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落魄皇子的小太监(26)

    两人新婚燕尔, 感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按理说怎么也应该腻歪个几天。

    但是司韶刚登基不久,事务本就繁忙不说, 又抗下外界压力立了一个男人为皇后。

    景詹觉得就算是新婚第二天, 司韶怎么也得抛下儿女私情,立马去处理政务的。

    可谁知本来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就已经起晚了, 等洗漱穿衣后再用了顿早午膳, 司韶竟然还坐在那不慌不忙地喝茶。

    “陛下,今日不用去御书房吗”

    景詹不动声色地将茶壶挪远了些, 生怕司韶再来个续杯什么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奏折不批了吗大臣不见了吗

    司韶瞄了一眼自家皇后的小动作,也没点破, 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说“我让他们回家休沐十天, 职责范围内的小事自己解决, 实在解决不了的,再由人将折子呈进宫里交由我过目。”

    景詹惊了, 十天作为皇帝真的可以这么随意旷工吗

    司韶见他那副震惊的小表情, 乐了,忍不住抓住景詹放在桌子上的手,低头亲了一口。

    “皇后放心,十天不上朝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成婚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 剩下这几天我只专心陪你一人。”

    司韶说着, 又微微张嘴叼住景詹白皙的指尖,用牙齿细细磨了两下,末了舌尖还舔了下指腹的牙印,挑逗意味十足。

    景詹没想到自己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司韶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的。

    他脸色一红,连忙抽回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司韶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有些不悦地看向周围垂着头安静当柱子的宫人,给了后来提拔上来的大太监福安一个眼色,对方瞬间心领神会,打着手势让人都下去了。

    殿门被人动作小心地关上,下一刻司韶起身将坐在桌边的景詹打横抱起来。

    景詹没防备他这一招,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勾住司韶的脖子,神色微恼道“你做什么”

    司韶厚着脸皮咧嘴一笑,低头在景詹微红的脸蛋上使劲儿啃了一口,这才边向里面走边说“该午歇了宝贝儿。”

    景詹无语地看着他,他们好像刚起床不到一个时辰吧

    司韶丝毫没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抱着人满心欢喜地滚在床上,一口一个心肝儿一口一个宝贝儿叫着,叫得景詹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

    他没想到,这家伙成婚后竟然这么地不要脸。

    成婚前那个别扭又青涩的司韶怕不是被他自己给吃了吧。

    两人就这么没羞没臊地过了几天,十天的蜜月期还没结束,一道十万火急的折子就被人快马加鞭送进了宫中。

    青州水患,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青州知府请求朝廷拨款赈灾。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真正让人头疼的是随后暗影呈上的密报里的情况。

    青州知府玩忽职守,将朝廷预拨的赈灾银粮贪污殆尽,因此水患发生的第一时间竟隐而不报,后来由于大批难民深夜逃窜,得知方向是京城这才慌了神,急急忙忙地上奏朝廷,妄想能够及时止损。

    而这批难民里已经形成了一支初具规模的起义军队,虽然对于大宸如今的兵力情况来说不过是一只小小蝼蚁,派兵镇压下去便可。

    但棘手的是这些年大宸在老皇帝的糟践下四处征战,早就民怨沸腾,现在这关头发生这种事,无异于一根能够引爆事态的导火索。

    每一件事加起来对于司韶这位刚登基不久的新帝来说,都是不小的挑战。

    更别说司韶还拒绝通过扩充后宫巩固帝位,更是因为立景詹为后一事与丞相一党生了嫌隙。

    景詹从系统那了解完前后错综复杂的情况之后,眉头紧紧皱起。

    司韶只跟他说了水患的事,从没跟他提过这件事背后所牵连的纠葛和麻烦,想来也是不想让他跟着一起担心。

    可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对方现在每天忙到深夜才回来,第二天一早又早早地上朝去了,一天到晚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随着事态的发展司韶更是经常通宵未回,景詹曾经想要陪着司韶一起批改奏折处理政事,不过最后都会被他强行送回寝宫责令他休息。

    这一通折腾又会耽搁司韶不少时间,导致他睡眠时间再次被压缩。

    于是景詹也不坚持了,只是每天到厨房里想方设法做点好吃的给司韶补补。

    系统主动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景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渐渐的回过味儿来了。

    “系统,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按照系统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尿性,和任务无关的事情它一向不会主动插手。

    系统嘿嘿笑了两声,声音里透着一股稍显猥琐的得意。

    这还是它自从新婚之夜任务的失败之后,第一次语气不再那么要死不活的样子。

    景詹直觉这家伙又要搞事了,果然,系统下句话就应证了他的猜测。

    第三次黑化任务概述第一,请宿主打着关心任务目标的旗号开始插手政事。第二,收买任务目标身边的人,让其向你每天汇报任务目标的行程。第三,给任务目标下毒,令其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最后,一切就绪之后,宿主再一举夺走任务目标手中的权力,使任务目标成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并日夜将其囚于宫中羞辱他,令其在遭受心爱之人的背叛之后黑化值暴增

    景詹在听系统说第三条的时候脸色就已经黑了个彻底,在系统自嗨式地陈述完任务之后,他语气冰冷道“第三条不行。”

    系统就知道宿主不会答应,于是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安抚道。

    宿主放心,任务完成之后,我就会解药给任务目标,绝对不会对任务目标的身体产生任何伤害的。

    景詹是它目前为止遇到的唯一一个有希望完成任务的宿主,因此在某些细节上,它还是愿意做出相应的让步的。

    “呵,放心”

    景詹冷笑,活到这么大头一回想要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

    去他娘的放心,别说下毒,这任务他不做了

    系统检测到景詹强烈的抗拒想法,愣了下,他知道宿主会有些意见,但没想到竟然会意见大到想要干脆放弃任务的程度。

    系统只能连忙出声挽救。

    宿主你可想好了,放弃任务就要被强制脱离这个世界了。

    系统言下之意就是景詹再也不可能再见到司韶了。

    景詹笑了“我当初不就是因为顾忌这一点才按照你的要求执行的任务吗结果呢,哪次任务你成功过每次问题出在你身上你自己不反省,反而任务出得一次比一次过分,你敢跟我保证这次下了毒就绝对能让人黑化”

    系统沉默,其他的事情它都敢保证,但唯独有关黑化值这一点,它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它不死心,觉得这次的任务只要执行了,任务目标不说黑化值爆满,肯定会多少黑化一些的。

    这是它这段时间以来分析了上千个类似世界后所得出的任务方案,系统对此很有信心。

    但是有信心是一回事,现在把宿主得罪狠了,对方甚至想要撂挑子不干,这下就算再有希望的方案,也没人来执行了,那岂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系统内部数据高速运行着,最后决定再退一步。

    宿主可以将给任务目标下的毒药换成对身体有益的良药,但宿主意图篡位之事被任务目标发现之时,必须要保证让他以为宿主是在给他下毒。

    景詹听见系统的让步,依旧沉默不语,最后过了许久才问“最后一步司韶成为有名无实的傀儡之后,你说的羞辱是如何羞辱”

    虽然他心里还是想留下来,但他必须得问清楚了,免得到时候又要和系统因为任务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系统察觉到宿主态度的转变,松了口气,立马向景詹卖好道

    这个宿主可以自行决定,也可以从系统提出的各种方案中选择,等任务执行到那个节点的时候,系统会自动相应的羞辱方案的。

    景詹不置可否,系统的所谓的羞辱方案,他用脚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现在双方都达成了最终的共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决定到时候还是用自己的办法来。

    其实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景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也存在问题。

    他是因为对司韶有了私心,才会这么抗拒系统发布的任务的。

    抛开个人感情层面不说,如果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执行机器的话,系统这回的黑化任务是没问题的。

    任谁被这么一通骚操作一整,被心爱之人背叛又没了可仪仗的权力,最后沦落到被人肆意羞辱的傀儡,估计是个人都会黑化。

    但是景詹不忍心对司韶下这么狠的手,每次做任务都是他最纠结的时候,理智和情感相互拉扯,势要把他这个人撕成两半。

    系统刚才刚一发布任务,景詹的情感瞬间占据上风,让他倒打一耙反而威胁起系统来。

    幸好系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似乎挺忌惮他真的甩手不干,最后还做了让步,不然冷静下来的景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最后该怎么收尾。

    从那天之后,景詹开始强势入驻御书房。

    他先是奴役系统,让它综合目前这个世界的生产能力以及青州水患的情况进行大数据分析,出台一份综合效益及成果最好的治水方案。

    然后景詹毫不客气地窃取系统的劳动成果,照抄一份后直接拿到御书房交给司韶。

    司韶一开始只当他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没放在心上。

    毕竟工部那么多能人巧匠,对于青州这块常年水患的重灾区,这些日子一个有用的治水方案都没弄出来。

    景詹一个从没接触过这方面事务的人,就更不可能想出什么有效的法子了。

    但司韶耐不住自家媳妇儿那双眼睛期盼地看着他,无奈之下决定不管这份治理方案如何,一定要找出优点来好好夸一夸才行。

    可谁知他看着看着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后来更是直接将工部尚书宣进宫,将那份治水方案拍在对方脸上,声调略微扬起道“快看看这份方案如何”

    工部尚书先是对两人行了礼,然后一头雾水地捧起那张薄薄的纸看起来,结果却是越看越激动。

    最后他的手都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一样,激动得噗通一声跪下,热泪盈眶道“陛下,青州水患,有法子治了”

    工部尚书激动不已地一阵彩虹屁狂吹“陛下果真天纵奇才,这个治水法子不止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青州水患,就是其他地方的治水问题,也是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从而”

    “这都是皇后的功劳。”

    司韶打断工部尚书的彩虹屁,紧紧拉着景詹的手,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自得“天纵奇才是朕的皇后,出去后可别乱将功劳扣在朕的身上。”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出去尽情地跟其他人吹自家媳妇儿就是了。

    工部尚书直接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完美的治水法子竟然是皇后想出来的,当场神情呆滞地看向站在司韶身边的景詹。

    景詹被看得不自在,咳了声道“我也没出多少力,算不上什么的。”

    深藏功与名的系统呵。

    宿主就是动了下嘴皮子,其余事情都是它来完成的,当然算不上什么了。

    司韶不乐意别人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自家媳妇儿,当场垮了脸,让工部尚书拿着方案滚去治水。

    步骤细则都给出来了,要还是治不好青州水患,这工部尚书的头顶的乌纱帽就可以换人戴了。

    工部尚书走了,司韶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尽管这尚书的年纪都可以当景詹爷爷了,但他心里就是不爽了。

    因此司韶也不急着让景詹回去,而是拉着人和自己共同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御书房的人在工部尚书离开时就被十分有眼色的大太监给打发走了,因此这时候就剩他们两人。

    景詹有些别扭地坐在司韶的大腿上,其实椅子位置很大,两人完全可以并排而坐。

    但司韶非要让他坐他腿上,不然就威胁他要和他玩椅子y。

    景詹当场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这么不要脸的话是从司韶嘴里说出来的。

    司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板着一张脸道“看什么看,再看就亲你了。”

    景詹眼睛微微弯起,眼神笑意盈盈的,非但没移开眼,反而看着司韶的视线更加火热了些。

    司韶暗骂一句,扣住人的后脑就狠狠亲了上去。

    反正只要景詹在,他是别想安心处理政事了。

    不过如今青州水患一事解决了,剩下的难民安抚工作也就容易了起来。

    毕竟那些平民百姓都是被逼到了绝路才会走上起义这条路,要是告诉他们家乡水患有希望彻底根治,朝廷再对参加起义的人进行宽大处理,几乎没人会剑走偏锋想过那种刀尖舔血的生活。

    景詹趁着把司韶迷得五迷三道时提出要和他一起处理政事,司韶当场就清醒了许多,并严词拒绝了他。

    不是他不喜后宫参政,而是景詹作为大宸第一任男后,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现在若是他允了这件事的话,朝堂那群臣子,不论是不是丞相一党的,势必会将矛头齐齐对准景詹,并对他大加攻讦。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其发生的,他只希望景詹能够在他的庇护下,一生平安喜乐,不再为任何事发愁。

    “宝贝儿,乖,这些奏折不止枯燥,还伤眼得很,你看不了多久就会厌倦的。”

    司韶亲了亲景詹红肿的唇瓣,又说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想为我分担压力,不过你也看到了,青州水患的事情一解决,局势就会好很多。之后我也不会像这段时间这么忙了,到时候一定每天都抽出时间好好陪你。”

    景詹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哪是想替司韶分担压力,分明是居心不良想要夺权。

    也就司韶恋爱脑加八百米滤镜,竟看不出他这么明显的意图。

    不过任务还是要做的,景詹一咬牙,心一狠,主动凑上前吻上司韶的唇,一边亲一边含糊道“只要你答应,我就让你在这里”

    美人计一次不行,那就两次,总有司韶招架不住的时候。

    最后景詹在关键时刻拿这件事要挟司韶,司韶这时候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景詹的要求,然后搂着怀里的人继续进行生命大和谐的快乐运动。

    完事之后,景詹将脸死死地埋在司韶怀里,羞得耳根通红,他现在简直毫无节操,和历史上那些祸乱宫闱的妖妃有什么区别。

    当初和司韶大婚前他还曾嗤笑过民间的传言,说什么他是专门靠床上技术迷惑帝王心的狐狸精。

    现在看来,就算不是狐狸精,他刚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司韶在御书房所做的事,也和传言差不了多远了。

    真是堕落了。

    景詹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任务第一步插手政务完成之后,第二步就是收买司韶身边的人。

    景詹觉得收买人有点多此一举,他要是想知道司韶每天做了什么,让暗影直接汇报给他就行了。

    毕竟暗影的令牌司韶在新婚之夜又重新交还给他了,所以他完全不用费那么大的劲来收买人。

    然而系统对于他的疑惑却幽幽道。

    宿主前脚让暗影报告任务目标的每日行踪,这件事后脚就能被任务目标知道,这样的话,这任务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要是让任务目标一早就知道宿主的所作所为,对方一旦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最后真相揭露的时候,能够引发的黑化值就会达不到预期,甚至还会因为各种阴差阳错重蹈前两次的覆辙。

    系统承认自己因为前两次的失败都有tsd了,所以这回是一点差错都容不得。

    要不是宿主因为个人感情因素跟它闹罢工,就是下毒那块它本来也是一点都没打算让步的。

    景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系统的意思了,也没再跟系统废话,借着司韶身边提拔上来的大太监福安奉旨给他送东西的时候,将人留了下来。

    先是塞了不少银票作为赏银,然后打着关心的司韶的幌子,让他一旦司韶那边有什么动静,就派人来告知他一下。

    福安矮胖矮胖的,长着一张很讨喜的脸,听见景詹这番话神色微微顿了下,最后笑呵呵地答应了。

    末了,福安临走前特意问他“娘娘,之前那仗势欺人的管事太监早就被陛下下令收押了,现在在水牢也待了一月有余。”

    “陛下那边的意思是您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去处理,不过奴才瞧着那太监已经快不行了,就怕他哪天畏罪自杀扫了娘娘的兴,所以娘娘您瞅着该如何处理”

    景詹还是很不习惯别人管他叫娘娘,不过现在称呼问题不是重点,重点是福安口中的管事太监。

    被人这么一提醒,景詹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福安所说的管事太监就是他刚穿进来时,给他兜头就是一盆冷水的胖太监。

    后来他净忙着做任务去了,福安不说他还真忘了。

    就是没想到这些司韶竟然都帮他记着,景詹心里一暖,也没了起初要亲手报复回去的想法。

    “这件事你看着来吧,看那人的手段,不像是第一回这么做,查清他所犯的案底,直接按大宸律法处理就是。”

    “是,奴才遵命。”

    福安领命下去了,心里为那管事太监点蜡,惹谁不好偏偏那么有眼光惹到了未来皇后娘娘的头上。

    现在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了,不过这种在宫中草芥人命的渣滓也用不着人同情就是了。

    第二步收买司韶身边人的任务算是完成,景詹掰着手指头算了下,就差他给司韶“下毒”两个月,然后趁他不备控制他开始夺权了。

    景詹头有点疼,这段日子每天看着奏折上那些弯弯绕绕的繁体字他都快吐了,再说了他在司韶面前的人设是文盲一个,当初那份治水方案上面他的笔迹就如狗爬一般,一看就没念过书。

    不过司韶因为答应了让他一起处理奏折,就不会让他因为不识字而感到挫败,每次都是自己看完奏折,简单跟他概括了下内容,再一通分析过后让景詹帮他批注就是。

    批注的工作就简单了许多,景詹很是满意这样的咸鱼生活。

    但是没干两天系统就不乐意了,毕竟宿主成功夺权之后是要自己独立处理政事的。

    要是现在一直都依靠任务目标,那将来又该怎么办,总不可能将奏折拿给已经成为傀儡的任务目标让他帮着处理吧

    想想都不可能啊,这样这权利不兜兜转转还在人家手里吗

    景詹心里对于所谓的夺权半点想法都没有,头两天就跟咸鱼一样能水就水。

    现在系统强烈抗议他的工作态度,景詹不得已只得勤奋起来,每天在系统的压迫下开始学习繁体字、学习奏折上那独特的遣词造句,甚至还要学习帝王之道,每天学得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有种回到了当初高考的时候。

    景詹十分无语,学了繁体字和遣词造句之后他能看懂奏折就成了,干嘛还要学什么帝王之道,他又不打算真的当皇帝,一切都是为了做任务服务的,得过且过不行吗

    不行,要是任务目标的黑化值迟迟不满的话,宿主需要一直待在皇位上,并尽量保证任务完成之前大宸不要灭亡。

    系统自觉自己对宿主的要求已经很低了,怕就怕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在自家宿主手上加速灭亡。

    景詹被系统的话噎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因为系统说的话是真的,让他一个对治理国家这方面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当皇帝,不加速大宸的灭亡就不错了。

    所以他还是乖乖学吧,希望司韶这倒霉孩子能够尽快黑化值满点,这样他就能早点将权力都归还给正主。

    第三步“下毒”是最简单的。

    司韶对景詹完全不设防,所以每日的汤羹什么的,只要是他送的,司韶就一定会很给面子地全部吃完。

    每次看着司韶那副全身心信任他的样子,景詹就觉得十分愧疚,连带着情绪都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司韶这种傻了吧唧的性子,不在他这里栽得头破血流,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防备。

    系统对自家宿主的想法撇撇嘴,还说任务目标对宿主滤镜八百米厚呢,反过来宿主对任务目标又何尝不是。

    据它观察,任务目标除了面对宿主时选择性眼瞎外,对其余任何人那心眼都能堪比筛子一样的存在了。

    更何况宿主穿进来之前任务目标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就更不可能有多良善了。

    不然那初始的三十黑化值又是哪来的

    尽管现在只剩下十五了,但系统有信心,经此一役,最后黑化值起码能飙到九十以上。

    景詹怕系统跟他耍花样,每天给司韶下的药自己也会吃一份。

    要是系统敢背着他换成毒药的话,那他也会一起中招,到时候就算有解药他也打死不吃,因为他势必要跟系统拼个鱼死网破的。

    系统还真有这个打算,本来还想事后再多给点好处安抚自家宿主的。

    结果现在直接被宿主这一招弄得无话可说,最后系统只能小心收起自己的想法,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随着青州水患渐渐平复,难民安抚一事也逐渐进行到尾声。

    但是朝堂里关于后宫干政的争议仍旧持续着,司韶一开始还耐着性子陪着他们周旋。

    可后来有些人打蛇上棍,给脸不要脸,见司韶态度还算温和就变本加厉地指责景詹心怀鬼胎。

    那些自诩清高的文臣骂起人来那叫一个手段高明,一个脏字都不带就能将人里里外外骂得狗血淋头。

    司韶听见当场就发飙了,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阴沉着脸站在朝堂之上,俯视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众人,语气里充斥着一股杀气和暴戾

    “朕的天下让谁插手朕说了算,要是你们嫌命长想要干涉朕的决定,朕不介意送各位一程。”

    话音一落,下首众人皆是一抖。

    他们怎么忘了,这位新帝是用什么雷霆手段登的基。

    逼宫那一夜,他们的父母妻子以及儿女,都被眼前这位“请”了过去牢牢控制住,之后更是手持一把利剑,生生带着人从宫门杀到了皇帝寝宫。

    整整一夜的屠杀,血流了满地,就算过了这么久,光是想想腿肚子就发抖。

    现在他们竟然天真地以为,新帝会像老皇帝一样那么好拿捏,会因为他们的抱团抗议就改变主意。

    众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后,一个个顿时跟鹌鹑一样不敢言语了。

    就连自诩扶持新帝登基,功劳甚大的丞相也安分下来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位对皇位并没有老皇帝那么执着和留恋。

    感觉皇位在他手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一样,平时倒还好说,新帝也的确是个称职的英明君主。

    但这些日子以来,一旦遇到和宫中那位皇后有关的事情,这新帝就跟中了邪似的,再荒唐的事的都能做出来。

    经过今天这件事,丞相算是彻底放弃将自己女儿送进宫和那位抗衡的打算了。

    毕竟就算他女儿就算再蕙质兰心,笼络男人的手段再高明厉害,到了现在都能随意参政的那位面前,根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进去了也是找死,倒不如省了那份心找个门当户对的结亲,还能巩固一下丞相府的势力。

    司韶才不管这些人暗地里的心思,只要不摆到明面上来碍他的眼,他一般都不会过多计较。

    他现在都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就该铁血手段说一不二的,不能因为刚成婚心情好就对这些人和颜悦色。

    人果然是惯不得的,惯着惯着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司韶第二天就直接将景詹带到了朝堂之上,就连垂帘听政这种过场都不走一下,直接将人摁在龙椅上,和他并排坐着听下面臣子的上奏。

    那些臣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有了昨天的教训,这会儿就算快要憋死,也没一个敢站出来当出头鸟的。

    司韶很满意这群人的识时务,按照往常开始让他们有奏上奏,无奏闭嘴,另一只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却不老实地抓着景詹的手各种揉捏。

    景詹被他捏得瞌睡都没了,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人也太胡闹了。

    忍不住暗地里瞪了司韶一眼,景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紧紧的。

    下面众人虽然看不见桌子底下两人的动作,但只要不瞎,他们眉来眼去的各种互动是个人都看见了。

    最后好不容易熬到下朝,所有人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

    这绝对是报复

    他们天不亮就起床,辛苦上朝就算了,在金銮殿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也习惯了,但天理不容的是,他们为何要苦逼地站着,看着上面那一对坐着的狗男男无时无刻地秀恩爱

    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臣出了宫门相互对视一眼,俱是摇了摇头。

    皇帝耽于美色,肆意昏聩,这朝堂早晚要被那妖后给霍霍了。

    景詹跟在司韶身边久了,渐渐的朝堂的事也能上手了。

    主要是司韶对他一直都很耐心,无论什么问题,只要他问,司韶绝对会将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只是司韶越是这样,景詹就越是愧疚,曾经几度生出干脆算了的想法。

    最后还是系统哭着喊着不同意,各种劝他革命即将胜利,万万不可临了了放弃。

    景詹就这么一边纠结着一边执行任务,在系统的指示下,关于夺权的各种准备全部都暗地里到位,就等时机一到开始行动。

    景詹问系统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已到,系统没正面回答,只是老神在在地来了句到时候宿主就知道了。

    然而打死景詹都想不到,系统所谓的时机已到,竟然指的是司韶突然吐血昏迷。

    景詹当时吓得肝胆欲裂,扭头就暴怒地质问系统给的药到底是什么。

    系统被这样的宿主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效导致的。

    司韶之前在战场上征战三年,身上陈年旧伤有些都没好全,留下了病根,甚至还有一次中了敌军的毒箭,毒素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也没能清理干净。

    现在这些旧伤因为任务目标年轻倒还不显,但一旦年纪上去了这些问题通通都会浮出表面折磨人。

    所以这口淤血吐出来才好呢,司韶身体里的毒素全都一次性清理干净了,以后只要不作死,绝对能长命百岁。

    景詹听了系统的解释,一颗慌乱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不过他仍旧面无表情地对系统说“最好这样。”

    景詹安置好司韶,福安也很快叫来太医院以张太医为首的一众太医为司韶诊治。

    张太医在司韶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经常为他请脉,对他的身体情况比任何人还清楚。

    因此再三诊脉之后,张太医眼里充满了惊异。

    这陛下的身子竟是全好了

    景詹让福安将宫人和剩余的太医全部带下去,等只剩他和张太医以及床上昏迷不醒的司韶后,这才问他结果如何。

    “回娘娘,陛下吐出那口常年淤积在心脉的毒血之后,身子已无大碍,就连往年战场上留下的旧伤病根也都一夜消失了,这真乃人间奇迹啊。”

    张太医捋着胡子追问“不止陛下近日进食状况如何可是食用了什么珍贵药材”

    景詹言语含糊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将人留下主要是为了对外暂时瞒住司韶的身体状况,最好传出皇帝病危的消息,这样才有利于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他不可能这么跟张太医说,景詹拿出自己从司韶那偷摸存着的圣旨,伪造司韶的语气写了份假圣旨给张太医。

    内容无非就是配合皇后一切旨意,不能说的就不要瞎传。

    张太医自是老老实实地接了旨,按照景詹的意思出去后摇了摇头,表示皇帝突发恶疾,需要静养。

    等张太医离开后,系统见自家宿主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任务目标,不言不语,浑身上下的气质瞬间沉了下来。

    想到宿主之前暴怒的样子,系统默默抖了抖,决定主动将剩下的话交代清楚。

    任务目标三天之后就会醒来,醒来后会持续半个月手脚虚软,宿主放心,这都是药效导致的,半月之后任务目标就会完全恢复。

    请宿主趁着这三天代掌朝政,然后在任务目标手脚无力的半个月内,将其禁锢并羞辱,以达到黑化值升高的目的。

    说完,系统试图感知了下景詹的情绪,结果只感知到一片暗沉的灰色情绪。

    系统反应过来自家宿主这是因为接下来的任务心情不好,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绝对没有反悔的道理。

    景詹就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点,所以此时只能默默地看着昏睡中的司韶,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无力感。

    当他醒来之后,就会发现,他的皇后,他的爱人,终究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将他背叛的彻彻底底,丝毫不留余地。

    景詹在这三天里一个人独自上朝,手持暗影令牌将那些反抗的声音全部了下去,言行之间到处都是司韶的影子,让丞相等老臣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忌惮不已。

    现在皇帝生死未卜,皇后又完全继承了皇帝的铁血手段,一时间心思因为皇帝重病而活泛起来的人,谁也不愿意做那第一个试探之人。

    要是皇帝突然醒过来,第一时间肯定会为了皇后拿他们开刀。

    因此局势虽然因为皇帝重病的消息乱了一时,倒是很快在景詹的镇压下平静了下来。

    三天后的清晨,躺在床上的司韶睫毛微颤,下一刻缓缓睁开了眼。,,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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