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不过这里可没有□□给你拿来赌博,小姑娘。”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试图劝我换一种方式,但这反而让我明白一旦提出条件,连这个替身的主人也不得不同意“赌局”的内容,“不如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有,怎么没有?你不知道米斯达用□□吗?”我站起身,普罗修特的西装滑落在地上,我没有理会,再把仗助的外套脱下来也扔到一旁,现在我因为肾上腺素分泌过多而一点都不冷了。“劝你赶紧找同伴说一下遗言噢,免得死了连最后一句话都留不下。”

    男人愤恨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凭空消失在这个虚构的空间中。

    “米斯达,把你的枪给我。”我把胳膊伸进栏杆对着带毛线帽的黑帮,他的黑眸像一滩死水,听见我的话也没有动弹。

    他身旁的阿帕基对我咬牙切齿:“你一天天到底发什么疯?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打断他,说出了一句月球名言,“人被杀,就会死。”

    可惜他们都听不懂,也不笑。

    “你别再和我们开玩笑了,好不好,”仗助握着栏杆对我说,“哪怕换一种方法也可以,输了也没关系的,我们会想办法带你一起出去的。”

    “怎么出去?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且其他的连你们都赌不赢,我怎么赢?”

    “那俄罗斯□□你就能保证赢?”露伴眼里也写满了不可置信,“难道说你知道什么特殊的方法?”

    “不知道,如果他死了你们就能拿回替身,我死了的话之后的事也轮不到我管了,就是这么简单。”我耸耸肩。

    一片寂静。

    他们都用我看不懂的眼神在盯着我,让我如坐针毡,很多人从一开始就并未说过一句话,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收回向米斯达伸出的手。

    最后卡兹轻笑起来,逐渐变成大笑,他停下来,第一次真正的正视我,像看到了终于成长起来独立的孩子:“很好,你比我想象中勇敢很多。”

    DIO轻哼了一声,吉良吉影环着手臂闭上了双眼。

    迪亚波罗插着腰,没好气地扭头对着隔了有些距离的米斯达说:“把枪给她。”

    黑发青年终于动起来了,他看了看乔鲁诺,教父先生面无表情垂眸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又看了看布加拉提。

    斑点西装男人用那双海蓝色的眸子仔细观察了我很久:“她已经做好觉悟了,米斯达。”

    乔鲁诺也在看我,他像是想要把我看透一样,我觉得他把我的故作坚强看穿了,但他还是微微闭了闭眼睛,轻声说:“给她,米斯达。”

    福葛瞪着我没说话,而我不敢看纳兰迦快要心碎的眼神。

    米斯特从腰间掏出来□□走上前来,又从帽子里拿出一枚子弹填充进去,才把那冰凉的东西放在我手心里,我紧紧地握住枪把将它拿回来——两辈子加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一把真正的□□,我根本不会用。

    我盯着它沉默下来。

    暗杀组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许是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比起其他人他们已经更加习惯有人死亡的日子,可能我的死活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里苏特用那双不易被看穿的红眸望着我,而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眼神比平时柔软了。加丘看起来想骂人,可他最后没有。其他人都看不出什么神情,他们本身也不是容易被猜出情绪的人。

    “承太郎,我来之前和徐伦还有特里休在一起,她们也在这个空间的某处。”我主动对承太郎说,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也在这里。高大的黑发男人轻蹙眉头,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最后点了点头。

    波鲁那雷夫鼓励地对我笑了一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永远都会尊重一位女士的选择。花京院从一开始不赞同的神情变得柔和下来,也许已经知道没有什么能动摇我的决心,他轻轻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说没有,因为我本来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可我突然想起现在自己是B小姐,我的眼神划过他们的身影,落到虚空某个点上:“告诉我的父母我爱他们。”

    花京院温和地说好,我看见仗助捂住了脸,但后来再放下来时情绪已经变得平静。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用一种很不标准的姿势拿着□□靠在栏杆上,静静等待男人回来。

    我装作对地上的某块砖十分感兴趣,目不转睛的观察上面的青苔,然后我听见自己说话了,声音还有一丝颤抖:“普罗修特,能给我一支烟吗?”

    金发男人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气,他眯起眼睛:“能耐了,你真的能耐了。”

    我对他扯了扯嘴角,但已经笑不出来了,我本来想做出一个安慰一些的表情,可最后失败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情扭曲:“我想尝尝。”

    “你尝个屁。”他拒绝回应我的要求。

    迪亚波罗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来一支拿给我:“他也只会抽那种下等货,试试这个。”

    普罗修特没理他。

    我从粉发男人手里接过那根小小的一条,又干巴巴地对他说:“火。”

    他又拿出打火机扔给我,金色小巧的正方形,上面雕刻了复杂的花纹,摸上去凹凸不平。我弹开盖子,划了两次金属轮才终于打出火,我这才记得要先把烟放在嘴里,又手忙脚乱去叼烟,可手抖得太厉害,烟一下子掉在地上。

    火灭了,我低下头盯着脚边的香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会一直陪你走到最后的。”布加拉提安慰我,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此时我能更加直观的在他身上感受到属于黑帮的冷酷,可正是这份坚毅又一次给了我勇气。

    我蹲下去捡起烟,食指和拇指轻轻掐住它放在嘴唇中间,再一次点着火,这回我成功了。

    用尽全力吸了一口,然后我被呛到不用等游戏开始就快直接死亡。白色的烟雾从嘴巴里飘出来,一股一股被咳嗽冲出去,完全不像我曾经在电影里看到那种优雅的吐气,我蹲在地上用力地咳,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说抽烟能让人冷静下来。

    香烟从手里滑落,我哽咽地说好呛,我再也不要抽了,泪水涌出来模糊了视线。

    普罗修特看起来像是要嘲讽我一下,刚刚露出那种嘲笑的神色,就被我突然的眼泪弄得硬生生憋了回去。半晌他走过来蹲下隔着栏杆对我说:“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用手捂住脸,手背贴在膝盖上,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后我再抬起头,已经一滴眼泪都没有了,我的神色迅速冷下来,但还没来得及再说出一句话,那个男人回来了。他看到我手里的枪——我在的牢房突然变出了桌椅,中间是桌子,不大,两边各放一把椅子。

    他坐在其中一把上对我说开始吧,我猛地站起来感觉到眼前一黑,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来,但被我甩甩头忽略了。他检查了□□确定没什么毛病,又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颗子弹,拨弄转轮让它迅速转起来,自发停止之前就放在桌面上:“请吧。”

    我余光看见隔壁的人都站直了身子打气一万倍的精神,深吸一口气在它不再转动时摆正了转轮,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

    是空的。

    他裂开嘴笑笑,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神色,也许他在期待着我第一下就死掉。

    他那枪也空了,我没什么停顿紧接着来了第三枪。

    男人笑不出来了,游刃有余地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咬紧牙关,额角的青筋毕露,手开始颤抖。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想认输,想答应我那个放他们离开的条件,但他知道那也只是死路一条,而我嘲讽的神色也刺激到了他。

    我忍不住开始面露笑意,这种拿生死当做筹码的赌博异常刺激,肾上腺素在飙升,我控制不住兴奋地睁大双眼,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外,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违和感再一次填满了我。

    那男人死死闭上双眼决绝地开了一枪,又空了。

    还剩下两次机会,我先他后。

    他开始露出属于胜利的笑容,其实明明剩下两个的概率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应该轮到我了,怎么也该是这一枪”的错觉。隔壁那些人也都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几步,有些人甚至开始出言阻止,但此时我的耳朵在轰鸣,已经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了。

    那种比坐过山车还要更甚的刺激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居然感觉到一股畸形扭曲的快感,也许真的像乔鲁诺说的那样,我有病。

    我对他微笑起来,轻声说了一句自己也不明白的话:“看来命运站在我这一边呢。”

    不待他反应我就扣下扳机,耳边是清晰的转轮转动的声音,而没有男人期待的枪响。

    手臂垂下,□□随着重力在我的食指上依靠着环儿住来回打转,我开始轻笑起来,最后忍不住开始大笑,不知道是笑出了眼泪还是真的哭了——

    真是荒谬至极,想做救世主的人没能得到这个机会,不想做的人被迫成为了救世主。

    那男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双眼已经瞪到几乎要向外鼓出来,额头上的汗珠从脸颊旁滑落,几乎要闭过气去,而我当做没看到一样把枪放在桌面上:“该你了。”

    铁栏另一边的人终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惨白着脸色,颓唐且憔悴地望着我,“刚才你为什么说命运站在你那边?”

    我再一次微笑起来,故意用一种女孩子撒娇一般甜蜜的语气说道:“知らないだ,嘘つけだ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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