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诸鹤才不会管外面的人等了多久,舒舒服服的在温泉汤里泡了许久,直到感觉困意都漫漫涌了上来,才揉了揉眼睛,从汤池里探出半个身子,散散慢慢的朝外面喊“德庄进来帮本王穿衣服。”
一句话出口,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半个人。
诸鹤从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生气,估摸着说不定是德庄在外面睡着了,便自己从温泉里光溜溜的走了出来,到池边捡起之前就备好的浴衣,随手往身上一披,连腰带都没系便从温泉里走了出去。
他身上的水还没干,和乌发上的水一滴滴的沿着身体线条从浴衣内滚落在竹制的地面上,赤着的脚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泛着湿意的足印。
那足印极轻极浅,只是淡淡一圈水痕。
就像是留下足印的人身形轻若鸿毛,随时都能远走高飞似的。
诸鹤十分不讲究的一边举着长长的浴衣边角擦自己盈满水汽的头发,一边哼着没找着调的小曲。
他身上浴衣的衣袍角因为被不正确的用来当做干发巾,于是扬起大半,露出浴衣下那人修长的双腿和一截纤细的腰身。
正落进坐在内殿的晏榕眼里。
兴许是自上次南疆回来之后便再未受过什么苦,摄政王的几乎养得极其白皙,甚至透着种不健康的苍白,陡然望过去,那段腰线竟看上去比女子还要窈窕几分。
沿着那人的双腿向下是一双一手可握的脚踝,或许是因为肌肤太过单薄,隐隐约约像是能看到脚面下隐约的青色脉络。
不知为何,晏榕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洗的白白净净的诸鹤一点视线都没往内殿看去,反而认真的自我欣赏了一路。
先从漂亮饱满的脚丫子看起,在看到线条良好的腿骨,在看了看没有一丝赘肉的腰,最后自我感觉良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正要感慨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鹤鹤紧接着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晏榕。
诸鹤“”
感觉鹤鹤的好看受到了挑衅。
诸鹤将揪在手里擦头发的浴袍衣角扔了开来,那衣角便又重新垂了下去,顷刻间就盖住了他不该露出来的地方。
接着
他抓了两把头发,总觉得还没干,但也只能暂且就这样放着了。
仔细想想,怎么也算是自己为了搞一搞楼苍而坑了小太子一把。
虽然最终楼苍还是没搞到,但诸鹤还是难得对晏榕有了一点多余的耐心。
他走过去在桌旁坐了下来,随手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想了想,又给晏榕倒了一杯,然后才道“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可能是皇家基因过人,晏榕最近的个子窜的厉害,已经比诸鹤高了小半个头。
两人坐下的时候,从晏榕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不露声色的将诸鹤整个人都一览无余。
他沉默着低头看了诸鹤半晌,才伸出手,拿过了那杯刚刚诸鹤倒的茶,喝了半杯,才觉得口渴似乎好了些又似乎根本没好,反而有什么东西烧得越来越烈。
晏榕并未再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仓皇的收回视线,而是看了许久,才不急不忙的开口道“只是想到明日便要出行,有些放心不下皇叔。”
诸鹤“”
啧,这小屁孩说不定还真有点圣母的潜质。
诸鹤扪心自问实在做不到像晏榕这样风雨不动安如山,对着仇人也能一副笑脸的模样,真诚的敬佩道“南疆路远奔忙,你此行回来之后,定能成大器。”
晏榕一笑“皇叔也希望孤成大器么”
“那是自然。”
诸鹤丝毫不关心晏榕将来究竟怎么样,嘴上的话一套一套张口就来,“阿榕在皇叔心中是最重要的,皇叔当然希望你好。”
晏榕的目光直直向诸鹤看过去,轻声道“是吗”
诸鹤“”
因为话说得不诚恳,被一直盯着就容易心虚。
偏偏晏榕的视线半晌都没有移动,诸鹤被看得不自在极了,第一次在两人对视时主动偏过了头,装模作样的抿了口水,咳了咳才道“是啊。”
晏榕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诸鹤的不自然,面上神情温柔极了“皇叔这般嘱意于孤,孤必将不负皇叔所托。临行之前,特来敬皇叔一杯。”
诸鹤愣了愣“啊”
摄政王寝殿内的灯火明亮,少年的侧脸在光影中便显得愈发出挑。
只见晏榕伸出手,将方才就在桌上
放的那只沉香木匣取了过来,揭开盖子,便露出装在匣中的两只金盏。
沉香木匣是正正矩矩的方形,除了盛在绒布中的两只金盏,内里的酒托架上还放着小小一只木塞封口青花瓷瓶。
晏榕取出金盏,一杯放在诸鹤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再揭开青花小瓶上的封口,一阵浓郁的酒香顷刻间便飘了出来。
“这是母后进宫那年亲自酿的梅子酒,她一共酿了三瓶,这是最后一瓶。”
那酒瓶着实精致非常,看上去容量就小得出奇,但其中的酒香四溢,的确一闻就是十分难觅的佳酿。
晏榕礼仪向来到位,先将自己面前杯中的酒盏倒满,然后双手放在诸鹤面前,再斟满另一只。
他举起金盏,向对面的人敬了敬“皇叔请。”
诸鹤“”
诸鹤倒是不担心晏榕会在酒里下毒想弄死他,反而被刚才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他下意识拿起了面前的酒杯,正要喝,又没忍住,开口问道“你说这是你母后酿的第三瓶那前两瓶呢”
晏榕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重新斟了一杯,看着诸鹤,柔声道“第一瓶开封是她当上皇后的时候,第二瓶是孤出生的时候。”
诸鹤“”
感觉自己似乎不配喝这瓶酒。
迎面而来的酒香时时刻刻勾着诸鹤心里的馋虫。
眼见着对面小太子又倒了一杯,诸鹤生怕自己喝慢了这么一小瓶酒没了,立即端起金盏一口干了,然后手脚麻利的也给自己重新满上,这才砸吧砸吧嘴道“还真是好酒”
晏榕纵容的由着诸鹤动作,唇畔的笑意深了几许“皇叔喜欢”
“喜欢喜欢。”
诸鹤一连几杯,飞快的全进了肚,很快面上便飞起了一层淡淡的红。
他推了推面前的金盏,眉眼灵动的向晏榕飞过来,“本王最喜欢的便是酒了,像是这种好酒,本王就更更更喜欢。”
摄政王的容貌丝毫没有男子的英气,反而更为精致绮丽,尤其在酒意渐渐上来时,薄薄的晕色染上眼睛和眼尾的泪痣,整个人便愈加显得妖异艳丽。
晏榕不知何时幽沉下来的目光一直在诸鹤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上停了许久,突然生出
种想添咬那里的冲动。
他静静的将这种冲动无波无澜的压了回去,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哑意“皇叔,这酒烈性很强,你醉了吗”
“你才醉了。”
诸鹤迷迷糊糊的晃了晃青花小瓶,又从中倒了一杯出来。
只是这一杯没能准确的对着嘴喂进去,而是不小心泼在了唇边。
酒液便顺着他殷红的唇一路滑下来,直滑进半披在身上的浴衣里。
过了好半天,浑身轻飘飘的诸鹤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喝上,皱着漂亮的眉骂了一句脏话,正要再次伸手去够酒杯,便见另一只手端着盛满了酒的金盏,塞进了自己手里。
接着。
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从外握住了诸鹤的手,也一并控着诸鹤的手指,握住了他手中的酒杯。
身后不知何时贴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身形,随即温热的气息从耳畔传来。
“皇叔醉了孤来喂皇叔吧。”
诸鹤“”
身为直直的鹤鹤,虽然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但大抵在第六感里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而且,这么一小瓶酒,就算浓度再高以自己的酒量,总不可能这么快就醉的。
一定是,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诸鹤下意识的扭了扭头,像是想要拒绝,却很快便发现自己将自己更深的送进了身后那人的怀里。
浓郁的酒香再次盈满了鼻尖。
贪嘴的诸鹤一下子没能抵得住诱惑,再次任由那只金盏中的酒全数滚入了唇畔。
可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后的那人靠得实在太近,这杯酒一入喉舌,登时便似是在诸鹤的五脏六腑里燃了一把火。
一股极其怪异的难受顷刻间在他的体内蔓延开来。
像是哪里痒可不像,又似乎是不知何处在疯狂的叫嚣。
诸鹤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在煎熬,没有一处不想得到解脱,没有一处不在感受无法忍受的灼烧。
他几乎无意识的蹭了蹭身后那人,接着立刻又像是抗拒般的挺直了身子,声音干涩的不成样子“我好热”
“皇叔醉了,当然会热。”
少年清朗的声音像是冰凉的泉水,不慌不急的润进诸鹤的耳旁“孤帮帮皇叔,好么”
诸鹤已经快顾不上旁人在说
什么话了,可来自小动物的直觉仿佛依旧告诉了他这种帮忙会很危险。
他想去找个冷水池泡着,于是伸手去试图推开拦在腰上的那只手,可半晌也没能有什么作用。
时间一久,便更加煎熬。
诸鹤原本就不是个多么坚定的人,此刻被这种近乎煎熬的热烫折磨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放弃般的倒回了身后那人的怀里,微阖着眼,玉白的手指无助的四处抓了抓“帮怎么帮”
“皇叔会喜欢的。”
从身后环着他的人低哄似的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开口。
下一秒,诸鹤觉得自己像是被轻而易举的便拦腰抱了起来,走了一段,又被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那是他自己寝殿内的大床。
诸鹤感觉自己的煎熬并没有丝毫的好转,难忍的同时顿时又生起了一股被欺骗的感觉。
他在宽阔的床上滚了好几个滚,试图去找方才骗他的那人算账。
然而还没来得及下床,便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拽了回来,重新拉进了怀里。
那拽他的人动作干净而果决,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但声音却有种少年的温润。
他轻轻低头,在诸鹤已经被汗水浸透的额角吻了一下,哑着声音道“皇叔叔,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晏榕你们太小看孤了。
晏榕孤是那种只敢看不敢做的人吗
鹤鹤呸呸呸,你在想屁吃,离鹤鹤远一点呐
下一章结束榕榕的少年时光,呲溜
晚安宝宝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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