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那边的柯丽妮·迪南气得咬牙切齿，她的大脑都一片空白，但是少女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平静下来，紧接着她的脸上挂上了笑容。
她和殷绪绪差不多高，这时候慢慢地凑近了她，在殷绪绪的角度，她的红唇近乎狰狞，声音压得越来越低，语速则越来越快：
“什么殷公爵啊？真给你脸了吗？这么多年来，殷家早就在贵族名单之外了吧，过得这么落魄，你家人知道吗？”
“哦，你没有家人了！”黑发的少女假装有些惊讶地捂了捂嘴，“你的姐妹被你赶了出去，你的父亲呢，则死在了疾病里。”
“我为您感到难过，公爵大人。”她的声音再一次变得柔和起来，柯丽妮·迪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殷绪绪，转而微微叹了口气。
“可是要我说，您已经形只影单，不如就此沉没下去吧，帝国不缺一个殷家，同样也不需要一个没什么用的公爵大人。”
她的轻笑声慢慢响起，殷绪绪却盯着她，一动都没法动，原因是因为在柯丽妮·迪南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后者已经放出了精神力，把她定住的同时，甚至让少女感觉到了窒息般的难受。
她无法动弹，在外人眼里，便是露了怯，殷绪绪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她盯着柯丽妮·迪南琥珀色的眸子，却始终无法动弹。
“各位师妹们，你们都在干什么？”
在下一瞬间，一道和煦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温柔而不客气的力量，它在转瞬间攻破了柯丽妮·迪南的威压，让殷绪绪重新得以喘过气来。
“殿下！”柯丽妮·迪南是直接受攻击的一方，她脸色苍白，显然受创不浅，但是她停顿了几秒，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真是好久不见！”
“是啊，柯丽妮。”
来者正是太子殿下赵明泽，对方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西服，他的金发在这样的点缀下，几乎是在闪闪发光：“你今天非常得美丽。”
听到这样的赞扬，饶是柯丽妮·迪南依旧脸色苍白，还是忍不住雀跃得眼角都上扬了些许，她这时候才突然想起身边的殷绪绪，马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殿下，请容许我为您介绍，这是我的同届同学，殷绪绪——我们在附加赛的时候，切磋了很久呢！”
“啊，”柯丽妮戏剧地停顿了几秒，才微微捂着嘴说道，“不过您可能不太记得这位新晋的女公爵大人，不过，她的姐姐是比您高一届的师姐，也算是颇有渊源了。”
“你好。”赵明泽的神色如常，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两个少女之间的不合，他只是点了点头，礼貌而又疏远，“很高兴认识你，殷公爵。”
“您好。”殷绪绪到现在还没有从威压中完全恢复过来，她看着太子脸上温和的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
据她所知，这位殿下早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站在宴会厅中了，估计已经看了很久她们这些女孩子的好戏，然而他偏偏游刃有余，直到最后才来所谓‘英雄救美’。
“祝你在第一军校，收货美好的四年。”金发的太子微微颔首，转而便听到乐声响起，他才像是刚察觉一般地说道：
“啊，是时候开始跳舞了。”
“殿下……”殷绪绪身后的柯丽妮的声音带着一点欲休还说，她堪堪地止住了话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此时都显得沉浸着亮晶晶的期待。
谁都明白，太子殿下选择开场舞的舞伴这件事，看起来事小，但同样也可能预示着未来太子妃花落谁家。
——自然地，就算是单纯地和这位殿下跳一支开场舞，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赵明泽闭了闭眼，像是陶醉在动人的舞曲中，他听到了柯丽妮的声音，先是朝着她那边笑了一笑，才道：“殷公爵，您有兴趣和我跳第一支舞吗？”
殷绪绪能直接地感觉到还靠着自己的柯丽妮·迪南在一瞬间僵硬了，而她慢慢地抬头，勾了勾唇角：“自然，殿下。”
转而，她慢慢地把手从柯丽妮的手中抽了出来，轻巧地搭上了赵明泽向着自己伸出的手，少女屈膝行礼：“不胜荣幸。”
交谊舞，是一种蕴含着优雅和暧昧并存的舞蹈。
赵明泽和殷绪绪开舞的地方并不是舞会的中心，这倒是秉承了太子殿下一向低调的原则，不过，就算再怎么低调，少女也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刺在她背后的目光。
或好奇，或嫉妒，或怨恨。
然而少女对着那些目光，只是浑然不觉地转了个优雅的圈。
“殷公爵，与我跳开场舞，会为你带来困扰吗？”
她和太子殿下凑近的时候，对方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如此低声地问道。
殷绪绪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虽然说着担心，但是这位太子殿下的语气却太过平常，少女低下了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情：“自然不会，殿下。”
“亦或者说，我倒是很感谢您带着我跳这支开场舞。”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毕竟，这会为我的将来带来很多便利。”
自然地，同样也会带来许多麻烦。
但是殷绪绪自然明白，在那些便利面前，小姑娘间因为嫉妒而引起的勾心斗角，实在不值一提。
她如此想着，看着凑近自己的太子殿下，对方说话的时候，气息似有若无地经过了她的耳垂。
然而殷绪绪只是挑了挑眉，没有一般少女对此的怦然心跳，亦或者是生理反应一般的耳垂发红，事实上，她纹丝不动，只是微微一笑——这自然是做给周围还在盯着她的那些视线看的。
然而实际上，少女甚至都没有故意拉开那位殿下刻意拉近的距离。
“很有趣。”对方轻笑了一声，转而主动慢慢拉开了距离，殷绪绪甚至能看清这位殿下的睫毛浓密，这时候因为在笑，甚至颤了颤。
他确实有一张会让所有少女为之心动的脸颊。
然而，这样的心动只限于人类的脸颊。
——殷绪绪看了蒋冉那张神造物的脸整整二十年，她实在无法心动起对她来说只是‘普通好看’的脸颊了。
那边的赵明泽对于她太过平常的反应倒是觉得越发好奇，少年眨了眨眼，接着道：“也许，以后我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我对你很感兴趣，殷公爵。”
殷绪绪看着他勾起的唇角，她知道太子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她也同时觉得这位殿下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非常有意思，便不置可否地同样回给她一个微笑：
“您抬举我了。”
一曲舞毕，两人互相行礼，金发的少年继续寻找下一个舞伴，而殷绪绪则走到了舞会的边缘，她的眼睛搜寻着桃乐丝的存在，然而对方似乎已经离开了这个误会。
少女便一个人站在角落，看上去倒是有些孤独，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少年们看着她惹眼的漂亮红发，倒还是大着胆子过来邀请她跳一支舞。
殷绪绪一一礼貌地回绝。
又在舞会上停留了半晌，她算是达到了在社交场初露面的目的，这才施施然地提起了自己的裙摆，往舞会外走去。
现在正正好好是晚上十点，她倒是想早点回宿舍，也许还来得及试试看之前兰娜给自己推荐的气泡面膜……
“迪南小姐，我不太能理解您的意思。”
“你是个精灵混血儿，很漂亮，同样也许很强大，但是你的血统低贱，在第一军校的生活会寸步艰难，但是如果，你跟随我，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殷绪绪刻意地发散着自己的脑子，算是让自己得到一会儿喘息的机会，等到她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少女本来多少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在转瞬间清醒，她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
金发的少年听着眼前少女的话语，眨着眼睛，颇有些为难的样子。
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漫不经心的，他的手无意识地敲击着自己坐着的横梁上，看着眼前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孩子，甚至有些微微的不耐烦。
“我觉得，这样真的不好。”直到听到一个脚步声，他才慢慢悠悠地开口了，而声音里则是几乎计算好的困扰，“迪南小姐，您……”
而黑发的少女似乎是没什么耐心了，她倾身微微凑近了他，带着些许有些呛鼻但是香甜的酒气，她的眼神朦胧，看上去意识已经模糊。
蒋冉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是愣住了。
——殷绪绪冲出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几乎在脑子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的手已经动了起来。
她本来只是用作装饰的小包在刹那间飞了出去，精准砸到了对方的脑壳上，而下一秒，柯丽妮·迪南甚至没有来得及张口，就直接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殷绪绪倒是真的愣在原地，在下一秒，她才想起自己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包是兰斯洛特特地为自己置办的大容量空间袋，里面放着代表家主身份的水晶不说，甚至还放置着大量的星币。
怪不得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小包沉甸甸的。
殷绪绪人现在还在暗处，只看到少年有些困惑地看过来的眼神，她这才赶快深吸了一口气，平了平自己的气息，慢慢踱步走了出来。
她看着那边的蒋冉，抿了抿唇，转而开门见山：“你不会拒绝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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