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天半的课程很紧, 竹取澈从白天上课到晚上。但正是最基础的东西才越关键,这也是炼狱杏寿郎身为老师而不能假于他人之手的原因。
他必须要发挥出身为老师的引路作用才行。
炼狱杏寿郎让医疗队的人员检查了她的身体、骨骼、血液等一系列生理基础, 又通过切磋的方式见识到了竹取澈多年练剑的结果,顿时十分满意,亲自为她制定了一系列的后续学习和饮食计划,力图让小姑娘的身体发育得更好。
这里不要误会, 炼狱杏寿郎单纯地希望她能够变得力气更大、速度更快、身体负重情况更好只有身体素质跟上来,呼吸法的锻炼才能事半功倍。
两天半的时间转眼即逝,乌鸦带来了新的任务消息,鬼杀队的炎柱要再一次奔向对抗鬼的战场。
只是在临走前,竹取澈很迷茫地问“老师,你为什么不教我呼吸法呢”
炼狱杏寿郎转过身看向她, 很郑重地说“因为还没到时机。”
“时机”
“嗯, 椎名,你跟我们鬼杀队的很多人一样, 都因为鬼的伤害而失去了重要的人和物。但你也跟他们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 你的火焰太平静了。”
“或者说, 你还在迷茫。”
金红色长发的年轻老师温和地用手掌按住她的脑袋,“答应我, 在我回来之前, 让你的火焰摆脱那种迷茫吧”
女孩子沉默了一下“如果还是找不到呢”
“那就继续找”炼狱杏寿郎豪迈的大笑起来, “只有内心的火焰真正的燃烧, 你手中的刀才能更加坚定不移”
老师离开了道场。
偌大的山头只有几个医疗人员和负责后勤的“隐”部队人员, 还有就是老师的弟弟炼狱千寿郎后者的话竹取澈还没来得及见到, 不过听说这几天对方暂时不会来这边就是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去找已经想明白的人。
因此在这一天的体能训练结束后,竹取澈一边坐在回廊上擦汗,一边好奇地问那些前来修炼的,同样擅长炎之呼吸的鬼杀队剑士前辈们。
“说起来,大家是为什么想要加入鬼杀队呢”
前辈们愣了一下,面对这个稍显稚气的问题,纷纷笑了起来。
一个高高瘦瘦的前辈叹着气回答“因为我的家人都被鬼杀害了,所以作为家里唯一还活着的孩子,这辈子就决定要替他们复仇了。”
“我是听说能吃饱喝足才来的”高瘦前辈的朋友抱着剑,大声回答。
另外一人比较爽朗,依旧笑着说“至于我的话是被上一任炎柱先生给忽悠的啦哈哈哈,他跟我说工资很高,但是等我正式成为鬼杀队成员后,他反而提前退役了。”
“喂。”旁边的同伴用手肘猛地捅了这个嘴上没个门把的家伙一样,“别跟新人说奇怪的话。”
于是前辈们又嘻嘻哈哈的,态度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问起竹取澈所擅长的家传剑术这方面问题了。
上一任炎柱的话不就是杏寿郎老师的父亲吗
难道是受伤或者牺牲才导致退役了吗
不对,应该没有牺牲,不然这两个鬼杀队队员的谈话语气就不会那么古怪了。这样听起来反而像是怕她这个后辈从中听出某些不太好的情况少女暗暗记下这个猜测,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秋原椎名对于体察他人的痛苦有种不一样的天赋。
她能够一眼看穿饱受丧子之痛的母亲在自责什么,也能看穿父亲落寞背影与虚张声势大吼的背后不想让自己受苦的真实内心这正是为什么她看见炼狱老师将同僚战死的痛苦化为新的动力时才会露出敬佩的神情。
就像这次,她能够很清晰地察觉到那个前辈说自己是被上一任炎柱引荐加入队伍时内心的迷茫和苦闷。
他大概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位可靠的前辈会提前退役吧。
等到一个月后炼狱杏寿郎回来,他惊喜地发现原本陷入迷茫之中的弟子已经不再是那副隐忍复仇的模样了。
“你找到挥刀的意义了吗”他问道。
“是的,炼狱老师。”竹取澈严肃地坐在对面,开口,“我曾经想过,复仇是此生的唯一生活方式,但是我连具体是哪个仇人都不知道,更别提找上门去报仇。”
“于是我又想,鬼杀队的存在意义是保护民众,那么我能不能忘记那份痛苦,专心地去保护民众呢”
“不行。说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人。我忘不了父母的死状,也忘不了在旅行中途中见识到那些淳朴善良之人是怎么被鬼所杀害的场景所以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目标了。”
听到这里,炼狱杏寿郎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既然找不到具体的仇人,那就诛杀首恶。”
“既然不能遗忘那些普通人对我的帮助与他们所遭受的痛苦,那就尽力去保护他们。”
竹取澈的目光在这一刻犹如草原上的星火,微弱但又有汹涌的燎原之势。
“斩杀鬼王,守护民众这就是我秋原椎名此生所行的道路”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老师,可能会觉得十几岁的小屁孩在瞎说什么大话呢。
还斩杀鬼王千百年来那么多惊才艳艳的天才前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这样说
然而炼狱杏寿郎并不这样想。
他只是开心地大笑起来,用力拍打小姑娘的背部。
“说得好作为我的弟子,就要有这样的气魄”
接下来的半年里,竹取澈在炎之呼吸法的掌握进度上一日千里,短短四个月,便学会了炎之呼吸的九个“型”。
而距离她加入鬼杀队,也已经过去了七个月。
虽然这与她早年练习家传剑道打下了良好基础有关系,但是更多的还是取决于心境的突破。
如今她也在开发独属于自己的呼吸法。
所谓的呼吸法起源于“日之呼吸”,此后延伸出五大基础呼吸法,但并不是所有基础呼吸法都适合每个人,因此炼狱杏寿郎对于弟子的“不务正业”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相反还鼓励她去观摩大自然、向不同流派的前辈请教学习等事情
时间渐渐到了年底,眼看竹取澈打算一个人过年,炼狱杏寿郎也不忍心把辛辛苦苦训练了大半年的乖巧小徒弟扔在山上道场就不管了,因此带她回去一起过年。
只是快到炼狱家门口时,这位在外人面前向来豪迈且无所畏惧的青年忽然对她交代道“你见过我的父亲吗,椎名”
“老师你说的是前任炎柱先生没有。”竹取澈实话实说,“我跟您的弟弟千寿郎君打交道的时候比较多。”
炼狱千寿郎生性内向,相较于大哥显得十分软弱,甚至没办法肩负起成为“鬼杀队剑士”这一祖传职业,更别说当“继子”了。
所谓的“继子”不是认亲,而是指“柱”或者“流派”的特别接班人,算是对于有资质的后辈的一种认可和各种资源上的优先倾向。当然,这些继子们的责任和任务会更重,会接受更多高难度的磨炼与考验。
炼狱千寿郎虽然在剑术方面资质平平,但这并不妨碍他掌握了牢固扎实的理论基础。因此在大哥不在家的时候,千寿郎每隔几天都会上山给竹取澈讲课,一来二去,两人混得挺熟。在竹取澈面前,炼狱千寿郎也多多少少找到了一点“哥哥要保护妹妹”的感觉,对她非常耐心温和,遇到无法解答的问题会硬着头皮去问自家父亲然后被骂。
对哦,被骂。
竹取澈想起来了,无论是千寿郎小哥还是炼狱老师,他们兄弟二人的那位老父亲都是一位暴躁的精神祖安人。
“咳咳”眼前的炼狱杏寿郎莫名其妙地咳嗽起来,“我父亲平时说话比较粗暴,如果言语间冒犯到了你,请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作为老师会给学生道歉好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竹取澈就是喜欢炼狱杏寿郎这份坦荡荡的气魄和心胸。
“怎么会呢,他是您的父亲,也是上一任炎柱,于公于私我都会尊重他的。”
然而话说得好听,师徒两人其乐融融的气氛后来增加了一个千寿郎也显得气氛很和谐在看见躺在被炉里的老父亲时还是被打破了。
“啊”
容貌与炼狱老师有七八分相似,然而神情颓废的中年老男人翻了翻眼皮。
“大过年来蹭饭的臭小鬼居然真的来了。”
一瞬间,竹取澈脸上原本客气礼貌的微笑瞬间凝固了。
就在竹取澈想着要用什么方式反击回去时,一个雄壮的背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父亲大人,您怎么能这样说椎名呢”
开口维护女孩的正是身为老师的炼狱杏寿郎,只见他认真地说道“她不仅仅是被我和千寿郎共同邀请而来过年的客人,更是被我认可的弟子虽然她年纪还小,但已经很有主见和自我判断能力请您收回刚才的话,太失礼了”
躺在被炉里的中年男人盯着自己的长子好几秒,“嗤”了一声,转过身去。
“随便”这个颓废的老爹闷闷地说道,“反正都是些像你这样无聊透顶的家伙。”
炼狱兄弟
竹取澈
她内心原本的不满被这份拳拳爱护之情给暂时压抑了下去,算了,看老师的父亲也一副颓废模样,再加上的确是过年来人家家里蹭饭吃,她也就不跟长辈计较什么了。
离开客厅后,兄弟二人朝她连连道歉,搞得竹取澈很不好意思。
“老师还有千寿郎前辈,你们不用这样子,对于槙寿郎先生那位老爹的真名的话语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椎名,抱歉”弟弟君依旧软绵绵地道歉,“父亲大人他这样是有苦衷的。”
啥苦衷口吐芬芳的苦衷吗
倒是杏寿郎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椎名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因为我平时也不会把父亲大人的一些话听进去”
一旁的弟弟千寿郎如遭暴击“哥哥”
“虽然大家都说做人要孝顺,但我并非是愚孝之人我有自己的道路要走”炼狱杏寿郎元气满满地说,“只要走好自己的道路,就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哪怕那个人是父亲大人也不用在意”
竹取澈被他鼓舞起来,也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我记住了杏寿郎老师”
听着屋外的吵闹声,门内的中年男人烦躁地翻了个身,不想去听那些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又一个臭小鬼选择拿起刀这些年来,多少天才前赴后继的死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
距离大晦日还有好几天,竹取澈抓紧时间在老师家进行训练,而且一旦杏寿郎老师有空闲就会请教对方平日里修炼时遇到的难题。
只是有个问题很奇怪,那就是每当女孩子开始训练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有什么人在默默地窥探她的练习,看一会儿又离开。
竹取澈心想着这个炼狱家里还有谁会这样做呢。
老师从不遮掩在家的行踪,千寿郎跟自己很熟,想看训练当然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外人又进不来,那么只剩下那位前任炎柱先生了
那家伙,也是内心存在着“痛苦”事物的人啊。
竹取澈的努力日子持续到了大晦日当天,她选择今天给自己放假,然后跑去厨房和千寿郎做了一大堆荞麦面和别的食物准备晚上吃。
至于杏寿郎老师本人则作为当代炎柱,前往鬼杀队当主的驻地里参加一年两度的“柱合会议”。说白了就是鬼杀队最高决策的一个研讨会,大家趁着过年的时期给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拜年的同时顺便跟同事们聊聊这半年来全国各地的动向。
当竹取澈抱着一捆木柴走过庭院时,忽然听见旁边回廊下有人叫自己。
“喂,小鬼。”
竹取澈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扭过头纠正对方“槙寿郎先生,我有名字的,我叫做秋原椎名。”
“我管你叫什么,反正成为鬼杀队的人都活不久。”中年人十分不客气地说,“你加入鬼杀队的初衷是什么”
“杀鬼。”
不然呢,你以为能够在超市里买菜打八折么
不得不说,这个硬邦邦的回答顶得炼狱槙寿郎有点不舒服,竹取澈见他久久不开口,也懒得理睬对方,决定把柴火送到指定位置先。
但是那个男人又叫住了她。
“秋原。”
竹取澈翻了个白眼,不得不一脸心平气和地转过身去,“您还有何吩咐”
“你家里还有别人吗”炼狱槙寿郎懒洋洋地说道,“如果还有家人,就别在这行混了,赶紧滚出鬼杀队,不然你家人回头就要送你走了。”
竹取澈默然片刻“没有人会送我了,我已经把该送的人都送走了。”
说着,她用自己那双平静的黑色眼眸盯着这个男人。
炼狱槙寿郎挠了挠胡子拉渣的下巴,似乎觉得有点不自在,当即挥了挥手,“那你去忙你的吧,我这边没事了。”
竹取澈“可我有事想跟您说。”
“我不想听。”槙寿郎傲慢地回答。
“我很羡慕您。”竹取澈根本不管对方是否想听自己的故事,自顾自地述说了起来,“您有两个懂事的儿子,自身又有精湛的战斗本领,杀过那么多的鬼我真的很羡慕您。”
炼狱槙寿郎听后冷笑阵阵“嗤,秋原,你用不着羡慕我,我不过是个颓废的无能大叔罢了。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这样想哇,父亲是柱诶、我长大后一定要斩杀鬼王都是些热血又不靠谱的想法。”
“不靠谱”竹取澈重复道。
“没错”说到这里,中年人的表情忽然狰狞痛苦了起来,“再强有什么用保护了再多的普通人有什么用还不是还不是连最想要保护的人都会失去当什么炎柱,什么鬼杀队全都是没有希望的事情”
“我们炼狱家千百年来为了杀鬼这件事,祖祖辈辈付出了多少代价父亲死了儿子上,哥哥死了弟弟上,兄弟死光就姐妹上阵”
“但结果呢结果依旧遥遥无期鬼王依旧强大到难以想象,遍布人间的鬼越来越多,鬼杀队的伤亡率逐年上升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也什么都得不到”
“不,您还是得到了一些东西,您与炼狱家全体在这千百年来的付出并不是毫无结果。”竹取澈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温柔而平静,就像是山林间缓缓流过的泉水,“比如我的母亲还在幼年时就被您的父亲所拯救。当我的外公将这件事转述给我时,还依旧称赞那位剑士将鬼一刀枭首的风采。”
炼狱槙寿郎忽然愣住了。
父亲
如果是你换成我所在的处境,你会怎么做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死去的家人们了。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祖辈,以及他的此生挚爱。
他的爱人如果还活着,一定会用不赞成的眼光看着自己吧毕竟杏寿郎就是继承了他母亲的那份热情和强者觉悟,跟自己这样懦弱无能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想起了努力遗忘的痛苦,炼狱槙寿郎感觉到浑身都变得无力起来。
“你滚吧,小鬼,在我狠狠地揍你之前。”
竹取澈歪着头想了几秒,问道“揍我一顿的话,能让您的心情变好一点吗”
炼狱槙寿郎
中年男人特别凶狠地扭头看向她“你找死吗”
“嗯。”
竹取澈抽出了怀中的一根柴火,如同握剑那样举到胸前,“请赐教。”
炼狱槙寿郎怒极反笑,原本他看在父亲曾经救下这臭丫头长辈的份上不想过多为难她,没想到居然还被挑衅上门了
好啊,他今天不揍这皮痒的小徒孙一顿,什么人都能在他这个前任炎柱头顶乱蹦
“我这就成全你”
这个穿着和服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踩着木屐跳下回廊,也不欺负她,而是从那堆柴火中随手抽了一根,浑身懒散厌世的气质骤然一变,吼声如雷“臭丫头受死”
竹取澈被打得像条狗一样满地乱爬。
这位中年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性别和年龄而过多的怜惜她。
没办法,双方的等级和作战经验都摆在那里,至于炎之呼吸法别开玩笑了,班门弄斧那不是找抽吗
因此坚持了没多久,竹取澈这小胳膊小腿儿就败下阵来。
眼看对方头顶的等级呈现“”以及满格的超长血条,竹取澈一咬牙,开启了读取存档
眼前的画面骤然一转,时间线跳跃回两分钟前,再度回到她还没被打残的决斗之前。
而炼狱槙寿郎还在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走过来瞪着她“我这就成全你”
这一次,竹取澈坚持了两分十五秒。
第二次读档,坚持了两分半钟。
第三次读档由于一个判断失误,直接被对方打得右手腕肿起,提前出局,一分十二秒。
指导战不要气馁地去战斗吧
任务解说在炼狱榛寿郎的教学训练中坚持五分钟以上
最后,在读取了第二十三次存档时,早已摸清楚这中年男人前期出招套路的竹取澈终于抓住一个间隙一棍刺出,目标是对方肋部
然而就在柴火即将撞到对方身上时,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忽然胸膛往后一缩,侧身避开了木棍,同时转手一扯,逼得女孩子重心前倾,竟然借此机会把她直接抡起来往天上甩
不好
这是槙寿郎在把人甩起来的时候才想到的事情,他过去打鬼打惯了,什么招式凶狠就用什么。再加上先前竹取澈表现得非常熟练冷静,给他造成了某些这孩子也许很强的错觉但是普通人可经受不住这份头朝下脚在上的坠击啊这要是把无聊长子的徒弟脖子给折断,他岂不是要背上杀人的罪名
因此原本向着半空中竹取澈的脖子斩去的木柴紧急刹车,变道使出一股柔劲往她肩膀上推。
但是竹取澈仿佛提前见到了这一幕那样,反手握住槙寿郎的手腕借力,拔出藏在外褂里的断刀,一刀刺向对方
然而断刃毕竟太短了。
或者说,竹取澈提前计算好了这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黯淡的断刃尖端划破了男人的羽织外套,然后就无力的跌落在地了。
感受到刀风从鼻尖擦过的槙寿郎猛地愣住了。
这个臭小鬼
他的手一松,柔劲散去,竹取澈“哐”地一下摔进地里,半天爬不起来。
但是已经不想再读档了好累啊而且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
这个时候槙寿郎才回过神来,他眼神复杂难明地看着这个在自己手下坚持了五分钟之久的小姑娘“你”
“父亲大人”
一声呼唤打断了男人想说的话语。
此时久等柴火等不来、跑来找人却发现父亲在怒殴兄长徒弟的千寿郎战战兢兢,几乎是双目含泪地挡在筋疲力尽的少女面前,张开双手想要拦住父亲。
“请您不要动怒,无论椎名做错了什么,都请不要对她发火如果您实在气不过,就打我吧”
“滚开,没用的家伙”粗暴的中年男人一把扯开碍事的小儿子,然后居高临下地盯着少女,“你现在还想要羡慕我吗”
竹取澈看了看那边泫然欲泣的千寿郎,又看了看一脸神色莫名的中年男人,方才点了点头“我还是很羡慕您。”
无论是自身的战斗力,还是优秀的长子,亦或者温柔体贴的幼子毕竟还有家人活着,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如今的竹取澈感到羡慕不已。
炼狱槙寿郎抿了抿嘴,特别不高兴地扭开脸“哼,随便你。”
说罢,他扔掉了几乎被劈断的柴火,转身进屋了。
“椎名,椎名你没事吧”千寿郎几乎要哭出来,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扶起她,“父亲为什么要突然揍你”
“我没事的,千寿郎前辈。”竹取澈好言安慰道,“是我想测测他的气量。”
千寿郎
其实竹取澈还是撒谎了。
她不过是想触碰到对方身上那一闪而逝的痛苦。
更多的是想要为自己的老师和千寿郎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家人还在时大家不好好地爱护彼此,难道要等到其中的某个人死后才在对方的坟前哭泣吗
毕竟竹取澈在自己老师身上,也读取到了同样名为“痛苦”的事物那种无论年纪多大,都想要得到父亲称赞与认可的心情。
于是她借着少年的搀扶站起来,对着屋内高声喊道“谢谢您的指点,榛寿郎先生我收获良多”
过了好几秒后,屋内才传来了一声冷哼,不见人影。
一旁的千寿郎少年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学渣看见同桌学霸解出了一道自己怎么也无法理解的难题那样椎名她竟然让颓废的父亲生出了指点的心思不得了啊这可是大哥都没办到的事情
“怎么这样盯着我,千寿郎前辈”竹取澈顶着一副鼻青脸肿的猪头脸从地上爬起来,随口开玩笑,“你该不会对我动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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