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怔了一下,见着这么个小姑娘,他只觉得有趣,哈哈一笑就揭了过去。
小姑娘有趣归有趣,但是他还是有着正事要做的,特别是他多年来的所图即将唾手可得。段延庆的内心一片火热。
他用目光锁定段正淳,心中冷笑一声,如此只知道女人的草包,竟然是下一任大理国的国主。再一想到,这大理国本应该是他的,他心中就更恨。
大理国现任国主为段正明,乃是段延庆的堂兄,在二十余年前宫变之后,上位做了这大理国的国王。段正淳乃是段正明的亲弟,段正明无子嗣,而段正淳也唯有一独子段誉。段正明将王位传给段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段正明首先是要将王位传给段正淳,再由他传给段誉。段正明此时已经出家了,接下来就该段正淳即位了,段延庆想着他此时不出手不知还有再等到何时为好。
段延庆在那场宫变之中,伤到了喉咙,无法说话。因此,学会了腹语,这会儿子他的腹语竟也能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段正淳,这大理本该就是我段延庆的,这王位已经迟了二十多年了,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应该吗?”
虽然是反问句,但是他话里的势在必得,是明摆着的。
段延庆身后的慕容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他绕过段延庆来到他的面前,谄媚地笑着:“义父,正事重要,不必为了那无关的人多费口舌。”
慕容复这一句“义父”,可是惊到了在场的众人。
段延庆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正如他的绰号—恶贯满盈一样臭不可闻,这慕容复可是在江湖上名声十分好的,怎么会认贼作父了呢?
再一看慕容复,他脸上的笑意以及眼神所表述出来的志得意满,就实打实地说明了,他是心甘情愿的,甘愿认个贼子作父。
王语嫣也被慕容复这一出给惊到了,这慕容复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了?怎么胡乱认起了爹来?
慕容复身边跟着的那几个家臣的脸色也尤为难看,看来,是一副慕容复干这事的时候并未告知他们的样子。
包不同面色凝重,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上前去同慕容复说些什么。可是,却被身旁的邓百川拦住了,邓百川隐晦地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包不同面上露出屈辱且隐忍的神情,见旁人都拦着他,只好默默地退下了。
其实慕容复想什么倒是不难猜,傅红雪自打他喊出段延庆一声“义父”之后,就将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无非是眼看着西夏公主娶不了,得不到西夏的助力,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大理这边。若是段延庆成功,他有相助之功,届时再借段延庆之力来光复他的大燕。这买卖不亏,左右他只是认下了一个义父而已。
傅红雪冷眼看着外面,他的背紧紧绷着,他借着王语嫣的遮掩,将自己的身躯调整到了应战的状态,以便有不时之需。
毕竟慕容复现在这个偏执到一条道走到黑的状态,万一他疯起来了,傅红雪自己也好早做打算。
且不提慕容复在段延庆那边如何谦卑,段延庆此时盯着段正淳的眼神都快要冒出火来了。他从腹中发出的话语声,也都带上了怒气:“段正淳,你且瞧着你现在是处于什么情况之下,你除了老老实实地写,别无他法!”
段正淳写什么?王语嫣悄悄地在问身后的傅红雪。
傅红雪也为她轻声解答一下:“估计是诏书之类的吧!”说完,傅红雪也迟疑了一下,他看着段延庆这幅样子实在不是在乎世俗的眼光的人啊?怎么就偏生做出来了逼迫段正淳写诏书传位的事情呢?这事情吃力不讨好的,若是真想要这大理国的国主位子,为何不干脆的直截了当将段正淳一家子都杀了,以绝后患呢
傅红雪表示不理解这里的人都是个什么想法,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了,还要那张遮羞布干什么?
王语嫣也不大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干脆就将那边的事情当做一场戏来看。
场上那边,已经唱到了段正淳拒不配合,慕容复为表衷心,提剑比着距离段正淳最近的一个情人的脖子,冷笑着威胁:“镇南王若不乖乖将自己的印鉴拿出来,刀剑无眼,那我这剑要是一不小心落到这位夫人的脖子上了,可该如何?”
段正淳的嘴唇颤抖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极大的痛苦,他愧疚地用眼角地余光看阮星竹。他是万万不能将段家的天下葬送在自己手中的,心中有了决断之后,他冷笑一声冲着段延庆说:“男子汉大丈夫欺辱她们这些女子作甚,你要干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便是!”
慕容复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好一个硬骨头,我就不信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女人死在你跟前。”说完,手起剑落,一剑刺穿了阮星竹的胸膛。
血花飞溅而出,有一束落到了段正淳的身上。
段正淳大骇,脸上的慌乱与惊恐交加,让段延庆瞧见了心中更是不屑。
“星竹,星竹......”段正淳只会喊阮星竹的名字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阮星竹胸前的伤口渗出的血迹逐渐将她身下躺着的地方染红,自己却无能为力。
“段郎,段郎,我怕是不成了,临死之前,我还想听你说一句欢喜我的话儿,如此我便满足了。”阮星竹边吐着血边说话,更是让段正淳心疼到无以复加。
“好好好,星竹你莫要再说话了,你会没事的。星竹,我爱你,自从当年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得这个女子怎么如此敏黠动人,自此我便把你放在了心上......”
这厢段正淳正说着情话,阮星竹就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断了气。而剩余的包括刀白凤在内的女子,脸上都有了嫉恨的神色。
慕容复的剑上沾着的血缓缓滴落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又问:“镇南王好狠的心,宁愿自己的情人死在自己面前,都不愿放下手中的权柄。那么,不知镇南王对这位夫人的感情如何呢?舍不舍得为了她放弃抵抗呢?”
说罢,他的剑又指向了秦红棉。
秦红棉那张艳丽高傲的脸此时已经是一片煞白,她的眼中逐渐布满了绝望与害怕,她到现在心中还是想着的是段正淳,嘴里不住地唤着他:“淳哥,淳哥......”
段正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狠心地闭上了眼睛。“红棉,我在,我在。”
秦红棉凄楚一笑:“淳哥,我们的女儿婉清你见过了吗?”
话音刚落,便就被不耐烦的慕容复找准致命点,一剑又刺入了胸膛,然后拔剑而出,动作干净利落,宛如行云流水一般。若是他不在是杀人的话,那么他这幅挥剑的样子定然是十分好看的。
秦红棉死了,同她嫉恨的阮星竹是一个死法,甚至她临终前也不曾听到段正淳的甜言蜜语。死不甘心,她的眼睛也没闭上。
甘宝宝害怕了,那把转瞬间就沾了两个人的血的剑正对着她。她提气,勉强说道:“奴家夫家姓钟,与镇南王并无关系,公子拿着奴家也威胁不到镇南王呀......”
还未说完,慕容复又是一剑落下。
“既然没什么关系,那便就去死吧!”
未及一刻钟的功夫,方才还是鲜活的三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王语嫣是头一次见人死在她面前,骇地睁大眼睛,嘴唇微微颤动,由心底生出一种恐慌而来。
慕容复怕是疯了,不对,他已经是疯了!
慕容复的家臣也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杀就是三个人。
包不同忍不下去了,他过去,拦在了慕容复的面前:“少主,这样会不会太过了点?”
慕容复脸色阴沉,似乎对于包不同挡在他面前的事情很不满:“怎么,包不同,你要叛主吗?”
包不同没想到会从慕容复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他可以凭着良心说话,包家人世世代代都对慕容家的人尽忠。他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又是看着慕容复长大的,他就对慕容复更加上心了些。却不曾想,慕容复口中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
包不同失望地看着慕容复:“少主,您不该是这样的。”
慕容复冷笑一声:“那我该是如何?我生来就是为了光复大燕,为了大业我可以付出所有,谁也不能阻挡我!”
说罢,他又剑指李青萝。
“段正淳,此时你还有两次机会。”
李青萝也在害怕,但是她心底还是有些底气的:“复儿,我是舅妈呀!”
慕容复眼神在李青萝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原来是舅妈呀,甥儿不敬,望舅妈原谅。”
李青萝松了一口气,心里忽然又生出来了一阵快意。
让这群小贱人和她争,这下好了,她们都死了,以后淳哥就是她一个人的了。不对,还有个刀白凤!
李青萝眼中射出愤恨之意,她咬牙切齿地对着慕容复说:“复儿,杀了那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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