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錆兔出现之后,事情就进展得顺利许多。
錆兔快速又详尽的把他们进入紫藤花林进行试炼至今发生的所有事情向麟泷讲述了一遍。
温和的语调和绘声绘色的描述使那些带了些惊险色彩的经历染上了温馨的颜色。
我居然没有发现,錆兔有去当评书人的潜质。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錆兔漂亮的眼瞳。
留着肉粉色中长发的少年,他漂亮的银色瞳眸中有着横纹,右侧嘴角边有一道长至脸颊的伤痕,但并不会显得他很凶恶,同样也不会减弱他俊秀的容颜。
錆兔拿出一面嘴角有伤疤的祛灾狐面递到麟泷面前。
当然,灵魂拿出来的虚幻之物自然不可能被普通人类触碰的,因此麟泷的手在穿过那个面具之后,微微顿了一下,就收回了。
我新奇的看着那伤疤和錆兔一模一样的面具,眼神在桌子上的面具和錆兔身上来回打量。
錆兔好像感觉到了,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轻轻瞥我我一眼。
“抱歉,老师,我们的面具在战斗的过程中损坏了。”
“无碍,它们也算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把义勇……和你,安全的带回来了。”
只不过……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送给学生们的祛灾面具,竟然是那只跟自己结怨的鬼认出自己学生的媒介……
麟泷轻叹一声,微微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不过他并不是沉溺过往的懦弱之人,眼前那只鬼已经被彻底解决,自己的学生也平安归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的神秘少女。
“神代小姐,义勇的命是您救回来的,錆兔也因为您才得以和我们再次‘团聚’。”
“我欠您一个恩情。”
年长的男人朝年轻的少女弯下了腰,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脸上的认真。
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扶起,麟泷直起身来,发现对面的少女并未移动分毫。
这种力量……
神宫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她出来?
考虑到少女也许有自己的故事,麟泷此时并没有让这位施恩于他们的人为难。
我并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那种冠冕弹簧的谦虚实在不适合自己。
我救他们自然也不是不求回报的——保护我的男主人公是一方面,赢得他们的好感也是我的另一个目的。
因此我只是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转移了话题。
“原来这种面具,大家都有呀。”
“我以前一直以为所有的面具都是一个模样呢。”
“在神宫的时候,他们只允许我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戴着那些花纹一模一样的面具。”
我做出好奇的姿态,将桌子上的面具拿起来仔细端详。
普通的人类的确无法触摸它,但我可是“神宫巫女”啊。
我连灵魂都可以接触,区区虚化的面具又算得了什么。
“神代小姐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做一个。”
麟泷的声音带着些友好与宽慰。
毕竟眼前的美丽少女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一个面具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样的话,熘岐也可以用面具遮挡自己的容貌。”
錆兔这样建议到。
少女经常在外面以轻纱掩面,大概是不想让自己过分美丽的脸招惹祸端吧?
又或许……是为了防止神宫的人发现她?
心思玲珑的錆兔和老师保持默契的想法,他们都没有开口验证自己的猜想。
显然,他们都不想让神代熘岐为难。
“刚好熘岐以前在神宫呆过,应该比较适应这种面具吧?”
“恩……我在神宫的时候,的确因为‘神使的面容只有神明可见’经常用面具遮住脸。”少女皱了皱鼻子,“完全不明白遮住脸他们怎么确认坐在那里的人就是我啊?”
“说不定他们跪拜的人换了壳子,那些人类也不知道呢。”
錆兔好笑的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只觉得她实在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而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好,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疑惑的看了看錆兔,却没有对他说什么。
“所以我选择了面纱——因为我已经不想再戴上面具了。”
但是錆兔却摇摇头。
“这是不一样的,熘岐。”
“老师送给你的面具,和你在神宫的面具是不一样的。”
他银色的眼瞳温柔如水。
如果想要挣脱那段被囚在牢笼里的岁月,不是逃避与之有关的一切,而是要重新正视它们,勇敢的接受它们。
錆兔拿过少女手中的面具,温柔地覆上她的面容。
“你看,很合适呢。”
透过面具,我看到錆兔温柔真诚的目光。
“这不是很漂亮吗?”
带着面具的少女僵硬的仰头看着他,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面具边缘滑落,砸在珍珠白的衣角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自无形之中被打破了一般。
富冈义勇……富冈义勇觉得自己又被无视了。
不!他才没有被排挤呢!
于是他重重的“恩”了一声。
“很好看。”
我被师兄弟两人的连环彩虹屁(?)砸晕了。
到底谁在攻略谁啊?
我快要被他们的联合进攻搞得丢盔弃甲了啊!
少女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扭头转移了话题。
“那个,因为通过这种方式看到錆兔很不方便对吧?”
我摇了摇两双交握的手,并悄悄捏了捏富冈义勇的手。
少年的面容尚显稚嫩,他的手却仿佛已经历尽沧桑,并不柔软的手上布满了老茧。
他看了看我,却没说什么。
“所以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件事……”
要看到已死之人的灵魂,除了我这种直接打破阴阳两界的力量,也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实行。
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最简单的就是——
以錆兔的身体为媒介,由我将特殊的力量融进去,只要他们带着经我改造的“媒介”,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感受到錆兔了。
“……要随身携带錆兔的尸/体?”
因为渐渐适应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富冈义勇,所以我对这句话接受良好。
我敲了一下富冈义勇的脑袋。
“不,要火化。”
“带着骨灰就行。”
语毕,三人都朝当事人看去,试图征求他的意见。
錆兔看着三双期待的眼睛,缓缓叹了口气。
真惨啊,錆兔。
他这么想着,唇角却翘了起来。
“好。”
可以待在最亲近的人身边——这也是他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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