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顾是被热醒的,睁开双眼看到湛蓝的天空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明明是在实验室做实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上的不适提醒着他有古怪,皱了皱眉想要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但他的四肢好像被紧紧捆住,完全动不了。
“怎么回事....”低声喃喃一句,努力抬起下巴看向旁边,无边无际的大海映入眼帘。
四肢用力挣扎,粗糙的绳子磨的手腕脚腕生疼,向来怕痛的讳顾满脸冷汗,躺在木筏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烈日高照,很快他就坚持不住变的焦灼口渴,本就发白的唇被晒的掉皮,身上的衣服破破碎碎挡不住阳光的照射,白嫩的皮肤被晒伤发红。
大海上寂寥无声,只有海水的声音,好似全世界都离他而去。
眼皮无力耷拉着,呆滞的盯着天空默默等死,或者一睁眼他依旧还在实验室里。
然而现实很残酷,小小的木筏承载着讳顾飘到大海深处,直到夜晚降临他才认清现实。
“呵,还真是倒霉。”嗤笑出声,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的嗓子已经干涩到在冒烟,要是在不喝水嗓子就会坏掉,说不出话来。
不过能说话又怎样,大海上只有他一个人,困在木筏上面,哑巴不哑巴都已经不重要,性命难保,这些小事不必在乎。
啪嗒。
啪嗒。
雨水打在脸上,失去意志的讳顾眼中迸发出耀人的光芒,舌尖划过嘴角的雨水,急不可耐的吞咽。
雨下的越来越大,海上掀起巨浪。
讳顾喝了个满足,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墨色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苍白的脸上,很难受,但四肢被禁锢,他只能忍着。
周围的海水被风吹起,带着木筏上的他不受控制的随着大浪上上下下,咸苦的海水无情的拍打在脸上,讳顾苍白的脸上仍旧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
失去意识的刹那,好像看到冷艳无双的恶魔,披着暗红色的长袍在海里游荡。
王谢看着不断向海底深处坠落的“东西”,挥舞着钳子游过去。皱眉戳了戳那个东西,软乎乎的触感让它爱不释手。
到了他的地盘,就是他的所有物。把“东西”扛在身上横着走,打道回府去海国皇宫。
他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月形珠,没想到珠子没找到,却捡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摸上去温热软绵绵的,和海国的虾蟹都不一样。
扛着东西一路回到海国,聚在街上摆摊买卖的虾蟹鱼儿们看到他纷纷躲的远远地,街道上瞬间空了一大片。
“暴君抗的是什么?”
“暴君怎么又来了?”
“对呀对呀,不是说暴君和红狎大人在忙碌祭祀的事吗?”
躲在角落的虾蟹鱼偷偷的小声交流,时不时的打量他身上扛着的奇怪东西。
王谢看了它们一眼,圆滚滚的杏眼里透露着渴望,要不是急着把奇怪的东西带回皇宫,他就留在这里和那些虾蟹鱼好好玩耍了,只有它们才不会认为他是暴君。
想到他在外边的暴君名声,气愤填膺的捏的钳子咔嚓咔嚓作响,肩膀上昏迷的讳顾眉头紧皱,不耐烦的想要赶跑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蚊子。
角落的虾蟹鱼儿们听到熟悉的钳子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打颤,要知道暴君的武器“钳子”掐在身上,疼的要虾命。
王谢察觉到肩膀上的东西动了动,惊喜的和角落的小伙伴们挥手告别,扛着捡来的东西一溜烟跑了。
虾蟹鱼儿们松了口气,欢呼雀跃的互相奔走相告:“好了好了,暴君走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张了!”
毫不知情的王谢,一路扛着讳顾回到寝宫,将他丢进巨大的蚌壳床上,稀奇的用钳子戳过来戳过去。
讳顾长长的睫毛微颤,慢悠悠的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看见跟前有快红色。嗓子干涩疼的厉害,忍不住轻声咳嗽。
王谢听到奇怪的“东西”发出声,吓的差点从床上跌下去,想起自己可是一国之王,不能这么没面子,警惕的举着钳子,“你是什么东西,警告你别乱来,小心本尊吃了你!”
讳顾皱眉,艰难的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是谁在说话,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看来他真的是快要死了,幻听都出现了呢。
王谢看着又一动不动的奇怪东西,试探的上前用锋利的钳子夹住他。
胳膊上猛地传来疼痛,讳顾条件反射的扫了下,钳子还捏着他的王谢被奇怪的东西给打飞出去,跌落在地上,寂静的大殿上发出响烈的声音。
“该死的,你居然敢打本尊,本尊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死不如!”王谢气炸,肚皮朝上翻躺在地上,咬牙狠狠的威胁那个“奇怪又危险的东西”。
艰难的用力翻身,整只螃蟹羞耻的脸色通红,躺在地上重重的大口呼吸,生无可恋的挥舞着几只爪子,想要翻过来。
讳顾听到抓狂的声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摸索着边缘,一不小心摸空,整个人从蚌壳床上脸着地掉下来,激起巨大的响声。
躺在地上的王谢,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哈哈活该,让你欺负本尊!”
“嗝.....嗝...嗝...”王谢杏眼圆睁,惊恐的挥舞着钳子捂住嘴,但还是发出奇怪的声音:“嗝...嗝...嗝...”
讳顾听到那人的打嗝声,捂脸翻身躺在地上,低低笑起来。
“你!嗝....不!...嗝...许...嗝....笑我...嗝...嗝...”王谢一会一个嗝,警告声渐渐变小,直到最后只剩下打嗝的声音。
“好,我不笑你。”讳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扯到脸上的伤,疼的倒吸一口气。
王谢冷哼,小钳子死死捂着嘴,不让奇怪的声音从嘴里蹦出来。
讳顾歇过来后,松开手露出青紫红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翻身趴在地上,忍着身上的疼痛顺着打嗝声朝那个“人”或者说“妖怪”爬去。
王谢余光看到“奇怪又危险的东西”朝它爬过来,惊恐的用力翻身,挥舞着钳子咔嚓咔嚓作响,凶狠的大声说道:“你...你...你别过来!”
讳顾没有说话,呼吸越发沉重,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咬了咬牙固执的看向那团“红色”,早就破碎不堪的衣服被摩擦的掉落一地。
晒伤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地板,缓解了身上的疼痛,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着那团红色爬去。
王谢呆滞的看着露在外边的那块皮肤,忘记了挥舞钳子挣扎,僵硬的扭着头盯着那个“奇怪的东西”。
忽的。
身上突然多出一个温热软绵的东西,身体骤然失重,不受控制的从地上升起。
讳顾双手捧着那团红色,躺在地上将它放在胸口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王谢回过神,不敢置信的发现自己翻过身了,激动的操控着钳子走来走去,兴奋的蹦蹦跳跳。
“唔...”讳顾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将蹦跳的疑似是“螃蟹”的妖怪按住,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微颤:“你...你别跳了...”
作为一国之王,怎么能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按住脑袋,王谢用力怼开身上的东西,高傲的从他身上下去,瞥到他身上的伤口时,良心不安的停顿了下,心虚的踮着爪子小心翼翼的挪开。
想到红狎给它准备的丹药,纠结挣扎的从小葫芦里倒出一颗药丸,塞进那个东西的嘴里。心疼的捂着小葫芦,心情低落的跳到床上,埋进流光溢彩的被子里。
这可是能曾加功力寿命的罗丹啊,就这样被一个奇怪的东西给吃了!
王谢伤心的连钳子都没了力气耷拉在床上,抱着怀里的小葫芦悲秋伤怀。
面对“小螃蟹”塞进来的类似药丸的东西,讳顾想都没想直接咽下去,药丸经过的地方很是清凉,身上的伤口好像瞬间消失,身体轻松了很多。
“谢谢你。”嗓子恢复正常的讳顾,声音温润低沉,从地上坐起来,看向床上的那团红色,他的眼依旧看不清东西,模糊一团。
王谢冷哼,不理他。抱着小葫芦埋进被子里,谁都休想从它手里在拿走一个药丸!
“我叫讳顾,你叫什么名字。”讳顾自言自语的和它说话,就算它不理他也不生气,“这里是那里,你是小螃蟹吗?”
想起刚才摸到的手感,大致感觉它应该是螃蟹类的妖怪,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
王谢听到“小”字,顿时炸了,连怀里的小葫芦也不要了,跳下床恶狠狠的挥舞着钳子,暴跳如雷的大声骂他:“你才是小螃蟹!本尊可是帝王蟹,统领五湖四海虾兵蟹将的海国君主!”
突如而来的变故让讳顾愣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活泼的红团,僵硬的稍微往后挪了挪,轻声的和它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喊你小螃蟹,陛下?”
王谢撇他一眼,高傲的仰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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