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后,蓝曦臣原本也知道不应该再出去了,可他实在有些挂念,便还是悄悄儿的出了门。
御起剑来,加了些速度,很快的也到了云梦。
却也已经过了亥时,孩子已睡。
江澄却在大门口站着。
他在等什么吗?
蓝曦臣降下身来。
“曦臣兄。”江澄的眼里似乎有些亮光了。
“晚吟,你在等人?”蓝曦臣含笑道。
“是的,呃,不,我在看月亮。”江澄忙道。
这话很奇怪,看月亮,院子里也是可以看到的,为何要站到大门口?
是怕有人来了,不好意思敲门么?
江澄就是喜欢嘴硬。
一面侧了身,让蓝曦臣进去。
“今日中秋夜,我想来看看叶荻。”蓝曦臣道,很婉转。
“叶荻已经睡了,白天淘气了一天。”江澄道。
“哦,我原是来得有些晚了,今日家宴,有些走不开。”蓝曦臣抱歉道。
“也不晚,月亮刚刚好。”
谢谢你能来,再晚也不晚。
两人便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一面吃些早已摆好的瓜果,一面认认真真赏起月来。
江澄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诗情画意,竟然还关心起了月亮。
在屋顶上看月亮,向来不是只有魏无羡这种无聊的人才会干的事么?
月亮正圆,洒了一地的光茫,也照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映出两个相叠着的影子。
两人便又开始聊些无关紧要的天。
夜渐深,露渐凉,石凳越坐越冷。
江澄便道:“曦臣兄,不如进房间去吧,可有兴趣对弈一回?”
“好。”
两人便仍是向江澄房中坐下,摆出了棋盘。
心绪不稳,棋也越下越乱,到后来,都分不清该谁着子了,总要讨论一阵,刚刚是你落的子还是我落的子,现在该你了还是该我了,两个人都变得如此健忘。
终是分不清胜负了。
乱了的棋盘便如乱了的心。
不下也罢。
还是聊聊天好了,聊天不用动脑子。说过的话也不用记在心上。
突然却聊到了“当初你怎么会同意帮我去提亲”的话题,是江澄无意中挑起的,自己也心跳了一下。
蓝曦臣并没有喝酒,脸却有些红了,淡淡答道:“你如果有好的姻缘,我自然不会阻拦你,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如果你幸福,我可以在远处看着你,等着你;如果你不幸福,我便来找你,安慰你。
这些话,不用讲出来,江澄却也懂了。
他很感激,也很激动。
终于可以走到另一个人的心里,去理解他了;终于,可以有人听他说些无谓的废话,而不怕招人嫌了。
而这个人,又是他向来欣赏,又敬重的。
夜更深。
之前有次下了一夜棋的经历,到第二天,还要带孩子,要处理家务,着实累,江澄便不想熬下去了。
“曦臣兄,天不早了,不若歇了罢。”
“好。”
“客房久未住人,未免有些通风不好。如若不嫌弃。。。我的床也是极宽的。”
“好。”
蓝曦臣向来性格和缓,江澄虽是个急性子,遇了他,便好象是一只莽撞的小野兽扑进了一片厚厚的草地中,被温暖的包围。
第二日,蓝曦臣起了个绝早,悄悄地回了云深不知处。
天刚亮,蓝忘机便到了蓝曦臣的房中,对他说了昨晚魏无羡帮他撒谎的事,免得被老夫子瞧出破绽。
蓝曦臣脸有些红。
蓝忘机却并没有问兄长昨晚去了哪,他知道他一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只希望兄长能够幸福。
下午下了课后,欣慕跑回静室,要拉魏无羡陪他去练剑。
魏无羡正在吹他的笛子。
“阿爹阿爹,走啊,我们一起练剑去。”
“今日不想去,我累。”
“你累?阿爹,我早上去上课,你都还没起来;这会子我上了一天课回来,你还没出下门,我还没说累呢,你怎么会累嘛!”欣慕便拽着他的手,硬是把他给拖了出来。
魏无羡还是恹恹的。
欣慕看了看在前面白衣飘飘、翩翩而行的父亲,又看看身边萎靡不振的阿爹,想了想,便悄悄儿道:“阿爹,是不是因为你昨晚跟买枇杷的姐姐说话说太多,父亲生气了,所以也罚了你倒立?”
魏无羡闻言,不禁捧腹大笑,简直说不出话来。
我受的惩罚比那可严重多了,欣慕,你是想不到的。
欣慕倒是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很有道理的,便放出个语重心长的样子来道:“阿爹,你看,父亲每次不喜欢你这样,你就老实些罢,也少挨些罚呀。你看我,父亲不喜欢我做的事,我只要忍得住,我都不做的,我现在被罚的次数少了好多罢?”
说毕,也很为自己的聪明而颇有些自得。
魏无羡忍俊不禁,答道:“很是很是,欣慕最聪明,我要向你学习。”
欣慕这才满意了。
蓝忘机在前面听两人说个不休,便停下脚步,回转身来,两人忙正了脸色,跟了上去。
待蓝忘机转过身去,便又相互看了眼,吐了吐舌头,悄悄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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