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的时间,帕尔默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半个月。即使他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总是做出一副乐观的样子,但时不时的走神、眉眼间的忧愁,甚至晚上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就连杰森的都发现了。
杰森对这个别的世界的弟弟观感不错,甚至暗搓搓的想要加入阿福的催婚大军,以督促布鲁斯能早日将本世界的帕尔默弄出来。
所以他觉得不该对帕尔默的事视若无睹,总要做点什么。
依据着蝙蝠家能翻窗绝不走门的原则,杰森在当天夜里敲响了帕尔默房间的窗户。
帕尔默还没睡,他窝在床上,抱着阿福给的大熊,然后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探出头,看到了挂在窗口的杰森。
“你怎么来了?”帕尔默跳下床,踩着小熊拖鞋哒哒的跑过去给他开了窗户,杰森从窗外翻进来,还抱着本大部头的书。
一本《推开美国法律之门》,那天的争吵之后,冷静下来想想帕尔默说的竟然还蛮有道理的。俗话说想要去改变一件事,就必然要先去了解它。
杰森翻出了书房里的一大堆法律方面的书籍,甚至已经开始打算起,如果老头子复活他的社会身份的事情耗时太长,他或许可以做些伪装离开哥谭,去别的大学求学一段时间。
“来看看你为什么还没睡,”杰森皱着眉把帕尔默抱起来塞回床上,又拿被子严严实实的围起来,“小心感冒。”
帕尔默乖乖的点点头,“那你呢?”
杰森拍拍胸膛,“我比你穿的多,又比你壮,不怕冷,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哦,那好吧。”但帕尔默还是把自己的大熊推到杰森面前,“你抱着这个吧,它毛茸茸的,可暖和了。”
他一个大男人抱着个毛绒玩具?杰森表示嫌弃,然后接了过来。
俩人一个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个抱着大熊靠床坐在地上。杰森会跑过来完全是冲动之举,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我看你白天的时候都有黑眼圈了,晚上不睡觉是不是偷着打游戏了?”说完杰森就想翻窗跑路,他这都找的什么破话题。
“没有,我不会打游戏,”帕尔默紧了紧被子,认真的说:“哥哥们说我四肢不协调,根本带不动。”
“那为什么不睡?”
帕尔默糯糯的小声说:“我有些想家了。”
杰森哑然,这么大点的小孩一个人在外面,会想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那的韦恩家不是也挺有钱的?说不定你老爸发现你不在了,正拿钱砸的找你呢,很快就能来接你回家了。”
“真的吗?”帕尔默声音带了些闷闷的鼻音。
“当然是真的。”杰森手忙脚乱的坐到床边,呼噜了呼噜小孩的脑袋,“再不济还有我家老头子呢,他给正联投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有个用到他们的时候,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小孩还是闷着头,兴致不高。
杰森心念微动,“你那里的我有和你讲过他的过去吗?”
帕尔默摇摇头,“没有,从我有记忆开始杰森哥哥就是我哥哥了,为什么要问他的过去?”
“你说的也对,”杰森笑了笑,“那我给你讲讲我的,听长辈讲过去的事可是小孩子的必修功课。”虽然这么说,但突如其来的倾诉欲,他一时也不知道从哪讲起。
杰森斟酌着语言,从他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中寻了个线头,“既然你说想家了,那我就和你说说我的生父生母好了。”
“我的生父是个烂赌鬼,酗酒,打人——”
“那他打你了吗?”
杰森指尖推开帕尔默的脑袋,“别插话,小鬼。”
“现在接着说,在他又一次欠下了高额的赌债之后,他试图把我卖掉用来还债,但老、我可不回任由他摆布。我拿了自己攒下来的钱跑路了,找了个孩子群体,里面都是些干惯了偷窃等脏事的小孩。我打服了了里面的几个小群体的头头,暂时在那找了个安顿的地方。”
“你真厉害。”
“并没有,还有,别打断我说,我说过了。”杰森对帕尔默话里略带崇拜的语气表示了充分的不适应。
杰森的讲述中显然省略了一些不太适合孩子听的内容,但这没什么,屋子里某个正在运行中的监听器背后,布鲁斯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并思考着要不要再多给孩子点零花钱让他随便花。
“之后我回过一次那个家,里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好久没住过人的样子。那个混蛋大概是躲赌债,早早就跑路了,【哔——哔——(自动消音)】。”
骂完才回过神身边还有个小孩子,“等等,我刚才那些话你别跟着学听见了没?”
杰森自己克制不住骂脏话,却怕身边的小崽子跟着学坏了,恶狠狠的威胁了两声。直到帕尔默举着手连连发誓,保证不学。
“那然后呢?”小朋友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然后我混了一段日子,一次出师不利,就栽到了布鲁斯手里,被他带了回来。”杰森含糊的说。
帕尔默往杰森身边挪了挪,小爪爪从被子缝里探出来拉住杰森的大手,“你别难过。”
“我没有难过。”杰森没好气的说,却没把手抽出来。
“韦恩家现在就是你的家了,”帕尔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以后布鲁斯、阿福、迪克,所有的人都会是你的家人。如果迪克欺负你,你可以找布鲁斯告状,布鲁斯欺负你的话你就去找阿福告状。我那里的杰森哥哥总说,阿福爷爷才是家里食物链的顶端,谁干了坏事,就没收谁的小甜饼。”
杰森好不容易有的点感动,都让他后面的话给搅和了个精光。
监听器背后,布鲁斯面对着阿尔弗雷德调侃的目光,不自在的拢了拢睡衣衣领,“咳,一时没注意就已经这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阿福。”
看着自家老爷颇有点落荒而逃感觉的背影,阿福摇摇头,“您这样反而更显得心虚了。”
杰森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不该和你聊这么久的,都这么晚了。”他向帕尔默展示他手里的书,“给你读会书,你快点睡怎么样?”
“好啊,”帕尔默乖巧的在床上躺好,满脸期待的看着杰森。
杰森觉得自己耳朵尖有点烫,他轻咳了两声,翻开书,“法律无处不在。晚上,看电视新闻,你会发现声名狼藉的刑事审判、集团诉讼或者新的□□观点充斥其间。”
“没错,比如说小丑以及阿卡姆的那群混蛋。这么看哥谭的事并非个例,只是坏的更突出一点。”他小声嘟囔了几句,然后接着念道:“为什么一些法律上的细枝末节会使警察束手束脚、使罪犯得到开释?为什么诉讼会需要到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大的花费?针对立宪者从未预想到的情况,法院在适用□□时又是如何裁断的?”
他念书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看见小朋友已经开始眼皮打架,困意朦胧了。“晚安,”杰森合上书,关了灯,给了帕尔默一个晚安吻。
然后他听见帕尔默极轻微的说:“晚安,哥哥。”
翻窗回到自己房间的杰森感觉胸膛里装进了一只跳跃的小鹿,他向别人说起了自己觉得自卑的那段过去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觉得难以接受。
他躺在床上,想起布鲁斯向他伸出的手,想起第一次穿上罗宾制服晃过哥谭的夜空,想起他们的争吵以及阿福的小甜饼。悲伤的事情渐渐远去并蒙上尘埃,而快乐的事正一层层堆积着,铺向遥远的未来。
杰森怀着这种心情踏入梦乡,连衣服也未来得及换,书就搁在他的手边。又过了一会,门开了,布鲁斯走进来拿起那本书放在床头,然后为他去掉鞋子,盖好被子。“晚安,儿子。”他弯下腰,轻轻在杰森额角落下一个晚安吻。
今夜静谧无声,一切都是最美的模样。
第二天时,阿福发现帕尔默已经不在床上。床铺还维持着睡过人的样子,里面没什么温度,看来人已不见了有些时间。
布鲁斯调取了对那个房间的监测报告,能量数据在某段时间出现异常波动。他将这一波动与帕尔默来时身上的能量残余进行对比,波形基本吻合。“他应该是回去了。”
杰森略显失落,“可惜没能拍个照片,这走的也太急了。”
咳,布鲁斯撇过脸,他能说他通过红外线监视器录下了昨晚杰森和帕尔默的相处,并把它装进了高密文件吗?就像他不能说,他其实已经用监控搞到了一堆合照一样,装作若无其事就好。
同样的,另一边帕尔默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房间里,床边蝙蝠球带着鸟球球的布偶排开一排,天花板上画着可爱系的银河。
他顾不得穿鞋,跳下床,打开门。楼下闹腾腾的声音瞬间安静,“醒了?”布鲁斯爸爸看看表,才六点多,“要不要再睡会?还有些早。”
大哥迪克笑嘻嘻的把藏在沙发后面,灰头土脸,一身破破烂烂的杰森,不顾他反抗的扯了出来,“当当当!醒了也好,看新鲜运回来的小翅膀。我们昨天晚上接到的消息,连夜飞机飞过去接人,这才刚到。”
“嗨?”杰森被拽着领子,无可奈何的举起手冲楼上的小崽子挥了挥,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呜——杰森哥哥,”帕尔默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最后直接咧嘴大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吓坏了楼下的老父亲和哥哥们。
各个也不管别的了,各使本事的往二楼跑,人仰马翻,手忙脚乱,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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