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看别的房源?我们都和赵干事说好了, 今早就来办过户手续的!”纪晟说。
陈大姐尴尬地笑了笑,也知道瞒不过去,只能把有人抢先买了院子的事情仔细说清楚。
“昨天上午他们就来房管所把过户手续办了。来买房的那个女娃儿, 名字叫唐青青, 打扮的挺洋气的,说是从上海文工团那边来的, 她主动加了价,出了足足五百块呢。”
昨天签合约按手印时, 陈大姐就站在边上, 亲眼看见那个唐青青眼皮子眨也不眨,当场就从挎包里掏出一沓子崭新的钱币,付清五百块钱以后,又顺手给赵干事塞过去两条上海牌的大前门香烟。
出手阔绰又利索,怪不得赵干事会生出反悔的心思,直接把小院子卖给唐青青了。
纪晟千算万算,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傻逼抢着加价买小院子的?是嫌弃钱多烧得慌吗?
一口气加了一百四十块, 急急忙忙抢先到房管所办过户手续,摆明了知道前头已经有人订下了这个院子,只想着快点抢过去呢。
纪晟气得差点原地爆炸,脸颊鼓得几乎成了一只胖河豚。
他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小院子,独门独户的青砖瓦房, 洗手间有水箱有淋浴头,厨房有一个笨重的烧水炉,还能烧热水直接洗澡呢!
换成了其他的房子, 哪里还能有这样的条件?
陈大姐安抚他道:“小同志,你别气,我专门帮你看过了,我们这里还有两个不错的房源呢,你要不再看看?”
贺鸣尧也气,只是他情绪藏得深,没有像纪晟那样明显表露出来,摸了摸纪晟的脑袋道:“要不要先看看其他的房子?如果你还是喜欢之前的那个小院子,回去我再帮你想办法——”
“算了,咱们先看看其他的!”纪晟不满道。
对方连过户手续都办了,就算他想上门算账,也没什么用了,难道也要学着和那个傻逼一样主动加价拿钱砸?
又不是钱多烧的慌,有那个钱,他还不如多囤点粮食投喂旁边的这只大狗子呢!
但是纪晟死活咽不下这口气,等搞定了房子,他非得上门去看看那个唐青青到底是多么阔绰有钱的模样!
两人走进办公室,陈大姐热情地给他们介绍着提前看好的两个房源。
“一个是大杂院里的两间砖瓦房,旁边就是韶安市小学——”
“大杂院?”贺鸣尧道,“意思就是一个大院子里住了好几户人家?”
“对,总共住了四户人家。但是你们放心,我问过了,其他三户人家都是小学的教书老师,都是读过书的知识分子,肯定好相处!”
就算邻居都是好相处的,纪晟也不想和别人挤在一个大杂院里住!
纪晟道:“那另一个房源呢?”
说到这个,陈大姐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利落地介绍清楚。
“剩下的那个是独栋的二层小洋楼,面积大概就是四五十平米大,很小,但是有两层楼,里面还有楼梯呢,据说铺的地砖还是大理石的,相当洋气呢。”
“独栋的?”纪晟眼睛一亮。
“对!”
陈大姐也看出了纪晟似乎对这个小洋楼很感兴趣,道:“小同志,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这个小洋楼比较特殊,房主是个年轻人,成分不太好,你好好想想再决定。”
“啊?”纪晟不太懂这个意思,清澈的眼睛看向了贺鸣尧。
贺鸣尧明白陈大姐话里的意思,估计那个小洋楼的房主身份不简单。
在这个越穷越光荣的年代,能拥有一个独栋小洋楼的年轻人,只怕祖上三代都是极尽奢靡的大户人家。
贺鸣尧道:“陈大姐,你得说明白了,那个小洋楼的房契,确定没什么问题?”
“肯定没问题!”陈大姐道,“你们两个还年轻,估计没见过当初的情况,我是亲眼看见过的,前些年那片小洋楼人人都抢着瓜分,后来还是上头派了人下来妥善处理的。”
“那个房契我也看过了,还是在我们房管所这边盖的公章,绝对没什么问题。”
这下纪晟多少也明白这个小洋楼的特殊性了,房主的成分肯定不好,如今的环境和风气本就紧张,风声鹤唳,纪晟可不想因为买房反而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陈大姐,你再说说还有没有别的房源?”纪晟道。
贺鸣尧反而没有那么多顾虑,只要房契确定没问题,又有房管所的人当面作见证,一手交钱一手交房,谁敢上门找麻烦?
贺鸣尧道:“陈大姐,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小洋楼,我们先看看再决定!”
纪晟拉着他的衣袖,“可以去看吗?会不会有点麻烦?”
“没事,”贺鸣尧语气沉着,“我也不是好惹的,先去看看,喜欢的话咱们就买这个了!”
陈大姐见状,面色又惊又喜。
她认识那个小洋楼的房主,年轻人刚好二十岁,整天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破旧衣裳,大清早天还没亮就要拿着扫帚去扫大街,日子过得挺苦的。
那年纪和她儿子差不多,身体又弱,好像还有咳嗽咳血的毛病,陈大姐于心不忍,有心想帮他一把,可也不敢和对方扯上关系。
如果能帮忙卖了小洋楼,那个年轻人手里有了钱,起码能去医院看病抓药,把身体养好了。
这个小洋楼在房管所挂了挺长时间,报价也不便宜,需要足足五百块呢。除了昨天从上海来的那个出手阔绰的唐青青,这年头,哪个人手里能有这么多钱?
况且这栋小洋楼暗地里也有不少人盯着呢。
陈大姐连忙道:“你们尽管放心,如果看中了确定想买,有我作见证,咱们在房管所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其他人压根不敢说什么,咱们走的都是正规手续,按流程来的,没事的。”
贺鸣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面上确实没事,背地里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但贺鸣尧也不是怕事的,只道:“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小洋楼距离市中心不远,穿过古色古香的青色长巷,没走多远,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宽阔的长安街两边,一排排风格迥异的建筑物沿街矗立,有破败的学校,医院,教堂,也有不少花园洋房,但是大都被改装成了居民楼,只能靠着某些特征依稀辨认出原来的痕迹。
纪晟都惊呆了。
仅仅是一条街的距离,外面是灰蒙蒙不起眼的街道,谁知道一脚踏进来就是典型的西洋建筑物?
陈大姐没领着他们往深处走,只在长安街的入口一侧,旁边矮小的砖瓦房前,敲响了门。
“来了,谁啊?”里面的人开了门。
纪晟抬头看过去,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男人,样貌看似普普通通,气质却很好,有种书香门第熏陶出来的文人气息,穿着破旧,衣服上上下下都打满了补丁,连衣摆都被磨得起了毛。
年轻男人愣了愣,“陈大姐,这是来找我看小洋楼的?”
“对,这两个小伙子想先看看房子!还没决定要不要买呢!”陈大姐提前把话说明白了,生怕他白高兴一场。
“没事没事,我这就去拿钥匙,我那小洋楼就在旁边!”
纪晟顺着他指的方向转过头,原来破旧的砖瓦房后面,不远处就有一栋白色小洋楼。
看起来确实挺小的,一点也不起眼,在远处高大的一排排西洋建筑物面前,愣是被衬得没有丝毫存在感。
从外面粗粗打量,就是一个占地不大的花园小洋房,外头围着一圈低矮的红色砖墙,上头还有铁栅栏,里面荒草泛滥成灾,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年轻男人不太熟练地用钥匙打开铁门上挂的锁,没走几步就到了小洋楼门前。
纪晟囧囧地看着院子铁门和小洋楼房门之间的距离,这估计还不到两米远吧,院子都这么小,那里面是不是得更小了?
事实证明,小洋楼占地确实非常小,撑死只有四十多平米!
一进门,大理石地板堆了厚厚的一层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显然被拆了不少东西,木质小楼梯蜿蜒而上。
踩着楼梯台阶来到二楼,是一个卧室,笨拙厚重的双人床,窗户很大,还有一个半开放的阳台,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
纪晟倒是非常喜欢这个小阳台,阳台正对着青色长巷那边的方向,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家,以后在这里放个藤椅,白天躺着晒太阳,晚上吹着凉风看星星。
二楼的整个房间通过一道帘子隔断,可惜原有的布帘已经拆了,徒留一串孤零零的白玉挂钩,旁边有个洗手间,上头有水箱,出乎意料地也有一个淋浴头。
年轻男人尝试着打开水龙头,不料刺啦一声溅了满身的水,连忙手忙脚乱关了水龙头。
纪晟:“…………”
一路参观过来,纪晟已经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名为周乘风,是个时运不济的倒霉鬼。
他家是韶安市有名的书香门第,从前家境更是不差,这片小洋楼地带原本有不少产业都是他们家的,可惜现在都没了,堪堪保住了这栋袖珍的小洋楼。
周乘风只能住在外面不远处那个破旧的砖瓦房里,天天拿着扫帚扫大街……每个月领十八块钱最低级的工资,领到的那点工资除去买必要的粮食,基本就不剩什么了。
周乘风道:“小洋楼的水电应该都是好的,洗手间的水箱也能用,至于那个淋浴头,应该不能用了……”
“为什么不能用了?”纪晟纳闷。
周乘风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水管连接着烧水炉,本来是放在一楼的,结果被人拆了……”
至于怎么拆的,不用他说,纪晟多少也猜到了原因,皱眉惋惜地摸着光秃秃的水管。
贺鸣尧瞥了眼纪晟,道:“这个烧水炉我想想办法,应该能从外面搞到一个搬回来,到时候我接通水管稍微修一修,估计没什么问题?”
“能行吗?”纪晟怀疑。
“绝对能行!”
贺鸣尧比纪晟考虑的多,这个小洋楼还不错,主要的优点就是地理位置好,不远处就是派出所,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远远就能看见那边的公安大院,附近的治安绝对没问题!
再则,小洋楼地处长安街的边上,四周没有其他人家,隐私性也不错,最多就是前面不远处那个孤零零的破砖瓦房,里面住着一个成分不好的周乘风。
以后他肯定是要和纪晟一块住的,势必要把两人的关系捂严实了。
原本看中的那个小院子好是好,但出了门,左右两边都挨着院落,日常肯定要和左邻右舍打交道处好关系,万一碰到了热情的邻居,说不定三天两头就得过来说说话。
短时间倒罢了,就怕时间长了,反而被其他人察觉到异常。
这个小洋楼就很好,没有邻居,自然不需要花费时间打交道,即便以后家里来了客人,在一楼接待就行了,二楼是他和纪晟的隐私地,外人绝对不允许上去!
纪晟看出了贺鸣尧的心思,抬头道:“你想好了呀?确定买这个了?”
“我看中了也没用!”
贺鸣尧很有自知之明,决定权肯定不在他手上,关键还是得看纪晟的态度。
“小橘子,”他低声道,“你看,你喜欢这个小洋楼,还是喜欢原来看中的那个小院子?”
纪晟又看了一圈,平心而论,他确实更喜欢这个小洋楼,尤其是二楼的小阳台。
墙体厚实隔音好,地板都是大理石的,虽然空间很小,估摸着只有四十平米左右,但是有两层楼,面积加起来也差不多够用了。
一楼可以改装成客厅和厨房,二楼就是他私密的小天地,有床有灯有阳台,洗手间也接通了水箱,唯独有一个缺点……不能方便地洗热水澡!
不过既然贺鸣尧都说能搞到那个烧水炉,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么定了!
“陈大姐,这个小洋楼报价多少钱来着?”纪晟问。
“五百块!”
“五百块?”纪晟有点懵,“这么贵呀?”
周乘风难得碰到有人愿意花钱买小洋楼的,连忙道:“不用五百块那么多,四百块就行了!”
纪晟干脆道:“你想要粮食吗?我只有三百六十块,可以再给你五十斤的红薯!”
周乘风眼睛瞬间放光:“三百五十块,再加一百斤的红薯,行不行?”
红薯在黑市里很常见,价钱也便宜,纪晟也不在乎这十块二十块的,拍板道:“行,咱们直接去房管所办手续!”
商量价钱的过程,贺鸣尧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任由纪晟那个小机灵在前面蹦跶。
剩下的手续就办得顺利多了,有陈大姐拟合约来回忙活,纪晟只要负责签名画押,先把钱付清,继而办了过户手续,最后总算是拿到了小洋楼的房契和钥匙。
纪晟喜滋滋揣着房契,和周乘风在房管所门口道别,约好了晚上再把剩下的一百斤红薯送过来,然后拉着贺鸣尧在大街上狂奔。
“走走走,咱们去派出所办户口!”
纪晟迫不及待想让两个人的名字呆在一个户口本了!
回去把徐一鸣拉出来,三人直接到达派出所,徐一鸣对公安的办事流程熟悉,领着他们来到户籍室,不到十分钟,干脆利落地办好了迁户手续。
“给,”徐一鸣把崭新的户口本和粮本递过去,“户口就落在了长安街那边,粮食关系也转过去了,你们拿着粮本到街道办事处报备一声就行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纪晟欢欣雀跃。
他总算有了光明正大的城镇户口,以后也能月月领着商品粮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找工作的事情了!
纪晟高兴地打开户口本,眉头陡然一皱,“不对呀,怎么户主不是我?”
反而是那只大狗子!第二页才写着他的名字?!
“谁是户主重要吗?不重要的!”贺鸣尧漫不经心扣住户口本,夺过来揣进了兜里。
“走,带你去街道办事处,把事情办完了,咱们去看看那个小院子里到底是何方神圣?!”
帮忙办事的徐一鸣愣是被两人忘在了脑后,孤零零地站在派出所门口,不由盯着纪晟的背影良久。
他瞧着纪晟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少爷,样貌出众,气质明亮,怪不得贺鸣尧会看中了纪晟,只是这条路哪有这么好走的?
倘若有一天贺老爷子找了过来,到时候就真的是棒打鸳鸯了!
贺鸣尧也清楚未来的隐患,只是他现在不愿去想那么远,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
纪晟跟着他去了街道办事处,彻底办好了粮食关系的最后一道手续,脚步一致地朝着解放路走去。
走到无人的长巷,纪晟气愤地对着贺鸣尧说:“我告诉你,这个什么唐青青,肯定是故意的!平白无故的,为了一个小院子,又是主动加价,又是抢着去房管所办过户手续!至于吗?”
他非得找上门好好问清楚原因!
来到熟悉的院落前,纪晟气鼓鼓地敲响了门。
门一开,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儿出现在眼前,皮肤白净,样貌清秀,上身粉色衬衫,下装又是黑色的背带裤,确实如房管所的陈大姐所说,打扮得相当洋气!
看见门外的两人,唐青青也愣了下,竭力掩去眼底的嫉妒和恨意,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变得友好一些。
她早便料到纪晟可能会找上门来,直接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抱歉呀小同志,我已经买下了这个小院子。”
纪晟:“…………”
这个婊婊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说一句话呢,这个女孩子怎么像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
贺鸣尧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漏洞,眼神一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说不定是我们敲错门了呢?”
“……”唐青青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猪脑子,立马补救道:“昨天去房管所办手续,我才知道这个小院子已经被人定下了,可是我已经付了钱,买都买下来了……”
顿了顿,她又装作尴尬的样子,不太好意思地对着纪晟笑了笑。
“我知道今天肯定有人要上门问一问的,想必就是你们两个了吧?”
纪晟瞅着她,越发觉得这个唐青青说话婊婊的,凭空冒出来一股讨厌的白莲味儿。
纪晟不想和白莲废话,只问她:“你也知道这个小院子已经被人定下来了,你还故意加价抢着买,是钱多烧得慌吗?还是我和你有仇?可我也不认识你啊!”
唐青青看着他,心里嫉恨地要命,说话却出乎意料地冷静。
“小同志,我们……没仇,在此之前,我也不认识你。”
“至于这个小院子,说难听点,你们既没有事先付定金,也没有签协议,最多就是口头上所谓的定下来了,违反协议的是卖房子的赵干事,不是我!”
“我只是恰好喜欢这个小院子,又恰好手里有钱,碰到了喜欢的东西就买了,有什么错吗?”
贺鸣尧笑了:“照你这么说,我们找上门来,反倒成了不讲理的了。”
唐青青认识纪晟,自然也认识贺鸣尧这个煞星,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不想和你们纠缠,这个小院子已经是我的了,我不可能再让给你们——”
“我也没逼着你把院子让给我啊!”纪晟憋着一肚子气。
他来这一趟,就是想问问原因,普通人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小院子,上赶着加一百多块钱抢着买吧?
倘若是为了买回祖宅之类的原因,纪晟倒没有意见,甚至愿意成人之美,可如今看来,这个唐青青似乎就是故意和他对着干的?
“那可不一定,”唐青青说,“就算你不想抢回这个小院子,可是你身边的这位公安同志,肯定是想抢回来的!”
“啥?”纪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我身边的这位公安同志?”
纪晟吓得转过头,目光惊疑,上上下下打量着人模狗样的贺鸣尧,穿得破破旧旧,也就这个身高和这张脸勉强能够入眼,身上一股不好惹的气势。
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这只大狗子是公安同志的?这两者之间有个屁的关系?
他简直没法想象贺鸣尧穿上公安制服的场景!
想到那个场景,纪晟心里的那些气瞬间没了,乐得拍了拍贺鸣尧的胳膊,“算了,咱们走吧,我觉得她脑子可能有病!”
唐青青气得顿时想骂他,你脑子才有病呢。
然而没等她开口,下一秒,纪晟拉着贺鸣尧兴冲冲地走远,直至拐弯彻底消失不见。
被纪晟拉走的贺鸣尧先是莫名其妙,后来微微品出了他刚刚话里的言外之意,脸瞬间就黑了。
“纪小晟!你是凭什么判断她脑子有病的?!”
“那还用说吗?”纪晟终于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居然误以为你是公安同志!语气还那么理所当然!”
那个唐青青,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眼睛有病了!
贺鸣尧的脸更黑了,一张脸冻得仿佛和冰渣子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两年以后。
贺狗穿着制服,人模人样地坐在办公室,成为一名光荣的小片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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