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欲扩建莲花坞,便派人来请魏无羡去云梦相商。
魏无羡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
蓝忘机见他那纠结的样子,便道:“魏婴,还是我陪你去吧。”
魏无羡忙道:“不用不用,我早上去,晚上就回来啦。你在家带阿离上课吧。”
“魏婴,我们可以御剑去,这样你不用跑得辛苦。”蓝忘机道。
“嗯,无妨的,蓝湛,我跑得很快,一定会速去速回的,你别担心。”魏无羡安慰他。
你要是去了,我就没办法跟江澄说事啦,眼睛都得盯着你,魏无羡心道。
于是,一大早,蓝忘机便送他到山门口,看着魏无羡直奔云梦而去。
江澄自是早在厅内候着。
那铁三娘子,知魏无羡要来,也便陪着江澄坐着,见魏无羡又是一个人,不免心上有些失望,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便自去了。
叶荻却是早已张着双手,向着魏无羡一路唤着“大伯大伯”,一路跑过来。
魏无羡将为叶荻准备好的糕点拿出来给他。姑苏的糕点自来是十分好吃的,又软又香又糯,叶荻一直最喜欢吃。
魏无羡坐下,一手抱着小叶荻,让他坐在他膝头上吃糕,一边与江澄谈论起来。
原来云梦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江澄便想将校场再扩大些,同时在后面多修些房子给弟子及门生住。
工匠早已送来了界线图样,江澄便拿来与魏无羡看了,两人细细商量着哪处该增,哪处该减,哪处又该改一改。
魏无羡总觉不甚满意,便让江澄取来纸笔,自己就着房子的原貌,又加上自己的想法,细细地画起来。
画画最是耗时间,且房子图样又与别的不同,需十分注意方位,楼台房舍,远近疏密,皆需严谨。稍有些差迟,就会门窗倒竖,阶砌离缝,便不好了。
魏无羡专心在画,小叶荻也便坐在他身上,不吵不闹,乖乖地看着他画,不觉便将魏无羡带来的点心吃了大半去。
到午间,叶荻不肯吃饭,且有些肚疼,他吃糕已经吃撑了。
铁三娘子很不高兴,一面说着江澄:“为何要给孩子吃这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小孩子难以消化的。”
这些所谓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她明知道是魏无羡给他吃的。
魏无羡有些尴尬。
江澄便有些生气了:“小孩子家,一顿不吃饭有什么要紧的?吃糕不也是一样?”
魏无羡见不对劲,连忙笑着劝道:“是我疏忽,是我疏忽,我画那房子去了,竟忘了看着叶荻,小孩子原不应一次吃太多点心,我下次注意。”
也是为了江澄,他魏无羡才会这么低声下气。
那铁三娘子竟是也不知收敛些,又说道:“大伯向来带孩子少,没有经验,情有可原,江晚吟你在边上也不看着的吗?”
这是什么话!阿离不是他魏无羡拼了命养出来的么,不是他天天在带着的么!
江澄不禁大怒:“三娘,你胡说些什么!”
还待要说,魏无羡却顾不得许多了,忙一把将江澄拉了出去,不让他接着往下说。
他与蓝忘机是从来也未吵过嘴的。
以前江枫眠和虞夫人常常为了魏无羡争吵,因此见到江澄与铁三娘之间又是这种面红耳赤的情景,魏无羡很是害怕。
直到门外,江澄仍是气呼呼的。
魏无羡便无奈道:“对不起,江澄,都是因为我,害你们吵架了。”
江澄气恼的瞪着他:“关你什么事,明明是三娘无礼。”
停了停,又道:“魏无羡,你不必为你没做错的事情道歉!”
魏无羡愕然,这话何其熟悉。
当日江枫眠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不禁心里柔软起来,很同情江澄。
“江澄,今日我累了,那图也快画好了,我且回去歇歇,明日再来罢。”本来今日可以做完的事,因了这场闹,却明日还要跑一趟。
也只有为了江澄,为了云梦,才会这样了。
江澄自是明白,心内感激,嘴里说不出来,只道:“那好,明日我还等你。”
便一直目送他远去。
一路狂奔,回到云深不知处,天已渐黑。
那山门口处一高一矮立着的两个白色身影,却不正是蓝忘机与小阿离。
魏无羡便走不动了。
阿离早已扑了过来。
“阿爹阿爹,你怎么才回来,我和父亲已经在这等你多时了呀。”阿离欣喜道,又伸着手向魏无羡求抱。
蓝忘机便一手抱起了他,淡淡道:“你阿爹累了。”
眼却望着魏无羡,一手握住他的手:“魏婴,你总算回来了。”
魏无羡累得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将头轻轻搁在他肩上。
蓝忘机心疼得很,便转过去,低下身子。
“呃,蓝湛,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魏无羡还是要顾着蓝忘机的雅正,前门上山,一路上会遇到弟子和门生,也许,更不好运一点,遇到蓝启仁也是有可能的。
“无妨,我们绕后山上去。”
“那太远了。”
“我背你,不远。”
魏无羡便幸福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蓝忘机托起了他,前面抱一个,后面背一个,稳稳地向后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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