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杰面色大变,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沈世伦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之前就注意到沈世伦不对劲,本来还以为是蒙汗药的后遗症,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下一刻,沈世伦放在锦被下的手臂滑落,手腕处满是触目惊心的划痕,鲜血染红了蓝色衣袍。
“混蛋……你刚才一直在拖延时间,来人,快来人。”
江杰勃然大怒,他虽好男色,却没有变态到动尸体,他会治好沈世伦,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都聋了吗,快给本公子去请大夫。”
江杰见无人进来,怒火中烧,继续大喊。
沈世伦见此,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他赌对了,现在他只需要等长公主来救就好。
沈世伦眼皮越来越沉重,听着江杰不停地大吼,他唯一的想法是他该不会作茧自缚,等不到大夫到了吧?
正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本来守着房门的两人被扔进来,不停地打滚哀嚎,除此之外,绑沈世伦来此的那两人也被打晕扔在地上。
江杰瞳孔一缩,睁大眼睛看向门口,只见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见没有旁人,江杰定神,皱眉道:“两位是何人?在下是户部侍郎江宁守之子,还请两位不要自误。”
“……”
那二人视江杰如无物,并未理会。
江杰恼怒,他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若是以往,他早就让人了结了他们。
这庄子是他的私产,他向来谨慎,又惜命,布置了几十个护院保护这里,而且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巡视,以防万一。
可现在,这两个黑衣人已经闯到他面前了,他的人却无半点动静,哪怕江杰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的老窝被人给端了。
这也是江杰压着怒火不发作的原因,尤其在他表明身份,对方依旧不为所动的情况下。
“不知江某哪里得罪了二位,请二位言明,江某定当备厚礼请罪。”
江杰面带笑容,把姿态放低。
只可惜,那两个黑衣人还是不为所动。
江杰有些无力,他仿佛是在对牛弹琴,丝毫得不到回应。
咬咬牙,江杰决定装傻充愣,一面走向门口,一面说道:“客人来了如此长时间,还不曾有人上茶,实在无礼,江某去催催他们。”
见那二人不曾阻拦,江杰心下一喜,只是还未来得及有其他的念头,一道寒光闪过,江杰已经被刀架住了脖子,此时他正好走到门口,只差一步便可走出房门。
江杰一凛,讪笑两声,然后退回原来的位置。
他算是明白了,他是被软禁在这个房间里了,只要不出房间,怎么都可以。
江杰坐下,不再折腾,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不断思索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力,悄无声息解决庄上的护院。
他的护院可不是乌合之众,那是江杰特意花重金聘请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领训练出来的。
即使如此,还是败得这么快,能有如此能力的怕是只有正规军了。
建平只有两只正规军,一是守卫建平城的守军,二便是守卫皇宫的禁卫。
可不论是建平守军,还是宫中禁卫,都不可私自调动,江杰有自知之明,他不过是个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动用这两支兵力。
若他真的犯了错,来抓他的只会是县衙的衙役。
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江杰自诩足智多谋,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此时,沈世伦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否则他真的很想冲那两个黑衣人大喊一声:你们装酷归装酷,能不能帮忙请个大夫先?
很快,已经过去一盏茶的时间,本来静谧的院落中响起一阵阵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等那声音渐渐靠近房间,江杰站起来,看向房门,好奇让他苦思不得其解的人到底是谁。
下一刻,看到进来的那人,江杰睁大眼睛,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同时唤回他的心神,颤抖着身体下跪行礼:
“草民给长公主请安!”
进来的人正是长公主。
长公主走进房间后,无暇理会江杰,直奔床边,看到沈世伦双眼禁闭,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衣袖上满是血迹,手腕处的划痕十分醒目,蹙了蹙眉,道:“翠沫。”
翠沫应声上前一步,抬起沈世伦的手腕仔细观察,然后诊脉,片刻后面上松了口气,回道:“公主,沈公子因失血过多昏迷,索性及时赶到,并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调理,便可恢复。”
翠沫真是为沈世伦捏了把汗,但凡长公主晚到一时半刻,他怕是要去阎王了。
看着沈世伦手腕处密密麻麻的划痕,翠沫叹气,道:“公主,沈公子怕是存了必死之志,若只是为了失血昏迷,大可不必划如此多的伤痕。”
长公主点头,面色郑重,沈世伦毕竟是长公主的面首,他能为了清白,不惜以死明志,只这份心,便很珍贵了。
只是翠沫和长公主谁都没有发现沈世伦的睫毛颤了几下。
沈世伦自从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就知道长公主快到了,他强撑着没有昏迷过去,本打算等长公主到了,卖一波惨,现成的苦肉计不用白不用。
可听到翠沫的话,沈世伦本来准备好的台词只剩下一句话。
艹,他差点把自己玩死。
沈世伦只从电视上见过割手腕,他本身又不是学医的,对此了解不深,怕割得太轻,失血不够,身体不够虚弱,江杰那变态会故意无视。
而且当时江杰随时都会来,门外又有那两个护院来回走动的声音,沈世伦要分神注意门外的动静,一不小心就下手重了。
靠,他刚才的苦白吃了。
这是沈世伦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长公主让人小心翼翼地将沈世伦抬走,离开前看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江杰,眼神一冷,道:“将他送进刑部,细数他的罪行,让刑部秉公处理,另外,养不教父之过,连儿子都教不好,江宁守有何颜面再为官,罢了他的官职,着刑部严查,若查出有罪,按律处置。”
“是,主子。”
来时,长公主让人快马加鞭,尽快赶路,回去时,因为顾及沈世伦,怕他颠簸,长公主命车夫减低速度,让马车安稳前进。
长公主的马车不是普通马车可比的,里面空间很大,车厢内铺有毛毯,棉褥,很舒适,再加上车夫技术不错,一路上并未感受到颠簸。
回到公主府,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沈世伦被送回玉笙居,之前在郊外翠沫因为没有药可用,只是简单地处理他的伤口,让它不再失血。
回来后,太医仔细处理沈世伦的伤口,然后开了一副药方,让小顺子等沈世伦醒后,马上喂他喝药。
太医和翠沫的说法一致,沈世伦只要好生休养,便没有大碍。
长公主放下心,吩咐小顺子等人好生伺候,便回了长秋殿。
多亏沈世伦之前拼命刷长公主的好感,再加上长公主误会他以死明志,心里多了几分怜惜,要不然哪怕沈世伦再受宠,长公主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还亲自跑到玉笙居。
虽说,长公主只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可她来玉笙居的消息还是在公主府传开。
沈世伦被抬着进了玉笙居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众人,见长公主竟进了玉笙居,其他人不免猜测,莫不是沈世伦阴差阳错救了长公主一命,令长公主对他更加宠爱了?
公主府的人议论纷纷,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想打探消息,只可惜长秋殿的人嘴巴很严,套不出话,他们纷纷把目光转向沈世伦的玉笙居,可让人恼怒的是,玉笙居在次日就开始闭门谢客,言明在沈世伦痊愈之前,无法招待客人。
这样一来,两边的路都断了,哪怕众人好奇得抓耳挠腮,也是无计可施。
……
沈世伦是在次日一早醒过来的,他一醒小顺子就注意到了,连忙让人把一直准备着的汤药端上来,让沈世伦服下。
良药苦口利于病!
沈世伦惜命的很,根本不用劝,就把一碗苦药喝干净了。
随后,沈世伦才开始询问他回府后的事情,见他回府闹得如此大,沈世伦心知这段时日怕是安生不了,因此,他才会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宣布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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