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碟菜, 一份汤,张玉朗慢条斯理地吃, 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吃完。
曹玉凤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脑子里却是扒拉开他的嘴把四碟子菜全倒进去的画面。
张玉郎瞥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呢,麻烦你告诉我。”
张玉朗冷哼, 端起汤呼噜噜喝了一半,“你在想怎么赶紧让我吃完,好快点跑掉。”
曹玉凤笑眯眯地一拍手, “恭喜你, 答对了。”
张玉朗气得直拍桌子, “过河拆桥恩将仇报我还没跟我爸妈说呢”
“我突然想到,即使你不跟你爸妈讲,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同意。”
张玉朗这么快他就没有用处了
曹玉凤“我可以直接找张婶啊。”
张玉朗被噎住,伸着脖子翻白眼。曹玉凤把汤递过去, 张玉朗赶紧喝了两口,总算是顺下去了,“我答应了帮忙就一定帮忙,待会儿我就去打电话。”
态度转变这么快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曹玉凤想从张玉朗的脸看出端倪,张玉朗低头, 几下扒拉完饭,“我吃好了,回教室上课。”站起来便走,也不管身后的曹玉凤。
曹玉凤越发觉得有猫腻,这家伙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
张玉朗的办事效率很高, 没过几天,就来找曹玉凤,说事情搞定了,他爸妈答应试一试,顺便带着曹明恍一起。
曹玉凤大喜,当下给曹明耀打了电话,曹明耀比她还高兴,约定好时间,带着曹明恍去了县城。
为了表达谢意,曹玉凤又请张玉朗吃饭。
张玉朗没答应,不吃饭了,周日下午一起到外面逛逛。
曹玉凤傻眼,周日她得去绣坊。
张玉朗说无妨无妨,跟着她去绣坊是一样的。
曹玉凤立刻警醒,他这是怎么个意思要是少川知道她跟张玉朗一块去绣坊,会不会有意见
张玉朗嘿嘿地笑,好不容易有借口在一起,不利用不是傻吗,不过,“你可别动歪心思,只能是你跟我,不能带上别人。”秦少川要是跟着还有他什么事啊。
曹玉凤苦笑,就像遇到了淘气的孩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到了周日下午,张玉朗早早到宿舍楼下等曹玉凤。他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黑色裤子,一双白色的运动球鞋,球鞋是他爸爸从南方带回来的。
没一会儿,曹玉凤就下来了,穿了件印花的衬衫,卡其色裤子,扎了条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
张玉朗的目光几乎粘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滑嫩犹如刚出锅的嫩豆腐,眼睛犹如汪着一潭水,湿漉漉的。
曹玉凤朝他跑过来,挥挥手。张玉朗笑着回应,亦向她走去。
可是曹玉凤却在快跟他相遇的时候,转了个弯。张玉朗疑惑,跟着望去,却看到秦少川站在那里。不禁怒火中烧,刚才她在跟秦少川打招呼,不是他
满怀恶意地望着他们俩,至于这么死心塌地吗,四年了,你们俩腻不腻啊,就不能换个人吗。
在说别人死心塌地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呢,四年了,没有等来一次回应,何必呢。
张玉朗的双手塞进口袋,盯紧曹玉凤的侧脸,看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
大概跟秦少川说完了,曹玉凤朝他走来。
张玉朗立刻挺直腰杆,挑衅地望向秦少川。
秦少川的嘴角一勾,转身,走了。
张玉朗
仿佛攒足了力气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曹玉凤朝张玉朗挥手,“走吧。”
张玉朗没有动,“你跟秦少川讲了什么”
“跟他说下午要带你去绣坊啊,不然他误会怎么办。”
“你就这么在乎他”
曹玉凤摊手,“不然呢他是我男朋友,做事情前得跟他解释清楚,能不产生误会就不产生误会,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去为了一个误会花心思啊。我这人懒,什么事情都想着一步解决到位。”
“男朋友也是”
曹玉凤顿了下,“目前是。”
目前那是有可能换了张玉朗的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曹玉凤拍拍他的肩,“毛毛,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咱俩不可能的,我对你没感觉。”
张玉朗心中顿时如刀绞,能不能不要拒绝的这么直白。
曹玉凤暗叹,她也不想伤他,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躲了他四年,不能一直躲下去,“咱们做好朋友吧,一辈子的那种。”她跟秦少川未必就能一辈子。
这是发了张好人卡给他。张玉朗捂着胸口,“我的心好受伤啊,我喜欢的女生竟然说要跟我做朋友,真是失败。”
曹玉凤笑,“别演戏了,我知道你承受的住。”这么久了,他心中应该也做了准备。
“终归是被人拒绝了,伤心,麻烦借我个肩膀靠靠。”说着就朝曹玉凤身上歪。
曹玉凤一下子跳开,“你还要不要去绣坊”
张玉朗的眉毛无奈地耷拉成八字,“去,我要膜拜你,我要再在我的心里插上一把刀,我要看清我跟你的距离,我要让我自己知道,我还没有站在人生的顶端。”
曹玉凤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叹息,谁都不容易。
运作了半年多,绣坊和店铺都上了轨道,订单不断增加,按照目前绣坊的生产能力刚刚好,订单只要再多,绣坊就会很吃力。
曹玉凤看好了绣坊旁边的一处院落,稍微整理下就能做绣坊,院子里有个二层小楼,可以做宿舍。
商月娥把县城周围绣活做的好的绣娘几乎都招聘走了,曹玉凤不得不扩大范围,去更多的村子里招聘,听到谁的绣工好甚至亲自上门去请。
是以,绣娘们来自各个不同的村子,为了挣钱,有的甚至要在路上耗费两个小时。
有了宿舍,遇到刮风下雨就可以住在宿舍,路远的还可以搬过来住。
曹玉凤带着张玉朗谈下了院落的租赁,签了合同,付了一个季度的房租。
那么多的钱交给人家的时候,张玉朗站在一旁,没有吱声,那是他见过的最多的钱,从来没有想过玉凤这么有钱。看来上次吃饭,点的菜还是不够贵。
谈妥后,曹玉凤去了绣坊,把院子的钥匙交给玉香。她们已经事先看过,并且商量好了绣坊的布局,剩下的事情玉香会办妥。
曹玉香没有见过张玉朗,很好奇,不断打量他。玉凤不是跟少川在一起吗,这个人是谁
曹玉凤只好解释说是同学,嫌在学校闷,跟她出来转转。
曹玉香说知道了,可那神情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
曹玉凤问了这个星期的经营情况,又去店铺里看了看。
曹玉香说“最近有个叫林富贵的老是来店里找你,说是以前跟着你干的。”
在曹玉凤的绣坊扩充的同时,商月娥的厂子境况每日愈下。许多原本谈好的订单都飞了,客户转而去跟曹玉凤合作。最先飞的就是供销社的小陶主任,商月娥知道后破口大骂,说他就是跟在曹玉凤后面的哈巴狗。
从曹玉凤打着玲美商贸的名号开绣坊的那天,与商月娥的合作就正式终止了,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林富贵作为眼线,不时通报商月娥的情况。在曹玉凤绣坊开张的那天,商月娥摔了一个杯子,把她咒骂了无数遍,说她没良心,跟自己对着干。
曹玉凤只能笑笑,合作这种事是双方的,她总不能真的等人家赶再走吧,没有利益了就好说好散。再说当初她们只是口头做了约定,并没有正式签订协议。
如今,商月娥厂子里的绣娘纷纷提出辞职,想来曹玉凤的绣坊。玉凤一个都没有接收,没有绣娘可以招,她不想做接盘侠。
绣娘们进而对商月娥有了意见,怪她太自私,只顾着自己,把曹玉凤挤兑出去,要不然,厂子也不至于成这样。
绣娘们的怨气越来越重,自然也就不会好好干活。
而且自曹玉凤走后,工厂慢慢废弃了曹玉凤做出的规定,又回到了以前,产量急速下滑,有的订单即使加班也没有办法完成。
商月娥对绣娘们动辄咒骂,发脾气,把不满都发泄到了她们身上。起先绣娘们忍气吞声,自有一个忍不住提出辞工后,陆陆续续又有别的绣娘辞工。
商月娥意识到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管理了,以前只有她一家,现在有了曹玉凤、姜美玲。只好改成最开始的计件工酬,可为时已晚,好些绣娘都走了,剩下的,碍于当初去苏州时签的协议,只能硬挨。
林富贵说起来都唉声叹气,问曹玉凤什么时候可以到她那边上班,并保证以后一定以曹玉凤马首是瞻,绝不做墙头草。他已意识到到曹玉凤不是池中物,迟早化为龙凤。
曹玉凤让他再等等,先帮商月娥再撑撑,商月娥不仁,她不能不义。
林富贵只好耐住性子,继续呆在工厂里,可他现在真的呆不住了,已经两个月没有发过工资了,家里人都等着救命呢。
曹玉凤思索着,再扩大一个绣坊,账目多的不止一倍,靠她一个人周末理账确实不现实,是时候招个会计了。
曹玉凤“下次林富贵再来,你告诉他,下周日到绣坊里等我。”
曹玉香应了声是,曹玉凤又道“除了林富贵之外,你再想办法招个统计。”
统计曹玉香满头问好,“做什么的”
“就是统计每个月接了多少订单,都是谁接的,完成了多少订单,每天绣娘们各自完成了多少绣品。回头我画几张表格,你一看就明白了,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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