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弟子出门在外,甚是注意言行,一行人轻步缓行,仙气飘逸,唯有魏无羡一人在旁扬首阔步,恣意洒脱。
好在,这些弟子们对魏无羡这个样子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含光君都不管的事情,可没小辈敢多嘴。
到得安庆府,照魏无羡的老路子,满街上寻了一家最阔气、最闯亮的酒肆。
往常若是跟蓝忘机一起外出,自是长幼有别,规规矩矩;今日只是魏无羡一人,大家都知道他不在意这些,便随意很多,围在他身边坐下。
魏无羡从怀中掏出锭大银子,拍在桌上,首先便让店家上两坛好酒。那小二见魏无羡如此豪爽大方,自是殷勤小心侍候。
魏无羡故作神秘地召手聚拢思追等人:“知道为何要来这不?”
“不知,事还没做,不得先找个地方打听打听么?且带我们来这做什么?”景仪嘴是不让人的。
“咦,这你就不懂啦。对,我们是要打听打听情况,可是,整个安庆府,哪里还能找出比这个地方人来往更多、多杂的?所谓人多口杂,打探消息岂非这里是最佳场地?”魏无羡得意的道。
“前辈难道不是为了来过酒瘾的么?”景仪不服气。
“景仪,魏前辈说得很有道理哦。”思追忙道,其他众人也附和。
少顷,酒菜皆至。
魏无羡且不饮酒,叫过小二问道:“你们这安庆府,近来可有什么好玩、古怪的事情?“
那小二机灵得很,马上接话道:“客官怕是远道来的,一看便是不俗之人,必是仙门人士吧?“
咽了口口水,也不用人答话,凑过去悄声道:“你们问我可就问对了!”
魏无羡一笑,问道:“哦,此话怎讲?”
那小二神神秘秘道:“这个怪事啊,一般人必不肯随意说,因为可是牵扯到我们安庆府的大户人家啊。那家子姓郑,祖上原是做生意的,颇有些钱。家主是个蛮横得不得了的人,家里也有几房娘子,却一直没生个儿子出来。后来不知哪来了个卖唱的姑娘到此地,也不知怎么一来二去的被郑家的强纳去了做妾室。不久便生了个儿子出来。郑家的娘子可都是善妒的,又都厉害得紧,怕被这卖唱的姑娘夺了宠去,便合力把她给害死了。自此后,郑家便没一天安宁,每每到夜间,不是这儿响,便是那儿响,还总是听到说\'给还我的儿子啊‘,老凄惨的声音。那请来的奶娘都被吓跑几个了,现在没人敢去他家。那孩子也是夜夜啼哭不止,可怜得很哪。”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默然不言。
那小二见到都无话,悄悄退下。
过了一会,景仪气呼呼的道:“还有这么坏的人,还有脸叫我们来帮他们除祟!”
魏无羡正喝了一口酒,不觉一喷,“依你说,还不想管了?”
“坏人也要帮他么?”景仪不平。
“鬼有好鬼,也有可怜的鬼;人有坏人,也有可恶的人。但鬼终究是鬼,不能任由她在世间吓人啊。”魏无羡又喝了一口,道。
用过酒饭,向店家要了几间客房,稍事休息,待到晚上再出去捉鬼。
魏无羡在房内睡不着,心有一念,想了下,召来思追和景仪,吩咐道:“今儿这个鬼,是个小鬼,也是个善鬼,不甚可怕,你们晚间设个阵,用锁灵囊悄悄儿的锁了她去吧。”
旋即又从身上摸出几张龙飞凤舞的纸符,\'\'先用自己想的方法,不行就以符压住。记住好好做笔记。我且出去走走,你们若是万一遇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便发信号给我,我横竖也就在附近,会马上赶到的。做完了仍在这店里会合,明日一起回去。“
思追同景仪等人皆是在义城和乱葬岗上见识过魏无羡的厉害的,接过纸符,同声应好。
天已渐黑,魏无羡行出酒肆外,吸口气,拔腿就向云梦奔去。
路上行人渐稀,不过几个时辰,魏无羡便来到了云梦。
不知此时,江澄是否已睡?
不论如何,此时去惊扰门人,甚是不妥,而对于翻墙的营生,魏无羡也是熟门熟路。
江澄重建云梦时,仍是依据原貌来修葺的,因此,魏无羡很快便确定了江澄寝室的方位。
深吸口气,一个飞跃,便落到了院内,院内已是静悄悄,黑灯瞎火一片。
“这个江澄,现在果然睡得早了,想是白天事儿也多啊。”
心疼江澄一秒,魏无羡轻轻的推开了他的门。
江澄卧于塌上,呼吸均匀,就着淡淡的月光,可看到江澄那张白日间冷俊阴沉的脸上,在睡梦中仍是眉头紧锁,一脸严肃。
魏无羡很想将他那紧皱的眉头抚开,又不敢。
心下叹了口气。转头看到案上尚有未凝的笔墨,想是江澄睡前写了书信之类。
魏无羡又作恶心起。
先是伸手在江澄颈后轻轻拍了下,让他一时不会醒来。然后取了案上的笔,浓浓地蘸上墨汁,就着江澄额上的皱纹纹路划了三横,再在中间加了一竖,形成一个王字;又在左右两个眼睛外各划了个圈,最后在两侧腮上各画上三撇胡子。
收笔,自己端翔了下,觉得江澄颇象只老虎,更加威猛了。
强忍住笑,魏无羡轻道,“江澄,这样才好啊,再见了。”
于是关上门,又是一轻身一纵,跃了出去。
魏无羡在墙外一阵捧腹,笑不可抑。
停下来想了想,也不早了,不见思追他们发信号,应当是没什么意外情况。此处回安庆府,虽近些,但尚有些路绕;不若取直线直接回云深不知处吧,还可以早些见到蓝忘机。
想到蓝忘机,心下又是一片柔软,低声道:“二哥哥,我要回来了。”
虽是奔跑了一天,仍是迫不及待地向云深不知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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