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七夕节对于这个国家的人来说, 才是真正的情人节。
根据历史记载, 最早能追溯到两千多年前,也有史学家认为远远不止。
但无论怎样,现在这个节日也跟其他外来的节日一样,成了各大商业活动的一个标签。
直白点,可以统称为“购物节”。
活动开始后,设计部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他们只做前期工作,不需要亲自去现场。
但其他的项目进度多多少少都被耽搁, 这一天大家还是加班到快天黑,才陆陆续续离开了公司。
夏唯是主管,多少得去现场盯一下,以免其他部门的人分不清楚几个广告牌和传单的区别, 布置的时候出了差错。
她忙完就直接从会场回家,而秦明月还在办公室里加班。
昨天夜里不可避免地被她折腾了半个晚上。
秦明月早上起来的时候, 几乎要站不稳。
顾忌伤口,她倒是没往里面使劲儿,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新的玩具,威力远比以前她们用的粉色小玩具可怕。
秦明月问她为什么换了一个,她只是笑着说:“那个坏了, 我扔掉了。”
说谎。
而且说得很不用心。
但秦明月那时候已经没精力去计较她的敷衍了。
天色差不多黑了一大半。
秦明月关掉电脑,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外面的人敲了敲,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时候还没走的人会是谁。
“请进。”
秦明月说着, 起身走到衣架边上拿下外套,顺手把包给放在了茶几上。
年轻的女孩垂着头进来,轻声问:“秦经理,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秦明月随口问:“什么事?”
她站在门口,看起来有些局促,但这一切在秦明月的眼里实在是很拙劣。
“没事我就下班了。”
秦明月穿上外套,理了理衣袖和领口。
小婷立刻抬起头看她,小声说:“我有个东西,您能帮我看看吗?”
又来这套?
秦明月扫了她一眼,回答:“拿来吧,别耽误我太多时间,今晚上我还有事。”
七夕节晚上能有什么事?
听出来话中之意,小婷咬了咬嘴唇,终于是走了进来。
秦明月弯下腰,拿起刚刚放在茶几上的手包,再直起身来时,先听见了一阵有些失真的声音。
“你没话说了吧?”
她动作一顿,转身看过去。
传来声音的手机还亮着屏幕,正在继续播放录音。
“秦明月,我警告你,如果国庆节的时候你还想跟我结婚,这个实习生就必须、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显然前面还有一大段。
秦明月扫了一眼她拿着的手机,随后看向垂着头的年轻女孩,平静地问:“你想交换什么?”
不质问她,也不发怒,简单明了地直奔主题。
这就是她仰慕又渴望着的人。
永远这么迷人。
小婷抬起头来,望着她,低声说:“我想要这份工作。”
秦明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行,现在删吧,等转正通知下来后,记得把备份也删了。”
对方躲闪着避开她的眼神,低下头,听话地删掉了手机里的录音。
秦明月没再看她一眼,拿着包就从她旁边走过。
一只手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秦明月不露痕迹地收回手,侧过身看向她,说:“做人别太贪心。”
“这份工作本来就该是我的。”
她说着,咬住嘴唇,最后道:“就一次,跟我吃顿饭,可以吗?”
秦明月当然有很多种方法让她吃掉这个哑巴亏。
但显然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并非自然而然的演变。
是定好的剧情,或者,是某人有意无意推动的发展。
至于是谁,就得看最后会发展成谁最希望的结局了。
她想着,脸上的神情更淡漠了些。
“希望你言而有信。”
每一年的七夕节,夏唯都很难不去抱有期待。
但其实在大学毕业之前,这个节日在她的人生里是隐形了的。
同寝室的姑娘们在化妆选衣服出门时,她在埋头找新的兼职,计算自己每月打工赚的钱能不能抵消支出。
那是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份用的日子。
正是因为吃够了这样的苦,所以后来哪怕是有能力给自己买衣服包包化妆品了,夏唯也还是会被商场里免费送的面膜给吸引。
能省则省,存下每一分能够存的钱,才不至于重复前面那样的人生。
然而这样的价值观是跟秦明月背道而驰的。
在一起之后的每个七夕节,夏唯都能收到价值不菲的礼物,有时候是一条几千元的裙子,有时候是一套限量版的护肤品,有时候是几套名牌内衣——全是秦明月的品味。
她的爱人有这样的能力去消费,所以夏唯从不置喙半个字。
只是大多数时候,夏唯不会把钱花在自己身上,用起这些东西也很小心翼翼。
除开这些难以启齿的心理,她还是很期待秦明月送来的礼物的。
无论是什么,那都是一份心意,是对方心里有自己的证明。
现在夏唯不这样想了。
却也不影响她期待秦明月所说的“给你看样东西”。
所以她早早离开了会场,回家等对方下班。
早上出门匆忙,还没来得及收拾房间。
夏唯换了身居家服,忍不住闻了下自己身上。
会场里奇奇怪怪的味道实在太多了,尤其是隔壁的香水展位,隔很远都能闻到各种混在一起的香味。
她卸了妆洗漱了下,感觉身上舒服了点,就收拾好浴室,拿起拖把进卧室拖地。
木地板打理起来需要更仔细一些,她没打湿拖把,先拖了一遍,就回去拿了个专门擦地板的毛巾过来,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一直擦到衣柜前。
柜子的门下面有一个白色的袋子露出了一角,夏唯打开柜门,看到袋子的全貌时动作一顿。
两个多月过去了,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花重金定制的这件婚纱。
夏唯收回视线,起身将它抱起来,塞回上层衣柜。
原来就放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掉下来的。
她想着,忽然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站在衣柜前的人笑了一声。
洁白的婚纱被摊开在床上,裙摆下垂着,从床沿落下来。
夏唯摸了摸这精挑细选的面料,不用去费力气,就能在脑中构建出秦明月穿上时的模样。
这是她亲自设计的婚纱。
从构思到起稿,再到终稿,改了多少版她已经记不得了。
但在拿到成品的那一刻,当时所有的感受,她全都还很清楚。
——原来物是人非,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
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早该回家的人还是没有踪影。
夏唯坐在床边,一遍遍轻抚着这件婚纱,几乎要用掌心记下每一条针线的纹路。
看久了,也就没当初那么好看了。
这是事实,毕竟她学的是珠宝设计,一个穷人不应该涉足的领域。
除开珠宝,所有的设计她都做得不出彩。
也不对,其实连珠宝的设计里,她也没有一件出彩的作品。
唯一被导师称赞过的作品,还是一个陌生人给她的灵感,称不上是完全属于她。
夏唯忽然抬起了头。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那套作品被自己放在了什么地方。
床上的人站起身来,打开了卧室里的所有柜子。
翻箱倒柜地搜了个遍之后,夏唯还是没有找到。
她想了想,走出卧室去了另一个小房间。
原本这是房东用作书房的房间,但因为太逼仄,两个人都不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办公,就拿来堆放平时用不着的东西了。
夏唯打开了每个装满杂物的纸箱,几乎是地毯式搜索。
她很少会有强迫症,但现在她像变成了秦明月一样,不把东西找到不肯停下。
夏唯找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角落最下面的小箱子里找到了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皮革的小小首饰盒。
里面装着过去她设计的一些作品。
夏唯洗干净手,又将这个首饰盒擦了擦,才坐到沙发上,打开了它。
只看一眼,学生时代熬过的每个通宵就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她抬手拂过这些小巧精致的手工饰品,每一个所用的材料都是当时的她能找到的最好看的材质。
但全都不值钱。
比起同专业的有钱人们,她的作品实在是很穷酸,以至于毕业设计都只敢拿给导师看一眼,不愿意公开放到毕业展览上。
对了,毕业设计。
那就是她唯一被导师称赞过的作品。
夏唯拉开了首饰盒的最底层。
尽管已经放了这么多年,但在这个隔绝了一切灰尘的小小抽屉里,躺在绒布上的一大一小两个环形饰品,依然是崭新的模样。
晶莹剔透的红色石头里,有着更深沉的红丝,在每一种光线的映射中,都好似平缓地流淌着。
这石头,是她在古玩市场淘了许久才捡到的。
摆地摊的人跟她很熟,坦言说这个不值钱,直接送给了她。
但夏唯很喜欢它的光泽和质感。
像一种很熟悉的、却又已经忘记了的东西。
“你知道莫比乌斯环吗?”
毕业前的某个初夏午后,有人在学校门口请了她一杯咖啡,和她闲聊着。
“高中数学讲过,不过我没怎么听懂。”
夏唯坦诚地回答,不怕对方笑话她。
因为这个陌生人给她的感觉很亲切,她知道,对方不会介意自己的愚钝。
就如她所想那样,亲和的陌生人只是笑了笑,随后耐心地为她讲解着,用她能听明白的语言。
“这是某位数学家发现的一种奇特性质。”
“你可以理解为…就比如你手腕上的这条手表。”
她说着,抬起手指点了点。
夏唯便取下了自己那条十来块钱的手表,递给她。
短发女人接过去,一边演示给她看,一边说:
“你看,我将表带的左边这一端转了180度,再把两端连接起来,就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
夏唯认真地看着,点了点头。
老师也是这么讲的,但她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对方似乎能够察觉她的心思,轻笑了一声,用一只手扣住连接的地方,另一只手触碰了下秒针正在走动的表头。
“现在你看见圆盘是在表带的正面上的,通常情况下,它绝不可能跑到背面去。”
夏唯点头。
短发女人攥住那白色的圆盘表头,这只手表太旧了,轻轻一拽,圆盘就从固定的地方被拽动得滑了下去。
夏唯的脸红了红,有些窘迫。
“你仔细看着这个过程。”
神情专注的女人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缓慢地拉动着那小小的圆盘表头。
夏唯收起心思,继续看着。
那滑动的圆盘表头被拉到了两端连接的地方,女人的手指很稳,轻轻将它穿过连接处,继续往前面拽动,一直拽到了原本圆盘表头在的位置。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有人笑了一声,对夏唯说:“你看,现在它在表带的背面上了。”
夏唯知道这个特性,但她还是似懂非懂地问:“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短发女人顿了顿,将手表重新归位,随后递回来。
夏唯以为这句话冒犯了对方,有些不安地接过,组织着语言想要为自己的嘴笨而道歉。
对方却直起身,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开口道:
“如果非要找一个意义……”
“那就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吧。”
首饰盒里静静躺着两个红色圆环。
大的那个是手镯。
小的那个是戒指。
夏唯将首饰盒放回了茶几,拿起两样饰品戴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随后她举起手放到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它们。
除了大小以外,这两样东西没有别的不同。
——都是一个莫比乌斯环。
这样的设计,在珠宝界实在是烂大街了。
但夏唯没有选用银环和宝石镶嵌。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细环,红石晶莹剔透,放到光照下,还能窥见流动的深红。
它能从正面,流到背面。
如此往返,不断循环。
隔壁晚归的白领开始做饭了。
这意味着时间已经快到九点。
夏唯被那香气引回了神,她垂下头,正准备把手上的两个东西取下来放回去,卧室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只好起身快步走进卧室,拿起了手机。
屏幕界面的右上角有未读消息,她没有注意,看了眼熟悉的号码,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
十几秒后,夏唯走出卧室,边开口问:“你家里的保姆呢?”
她快步走到玄关,抓起车钥匙,连鞋也忘了换,直接道:“你忍一忍,我马上过来。”
随后关上门直奔电梯。
一楼的电梯门口,高挑的女人提着东西走进去,抬手按下电梯里的楼层。
门关上后,左边的电梯门打开,踩着拖鞋的脚步匆匆跑出来,直奔停车场。
带着血的剪刀被扔到空中,消失了踪影。
001检测了她的状态,才开口问:“为什么不构建场景?”
商伊睁开眼,抬手放在额头上,遮住了一头的冷汗。
“假的已经骗不过她了,这个关键时候被察觉的话,节奏会乱的。”
她这样说着,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已经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
“……你的身体再破坏一次,上次的稳固效果就耗尽了。”
它一板一眼地说着,商伊却听出了它话里的另一种意思。
“真稀奇,程序也会懂得关心人了。”
001索性中止了对话。
躺在床上的人笑了笑,却连这一个动作都牵动了痛楚。
她一动也不动地躺着,感觉到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时间是算好的,等到伤口彻底消失,她等的人就该到了。
夏唯一路加速,连手机没电关机了都没发现,硬生生将路程缩短了一小半。
在洋楼大门口停好车,她踩着拖鞋下车,里面的人好像已经听到了汽车的声音,智能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夏唯推门进去,摸着黑穿过院子,进了客厅,她环视了一圈,直奔楼上。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她已经记住了是哪一个房间。
卧室的门也没锁,夏唯敲了敲门,没听见回应,只好拧开门走进去。
血腥气扑鼻而来,让她浑身一僵。
一秒之后,夏唯醒过神来,摸索着按开了屋里的吊灯。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见床上的一大滩血红时,夏唯的手还是颤抖了起来。
她脚步慌乱地走到床边,强忍下去,镇定地开口:“商伊。”
蜷缩在床上的人应了一声,只有一点气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
夏唯不敢去碰她,蹲在床边问:“我送你去医院,就上次那家,行吗?”
床上的一头凌乱长头已经湿透,藏住了那巴掌大的脸。
她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了夏唯的视线。
“……医生说,七天内出血都是正常的。”
夏唯这才看清了她的脸色。
“但你痛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今天吃过东西没?痛了多久?”
她越说越感觉到自己的语无伦次,不得不顿了顿,随后再次说:“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样肯定是不对劲的。”
商伊无奈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傻瓜,我不装得那么痛,怎么骗你过来。”
夏唯一怔。
拉着她手的人继续道:“保姆也是我特意放了她三天假,让她回去陪陪放暑假的孙女。”
商伊若无其事地从床上撑起身来,用双臂圈住了她的肩,将自己的温度全都贴上去。
接下来,这个人就要生气了。
她好笑地想着,抱得更紧了点。
夏唯深吸了口气。
她抬手将怀里的人拉下来,从地上起了身。
商伊没有挽留。
反正让她来一趟,就已经走完了今天的剧情。
站在床边的人抬头看了眼床单上还没暗沉的一滩红,忽然问:“浴室在哪?”
商伊顿了顿,抬头望向她。
对方没有看她。
“右边的门进去。”
她说着,面前的人已经绕过了床,走进了卧室里的那间浴室。
很快,水声就响了起来。
商伊听着那哗啦水声,痛意的余韵似乎也随着伤口一起愈合了。
浴室里散出湿润的热气,里面的人再次出来时,已经卷起了两个袖子和两条裤腿。
她还穿着一身居家服,脚上是一双人字拖。
商伊看了眼那拖鞋,薄唇抿了抿。
夏唯回到床边,俯下了身。
她抱住只穿着件吊带碎花裙的人,对方顺从地勾住她的脖子,被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夏唯抱着商伊走进了浴室。
那宽敞的浴池已经放满了热水,夏唯走过去,在冰凉的大理石池边坐了下来,然后将人放在了腿上。
背后就是正在放水的花洒,夏唯拂了拂她一头乱发,将花洒取下来,对着她的肩膀冲刷着,让肌肤被温度包裹。
夏唯的一身衣服很快被打湿了。
侧坐在她身上的人始终温顺,夏唯一手拿着花洒,一手解开了碎花裙领口的一排小扣。
商伊抬起手臂,配合她脱掉了已经弄脏的裙子。
“自己拿着。”
夏唯将花洒递给了她。
商伊接过,往身上继续冲刷着,浴室里的中央空调配合着水温,已经不算冷。
夏唯侧身拿起浴池里的厚毛巾,随意拧了拧,就这么环抱着怀里的人,抬起她的双腿,开始擦拭那些血迹。
有些已经干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流的。
她没什么表情地一边擦拭,一边清洗毛巾,反反复复,直到把她腿间清理干净。
一池的水都已经染红。
夏唯按下放水,接过她手里的花洒,将抱着的身体最后冲刷了一遍,才抬手扯下一条干净的浴巾,裹在了她身上,仔仔细细地擦干。
随后又扯下第二条浴巾,把她严严实实地裹着,抱出了浴室。
将人放到沙发上后,夏唯扯下床上的全部东西裹成一团,脏成这样自然没法再用了,她扔进浴室的大垃圾桶里,又草草收拾了下浴室里的脏衣服。
自己身上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水,夏唯皱了皱眉,索性抬起手臂全部脱了。
浴室里没有第三条浴巾,她把衣服放进洗衣篮,转身走出浴室。
“有衣服给我穿吗?”
她大大方方地站着,不遮不挡。
商伊看着她,许久也没移开视线。
“有。”她回答。
夏唯看着她的目光,朝她走了过去。
阳台的窗没有关,有夜风吹进来,将夏唯有些湿的发梢吹开。
她一把扯下头绳,让头发就这样散落下来,自然风干。
还未走到沙发边上,裹着浴巾的人就已经抬起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夏唯任由她将自己拽过去。
那修长手指触碰到了手腕上的冰凉手镯,商伊仰起头,勾住那光滑的肩,迫使她弯下身来,然后吻了上去。
这个吻半点也不温柔。
是忍耐已久的侵占,是掠夺,是袒露的渴望。
夏唯张开嘴,让自己纠缠上了她的。
那手指松开了她的手腕,抱上了她的腰。
商伊在那之前抽离了一些,问她:“要给我吗?”
回答她的,是握住了她手腕的手。
牵引着她,一点点往下。
“你不敢拿吗?”
夏唯笑着问。
商伊却没有笑。
只是沉默地,再次吻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你滴阿盒今天不会变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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