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残疾大佬的小媳妇(22)

    男人一头银白短发, 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看不出材质的西装, 瞳孔颜色很淡,和他对视上的时候, 景詹感觉自己的后脖子有点凉。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boss,竟然长成这样, 留个长头发说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他都信。

    然而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景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景詹还没来得及对这位传说中的老板点头打招呼什么的, 就见对方已经移开了视线。

    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景詹一时间找不出缘由,也就没多想。

    侧头一看,他这才发现不过一会儿功夫, 整个会议现场就已经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腰板儿挺得一个比一个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部队内在开什么严肃的军纪大会。

    “系统,咱们的位置怎么在第一排,有点太显眼了吧”

    而且还是正对着oss的c位,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和人家对视上,搞得景詹有点紧张。

    系统早在将景詹传送过来时就已经傻了。

    它当时只是检测到了座位离他们所在位置的距离长远,根本没注意座位竟然是第一排的正中间。

    天知道这个以往按理说应该是主神坐的位子, 今天怎么会破天荒地轮到他们来坐。

    宿主淡定,会议空间是不可能出bug的,既然这么安排了, 肯定有老板自己的用意在里面的。

    系统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只能语义含糊地回答景詹的问题。

    景詹听见系统的解释, 放松了下来,觉得这个会场的座位没准是随机安排的。

    毕竟他早就从系统口中了解到了,这位传说中的oss有多懒。

    这种懒到宁愿直接创造一个主神出来,都不愿意稍微管管手下的世界和系统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场一个个的给他们安排座位

    放松下来的景詹背上的肌肉微微松弛了一些,他不经意间一转头,刚好和身边以为长相秀气的年轻青年对视上。

    景詹以为这位也是和他一样倒霉被安排在第一排的任务执行者,友好地对他笑了笑,便收回视线转过头去。

    秀气青年见状,眼里的趣味更浓了,他没想到自己雷打不动的位子,竟然会有朝一日被一个陌生人给抢了去。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板的会议现场的位置的排列,每年都是按照规律来排的。

    规律很简单,无非就是在老板心中权重越大的人,就能坐在离老板越近的位置。

    说白了,这所谓的权重,以往都是按照所有人的能力排名来算的。

    他是主神,仅次于老板的三千世界的管理者,自然是所有人中的头一份。

    因此每次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也是实至名归。

    至于今天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自己身边这位是新来的主神,要么就是他们老板给开后门了。

    至于这开后门的原因,主神想想就浑身一抖。

    算了算了,与其指望比数据还冷血的boss恋爱,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准备退位让贤,回家养老去。

    这次的会议除了第一排位置的变动引发了暗地里的巨大骚动外,其余的内容和以往没什么变化。

    无非就是下面人不敢说话,上面主持会议的老板更是沉默是金。

    最后台上的男人似乎才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凝滞一样,看了台下的主神一眼。

    主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收起看热闹的心思,起身走到台上,说“大家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散会。”

    现场沉默了一瞬,随后有个胆子大的站起来,通过空气中的微型捕捉器将声音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我有问题,我想问的是,今年第一排位置的变动,是否意味着主神即将离任又或者说我们这些任务执行者,有没有机会参与下一任主神的竞选”

    话音刚落,一直坐在台上没出过声的男人破天荒地将视线投向提问者,声音如玉石相碰般清润缥缈。

    “主神离任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那极淡的瞳孔闪过一丝疑惑,将提问者问得哑口无言后,他又转向站在一边的主神“你要离任了”

    主神尴尬得一批,连连摇头。

    虽然他只是在暗中猜测的,但没有证据的事谁也不敢乱说啊。

    谁知道这些人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当着老板的面就问出来了。

    这是有多想将他取而代之自己当主神啊。

    再说了,真以为主神这么好做吗,是个人就能当的

    这些人未免也太天真了。

    “老板,应该是这次的位置变动,才让大家心里有了这种猜测。”

    主神极力将话题往位置上引,其实心里也希望他们老板能给个准话。

    不然这样下去,肯定还是会人心惶惶,老让那些人惦记着也不是事儿。

    男人视线顺着主神的话移到景詹身上,看着他说“他接了最难的任务,并且已经成功完成了两个小世界的支线任务,让他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此话一出,包括主神在内的众人纷纷闭嘴了。

    所谓最难的任务,除了任务积分比别的任务高许多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任务只要完美完成了,任务执行者将会有机会成为他们老板的第一任助手。

    这助手的职位听起来挺普通的,但能够每天近距离接触到老板的工作,放在古代那就是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那权力比当朝丞相还要大几分是肯定的。

    权力约等于丞相的主神向景詹投去敬畏的目光,敢接这个任务并且能够成功做完两个小世界的人,已经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景詹听见男人这话愣了下,连忙问系统“系统,咱们第二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个他怎么不知道

    系统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将屏蔽了的面板调出来,看见第二个世界的任务进度显示完成后,这才颤抖着回答景詹。

    宿主,真的完成了

    景詹不知道自己不过接了个所谓的最难的任务而已,竟然就能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反正直觉告诉他,系统估计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导致现在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很懵逼。

    最后这场会议就这么草草收场了,诺大的会议现场很快就剩下景詹了,景詹心里盘算着回去一定要将系统好好盘问一番,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

    主神快步追上景詹,看着景詹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你好,我是零一,负责管理主神空间的主神。”

    主神的外表看着分外年轻,清清秀秀的,看起来就像十几岁的少年一样。

    景詹面对这位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心里还是有些敬的,没想到这位主神竟然意外的好说话,一点都不像他想象中的那种威严深重的样子。

    更让他意外的其实还是那位oss,他根据系统描述脑补出的老板,就是一位典型的宅男技术员,每天不爱说话不爱交际,就只是埋头于数据中。

    现在脑子里的形象被颠覆,再加上主神主动叫住他,景詹停下脚步面向主神“主神好,我叫景詹,今年新来的任务执行者。”

    零一有些意外于景詹的礼貌和乖巧,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知道今天老板为什么让你坐在原属于我的位置上吗”

    景詹不明白这件事那位boss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怎么还要问一遍。

    不过面上景詹却是配合地回答“是因为我接了最难的任务”

    说到这,景詹忍不住想起当初系统忽悠他接任务时说过的话,什么保证任务很简单,什么只要按照它的步骤做肯定分分钟通关,现在想来系统全篇都在鬼扯。

    也就是当初他傻得冒泡才会信了系统的忽悠。

    零一点头又摇头“这个任务难度虽然很高,但难度高积分多的任务多了去了,怎么其他人就没有你这样的机会呢”

    “您说为什么”

    景詹有点不耐烦零一跟他卖关子,他还想赶紧回去看看黑化了的司韶怎么样了呢,再磨蹭下去,只怕回去后事情会更加艰难。

    “你的系统没跟你说吗”

    零一见景詹的表情不似作假,本来还秉着和未来同事打好关系的心思上前来跟人搭话,结果好嘛,这个新人什么都没了解就敢接这个任务,也算是厉害了。

    “算了,你自己去问你的系统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主神身形瞬间消失在景詹面前,景詹额角青筋一跳,咬牙切齿道“系统”

    系统一缩,讨好道“宿主咱们先回去吧,回去后我什么都招。”

    景詹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任由系统将他传送回了原来世界。

    景詹离开后,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离开前所在的位置。

    男人浅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便和一望无际的会议空间一起消失了。

    景詹回去后,降落的地点正好是司韶所在疗养院的房间外。

    让他惊讶的是,明明他感觉自己没离开多久,再次回来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了。

    会议空间的时间处于停滞状态,任务世界过去半年算正常的,其他宿主回去后,当前任务世界过去十年百年也都属于正常情况。

    景詹点点头表示明白,回来的路上系统已经跟他招了,景詹心里早就做了准备,因此在得知这个任务的逆天难度以及任务完成后能够当上oss的助手一事后也还算接受良好。

    毕竟在他看来,这两次任务的成功,纯属巧合,也就是他运气好才能刚好完成。

    剩下那么多世界,不见得每个都能完成。

    所以与其憧憬那机会渺茫的前途,倒不如把握好现在,现在这个世界已经黑化满级的司韶给哄好才是。

    景詹本以为司韶还在疗养院复建,可当他推门进去后,发现病房里没人。

    “你找谁”

    一个护士看见景詹推门问道。

    景詹转过身,皱着眉问“这里半年前曾经入住过一位病人,叫司韶,他现在人呢已经出院了吗”

    然而那护士看见景詹后就像见了鬼一样,一脸惊疑地拿出手机对照着看了景詹好几眼,然后脸色掩不住兴奋地安抚着景詹“原来是您,您稍等,我这就通知一下。”

    说着护士很快打了个电话,景詹正一头雾水,结果没过多久就被一队黑衣保镖给“请”了去。

    还是蒙着眼睛的那种请。

    景詹虽然猜到了司韶这半年里肯定在到处找自己,但是头一回经历这种类似于绑架一样的事情,新奇的同时还是有些愧疚的。

    等到他被人带到一间感觉很空旷的房间后,景詹想要伸手摘掉眼罩,结果下一刻却被一只手按住。

    景詹眉头微颦,他感觉这人离自己极近,近到像是要将他拥入怀中一样,尤其是通过对方按住自己手的动作来看,这人绝对比自己高。

    景詹不太适应离陌生人这么近,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这人远一些。

    然而他退一步,那人就进两步,景詹往后退的时候小腿撞到床边,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男人也顺势压在景詹身上,呼吸粗重地控制住景詹的双手双腿。

    压制着景詹双腿的大腿肌肉异常结实坚硬,景詹忍不住有些心慌,被人以这种姿势压制,让他开始怀疑带走自己的并不是司韶。

    “你是谁我告诉你我可是司氏的总裁夫人,你最好识相的放开我,不然被我老公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呵。”

    一道粗哑低沉的声音在景詹耳边响起,景詹心头一跳,心里刚升起一个猜想,下一刻就得到了证实。

    “老公你真的把我当成了你老公吗”

    话音刚落,下一刻景詹的眼罩被人揭开。

    景詹被光刺激得忍不住眯了眯眼,等适应后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司韶,有些惊喜道“你能站起来了”

    司韶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眼神沉沉地看着景詹。

    “这半年里,你去哪了”

    景詹听着对方这语气,虽然有些生气,但还算平和。

    但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景詹这回不敢掉以轻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先混过去再说。

    于是他直接凑上前去吻住司韶,趁人怔愣的时候挣脱出双手,勾着人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景詹再次醒来后,房间里光线十分昏暗,他爬起身摸索着开了灯,发现床上并没有司韶的踪迹。

    景詹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这间房并不是他和司韶以前的卧室。

    地上全部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不说,就连房间里的家具什么的全部被包了角,看起来就像是防止孩子会不小心撞到家具的尖角一样。

    景詹想到之前司韶发了狠的力道以及全程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拉开窗帘,发现落地窗巨大的玻璃前面,竟然安了一扇特栅栏一样的防盗网。

    景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开门。

    “咔”的一声。

    幸好,门没有被人锁上。

    只是当他将门拉开始,整个人都裂了。

    司韶是没让人将门锁上,但是他让人在门外面装了一道和落地窗前一样的防盗门。

    防盗门是那种密码锁,景詹从系统那得知,这种类型的锁,人家一般是用来锁保险柜的。

    景詹“”

    很好。

    他现在被当成贵重物品“锁”了起来了。

    “系统,帮我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监控设备。”

    系统扫描了一圈后,默了。

    宿主确定要知道答案

    景詹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有,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哪里有摄像头。

    “你说,司韶安了多少个摄像头。”

    一百二十八个。

    景詹靠。

    他有点不相信。

    景詹以为撑死了二三十个,结果没想到司韶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一百二十八个他都把摄像头安在哪了

    “系统告诉我位置,我非得给这些东西全拆了不可。”

    景詹废了好大的力气从桌子上的闹钟里抠出第三个微型摄像头时,司韶来了。

    景詹一看到他下意识腿软,不过想到这家伙将自己锁在这间房间里不说,竟然还安了这么多摄像头监视他,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睡也睡过了,他不求司韶能够宽宏大量一点不跟他计较,起码能多少消消气吧。

    结果现在看来,司韶非但一点气没消不说,还按照原定计划将他给关了小黑屋。

    总结下来就是,这家伙白嫖

    “吃饭吧。”

    司韶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餐桌上,对景詹徒手拆监控的行为视而不见,坐在餐桌旁一边布置着饭菜一边说。

    景詹下意识将视线投向司韶的双腿,见那双大长腿安安稳稳地立在地上,眼神柔和了一瞬后立马恢复了怒气。

    景詹蹬蹬蹬几步上前,将手中的三个微型摄像头拍在司韶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韶手指拿起其中一个,放在眼前把玩着,微仰着头看着景詹,眼神很深“你说呢”

    景詹很不适应这样的司韶,但结果是自己做出来的,再不适应也只能自己承受。

    一回生二回熟,面对第二次黑化的司韶,景詹有些不能接受,但还是对司韶的行为表示理解。

    于是景詹没再跟司韶继续这个话题,坐在司韶对面就要开始吃饭。

    司韶却是不放过他,起身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双臂跟铁一样牢牢箍着景詹,凑在景詹的耳畔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回答了再吃好不好”

    景詹“”

    这家伙一副商量的语气,但实际上要是他不说的话,景詹相信司韶真的不会让他吃饭。

    “我错了,我不该为了那些钱背叛你的。”

    司韶却是笑了“不,你没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能理解。”

    景詹由于顾忌着司韶的腿,没敢真的坐在他腿上,维持着这种动作有些费劲。

    刚想开口让人放开自己,景詹就感觉自己耳朵被人咬了一口。

    “嘶。”

    景詹疼得往前一缩,可谁知司韶没有松口,本来就疼的耳朵再这么一扯,顿时疼上加疼,疼得景詹眼泪都出来了。

    司韶见他哭腔都出来了,松开已经被他咬得泛血丝的耳朵,吻掉景詹脸颊处滑落的眼泪,轻柔道“哭什么呢你当时骗我离开我,我都没哭,才这点疼就哭了娇气。”

    景詹这会儿的心情简直了,转过头狠狠咬了一口司韶的嘴唇,这才解了气一般转过身去,理直气壮道“我饿了,要吃饭。”

    司韶抿了抿唇瓣上的牙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景詹怎么都不肯说这半年里到底去哪了,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已经回来了。

    他当初就发过誓,只要被他找到,景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身边半步。

    景詹想回自己位置上吃饭,但司韶非要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最后由于景詹的坚持,司韶不得不叫人进来。

    “boss。”

    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站在两人面前,只见司韶冲着对面餐椅说“把这个扔出去。”

    保镖离开后,整张餐桌只剩下司韶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了。

    景詹很好。

    司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你的腿真没事吗”

    景詹虽然不胖,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在司韶刚复建不久的腿上,肯定对他的腿不好。

    这还是两人重逢后司韶听见景詹第一次问起他的腿。

    他眼神很凉,当初要不是因为做这个破手术,景詹也不至于有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托你的福,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你要是想就着这个体位来一次,我可以满足你。”

    景詹无语地给了他一胳膊肘,自顾自地开始吃饭,一点都不想搭理这家伙。

    两人吃完饭,司韶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忙,又离开了。

    离开前像是良心发现一样,给了他一个不能联网,但是里面有很多本地小游戏的平板解闷。

    至于他的手机,早就在被带来的时候被司韶给没收了。

    景詹其实也能猜到司韶心思,就是想让他在这小黑屋里,接触不到外界,每天能说话能见面的只有司韶,这样不仅能够防止他再次消失不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长此以往,他会对司韶产生一种畸形的精神上的依恋。

    唉。

    景詹将平板扔到一边,倒在床上有些无力。

    但更多的还是对司韶的心疼。

    将人弄成这个样子,说实话责任都在他身上。

    目前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司韶来。

    要是越跟他反抗,反而会越发激起他的怒意,最后两人都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样的局面是景詹不想见到的。

    然而景詹没想到的是,与他一墙之隔的司韶透过监控看见景詹安分的样子,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愈发警惕起来,觉得景詹肯定在憋着什么大招,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呢。

    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人愿意被人关着的。

    更别说从一进这间房起,除了拆了几个摄像头外,就一点反抗都没表现出来的景詹了。

    司韶觉得景詹不可能这么快就认命,在暗地里观察了景詹一星期后,发现人果然呆烦了。

    景詹却是是有些烦了。

    司韶关着他的房间虽然占地面积挺大的,每天一拉开窗帘还能透过防盗窗看见外面优美的景色。

    但不能出去的感觉就是很让人憋屈,并且这份憋屈还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成指数型增长。

    不过就算景詹呆烦了,他也没有对司韶说过任何放自己出去这类话。

    司韶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一日三餐以及晚上会回来陪他睡觉外,其余时间景詹根本见不到人。

    时间久了,景詹突然有一种司韶在养猪的感觉,只能将他养肥了宰着吃了。

    “唉”

    景詹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烦躁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把自己的头发抓得跟鸡窝一样凌乱不堪。

    其实司韶在另一间房间里看着这样的景詹是心疼的,如果不是景詹突然失踪了半年,说什么他都不会这么对待他。

    哪次不是景詹受一点委屈,他自己就比景詹还要难受许多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再心疼,司韶还是会强迫自己硬下心肠,绝对不能动摇。

    不管景詹如何求他让他放他出去,都坚决不能答应

    景詹才没有直接跟司韶说让他放自己出去,毕竟这种话说出去就是触人雷点,除了激化矛盾外没有一点作用。

    他选择迂回战略,每天表现出一副改过自新的积极面孔,对司韶温柔体贴要啥给啥,时不时再保证自己再也不会离开司韶巴拉巴拉。

    司韶虽然心里一直警惕着,但到底还是耐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蚀。

    渐渐的被敌人麻痹了意志,竟然还想着偶尔带景詹出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立马被回过神的司韶给掐死在摇篮中了。

    司韶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就知道,景詹这样做不过是想让他松口而已。

    想都别想。

    司韶脸色阴沉,为自己差点掉入敌人的圈套在那生着闷气。

    于是当天晚上,景詹如往常一样欢欣鼓舞地扑到司韶身上时,却被人拎着后脖子给提溜开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司韶表情冷硬到不近人情,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景詹。

    景詹不明白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明明昨天晚上还热情得不像话,怎么今天就变脸了。

    吃错药了这是

    “一米你确定”

    景詹双手抱胸,要他保持一米没毛病,怕就怕某些人最先忍不住。

    司韶紧皱着眉头“确定。”

    景詹挑眉“睡觉也是”

    “是。”

    “不那啥了”

    “不。”

    景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庆幸道“这样也好,每天没个节制对身体不好,我刚好可以歇一阵子。”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补偿司韶,景詹早就将人踹下床不准他碰自己了,这种日子再过下去他都感觉自己要肾虚了。

    所以司韶突然的骚操作也挺好,正合他意。

    司韶“”

    突然感觉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吃饭的时候因为要保持距离,景詹再次拥有了坐椅子的权力。

    只是这么些天以来,每天都被司韶抱着吃饭,景詹都已经习惯了,现在突然间自己坐着吃了,竟然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啧。

    果然人都是被养废的。

    景詹暗自感叹道,吃完饭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十分自觉地离司韶一米远。

    幸好床够大,就算两人仍旧盖着一张被子,看起来就跟各自盖着一张被子也没什么两样。

    司韶的心顿时更塞了。

    糖衣炮弹他不香吗

    为什么他要放着自己媳妇儿不亲热,自作自受地提出这种要求

    不过话是自己说的,这么快就自打自脸太丢人了。

    所以尽管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司韶还是没吭声,只能侧对着景詹,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怨。

    景詹毫无所察,一开始虽然没有司韶抱着他睡有些不习惯,但没多久一个人也香甜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韶那边突然动了,司韶靠近景詹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又是委屈又是无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当初说走就走的是他,说回来就回来的也是他。

    结果呢,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那伤心难过,这家伙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几次让司韶恨得想要饿他几顿。

    但最后司韶心里又舍不得真的伤害景詹,就只能在别的方面发狠还回来。

    司韶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将司氏的股权给景詹他不要,却偏偏要通过和赵婉合作的方式要股权。

    走了之后,更是没见景詹花过账户里的一分钱。

    但凡景詹用从司家得来的钱消费了,司韶都能第一时间将人找到并带回来。

    但怪就怪在,景詹一分钱没动不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

    这半年里司韶除了拼命地复建外,更是不惜血本地全世界找人。

    结果永远一样,查无此人。

    就在司韶才从国外一个说是见到疑似景詹的人小镇上回来之时,就接到了当初待过的疗养院的电话。

    景詹再次出现了。

    司韶第一反应是怀疑,怕又像以前一样是假消息。

    直到见到照片后才欣喜若狂。

    不过这种失而复得后的喜悦司韶藏得死死的,一点都没让景詹察觉出来。

    就是因为之前他的喜怒哀乐全部被对方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他才会被景詹牵着鼻子走。

    才会让景詹仗着他的喜欢就为所欲为说消失就消失。

    司韶不想再追究当初的事,他在意的只有一点,就是景詹永远别想再从他身边离开。

    两人保持距离后,景詹敏锐地察觉到司韶原本快要软化的态度瞬间冷硬下来。

    不过他也不急,既然摸清了司韶心里还有他,那接下来恢复自由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就像一场拉锯战,谁的耐心好,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景詹让系统给自己找了些锻炼身体的室内运动什么的,每天无聊了就做运动或者做瑜伽。

    后来景詹发现冥想更能打发时间,就更偏向于冥想。

    再加上房间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

    景詹刚进来的时候没心思看书,现在放宽心态后,每天做完运动就是看书。

    司韶并没有限制他的饮食,所以看书的时候再配上茶和点心,坐在落地窗旁,忽略掉防盗窗,倒也还算享受。

    慢慢的竟然也没了一开始的焦躁烦闷。

    甚至到后来景詹还想着这样也好,可以让他安静下来有时间看书学习,何乐而不为。

    不过景詹这边过得优哉游哉,另一边的司韶却越发按捺不住。

    他不知道景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每天面对着景詹只能看不能吃,心里也是苦不堪言。

    如果景詹闹着要出去他有无数种方法应对,但景詹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一副要长待在房间里的样子,司韶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他怕景詹这样是因为自己将人关久了,心理上出问题了。

    尽管司韶曾经阴暗地想过,这种环境下让景詹对自己产生一种离不开的依赖也不错,但实际上他却有些害怕了,要是景詹为此抑郁了精神不正常了,那他做的这一切岂不是再亲手施暴

    于是这一天,司韶终于妥协了,也表明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最后还是景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景詹坐在车子后座上,一只手被司韶牢牢拉着,眼睛却是稀奇地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

    “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说要见我”

    景詹没想到自己能够恢复自由,最后还是托了司奶奶的福。

    他当时听见司韶说要带他去见司奶奶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他被关在那个房间里两个月后第一次被允许出门。

    而且还是司韶主动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司韶退不了,妥协了。

    司韶听见景詹的问题,紧了紧手指,将景詹的手握得更牢,像是确认了人不会再离开自己一样,这才说道。

    “你回来后奶奶就一直想见你,不过被我拦下了,现在看你这段时间表现还可以,就让你出来见她老人家一面,也算是让她放心。”

    景詹偷偷地瞄了一眼司韶的脸色,见他面色还算正常这才放了心。

    当初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司奶奶千万不要告诉司韶这手术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能够在自己消失后,让司韶最大程度地黑化。

    不然天知道被司韶知道后,对方会脑补成啥样。

    现在看司韶这样,应该是司奶奶帮他保守住了秘密。

    等见到司奶奶的时候,景詹愣了下,怎么老人家不过大半年不见,看着竟像好几年没见了。

    司奶奶看着就像老了好几岁,景詹回想起司韶这段时间的怪异表现,心里了然,肯定是因为担心司韶,司奶奶才会变成这样。

    而司韶又是因为他,尽管因为他的刺激能站起来了,但整个人变得患得患失极没安全感,这一切看在司奶奶眼中怎么能不担心。

    “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司奶奶抓着景詹的手,眼眶湿润地连连点头“回来就好,以后好好跟司韶过日子,有什么委屈就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做主,别再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啊。”

    景詹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着司韶,保证道“放心吧奶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饭后司奶奶体力不支上去休息了,景詹没在老宅看见别人,拉着司韶散步的时候问他。

    “他们人呢”

    “你是说赵婉”

    司韶将景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就算手心出汗了也不松开。

    景詹腻得难受,但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随他去了。

    “是,他们今天不在老宅吗”

    “是不在,不止今天,以后也不在了。”

    “这话什么意思”

    景詹心理咯噔一下,司韶该不会大义灭亲了吧。

    “想多了,”司韶一看景詹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弹了景詹的脑门一下,这才解释道“我让他们一家三口都搬去国外定居了,国外环境好人也少,住着肯定比国内舒服。”

    景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信了他的邪了。

    国外这么好,怎么不见你去国外定居啊。

    “那司氏”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司氏靠着司绍祺就能运作下去吧”

    “所以你又把司氏夺回来了”

    想想也是,司绍祺一家都去国外定居了,司氏只能重新让司韶掌权,才能继续经营下去。

    “不能叫夺,司氏向来是能者居之,没能力的人让位给有能力的人,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景詹懒得搭理他,司韶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不过面上虽然不想理人,景詹的嘴角却悄悄翘起。

    司韶跟在景詹后面,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不确定。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

    司韶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听得景詹心一抽,他停住脚步,转身去看司韶。

    待看见司韶那来不及收回的期待眼神后,景詹上前一步将人抱住,叹气道“之前是我不对,但从今往后,我拿性命担保,绝对、绝对不会再离开你,再离开你我就是狗。

    司韶眉眼都随着景詹的保证放松了下来,眼带笑意道“好,食言的话你就是小狗。”

    “说到做到”

    系统

    宿主,你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绝了,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的吗

    景詹被系统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这两个世界能够成功,都是靠着他不告而别才完成的。

    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世界,先不说后面世界的任务目标是不是司韶,但如果万一是呢,那他说不准还要用到这种办法。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可能收回来。

    景詹只能安慰自己,不可能每个世界进行到关键时刻老板都开会吧,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所以从概率上来讲可能性不大。

    就算运气不好翻车了又怎么样,当狗就当狗吧,反正他只是嘴上说说,又不可能真的变成狗。

    察觉到自家宿主耍无赖想法的系统,默默地为任务目标点了根蜡。

    宿主,诚恳建议您fg不要随便立,因为万一实现了那就尴尬了。

    景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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