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界也要派人参加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梵笙正指挥着灵界一帮人准备大会,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应了声,便继续忙了。
禀告消息的簌离也退了下去,只是在离开大殿的一瞬间,她不由得笑了出来:润玉果然干的不错。
同润玉达成暗中来往这件事,簌离并没有告知梵笙,她清楚的很,主上看重润玉,若是让他身陷危险定然不会答应,可簌离却也不得不说一句,她的主上小看了她的儿子。
润玉虽向来不争不抢,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抢夺的能力。
簌离可以肯定的说,若是她儿子有心,怕是整个天界都玩不过他。
而让自己的儿子做自己内应这件事,簌离一开始也很纠结,危险她也想过,但是她还是更信任儿子的能力。
看,这头一件事情,润玉不就办的很好吗?
簌离一想到过几天天帝看到自己的表情,就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灵界忙于大会,众人都很紧张。
这毕竟是灵界第一次做如此重要的大事,搞不好就会丢面儿,灵界的神仙哪愿意丢脸,一个个都打起了万分的精神。
运气不错,准备的很顺利,眼看着明天就要到大会了,众人都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这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越不想发生的事越会发生。
这口气一松,就出事了。
这天晚上,梵笙早早就睡下了,因簌离劝说她明日乃是重要的事情,她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大精神,虽然当时事情还没完,但簌离也保证自己能应付来。
梵笙想了想也是,便听从她的话休息了。
许是多日的忙碌让她累了不少,梵笙睡得很沉。
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屋外。
为了保证她的休息,簌离撤了人,整个院内黑灯瞎火,黑影也融入了夜色里。
嘎吱。
寝宫的门响的轻,不足以惊动睡着的梵笙。
黑影微微看了一眼,梵笙正睡在床上,背对着他。
这可真是天赐的好机会。
黑影慢慢执起了弓箭,箭矢散发着血红的光芒,看起来就不祥。
若是卞城王在的话,一定会惊呼一声:灭灵箭。
灭灵箭,乃魔界灭灵一族独有的能力,此箭需以灭灵一族血脉炼制,而且对自身损害极大,有减寿之嫌,因而实则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能力。
可若说只说起这灭灵箭的威力,那的的确确是六界少有。
此箭弑神灭灵,被伤之人哪怕是大罗金仙,也要魂飞魄散,再无转生之地。
那黑衣人用箭矢对准了梵笙,可迟迟下不了手。
“怎么,不动手吗?”
突然炸起的声音让黑衣人精神一颤,只见床上躺着的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那人风姿卓越,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然后轻抬手指,整个屋内包括院中陡然亮了起来,不知何时,院中站了许多的人,执着火把,燃烧的火光映着每一个人的脸。
黑衣人的箭一时不知该对向何方。
梵笙这时候轻声唤了一声:“簌离。”
“是。”
簌离的话音刚落,身形已经一动,栖身上前和黑衣人斗在一起。
那黑衣人的能力显然不是太好,虽有灭灵箭此等利器,却多方闪避,迟迟不射箭,倒是叫一旁准备着的梵笙好没趣。
直到簌离擒住了黑衣人,灭灵箭也未曾被射出。
簌离押了黑衣人的跪倒梵笙面前,梵笙瞧着这人脸上还带着个面具,便伸手摘了,然后仔细瞧着他的面容,总觉得有些眼熟。
梵笙道:“本座对你甚是熟悉,可却又想不起来。”
这时候秋云拿来了那个被夺走的灭灵箭,奉给梵笙。
梵笙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点点头:“不错,的确是灭灵箭,这么说来,本座知道你是谁了。”
当年她在卞城王身边发现的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奇鸢闭了闭眼睛,挣扎了两下,簌离却不肯放手,梵笙给了她一个眼神,才放开:“奇鸢见过灵王陛下。”
“奇鸢?”梵笙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你好似不叫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奇鸢道:“暮辞已经不见了,我现在是奇鸢。”
他苦笑着,带着几分颓然。
梵笙并不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她想知道的是,这人为什么会在这儿。
梵笙问道:“我记得我当年在你身上下了禁制,非大乘化境不可能解了我的禁制,看来天帝还是有些手段,竟能让你为他所用。”
奇鸢没想到自己被点名了来处,但很快就认了,这天地间大乘化境的人就那么几个,想来但凡推一推想法便能知道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都已经被发现了。
奇鸢问道:“敢问,陛下是怎么知道我的动作的?”
梵笙笑道:“呦,我还没问你,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她看着奇鸢,“也罢,其实这事儿也是个巧合。”
刺杀这件事能得知的确是个巧合。
奇鸢自接到刺杀梵笙这个任务后,很早就隐藏在了灵界,一藏就是好久,可他到底还是要吃东西的。
灵界的吃穿这个事情一应都是镜曈负责的,她一向精细,可也不会细致到查吃食这个方面,前两日整个灵界都紧张兮兮的,她盘算着大会时间灵界要准备多少东西,这才查到吃食不对了,少了许多,加上簌离之前就交代过,任何异动都不是小事,她也不敢马虎,直接就告诉了簌离。
然后簌离又告诉了梵笙,两个人一合计,估摸着是有人潜入了,这才想了个招儿,引蛇出洞。
倒是没想到钓上来的是奇鸢这条鱼。
这事儿说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可笑,但奇鸢听后只能无奈着摇头:“当真是天意不让我成功。”
梵笙道:“如今你落到我手里,我问你你可愿意答?”
奇鸢又磕了一头:“陛下请问,奇鸢知无不言。”
说起来,梵笙于他其实是有恩的,但奇鸢受天帝掌控,带着几分不得已,也控制不了自己。
梵笙道:“好,那我问你,让你来的人是谁?”
奇鸢道:“陛下不是猜到了吗?是天帝太微。”
梵笙摇摇头:“不止吧,你不是说知无不言的吗?”
奇鸢顿住了,他有些狂妄的抬头看了看梵笙:“陛下,我只能说到这儿了,的确还有人,但我已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说不出?
梵笙皱皱眉,示意了一下簌离,簌离伸手捏住了奇鸢的下巴,强迫他吐出了舌头,舌头上竟有个封印的黑色印记。
“言咒,当真是个守秘密的好东西啊。”
言咒,这是一种自古传下来的咒语,它能够封锁住人的嘴巴,只要被施法人说出了禁忌的话语,被施法人就能当场暴毙而亡。但言咒这个东西,是古老咒语,古老的咒语比起现在的咒语能需要大修为才能驱使,也就是说,给奇鸢下咒的不是一般人。
凭太微的能力当然是可以的,可是奇鸢却又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太微的名字,这不是太微的风格,也就是说,给奇鸢下咒的人不是太微,但是奇鸢却又听命太微行事。
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让梵笙有些乱了。
簌离也沉默了几息,然后开口:“主上,可否容我问一问。”
梵笙点点头。
簌离道:“我且问你,给你下咒的人不是太微,对吗?”
“是。”
“那给你下咒的人让你听命太微行事,对吗?”
“是。”
“那我最后问你,这个人是不是连太微都要忌惮几分?”
奇鸢顿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簌离,然后道:“是。”他惊讶的是,竟然都被这人猜了出来。
簌离得到了答案,可表情却更加的不好,沉着声音对梵笙道:“主上,看来我们的想法已经得到证实了。”
梵笙叹了口气:“果然,太微他和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合作了,目标就是我。”
簌离道:“主上,太微此人不足为据,可这无名的人起码同样有与主上一较高下的能力,现在二对一人,我们不利啊。”
梵笙当然知道,但她只能按按自己的头,道:“看来,想要我命的人,着实是不少啊。”
然后她对奇鸢开口道:“来人,暂且把他关押起来。”
下属应了声,上来带走了奇鸢,临走前,奇鸢又说了一句:“陛下。”
梵笙道:“还有事?”
奇鸢道:“陛下您准备六界大会这件事,也许会给您带来麻烦,现在收回还来得及。”
梵笙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有人会在大会上惹祸?”
奇鸢点点头:“正是。”
“若是我执意要开呢?”
奇鸢道:“那我只能请您要多加小心了,我知道您是如今十万年来第一人,但那人早已经不是以时间来计算年龄的怪物,可否恕我说句不敬之言?”
梵笙道:“你说。”
奇鸢道:“凭如今的您,想和那人一斗,没有什么胜算,还请您多思量。”
梵笙沉了脸色,道:“我知道了,这几日就先委屈你了,若是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就告诉簌离。”
奇鸢道:“是,对了,陛下,我的事,可否不要告诉......”
他始终没说出那两个字。
梵笙挥了挥手:“怕是不行,过两日大会,还需你指证太微才行。”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把柄,她怎么会就这么放过?
奇鸢变了几下脸色,最终妥协了:“是,一切遵从陛下所说。”
簌离挥了手,奇鸢终于被带了下去。
然后她道:“陛下,如今我们怎么办?奇鸢口中的这个人,会不会是我当初......”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
梵笙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觉得,这人似是有些忍不住了。”
簌离道:“确实,今天这件事情就代表了他的忍耐到头了。”
梵笙叹气道:“罢了,还是先看好大会再说,如果他忍不住,他回来寻我的,也省的我去找了。”
簌离点点头,只是在心中决意加强灵界的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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