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祁燃对着镜子调整表情, 低声念着台词,“‘……都已长大了, 还说这般不着调的话。要我咬你一口不成?’唉,他明明就是在勾引你啊。”

    化妆师扑哧一声, “逸王爷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吗?”

    “多少能听出那么点意思吧。心里有些动摇才这么说来试探……然后借着酒劲儿半推半就。”

    祁燃也笑,视野中发现纪寒景化完妆走来,脱口而出, “为什么纪老师可以穿那么多?”又拉了拉自己的领口, “我感觉自己胸都快露出来了。”

    “纪老师待会儿不用拍脱衣服的镜头,你得拍啊。”化妆师理所当然道,“穿得宽松点, 待会儿脱起来利索。”

    “……”行吧。

    祁燃又捋了捋宽大的袖子,免得衣角落到地上弄脏。

    之前拍行军部分时穿的都是行装战袍,长发竖在头顶干净利落。没想到王爷的常服是这种风格。

    纪寒景走到他身边时他刚好定完妆。看他站起来活动肩膀,像是已经做好准备的样子,也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他就穿这么点吗?”

    化妆师刚要再回答一遍,祁燃顺口就替他解释了,“说是我穿成这样,待会儿你比较好脱。”

    “……”

    纪寒景不自然地将视线从他绯红的眼角处移开, 欲盖弥彰道,“其实也不是全脱光……还留一件外衣在肩上的。”

    真正要将上半身□□入镜的人是应解意。但镜头会直接切换,不用详细拍他脱衣服的过程。他身上穿的还是干净利落的行装,只是更加日常轻便。

    “这一场情节需要嘛, 正好天热穿得凉快一点。”周冠林叫他们两个过去走位,“应解意记得扶他的手动作要有变化,从长廊走到寝房门口时要是不同的状态。”

    纪寒景应了一声,迅速进入状态,开始对着他哥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祁燃已经提前让自己脸红了好几遍,这时候算是有些适应了。使应执摆出清冷的表情,配上的却是朦胧悱恻的眼神,口嫌体直的性格表现得很完全。

    将人踉跄地扶到床榻边,应解意临到关头又有些犹豫,怕他对应执也喜欢自己的察觉都是错觉,怕自己是一厢情愿。更怕自己若是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等七哥酒醒之后会恼怒他,甚至厌恶他。

    榻上的人醉眼迷离衣衫散乱,眼角一抹绯色美得令人无法自持,他却迟迟没能有所动作。觉出寒冷的夜风进了屋子,怕喝醉的人会因此着凉,他打算去把窗户关上。却不防刚一起身,衣带便被人拉住了。

    应执明眸半启,潋滟着似有若无的媚意。“你……不愿意给我咬一口了吗?”

    **

    “卡!”

    周冠林干脆地挥挥手,“可以了,准备一下上床吧。”

    “……”

    镜头只拍两段半分钟的特写,播出时大概也就剪辑成几秒。之后就会拉开很远降下床幔,借床的律动让大家意会。

    特写也只拍了他们的上半身。纪寒景有了上次的教训,想都没想过再搞什么标记之类的幺蛾子,老老实实地用吻来代替,亲他的脖子亲了半分钟。

    祁燃躺着挨亲,感觉跟上次拍现代戏时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床这个场景本身就能给人强烈的暗示,如同处于更封闭的空间里,心跳和喘息都听得到回声一般。他的感官似乎也变得敏锐,接着纷纷扬扬落下来的吻甚至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他没有功夫再去注意什么心跳声,连有意识地控制表情都有点艰难,得提醒着自己抽离一些,不要陷入当下的情境里。几乎有点庆幸,旁边还有个无法忽视存在感的镜头戳着,才让他可以放心地任自己进入表演状态。

    但如果不是在镜头前……如果纪老师对某个人摆出这样的姿态……

    应该也很难被拒绝吧。

    祁燃对自己为何会冒出这种念头有点诧异,但在工作时分神是不该的,暗暗念叨着句“关我什么事”来阻隔胡思乱想。

    之后虽然还要人力摇床什么的有点羞耻,但床幔放下来便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对表演的要求便低了很多。比拍特写强。两个人甚至可以在里面小声聊天。

    纪寒景语气冷静,看似专业地指挥,“抬腿燃哥,挂我腰上。”

    “……哦。”

    镜头里是能看出他们的动作姿态的,只是看不到细节的表情。祁燃照着他说的做了,配合着向观众展示出“我们两个正在里面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悄悄把头转到一边,没好意思看他。

    上次拍的现代戏起码还穿着衣服,这回他脱的光溜溜还离得这么近,几乎能感觉到他胸口传来的热度,快要贴着传到自己身上。

    以前练习生时期跟其他人一起住宿舍,彼此不是没有看过。但也没跟谁离得这么近。祁燃觉得这气氛很奇怪,想说句什么纪老师你皮肤真好之类的活跃下气氛,又觉得这时候开口说什么都让人有点不自在。

    纪老师的表情管理很厉害,望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真的想对他干点什么。即使在表演状态里他也是接不住的。幸好没在镜头前暴露出来,不用接,就索性别过脸去逃避片刻。

    却从未想过,这个害羞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撩人。

    纪寒景看得下腹一紧,撑在他身上稍微错开了些免得反应太明显。主动开口转移注意力,笑他,“对戏的时候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么,你肯定不会不好意思的?”

    “对戏的时候你是穿着衣服的啊。”

    祁燃没仔细想,脑子里正在转动的念头脱口而出,“谁能想到你脱了衣服在床上会有这么性感的一面。”

    “……”

    他说完这句就僵住了。纪寒景瞄着他的侧脸,一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看一眼他什么表情,又不好意思转回来的样子。笑得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般在床上夸对方“性感”,应该是推动情/欲的氛围用来助兴才对。怎么他哥一开口就让人只想笑,笑得什么氛围都没有了,“谢谢你终于注意到我性感的一面。”

    “不……不客气。”

    被他笑一笑其实也好。比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尴尬强。祁燃心里反而松快了些,自然地转移话题,“我们把戏拍成这样,到时候万一过不了审怎么办。”

    “这部剧没打算出电视版权播放,以网剧的形式播,网络平台的监控相对会稍微松一点。”

    纪寒景熟稔道,“也要看导演打算怎么剪了,我估计最后也就放出个影子晃两下之类的。倒是小说里用了不少笔墨,估计粉丝都还挺期待的。”

    祁燃突然笑起来,想到播出后的场面,“你猜他们看到床戏镜头居然用拍影子代替了大半,会评论什么?”

    纪寒景张口就来:“就这?就这?就这?”

    “……”祁燃:“纪老师你很常网上冲浪啊。”

    “那是。”

    “那你有没有看《执意》的原著小说?”祁燃说,“小说里写,应执身上有异香,‘醉魂酥骨,世上难寻’。”

    他是半个香水爱好者,对这段很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味,配得上这样的描述呢。”

    “看过,但也想象不出来。”

    纪寒景原本要说什么,话要出口临时改了一个字。“大概不会比……我更好闻。”

    鉴于今天的纪老师过分性感,祁燃默许了他的盲目自信。虽然语气塑料,但也“是是是你说得对”哄了一句。话音刚落,就听到这场戏结束的打板声。

    折腾完终于能从床上起来,两人去换了妆造。接着的下一场戏情绪跳度很大,是应解意得知北境父亲和兄长相继病重去世的消息时。这是北境部落异心突现的转折点,应解意当下却浑然不知,沉浸在失去亲人甚至无法为他们送终的痛苦中。要表现出孤立无援的绝望感。

    祁燃需要一些时间来进入情绪。纪寒景却好像不需要准备,造型也简单,换了衣服差不多补个妆就过来带他。

    站在应执的角度,对他的痛苦几乎要感同身受,如果可能甚至愿意代为分担。但身份受限,因为北境异动的敏感问题,甚至不能上书为他求情送他返乡,能待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祁燃这一场的情绪是建立在纪寒景情绪的基础上,发挥如何很大程度上被他的表演效果影响着。

    纪老师果然不会让人失望。镜头对准,还未开口,祁燃便被他一个抬眼的表情控住心绪,像被什么在心上蛰了一下。慢慢的扩散成隐痛。

    这一场他们两个坐在亭边石阶上乘凉。纪寒景半躺在他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膝盖上,想要留住最后的温暖般眷恋地紧紧依偎。

    “……七哥。”

    祁燃低头,迎上他抬眼投来的目光。他的眼底露出一层淡淡的血色,往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雾气氤氲。

    想要寻求安慰,又不愿露出太多的无助。唤了心尖上的名字,嘴角便紧抿起来,显露出独属于少年人的倔强。

    祁燃缓慢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握住他放在腿边的手更加些力度,沉声道,“我在。不怕。”

    堪称有洗脑效果的演技。开拍后纪寒景只用了半分钟,刚才那个十分性感的纪老师就从他脑子里消失了。变成了十分需要他的纪老师。

    回握他手的力道,依偎在他怀里的姿势,仿佛将他当做最后的依靠,全身心地信任着他。

    他怀中传来隐忍的哽咽,“解意今后便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

    “怎会?无论何时,逸王府都是你的家。”

    祁燃毫不犹豫,一字一顿道,“我当你一辈子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嘤!

    来辽!

    最近有一丝短小

    既然如此

    大家就飞快地看完然后晚安叭

    嘿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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