子年轻,一时做了错误的决定。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江小满问。
“谁知道呢?”陈贵人道,“兴许是找皇后娘娘商量去了。”
与此同时, 慈宁宫中,皇帝与皇后正在商议此事。
皇帝面有愁容,叹气道:“朕早已答应了仙人,可心里还是怕,怕廷儿一时冲动,勿将对仙人的崇敬之情理作爱慕之情。”
皇后为皇帝斟了杯茶,柔声道:“陛下莫要忧心,臣妾这些日子也不停想着这事。”
“皇后有何想法?”
“臣妾认为,殿下的癖好可能与旁人稍有不同,又长年居住于长乐宫中不外出,所见到的人自然少了。不如我们投其所好,先让殿下多试试。”
“哦?”皇帝的好奇心来了,“怎么试?”
另一头,长乐宫中。
荣廷打了个喷嚏,低头抹了一下鼻子。
他坐在案前,面前摆了几本账本。他看账看了一下午,有点厌了。他抬头瞥到了放在案上的小金猫,又想起了小仙人。
好几天不见那小仙人,那小仙人竟也没来找他。
那日小仙人气呼呼地跑了,兴许现在还没消气,正在和他闹别扭。他想过,若要说是谁的错,他的错大些。毕竟小仙人与他亲近,他竟不告诉小仙人他装瘸的事,还总让小仙人给他按腿,错在他。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告诉小仙人?他到底在顾忌什么?
这问题看似不大,可他总觉得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藏在里头,不想明白不行。
荣廷抓起那小金猫看,小金猫被他砸坏了半边,他还没命人去修。
忽地他就听脚下“喵”的一声,接着腿上一暖,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跳到他腿上来。
“小老虎怎么来了?”荣廷把小金猫放下,抱起寅将军。寅将军在长乐宫里住了好些天了,每回荣廷读书时它总要来撒娇。荣廷把它抱在怀里,揉揉它柔软的肚子,揉得它喵喵叫。
“在说什么呢?”荣廷凑近了听,“在说你那主人么?哦,你主人它不要你了,在生气呢。”
“喵--”
“就是,挺狠心的一个人,那天还说要拿针扎我呢!”
“喵喵--”
“怕了?不怕。”
正此时脚步声传来,荣廷迅速把猫放下。同光开门进来时,就见荣廷面无表情地振笔疾书。
“殿下。”同光怕打扰荣廷,声音放得很轻。
“怎么了?”荣廷放下笔,把那瞎写了几行不知所云的句子的纸放一边去。
“陛下那里给您送来了两个人。”
“送人?”
“是。”同光一脸尴尬,脸上甚至有些红,“送来了两个人,在外面等着,您要……看看么?”
荣廷疑惑地起身离开居室,同光跟在他后面,低头轻声道:“送人来的公公说……说……”
同光的脸红透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弄得荣廷更是不解。终于来到长乐宫的会客处,荣廷一看到那两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把人送回去。”荣廷咬牙道。
那两人不是什么人,是两个年轻太监。年轻太监常见,但那两人生得格外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举止间带有太监特殊的阴柔之气,一看就不一般。
他们一见荣廷来了就齐齐跪拜,荣廷却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皇帝送这两人来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给他送暖床的人来。
皇族有不成文的规定,皇子们到一定年纪了,便会由皇帝赐下宫女,用以教导皇子男女之事。荣廷从小就是个痴情种,打定了以后只娶一个妻子就是只娶一个妻子,就算是宫女也坚决不碰。因此宫女送来了几天,又被他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后来他再长大一些,皇帝又送过几次,每回都被他拒绝了。再到后来他的腿出事了,这事也就没了下文。
如今他腿好了,于是他们又给他送人来了。
而这回送的是太监而不是宫女,大抵是因为近来他和小仙人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大家忽然就明白了他以前不喜欢宫女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他有龙阳之癖。
有龙阳之癖,可他平常亲近的人又只有活神仙和同光两人,怕是憋得紧,故他们特别送了两人来供他用。
一想到这,荣廷气得肝疼。
“回去!”荣廷高声道。
“殿下恕罪!”年轻太监不知道太子怎么就动怒了,连忙磕头。
“哪里来的哪里回去!”
“奴才会好生服侍太子……”
“孤不需要人服侍!回去告诉陛下,孤没有龙阳之癖!”
荣廷厌了,转身离去。
荣廷快气炸了,可他不晓得这才是个开始。
那两个太监被打发回去后,皇后听了太子的反应,又让人送了两个年轻的貌美宫女到长乐宫。
不到半时辰,荣廷又让人把她们退回去。
“这可怎么办?”皇后最希望的就是太子耽溺于美色之中,最好是日日饮酒、美人左拥右抱,从此做个废太子。
皇后看着跪在面前的宫女,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油盐不进,这两个宫女虽称不上是国色天香,可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了,这是哪里不对?
皇后想着,看到了服侍在一旁的老宫女,心中忽然悟了。
于是这一日,又有新人被送往长乐宫。
这回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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