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黑衣少年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血液晕染在黑色的衣服上只能看见深色的污渍。
轻巧的落地,满身的暗器不发出丝毫的声响,仿佛一片鹅毛落地。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唐倦伸手将地上的少年抱起,然后转身离开树林。
无声无息的将少年带回自己的小房子里,在床铺上先垫上一层厚厚的布料,防止血腥味渗透到床上,然后将他身上的衣服剪碎,确认伤口不会二次撕裂,再给伤口抹上粉末状的止血散,药效太好的药不能用,防止补过了头,只能用最低级的止血散。
止血散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很快少年身上的伤口就不再流血并略微收缩愈合,但是也不至于很夸张的样子,或者说,这样已经很夸张了。
用清水快速的擦洗过后,唐倦用包里的棉布将少年包扎好,然后他才有心思处理其他的东西。
将地上散碎的布料集中在一起烧毁,用药物驱散血腥味,然后仔细的处理好杂物,最后回到树林将尸体和血迹隐藏起来,再清理下战斗的痕迹,将扫尾工作完全做完以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来到这边这么久,第一次显现出红名和绿名的提示,虽然没有其他的要求了但是单单只看这一个提示而言,唐倦已经明白自己应该站在哪一方了。
穿越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无目的的。不过再怎么思考,鱼还是要钓的,日子还是要照过的,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每天钓鱼的时间了。
换了衣服,然后易容换脸之后,唐倦提着鱼篓子和木桶鱼竿等出门往河边走去。
一路走过看见了不少的熟人但是打招呼还算没有必要的现在起来的人都有数不完的农活要干,没那个闲心去打招呼什么的,不过一会儿唐倦已经到了河边。因为家里多了个伤员,唐倦乘着钓鱼的时间放空脑袋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等以后再说,现在讨论什么都为时过早而且无论是现代还是唐门的那段记忆中,阴谋什么的都抵不过武力碾压。
带着钓到的鱼回了家,那个伤员还没醒。
从鱼里头挑了一条鲢鱼,剁了头炖成一锅子鱼头煲,鱼身子切开煎成鱼片,最后从墙角撸了一把野菜炖鸡蛋,最后把粟米蒸上。当然这些东西都是现在这个地方所没有的,包括煎鱼片和炒菜这些东西,所以唐倦一贯是避着人吃饭的。但是现在这个伤员至少还要待上一个月,总不能完全避着吧,还是早点拿出来,反而不显眼。
在淡淡的鱼香中,躺在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
桑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深色的木质屋顶,没有绫罗的纱帐,没有垂下的流苏,也没有阿母在他幼时在床脚系上的金玲。光秃秃的屋顶,没有包漆,木头上还有清晰的接缝。
是了,他现在在逃亡之中,不再是养尊处优的三皇子了。
宫里带出来的人手里有一半是叛徒,还有一半在第一波袭击之中就已经只剩下三个伤残,主动分散为他吸引注意力之后,他一个人逃亡了四天了,这四天里他的马也卖了衣服也换了,身上除了能表明身份的印鉴之类的东西,其他的全部都藏了起来,还刻意绕了远路。但是这样昨晚还是被追上了,最后的映像则是叛逆似乎被一些奇怪的武器袭击,之后就不知道了。
看样子这是得救了。
桑芥这样想着。
在呼吸频率改变的时候,唐倦就知道这个人已经醒了。
回头看了他一眼唐倦将鱼汤和饭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就转身走了出去,留给他一个自己的空间。
在之前已经确认过,已经没什么大碍的伤势不影响吃饭,或者说还是能坚持吃饭的。
站在门外,唐倦莫名的想叹气,感觉自己还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虽然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那个被追杀的倒霉蛋醒来之后表现出来的眼神,麻烦只怕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唐倦的小房子建造的时候就留了一个后院,现在后院里的蔬菜已经收割了,光秃秃的最多也就只有一些野菜和菌类,靠墙的位置上有好几个木墩子和没劈开的木料,没地方呆又没事干,唐倦只能就着木墩子劈柴。
灵敏的耳朵能听见屋子里进食的声音,哪怕是用的粗陶碗勺发出的响动也非常小,非常不错的用餐礼仪。
里面人吃饭的速度非常慢,劈完柴之后唐倦又顺着墙角将之前没收拾的野菜收拾了一遍里面才吃完。
回到屋子里面,那个少年已经盖好被子躺在了床上,碗筷工整的放在床头。就在唐倦打算收拾的时候,少年开口了。
“多谢先生出手相助。”因为从头到尾没说过话,也判断不出身份,桑芥憋了好一会也只能憋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
“嗯。”唐倦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和你一个阵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对。
我其实就是意外路过而已,没啥意思?
不对。
你们打架的地方刚好事我的地盘,我就顺手把你带回来了?
也不对。
怎么说都不对啊,两个人只能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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