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四国的战斗持续了六个多月,一开始四国还是共一线的联盟。
后来被秦军接连败退, 靖国和另一国家生了退意, 四国的联合不稳, 变成了被打散的沙。
秦军对他们逐个击破,四国不堪进攻, 被秦国一步一步蚕食,天下已近一统。
方桐桐最近和龙奕君商量了一下统一文字和语言的事情, 对方显然也是早有考虑,比她思考得更深。
方桐桐见他说得有条有理,满眼冒星星, 于是决定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他来安排。
龙奕君无语道:“我觉得你或许将这个位置还给我更好。”
“这怎么可以呢, 要是还给郎君了,那不是会把你忙坏,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多了,我还有时间每天见到郎君。”方桐桐笑吟吟地说。
龙奕君:“你来也是在打扰我批阅,我倒宁愿你别每天过来。”
“我不每天过来的话,那郎君不就和帝王差不多了, ”方桐桐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否决, “不可以,现在我是帝王, 当然要来监督你,万一你造反了我就完了。”
除了每天跟龙奕君待在一起,方桐桐也会往白池涧那边跑。
方桐桐过去不是为了虐待他, 而是隔着湖泊,每天例行问他:“圣者大人,您的封神丹什么时候送过来?”
白池涧坐在对面,双手双脚都被套满了沉重的枷锁。
他唇色苍白毫无血色,扯着嘴角。
“瑶王,封神丹并不是为你准备的。”
隔了这么多天,他终于开口。
方桐桐拿着团扇,对他的回答并不是很意外。
她眼眸弯弯,继续追问:“不是为我准备的呀,为什么呢?因为我这样对您,所以您要违背巫神的意愿,拒绝把封神丹交给统一天下的帝王吗?”
白池涧咳了一声,神色漠然地说:“神早已定下人选,瑶王逆天改命而行,自然不会得到承认。”
方桐桐哦了声,手指点着团扇:“我还不知道这种事情还可以内定人选的呢,我猜猜,是被我锁在凤栖宫的郎君?”
白池涧闻言,盯着她,缓缓眯起了眼睛。
“你都看过了。”
他的语气冰冷而笃定。
方桐桐摇着扇子,安静地站在木檐之下,与他对视着,水灵灵的双眸中漾起微微的笑意。
便是这一瞬,白池涧的杀意仿佛突然到了一个最大的极限。
他整个人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甚至不能用手臂勉强支撑起自己。
方桐桐没有被他的异常吓到,站在原位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了这个宫殿,坐着车辇回了凤栖宫。
龙奕君一直在凤栖宫里,脖子上还套着枷锁,坐在塌上提笔批阅着旁边成堆的折子,眉心微蹙似在思量。
方桐桐走进寝殿,看见他修长挺拔的身影,眼中柔软下来。
她踮着脚悄悄走到他的旁边,弯下腰猫在他的耳畔,想吓一吓他。
在她叫出声前,龙奕君及时抬手捏住了她的脸,无奈问道:“不要这样,你刚才去了哪里?”
方桐桐嘟着唇,满脸委屈地咕哝:“我刚刚去了白池涧那里,问他要封神丹,但是他还是不肯给我。明明人家都要一统天下了……”
龙奕君松开手中触感美好的脸,盯着她问:“你想要封神丹?”
“是啊。”
龙奕君沉默了下,又问:“桐桐想成为人神吗?”
方桐桐摇摇头,抱住他说:“不想啊,我只是想要封神丹而已。拿回来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我们掰成两半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活三百岁呢。”
但是龙奕君却不这么认为,他直觉告诉自己,方桐桐篡位这件事和白池涧与那个封神丹,绝对脱不开关系。
他垂下睫,掩下眼中情绪,平静道:“如果你看不惯白池涧,可以试着杀一下他,看能不能死。”
“那样会不会太残忍了,郎君?”
方桐桐巴着他,像一朵没有被污染的小白花一样楚楚可怜,双眸写满了不安。
龙奕君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如果你不敢的话,交给我就好了,你将我脖子上这个东西给解开。”
“解开?郎君真的很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方桐桐望着他,粉色的舌舐了一下他脖子上枷锁与皮肤的边缘,声音软而轻:“但是我解开后,郎君不可以逃跑哦,不然我就会把郎君抓回来,打断腿,一辈子只能和我在这个王宫里。”
龙奕君愣了下,将这番话在脑中重新默念,眼角蓦然泛红,耳根渐渐滚烫。
明明这样恶毒的话,从这小巧可爱的口中吐出,竟会让他有种诡异莫明的兴奋——就仿佛找到了同类一般。
“傻瓜。”
他眉眼软下,声音含沙,闭眼搂住她,禁锢在怀中。
然后在方桐桐耳畔低沉道:“这话应该让我来说才对,桐桐。”
方桐桐耳朵被他的气息灼得滚烫,满足地抱住他,扑在床上:“郎君可不能说,因为我怕痛,郎君不能打断我的腿。”
两人在把堆着折子的桌推到床脚,玩了整整一个白天,直接荒废了政务。
第二天,方桐桐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拿起一串钥匙试了试,把他脖子上的枷锁慢慢解开。
外面忽然有宫人惊恐慌张地跑进来,焦急地通报:“王上!王上!圣者他、他没了!”
龙奕君还在给她梳头,闻言寝殿里两人的动作都顿了下,同时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宫人。
方桐桐眨了眨眼睛,问:“他是痛死了?”
宫人半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是……是的王上,巫医很快过去了,但是想尽办法也不能救回来,圣者被活活他、他被痛死了!!”
这死法实在憋屈,一点不符合悲天悯人的圣者形象。
这天下刚一统,大部分民众心里还是向着巫教的,连龙奕君身处局中也觉得方桐桐理亏,传出去后,所有人都难免对他们又怕又恨。
龙奕君不在意白池涧的死,方桐桐对自己被人诅咒被百姓惧怕什么的并没有感觉,比他还更坦然无所谓。
“死了就死了吧,太可怜了。圣者竟然在满怀的恨意而不是对世人的悲悯中死去,神也要怜悯他的堕落。”
方桐桐说完,想了想,吩咐他们将这件事告诉蓝茂。
“让他准备一下葬礼,要最盛大隆重的那种,必须体现我瑶国对巫教的重视。然后再告诉圣女那边,让他们安排一下继任的事情。”
龙奕君摸了一下少了束缚的脖子,问她:“你确定白池涧这么容易死掉吗?”
方桐桐坐在床边,手撑着边缘转头看他:“要不,郎君过去看一下?”
龙奕君有些无语:“桐桐还真是放心我。”
最后还是他亲自带着人去看了一趟,还将白池涧的尸体保留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对白池涧的尸体做了什么,总之没有人敢有异议。
方桐桐没有关注这件事,外面的舆论也不知道被龙奕君用了什么方法压下,没有人接机闹出大风浪。
她除了时不时问一下蓝茂政事上的进度,没事就在王宫的湖园里钓鱼钓虾。
日子渐渐重新变回了原来的平静,就是圣教的换代比较惨烈。白池涧来这一趟,大概好久一段时间圣教都不能再起来。
白心莲还会来信向她寻求帮助。
她已经差不多从白池涧的事情走出来了,就是写信的时候偶尔还会问她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得亏她和白池涧没有什么感情。
方桐桐看完信后,能帮她的地方就帮一些,对于白池涧的事情不会告诉她半分。
瑶国稳定下来以后,朝堂的大臣心照不宣,现在瑶国名义上只有一个王,但是真正的执政者还是原来的秦王。
方桐桐不怎么在乎大家是怎么看的,反正她每天和龙奕君黏在一起,坐在他怀里看小说。只要国家治理得好好的,她就能做一条享受的咸鱼。
“桐桐,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事情。”
方桐桐吃了一块椰乳糕,转头看他:“嗯,什么?”
“你一个月给我上五次朝就好,我不会再要多。”
龙奕君在她的脸颊吐息道:“我不会篡位的,国家经受不住这样多的轮换,下面会有很大的异议。”
“那你可以做摄政王呀。”方桐桐抱住他脖子蹭了下,真诚道,“我给你封个王号怎样?”
“摄政王兼任王后,嗯?”
方桐桐在他嘴唇上么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反正在他们看来就是你把控了大局,那么无视我这个帝王乱整些稀奇玩意大家都会觉得是你的意思,肯定会同意的。”
龙奕君捏住她的脸,手指抚了抚上面软腻的触感,心里无奈,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
立后典礼的前一个月,龙奕君又陪着她去西巷逛街。
两人只穿寻常世族娘子郎君的雪白深衣和襦裙,身后的护卫并不靠近,远远跟着。
方桐桐路过糖人铺子前有些期盼地看了几秒,想起龙奕君不准自己吃外面的东西,只好给身后的人使好眼神,让他们买了带回去给她偷偷吃。
龙奕君牵着她往前走,差不多到了河边。
过几天就是春鹊节,青年男女们都出来得勤了许多,一路上总能听见各种轻快明朗的调笑声。
“要买一只鱼船放吗?过几天会忙很多,春鹊节应该出不来。”龙奕君问她。
方桐桐乖巧地点点头,他便去买了两只鱼船,手里拿着沾好墨的小毛笔递给她。
“你先写吧。”
方桐桐拿着毛笔,低头在鱼船里面写了几个小字。
龙奕君站在旁边,看见她写下:愿生生世世君常伴。
“怎么会写这样的愿望?”龙奕君眼底复杂,“我以为,你不会……”
方桐桐把笔递给他,弯着眸问:“不会这么儿女情长?难道郎君以为我应该写希望名垂千史什么的?”
虽然平时方桐桐只吃喝享乐不做别的事情,但是如果她真的写上想名垂青史,龙奕君不会意外。
龙奕君安静了一下,语气沉静而温和:“我可以替来生先答应你。”
方桐桐却摇摇头:“不,不可以哦郎君。你不能代替自己的来世承诺什么的。”
“……为什么?”
“因为前世的郎君和现在的郎君是不一样的,来世的郎君和现在的郎君也是不一样的。”
龙奕君抬眸看她,眸光晦暗。
“那桐桐写的生生世世还有什么意义?”
方桐桐与他目光对视,眼眸清盈如洗:“桐桐只是想来世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而那个郎君恰好是奕君的来世而已。”
和煦的风用素手将湖边的柳絮拂到了河面,微微漾起碧色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个世界完结
我打算改下书名,改成《男友是天道爸爸》或者类似的
女主看着机灵,其实心里也很矛盾迷茫。
她理智觉得男主的每一世应该区别看待,但是最后选择男主还是因为他是龙奕君。
方爸爸和白池涧不知道还有没读者没看明白,下一世他还在,和女主对手戏会更多(或者说对杀戏)
这个坏蛋每个世界都是最强的人,而男主每个世界本都应该成神,我觉得这两个设定还是挺明显的
下一个世界男主是精分蛇,一个是本命,一个是坏人
本命就是初始男友·龙奕君模式,有玻璃渣,有主线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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