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和其他女童一样, 统一住在后院的杂役房中, 她娘虽然是青楼的头牌, 但是对她格外的优待,只不过让她呆在青楼里,给她一口饭吃罢了。
白安安低头看了一眼手掌上厚厚的茧子。她今年六岁了,整个人看起来却瘦瘦小小的, 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大的模样。每天干完活躺在床上,眼见着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
她不甘心, 为什么她要忍受这些?就因为那个女人没有第一时间掐死她?白安安咬了咬嘴唇,小小的眉头死死皱起来。
桃子见白安安还在发呆,不由用力推了她一把:“发什么呆呀?再不快点出去,小心被院主发现!”
白安安看她一眼, 面无表情从床上爬下去穿好鞋。
穿越一个院子,前方不远处就是青楼的主楼。刚刚走进主楼,一阵呛人的脂粉味就让白安安骤然打了一个喷嚏。其实她呆的这个青楼还算上档次,姑娘们用的也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但是再好的东西, 也架不住拼命用啊。
整个青楼的大厅中央,有一座高高垒起的舞台。华灯初上,盛装的姑娘们便在台子上翩翩起舞。舞台之下,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桌椅,一眼望去, 大概有一百多张。客人可以坐在台下欣赏歌舞,也可以上二楼的走廊处观赏,抑或是抱着姑娘们回二楼房间风流快活。
白安安瞥了一眼就没再看了。整个青楼鲜艳的红色刺的她眼睛痛。她揉了一把眼睛, 看见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纷纷打着呵欠推开二楼的门扉款款走下楼梯,准备去楼门口招客。
她们从白安安两人身边走过,带来香风阵阵,看得白安安身边的桃子眼睛都快直了。
桃子羡慕看着姑娘远走的背影,小脸都是期待:“真好啊,我也想跟她们一样,穿那么好看的衣服,戴那么漂亮的首饰。”
白安安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客气道:“你疯了?”
桃子眨了眨眼睛,奇怪看着她:“像姑娘们那样不好吗?难道到外面乞讨,风餐露宿就好了?”
桃子在青楼长大,并不觉得当□□有什么不好的。
白安安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口劝说。她都自身难保,也没有资格告诫别人。或许桃子是对的。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出了这个门,或许连命都活不下去了。
夜色如墨,华灯初上。
白安安穿梭在绫罗绸缎客人和姑娘之间,认真担任着侍女的工作。像她们这种女童,平常都是在厨房帮忙,除非前头忙不过来,才会抓她们做壮丁。
她小心端着盘子,看见舞台上已经有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绝色女子在翩翩起舞。她愣了一下,收回目光,假装没有看见。
那紫衣美人跳完舞,从舞台上款款走下来。她巧笑倩兮,在一个华服公子哥身边坐下,娇笑地替对方斟酒。她微笑劝酒的间隙,目光忽然朝后白安安这个方向射过来,对上白安安的视线,俏脸立刻沉了沉。
白安安慌忙垂下脑袋,转过身避开对方的目光。白安安对于便宜娘亲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一个疯子。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就是对付暴打自己的理由,白安安学聪明了,绝对不给对方打自己的借口。
不过她还是错估了对方痛恨她的决心,当她被对方揪住耳朵扯到房间里打了一个耳光之后,她实在忍不住爆发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自己一侧通红的脸颊,恶狠狠盯着她:“我受够你了!有本事你马上杀了我!”
“是谁心存善念饶你一命?!是我!”便宜娘亲歇斯底里,沉着脸瞪着白安安,一张美人脸狰狞的仿佛恶鬼,“你这个白眼狼!没有我你早就死在外边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服气?!不服气你就滚出去!滚的远远的!”
白安安恶狠狠瞪回去,大声道:“滚就滚!我早就受够了!”
她说完,用力瞪她一眼,绷着一张小脸就跑出青楼。
她如今只是一个豆芽菜,五官也未展开,院主并未对她多加提防。再加上她早就有逃跑的心思,足足计划了一个月,竟让她顺利从院子里的狗洞钻了出去。
她身披月色,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一点点从小小的墙洞爬了出去。
她并非第一次走出青楼。以往楼里需要采买东西,她都曾随着大人出去过。可是外边的景色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比起青楼里的花花绿绿,反倒更加凄冷萧条。
夜色越来越沉,寒风呼啸,争先恐后灌进白安安的领口,立刻让她打了一个喷嚏。她绷着小脸,脚步毫不犹豫地在朝着前方迈着。她就不信,她离开那个破地方,还活不下去。
就算是死在外边,她也不回去!
酒楼里明亮的灯光照出来,映照着白安安满头干枯的短发。衬的她那张瘦骨嶙峋的小脸更加蜡黄。她扁着嘴,伸手摁住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满脸渴望地盯着酒楼的方向。
她有钱,但是这些钱都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不能乱花。在她设想当中,她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她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不自觉揉了揉肚子——可是她好饿。
她透过窗户,看到临窗的客人正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细嚼慢咽,嘴里的唾液立刻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
不知道这破地方有没有红烧肉。穿越之前,老妈的红烧肉算是一绝,她已经好久没有吃了。还有她那个臭脾气的老爸。现在对比起来,他们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如果她能穿回去,她一定好好跟他们道歉。
她垂下脑袋,吸了吸鼻子,小手抹了一下眼睛,将眼睛里漫出的眼泪擦干净。
酒楼门口陆续走出几个客人,店小二点头哈腰地恭送,猛然看见白安安矮矮墩墩的身影站在门口,不由蹙眉驱赶:“滚到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白安安看见他脸上厌恶的表情,心脏顿时被刺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是乞丐!我有钱!”
她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脸色猛然一变,露出慌忙的表情。怎么回事?她的钱呢?
店小二不耐烦跟个小乞丐纠缠,厌烦地挥手让她滚开。
白安安顿时小脸涨红,却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店小二轻视的眼神,像是猛然在她脸上拍了一巴掌。她的确像便宜娘亲说的那样,出了青楼,连活着都困难。可是就这样认输?她不要!
不就饿一顿罢了!又不是没有饿过肚子,没钱了可以再赚,她有手有脚,不信她一个人活不下去!她捂住肚子,绷着小脸,慢吞吞在街上走着,可惜天不遂人愿,天空竟然淅淅沥沥下起细雨。
她抬头望着头顶雾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雨势越来越大,蒙蒙细雨转眼变成瓢泼大雨。白安安不得不找一块屋檐下躲雨。她双手抱住膝盖,小小的身体团成一团,仰头望着这场大雨,心情前所未有的迷茫起来。
大街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两道商铺的灯光也渐渐暗淡下来,白安安蹲的有些头晕眼花,干脆一屁股坐在屋檐下,小小的脑袋埋入膝盖处。
不时有细雨溅到她的双脚,带来冷冰冰的触感。她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是淋雨的后遗症。可是她的命却硬的很,好几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都命大地没死。那么这次,她也不会死。
她晕晕乎乎地想着,努力勾起唇角笑了笑,闭上眼睛,眼泪却渐渐洇湿自己的膝盖。
好想回去,好想爸爸妈妈。她知道两辈子加起来,她都二十岁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所以不应该这么没出息。可是她忍不住。
她越发抱紧自己的膝盖,哽咽出声。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可是她还是好想她们。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来都好,只要将她带出黑暗,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对方。白安安吸了吸鼻子,盈满泪水的眼睛忽然垂下,看见自己眼前一双白皙的绣鞋。
她顺着那双绣鞋抬头看去,从对方一尘不染的长裙到雪白的衣襟,视线最后定在对方精致漂亮到不似凡人的脸蛋,瞬间瞪大眼睛。
她仰着脑袋,喃喃道:“仙、仙女?”
那人白衣如雪,撑着一把泛黄的油纸伞。对方的茶色双眸紧紧盯在她的脸上,将手中的油纸伞往她那边偏了偏,挡住了这场瓢泼大雨。
她嗓音沙哑道:“别哭了。”
白安安呆了片刻就回过神来,连忙垂头不敢再看。漆黑深夜,一个绝色白衣美人独自招摇过市,还对她嘘寒问暖?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另有目的。
她在这鬼地方呆了六年,虽然还是对此地一知半解,但是却知道某些魔修喜欢用童男童女练功,外表看着和善,没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人长得还这么漂亮,凭什么对她嘘寒问暖?肯定有问题!
穆天音注视着女童小小的发顶,不由顿了顿。她不顾脚下泥泞,蹲下身,骤然将白安安小小的身子搂进怀中。
白安安呆了一瞬,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好闻的冷香。这香味淡淡的,不同于她闻过的任何脂粉香,却十分好闻。她猛然挣扎起来,却听一道好听的女声在她耳旁轻声呢喃道:“别怕,我在。”
白安安蓦然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这六年来,她曾经无数次期盼过,有某个好心人带她脱离苦海。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奢望。对方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她?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真的能够碰到这种人。
她猛然抱住穆天音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穆天音紧紧抱住她瘦小的身子,怜爱地抚摸她的脑袋,反复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
白安安哭着哭着便累了,小脑袋靠在穆天音的肩头,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穆天音微笑着,侧头在怀中孩童额头上印下一吻,一手搂着她,一手撑着伞,转身便离开魔界。
穆天音选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山谷作为隐居之地。
她将白安安放在床上,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对方瘦小的脸蛋。
天机镜缓缓漂浮在她身边,啧啧有声地打量片刻,不无感叹:“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心黑手狠的妖女,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穆天音神色不动,素手抚摸了一下白安安小小的脸蛋,垂眸盯着对方瘦地皮包骨头的手臂,微微蹙起眉毛。
天机镜又道:“不过你把她抱出来,不怕时间线混乱,导致以后的你们无法相遇吗?”
穆天音握了握白安安小小的手掌,这才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说着,她站起身,转身出去了。
天机镜看看对方的背影,又侧头看向躺在床上一无所觉的白安安,不由长叹一声。
晨光微熹,白安安慢慢睁开眼睛,有些发愣地盯着头顶的白色幔帐发呆。不是她熟悉的红色,侧头一瞧,屋内一应家具,都是竹制的,泛出淡淡的竹子清香。
她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下来穿好鞋。
她走到门口,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修长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水榭之处,不由缓缓走了过去。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茶色眸光熠熠生辉。她勾起唇角,淡淡道:“你醒了?”
她几步走过来,微微俯身,素手探探她的额头,轻声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安安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不仅因为对方是她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人,更因为对方对她的态度。她性子瞧着虽然冷,却没有那种轻蔑的高高在上。
白安安愣了一下,垂下眼睫,看见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和鞋子,不由往后退开一步:“我没事。”她说着,扬起脸来,对穆天音绽开一抹甜甜的笑意,“谢谢仙女姐姐!”
穆天音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片刻嘴角缓缓漾出一抹微笑。
白安安发现,穆天音虽然仙气飘飘的,但是洗衣做饭全不在话下。天知道当她看见对方亲自为她洗手做汤羹时心中是如何震惊。
她看起来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想干起家务,竟然有模有样。对方照顾地她越发细致妥帖,她的心中就越发焦虑。她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孩,身上有哪里值得人家算计的地方?她们非亲非故,人家根本没有必要对她这么好。
白安安只能抢着去做一些小事,比如每次吃完饭,抢着去洗碗,或者抢着去擦桌子。她对人家有用,她才好意思留下来。
在穆天音的细心照顾之下,她干瘦的小脸渐渐白皙丰盈,脸上甚至出现了小孩子的婴儿肥。她那把干枯地仿佛稻草一般的头发,也慢慢变得漆黑有光泽。
穆天音给她买了许多衣服,大多数都是鲜亮的红色。她不喜欢这种颜色,红色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是从哪里出来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她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住人家的,实在没有脸提出来。
穆天音手拿木梳,一点点梳理着白安安细软的长发。白安安盯着镜子,小脸恢复了红润的色泽,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紧紧盯在镜子里那道白皙修长的身影上:“仙女姐姐……”
“嗯?”穆天音给白安安梳了两个双丫髻,将两只金灿灿的蝴蝶簪在她的发髻里。蝴蝶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一闪一闪,扑朔着翅膀,仿佛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穆天音端详一下镜子里女孩苹果一般红彤彤的脸蛋,露出满意的神情。
白安安小心盯着她,忽然出声道:“仙女姐姐,你是不是才是我娘?”
她对这么好,如果不是非亲非故呢?那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些,不用如此惴惴不安。
穆天音落在她发髻上的手指猛然顿住,脸上表情怔然。
天机镜在身后桌子上装死,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声。才笑了一声他就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勉强止住自己的笑意。
穆天音羽睫微动,片刻后才轻声道:“怎么会,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白安安闪亮的双眸渐渐暗淡下去,她失望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穆天音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扯出一抹笑:“因为……”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白安安的脑袋,让她下去。
白安安没有得到答案,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出门之前,她隐隐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刚才,她分明听到一道笑声。她确信,那不是她的错觉。而且她常常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她眼神闪了闪,跟着穆天音出门了。
穆天音偶尔会带她到镇子上采买日常用品,不过让她诧异的是,穆天音长得这么漂亮,所有人都瞎了似的对她视而不见。
小孩子的身体长得快,穆天音几个月前替白安安买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她再次拉着白安安去成衣铺买衣服,老板娘对她们已经熟悉,看见穆天音牵住白安安过来,不由笑眯眯迎上去。
这个客人向来豪爽,一来就买好几件,老板娘笑眯眯地瞧了白安安一眼,道:“穆娘子,又替你女儿买衣服啊?”
白安安感觉牵住自己的手指猛然一紧,然后便听穆天音冷冷道:“我们不是母女。”
老板娘看着她们,满脸尴尬,她猛然咳嗽一声:“是我误会了!你瞧我这个记性。我们店里最近又进了一批上好的料子,你们……小姑娘穿了,绝对好看!”
穆天音闻言,神色缓和了一分,垂首对白安安道:“去挑吧。”
白安安哦了一声,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她并不需要太多衣服,也不喜欢打扮地花里胡哨的。不过穆天音好像乐在其中?为了不打搅她难得的乐趣,她就配合她这个癖好。
买完衣服之后,穆天音的表情便有些不对劲。大约是每个看见她俩的商铺老板都要对穆天音夸上一句:“你女儿真是冰雪可爱。”
白安安觉得,穆天音好像并不想收她当女儿。她心中虽然有些沮丧,却觉得理所当然。对方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当她的娘?可是穆天音对她做的那些,却分明就是她小时候老妈对她做的那些。
白安安在穆天音替她擦完脸,梳理完头发之后,怀着满心纳闷和不解爬上床睡觉了。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女孩娇嫩的小脸上。穆天音坐在她的床边,手指轻柔地摩挲对方红彤彤的苹果脸,脸上表情宠溺。她想起白天时发生的一切,茶色双眸不由黯淡下来。
天机镜在她身边缓缓漂浮,从镜子里探出脑袋,好奇望着她:“你怎么了?”
这人心思深沉,连白安安这种心狠手辣的妖女都栽在她的手里。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不知道她为何露出这种表情?
穆天音恢复身份之后,天机镜已经看不出她的情绪了。
天机镜垂眸望了望白安安,再看了看穆天音,小声道:“她很喜欢你,有什么问题吗?”
穆天音鸦黑般的睫毛颤了颤,侧偷看向他,低声道:“哪种喜欢”
天机镜顿时呃了一声,他仔细打量沉睡的白安安,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他绷着脸,煞有介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不是挺好的么……”
天机镜看到穆天音的表情,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安静如鸡。
穆天音目光沉沉看他一眼,侧过头去,替白安安掖了掖被角,将对方挣扎在外边的小手塞回被子,这才起身离开屋子。
天机镜紧张兮兮看着穆天音走远,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双手叉腰打量着床上沉睡的白安安,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
想不到啊想不到。即使只是是个几岁的小崽子,却依然能将穆天音吃的死死的。他啧啧几声,就要缩回镜身,不料床上的女童忽然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醒来,傻傻看向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天机镜,以及他那颗卡在镜子上,要缩不缩的脑袋。
这下就尴尬了,他是缩回去还是不缩回去呢?
白安安眨了眨眼睛,放下手来,蓦然伸手去抓他头顶的王冠:“你是人是鬼?”
天机镜猝不及防,竟被对方揪个正着,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白安安,脸上表情都凝固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方可以触碰他的虚影?
白安安蹙了蹙眉,小脸登时沉了下来,再次用力拽了一把天机镜的王冠:“我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头皮被对方拽地生疼,天机镜登时哇哇大叫起来:“快松手你这个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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