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八点的时候,许落落终于结束了通话,揉了揉眉心,把已经只有百分之一电量的手机揣回了兜里。
抬起头,这才发现二部的人已经全走了。
揉了揉酸软的耳廓,甩了甩胳膊,快速的整理好桌面,打卡下班。
直接乘坐电梯来到负一楼地下停车场。
这个点整栋大楼也没有几个人,空旷的水泥路上只有她高跟鞋的声音‘哒哒’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地下室。
中天科技在科技园的三区,有些区域还没修建完毕,所以听说一年的租金很便宜。
前段时间听说有人下班在地下停车场被人捅了好几刀,警察找到物业才发现三区的监控半年没有检修过,大部分的监控根本都不能正常使用,这件事在科技园传了开来,导致很少有人愿意把车停在三区。
许落落本来也很少停在三区,但是今天赶着上班,完全忘了这茬。
被昏暗灯光笼罩的各色车辆,影影绰绰,安静异常。
许落落远远地就按了遥控,车子解锁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异常清晰。
她有些疲惫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然而在路过一个石柱的时候,心口猛地一跳。
石柱的右边,水泥地面上斜斜地躺着一个黑影,那弧度分明就是一个带着帽子的人。
想起之前的传闻,她吓得浑身一僵。
心念电转间,她停下脚步,机智的低头装作在翻找钥匙一边嘀咕道“家里钥匙都没拿,真是好烦!”抱怨完,她立刻转身朝电梯奔去。
紧张扼住了她的喉咙,呼吸急促。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石柱旁的影子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细微的响动之后,影子消失在了昏暗的光线里。
紧接着,许落落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跟了上来。
她吓得根本不敢回头,三步并着两步地冲进了电梯,被敞亮的灯光包围之后,她顾不得看清外面的情况,快速地按了按键。然后整个身子贴着电梯,死死地盯着那慢慢合拢的电梯门,生怕有一双手在闭合前伸进来。
不过眨眼的时间,在许落落的眼里被无限拉长。
直到‘叮’的意思,电梯合拢,许落落疯狂跳动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胸腔,她拍着胸口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这才发现手心渗出了汗水。
电梯停在大堂,学落落想也不想地冲出了电梯,找到巡逻的安保人员,简明扼要地说清楚了刚才的情况。
安保人员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在对讲机里向上级汇报情况,留下了许落落的手机号,说是有进展了就联系她。
得到他们会加强巡逻的交代之后,在一个中年大叔的护送下,许落落走出了大楼。
直到融入人群里被五彩的霓虹包裹时,那一刻,她有种重回人间的恍惚。
许落落她买的房子很偏是个老小区,近四环,接近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才到了小区附近,这一路上,许落落把自己的人脉圈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梳理了一遍,却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
一没情敌,二没仇敌。公司里虽有一小撮人看不顺眼她,暗地里甚至取了不少绰号,但是这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至于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场面。
她的头比早上更疼了。
车子开不进小区,只能在路边下了车。
关上车门之后,许落落立刻扫了眼周围,没有看见可疑的身影时她才提步朝小区的大门走去。
小区门口有岗亭,但是甚少看见保安,而她住在小区的最靠里的位置,要穿越整个小区才能回到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杯弓蛇影,道路两边的茂盛的绿植此刻也变成了另一幅让人胆颤心惊的模样。
想到刚才的惊魂,再联想到闺蜜早上说的杀人碎尸案,即便是自以强悍的许落落也免不得慌了慌神,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闺蜜说得对,如果有个男朋友在身边……
下一刻,许落落甩了甩脑袋,把这软弱又危险的念头赶出了脑海。
她许落落不靠任何人也能好好的活着。
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提包昂首挺胸地朝走进了影影绰绰的昏暗灯光里。
然而,悍不畏死的勇气在看到黑黢黢的楼道时溜了个干净。
她住在三楼,说高不高的楼层,却还是要爬几道楼梯才能回到家。以往没觉得有什么,然而今夜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离死亡很近,所以她是真的后悔为什么当初要买这样的一个连电梯都没有的老小区?
然而,港湾近在眼前,疲惫又心累的她只想洗个热水澡躺在软软的沙发上。
捏了捏拳头,许落落毅然决然地脱下了高跟鞋,赤脚迅速地跑上了楼梯。
虽然她也有穿着高跟鞋快跑的神功,但是此刻她生怕发生别的意外,在生死面前早顾不得什么面子形象。
好不容易跑到家门口,许落落极其迅速地开锁,‘嘭’的一声关上门,反锁,这一系列动作不超过十秒。
背靠着门板的她急促的呼吸着,像是精疲力尽一般的随意扔掉手里的高跟鞋,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略带诧异的绿眸。
苏旧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她几眼,面色潮红,发丝凌乱,眼神飘忽,赤脚?他再次扫了眼那双被灰尘弄脏的赤脚,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
许落落看见那个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少年,大脑也空白了几秒,脱口而出地质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打开门不再是黑暗扑面,反而是明亮的光线和嘈杂的电视声响,还有一个等着她归来的人?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股突然冒出的莫名的安全感?
苏旧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你可以装作忘记自己说过话,不代表我就不能记住。”
少年的长相是那种很浓烈的精致,眼位微挑做出这样一个斜晲的动作时,合着他的气场简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傲娇。
许落落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掩藏般的弯腰找拖鞋一边回答道“谁也知道醉酒之言做不得数。”
苏旧掀了掀眼皮,唇角勾出了嘲讽的弧度“抱歉,我只知道什么叫一诺千金。”
许落落今天一天过得委实很累,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之后只剩下浑身酸痛的疲惫。
她拢了拢脸颊边凌乱的发丝,然后穿着拖鞋朝洗手间走去。
不管怎么说,快刀斩乱麻!
她没精力再陪这小孩玩什么游戏,只要他说个数,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都可以。
许落落是这样想的,然而却不知道有一句话请佛容易送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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