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十七章王家灭门

    “这位公子说的对。”阿宝推门进来，“对于一个有罪的人来说，死太简单了，活着才是最困难的。死了就一了百了，所有的罪恶一笔勾销，只有活着，才是痛苦的开始。”

    “多谢两位公子慷慨相助。”阿宝微微福身，如果没有他们，慎儿这傻丫头，怕是就要犯下大错了。

    今日她走的急，没来得及给慎儿解释，回来后发现慎儿不再府里，就知道要坏了。

    慎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比慎儿自己还要了解她。

    慎儿这丫头忠心，但是性子冲动，为人一根筋，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容易犯错。

    联系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她就知道定是慎儿没明白自己的打算，又觉得判决太轻心里不平衡，偷偷摸摸的来找孙子楚寻仇。

    于是她机会偷溜出来，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得上，幸好有长老板在，慎儿才没犯下杀人之罪。

    见赵阿宝旁若无人的推门进来，连自己家的狗都没有惊动，又瞅了瞅房中另外三人，孙子楚忽然害怕起来，整个人止不住颤抖，眼睛因为害怕越睁越大，眼球都凸出来了，面部扭曲，活像一张惨白如纸的鬼脸。

    “小姐，你怎么来了？”慎儿惊呼一声，慌慌张张的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想要将匕首藏起来。

    可那匕首太显眼了，阿宝怎么可能没看见？

    “你这傻丫头，我又不会怪你，你怕什么？”阿宝嗔怪道，心中微微叹息。

    她知道慎儿是为她鸣不平，可她也不想慎儿为她染上污点。

    孙子楚今日刚打了板子，明日就被送往岭南。

    一听到这个消息，阿宝立刻去找她爹，让她爹给孙子楚说说情。

    孙子楚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就怎么上路，是没有机会平安到达岭南的。

    朝廷既已下了判决，她便不会再报复，可让孙子楚这么轻易就死了，她也是不愿意的。

    正如她若说，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痛苦的开始。

    “小姐，对不起。”慎儿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赵阿宝，心中必须慌乱，虽然她是一心为小姐，可违命不尊也是真。

    “你呀，就是这么冲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都有三思而行，谋定后动。若我似你这般莽撞，怕是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赵阿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解恨的敲了一下慎儿的头，痛的慎儿惊呼一声，反射性的捂住隐隐作痛的头，可心里却是高兴的。

    她知道，小姐原谅了她。

    “既然小姐心中已有成算，我们就先告辞了。”长琴开口道：“这是培元丹，可固本培元，蕴养心脉。”

    孙子楚之事，若非长歌，他并不打算管，不过既然来了，又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赵阿宝虽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却也是手段强硬，做事果断，有仇报仇之人，如今将培元丹给她，又讲解了药效，相信赵阿宝不会让他失望。

    这样想着，长琴眼底笑意微闪。

    如果，赵阿宝只是微微差异了一下，就非常自然的接过来。

    “多谢这位公子，阿宝定会慎用。”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药不仅能让孙子楚快速好起来，还能让孙子楚轻易死不了。

    虽然有被利用的嫌疑，不过这样正好，接下来的事，她就不必畏手畏脚了。

    这阳谋，她接。

    “小姐，他们是什么意思？”

    慎儿虽然看着聪敏，可本性却有些迷糊，不然也不会想不开，做出行刺孙子楚之举了。

    是以长琴和赵阿宝之间的对话，她听到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先出去吧，一会儿在跟你说。”赵阿宝将慎儿推出房门，不管慎儿如何好奇，他就是不透露半个字，待将门反锁后，脸色陡然冷下来。

    “你想干什么？”

    看着寒气逼人的赵阿宝，那如利剑一般的目光，仿佛像刀子在身上刮一样，刺的皮肤生疼。

    孙子楚越加害怕了，撑着床往后退，想把自己藏起来。

    “在下，一个小小弱女子，能做什么？”赵阿宝站定在孙子楚床前，平日里温婉和善消失殆尽，站在孙子楚面前的，仿佛从尸山血海里挣扎出来的将军，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杀气凌然，“你不是和她说过，我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可以任由你拿捏吗？”

    “你如何知道？”孙子楚瞬间睁大眼睛，见鬼一般的看着赵阿宝。

    “这就不劳你超心了。”赵阿宝气势一收，将培元丹塞进孙子楚的嘴里，“前些日子我没空搭理你，你倒是玩得很开心啊？我让你开心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轮到我来玩了吧？”

    赵阿宝冷笑，她在精神领悟和梦境中跟桃花鬼斗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可能还是柔弱无害的大家闺秀。

    那点子杀死对让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付一个精神疲惫心智不坚的酒囊饭袋却是绰绰有余了。

    “咳咳咳，你给你吃了什么？”孙子楚一把捂住喉咙，不顾自身的伤逝趴在床边，想要将那药丸子吐出来，奈何那药丸子入口即化，什么都没吐出来。

    “这可是好东西，旁人万金都求不来，给你吃也算是暴殄天物了。”

    阿宝开口嘲讽，不过药效也是真的好，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孙子楚的脸色就红润了许多，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听到阿宝这么说，孙子楚也觉得自己呼吸顺畅了不少，就连疼得恨不得剁掉的下半身都没那么疼了，一股酥酥麻麻缓缓从身体没钻出来。

    孙子楚知道，那是伤口愈合的感觉，尽管难以忍受，可他还是忍不住欣喜。

    能少受些罪谁不高兴？

    阿宝冷眼看着，待孙子楚好的差不多了，双手对着孙子楚做了一个诡异的手势。

    那是她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禁术——噩梦咒。

    在梦里，他什么都能得到，但是得到的时候有多美好，失去的时候就有惨烈。

    有咒术的支撑，中了噩梦咒的人，不会因为重复得到又失去而崩溃，会清醒的记得所有的痛苦，直到撑不下去选择自戕，活着勘破噩梦获得重生。

    当晚，阿宝走后，孙子楚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高中状元，身边如花美眷无数，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酒过三巡，美人们柔若无骨的依偎在他怀里，互相笑着为他争风吃醋，又问他爱不爱她们？

    爱爱爱，他当然爱，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不爱？

    “美人，你们就是我的命啊。”

    “既然我们是你的命，那你把你的命给我们好不好？”美人巧笑嫣然，美目盼兮，烛光下摇曳生姿，但是被美色迷了眼的孙子楚没看见，那美目下的残忍与贪婪，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

    美人柔荑如葱，带着无限柔情，轻轻的爱抚着孙子楚的脸颊，孙子楚享受的闭上双眼。

    忽然一阵剧痛传来。

    孙子楚猛地睁开眼睛，就见美人捧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脸上带着点点血迹，露出残忍又贪婪的笑容。

    孙子楚一惊，下意识的低头，看到自己左胸破了一个窟窿。

    孙子楚难以置信的抬头。

    “怎么这么看着我们？你们不是常说，宁愿做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也不远陪糟糠之妻一晚吗？”美人笑着说，“如今我陪了你，收取报酬不是应该？”

    可那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想死的啊，这如何能当真？

    孙子楚张了张口，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窗外，已是天明。

    床上，孙子楚猛地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

    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感到胸口处并未受伤，这才放心下来，只是那种撕裂般的痛，却深深的根治在他的脑海之中，每每回想起来，就会头皮发麻。

    十里之外，长琴似心有所感，向着孙子楚方向看了一眼，轻抿一口茶水，挡住眼中的情绪。

    “我们走吧，之前答应了去王家。”

    天一亮，长歌就开始收拾要用的东西，他答应了去王员外家做点心，但是他用不惯别人加的工具，每次都得自带模具。

    “好。”长琴点头应了一声，钻进长歌发间的白玉发簪里。

    看着早已凉透的茶盏，长歌有些好奇：“你能吃平常食物？”

    若他没记错的话，长琴现在的状态和魂魄差不多。

    长琴沉默了一会儿，说：“并不能。”只能闻闻味儿。

    最后一句话虽然没说，可长歌却已经明白了，高兴的说：“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给你做？”

    他突然想到，系统说他的灵力能清除魂魄上的污秽，有蕴养修复魂魄的功效。

    长琴受伤的虽然是元神，但是都需要修复蕴养，这样算来，他的灵力对长琴来说，应该也有点效果吧？

    要不等回来后试试？

    长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很快就到了王员外家。

    “附近有血腥味。”突然，长琴的声音传来，长歌神色一凛，“哪里？”

    “就在你对面。”

    对面，正是王员外家。

    往日里，王员外称得上门庭若市，但现在都日上三竿了，却连守门的人都没有，的确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