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行？”
“这有什么不行。早就行了。”
岑意不惜用自己的黑历史来举证, “多少年前沈老师半夜翻墙来找我，不是就揣了片我吃剩的糖纸么。说是我在他家落了东西特意给我送来。”
“……”
过来人的经验：只要敢想, 没有什么不可能。
祁燃将信将疑地划亮手机屏幕，还没调出聊天界面, 突然“啊”了一声。
岑意：“怎么啦？”
他垂头丧气地指出屏幕右上角，“零点已经过了。”
“……”倒也并不必如此严谨。
岑意觉得自家队长对这种事是真的没天赋。重要的是时间吗，重要的是教师节吗, 重要的是主动找他这种行为包含的意义本身。
至于找他用的理由, 差不多过得去就行了。
“啊对了，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阿池拍的合照应该已经发微博了，我还没转呢。”
瞄到祁燃手机上的微博图标, 他突然想起把自己手机也拿了出来，“你有没有刷到？”
“没，我今天还没打开过微博。”
祁燃听了也顺手点进微博，习惯性地下拉刷新。
他关注的微博用户不多，基本都是有过工作关系的朋友。刷新之后, 没想到最先看到的一条是纪寒景发的，来自于十分钟前。
他又“啊”了一声，“纪老师居然发微博了。”
“发了什么呀给我康康。”
岑意好奇地凑个脑袋过来。看到祁燃正点开这条微博配的两张图片，来回看了两遍。
第一张配图是杀青那天收到的花束, 缎带上写的“恭喜杀青”。第二张图是“杀青”两个字的放大特写。
“@纪寒景：突然想起来还没发杀青照。补上。[图片][图片]”
真.杀青照。
并没有大家热切期盼的自拍出现。甚至花朵放了几天都有点开败了。
“好敷衍哦他。”
岑意瞄着照片，忽地咦了声，敏锐地发现了图片一角露出的灰蓝色，“他那件外套跟我们练习生时的衣服很像诶。”
第一张配图放花束的是纪寒景随手拉出来的单人沙发, 拍的角度也不太走心，背景里能看到后面地板上摊开的行李箱，还有行李箱里收拾了一半的衣物。
祁燃放大看了看，了然道，“是我的衣服。”
“……落在他那了？”
“不是，我送给他了。”
“你居然舍得？！”
“一开始真有点儿不太舍得。”祁燃说，“后来戏拍完就很触动啊，有点像我们当年节目收官的时候。都是很特别的时刻，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纪老师又挺喜欢……我就送给他留作纪念了，感觉很有意义。”
“哦。”原来是个连件衣服都馋的纪老师。
岑意在心里暗自鄙视。
“你先转微博。”祁燃谨慎地摆弄手机，“我得给他点个赞。”
“……行叭。”
岑意关注的微博很多，首页内容五花八门。翻了会儿才找到今晚的微博，“就差我们俩了，等一下你接到我后面收尾。”
“ok。”
片刻后再刷新，祁燃看到他刚发的微博，跟着队形转了今晚最后一条。年度合体成就圆满达成。
@Eureka祁燃：来啦。//@Eureka岑意：嘿嘿//@Eureka林秋名：满上满上//@Eureka尤奇：又一年[/比心]//@Eureka夏语冰：火速赶来！//@Eureka苏哒哒Soda：飞了十多个小时来到这一刻[/爱心]//@Eureka易池：今年的份[图片][图片][图片]
[我就知道啊啊啊啊我就知道！！！]
[1234567，满足了躺平等新专orz]
[蹲到现在果然集齐了七人转发啊啊啊啊每年都不会缺席我的崽们呜呜呜呜爱你们一辈子]
[我们卡卡的团魂呜呜呜太绝了我哭得好大声]
[七个人我都好爱！大家要一直都这么好下去！]
[……]
从今晚的第一条聚餐微博出现开始，评论区就涌现出一大波熟练蹲点的粉丝，跟着转发辗转几个人的微博，越滚越多。最终全汇聚在这条收尾的评论区里，嘤声一片。
祁燃发完微博反复刷新，却并不全是为了看评论。心里想着纪寒景才刚发完微博没多久，说不定这会儿也还在线上。
没两分钟，他捧着手机发出了满足的叹息：“纪老师给我点赞了耶。”
“……”你真的很容易满足。
岑意好奇摸过去关注了纪寒景的微博，再刷新，“他还评论了噢。”
祁燃看到点赞就心情圆满了，没再看后续。一听这话立刻去瞧，纪寒景果然留了条简短的评论——“深夜……羡慕了”
他不假思索就回：“下次一起吃！”
感叹号用得很贴切了。
岑意扑哧笑起来，拿起可乐边喝边看热闹。
微博里的评论一言一语都被其他人盯着看，不太好聊更多。纪寒景很快转移阵地，私下里发消息给他。
【纪寒景：你们合宿住的地方是不是在文枝？】
【祁燃：对鸭√】
【纪寒景：巧了……我后天有个生意要谈，刚好就是去文枝】
祁燃飞快地输入“那要不要”，手指却又忽然停顿，中断后望着屏幕露出思虑的神色。是他每次在做什么决定前先考虑负面影响时会有的习惯性迟疑。
感觉纪老师有想要约饭的意思，但有点担心只随口一提是自己想太多。
“回呀快。”
岑意旁观得心痒痒，感觉在看青春纯爱电影情节，恨不得按头让两个主人公加速感情进度。见祁燃迟疑，还帮着解说，“句尾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用，显然是语意未尽，还有所企图。”
在这样的时刻里，他总能表现出专业水准，“微博评论也是，据我分析，这个人每次句尾不带标点符号肯定都有点意思。”
你是什么显微镜成精的小宝贝！
祁燃被逗乐了，也想听听他怎么看，“那据你分析，他在企图什么？”
“你看啊，他都‘巧了’‘刚好就’地说了，当然是在故意地想把你的‘下次一起’引出来。这个人哦。啧啧，冬冬哥真是太心机了。”
岑意捧脸围观，心叹这些年轻人表达感情的方式真是可爱，你来我往还挺迂回。约个饭而已，换了自家沈老师估计只会直接订好餐厅过来把人绑走。
哎呀，也很可爱。
“后面怎么办你知道了吧？”岑意喝掉最后一口可乐，捏扁罐子站起来，“我要去给我老公打个电话。晚安啦燃燃。”
“嗯晚安。”
祁燃确认了自己没有想多，继续编辑短信。斟酌语气，不紧不慢。丝毫不知对面早就被他过分漫长的“正在输入……”折磨得坐立难安。
好在要自我放弃岔开话题之前，收到了他哥的回复。
【祁燃：那太好了。要不要来我们这里玩？我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
纪寒景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如此绝妙难寻的时机！
如此不着痕迹的暗示！
他是如此恰如其分，精准无误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江廖音的话给了他很重要的提醒。虽然一起在组里生活了小半年，但他其实没能对祁燃有太多的了解，反而在心里留了些疑惑，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他对祁燃的信息素问题一直很好奇。或许是为了工作时不被发情期影响而服用效果强烈的抑制类药物，或许是有别的什么隐情，都只有等到对他哥有更多了解后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就气馁为时过早。他哥只要一天没跟别人在一起，他就始终都还有机会。
重整旗鼓后，纪寒景甚至都已经梦到了自己跟祁燃公开时被粉丝骂惨的场景。但是笑醒的。
——我就是馋你们哥哥怎么了？摸着良心说自己馋的还少吗？得不到他罢辽。
——我就是抢你们哥哥怎么了。反正他都在我怀里了。你们骂我吧我不介意。
心态一调整过来，整个世界都变得开阔了。
只要知己知彼！哥哥来我怀里！
好好读书努力工作！总有一天养活哥哥！
谈生意不是随便编的借口，只是换了主场。他的合作方在文枝，原本谈的是要来明市见他。纪寒景隔天通了个电话表示自己亲自去文枝一趟。对方意外之余还感念于他的诚意。
对他有多大私心一无所知。
这天尤里卡七人在练习室里做基础训练。跳舞无法停歇，一旦荒废很容易就会被观众看出来。好在有祁燃时不时督促，大家也都很自觉。在新歌的编舞排出来之前也练一练以前的群舞，把配合度提上去。
累了一天晚上当然要出去吃顿好的。祁燃下午时就跟纪寒景确认了聚餐地点，在去尤里卡家里做客之前可以先一起吃顿晚饭——餐桌上的氛围总是更融洽，边吃边聊很容易就能熟络起来。
聚餐去的美食店离练习室不远。但店有点老了，在巷子里要拐个弯才能找到，车也不好停。祁燃把练习室的地址发给了纪寒景，想着他先到了这里，再带着他一起过去。
纪寒景满口答应，任由被他哥怎么安排都觉得挺好，特别配合。转头跟秘书说这家合作方可以安排一下子，把上次谈的价钱再往下压百分之十。
跟纪寒景确认完时间，祁燃向大家宣布今天会有个朋友过来一起吃晚饭。被岑意剧透说是之前剧组那个一起拍吻戏的主角时还迷之不好意思。
大家都对他这个朋友很感兴趣。但是到晚上训练结束时，纪寒景的电话却突然打不通了。发了消息也迟迟没有回复。
从邀请他开始就满心期待直到现在。祁燃一点没料过这个发展，甚至因为没有做过希望落空的心理准备而感到不知所措。
大家累了半天，都饿得不行了。常去的店每个人都知道路，祁燃不忍心让他们饿着肚子陪自己，就让他们先去店里，独自留下来等人。
他去冲了杯速溶咖啡充饥，在镜子前转悠了几圈，复习脑海中闪现的动作。后来累得不想再继续站着，抱着手机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心不在焉地刷着微博。从这头等到那头。
最后连滚都没力气再滚。都等困了。手机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时不时地拿起来看一看聊天界面。收到的消息却都是来自岑意他们，已经点好了菜吃得半饱，召唤他速来进食。
心里的期待一点点冷了下去。随即升温的情绪居然是怒意。
察觉到自己在生气，祁燃自己都觉得意外。
明明他不是容易感到急躁的性格，对人也算是有耐心。被放鸽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会觉得无奈，但通常也都会表示理解。不太放在心上。
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到生气。即使信任他不是不守承诺的人。即使相信他没能按时出现肯定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也还是很难过。
直到最后的最后。手机在他胸口响了两声，带起的震感传遍身体。
【纪寒景：抱歉燃哥，有急事我刚回明市。】
【纪寒景：真的对不起，晚点跟你细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纪老师：如此精准地把握（？）住了机会……
*
来辽
不方
大家晚安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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