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钰栩被接出冷宫后,庆德帝虽然没有立刻加封他为太子,但却在短短一日间补齐了他身为皇子的一切份例,而且还接连点了数名极有才学和能力的大学士负责教导祁钰栩,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将十五年不曾正儿八经读过书的祁钰栩教到知礼明理。
倒也不求他出口成章、七步成诗,不需要他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只是得叫他知道大庆朝的基本情况,知道他将要抗在身上的担子是什么,祁钰栩已经是最后一根独苗苗了,大庆朝上下除了一些另有心思的家伙,都不希望他出什么岔子。。
对于祁钰栩这个在过去朝堂重臣根本不曾关注过的皇子,目前来说从庆德帝到满朝文武再到皇室宗亲对他的观感都是很不错的,因为他们对祁钰栩的要求真的不高,不求他惊才绝艳,只要他是中人之姿,能做一个守成之主,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结束了被好几个才学满腹的大学士围着、狂轰滥炸一般的灌输各种知识和事情的一天后,祁钰栩拖着沉重的脚步和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庆德帝拨给他的宫殿。
因为时间紧迫,负责教导他的大学士们简直恨不得把那些知识全都往他脑子里塞,现在祁钰栩都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头昏迷糊的疲惫感充斥心间,让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要倒下了。
要不是这三个月来祁钰栩一直在陆跋的监督下坚持锻炼身体,要不是这三个月里陆跋一直想办法“拿”来各种营养丰富的食物,以祁钰栩原本在冷宫里饿出来的孱弱身体,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在寝殿内休息片刻,无须你们服侍。”在进内殿之前,祁钰栩朝身后无声侍立着的内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跟进来服侍,顿了顿后,忙了一天不仅累而且饿的祁钰栩画风一转,又嘱咐道,“半个时辰后摆膳。”
等分拨而来的宫人不再跟着他以后,祁钰栩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亲自推开内殿的门走了进去。等到把雕花木门合拢,原本还努力拖着酸痛的身体表现出一副优雅从容来的祁钰栩顿时毫无形象的往内殿中的靠椅上一坐,就差瘫成一条咸鱼了。
在祁钰栩疲惫不堪、不顾形象的靠在椅子上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没有一分温度的冷冽低沉声音来:“毫无皇子形象,警告一次。”
被这个幽幽响起的声音吓得差点炸毛,祁钰栩一个坐不稳直接坐在椅子上往后砰的一身摔了下去。他的头撑在地上,两条腿却还搭在椅子上,就这么倒立着仰头看向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身后的陆跋,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满脸都是惊惶。
“你、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人身后,突然冷不丁说话?吓死人了好吗!”祁钰栩表示他被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陆跋冷眼相对,半句话也懒得解释,更没有施以援手,将祁钰栩从地上扶起来的意思,只是退后一步做到对面的高背雕花红木椅上,目光冷冽无波的注视着祁钰栩。
早就习惯了陆跋的冷淡,祁钰栩在他冻人的目光下讪讪一笑,自己从地上扑腾着爬了起来,然后忍不住分辨道:“这殿中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就算瘫成咸鱼、没形象也没人看到,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警告我呢?”
停顿了一下,祁钰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陡然睁大眼睛满是警惕的问道:“清算掉过去的记录,我现在被警告几次了?”
“两次。”陆跋冷冷回答,“再警告一次,你将会迎来一次惩罚。为了让你印象深刻,引以为戒,下一次惩罚的力度会再次加大。”
在过去被陆跋监督着学习经义、锻炼身体的三个月里,祁钰栩也不是随时随刻都能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不是时刻都非常上进的,也会有疲惫、迷茫和拖延的时候。
而在这种时刻,光靠吊在祁钰栩眼前的胡萝卜引着他进步是不够的,还需要鞭子刷刷的甩起来,通过各种惩罚措施来保证祁钰栩不会长时间消沉,而是很快就能恢复到积极进取的状态中继续努力。
而根据陆跋制定的奖惩制度,祁钰栩没做错一件小事就会被警告一次,积累三次便会迎来一次惩罚;未完成一次任务,也会被惩罚一次。而且随着祁钰栩接受惩罚的数量增多,陆跋制定的惩罚还会越来越重,绝对不会出现祁钰栩死皮赖脸根本不在乎惩罚的情况。
陆跋作为逻辑严密、算法精密的智脑,他制定出来的奖惩制度基本上不会有任何漏洞存在,祁钰栩又算不得惊才绝艳的鬼才,如何能玩得过数据库庞大浩瀚如海的陆跋?
想到陆跋那层出不穷、非常有针对性的惩罚,祁钰栩不由苦下脸来,满脸发苦,想到再被警告一次又将迎来一次惩罚,今天已经被狂轰滥炸了一整天的祁钰栩的不由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来:太苦了,人生真的太苦了。
虽然心里苦得要死,但祁钰栩还是不敢再做出不顾风度的事情来,他可不想立刻被警告第三次然后立刻被惩罚,在将倾倒在地的椅子扶起来后,祁钰栩便姿态端正的正襟危坐,一副很有风度很有范的模样。
瞥了眼祁钰栩满脸疲惫,陆跋不由微扬眉头,冷声问道:“这不都是你前世经历过的事情,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这么不堪?”陆跋上下扫了祁钰栩一眼,认为是祁钰栩的锻炼还不够,看来后续也不能放松对祁钰栩的训练。
面对陆跋的质问,正襟危坐、很有气场的祁钰栩却理直气壮的说道:“上辈子我学这些时没过脑子啊,都是混过去的当然不累,这辈子不一样,那些大学士跟我讲解大庆朝的现状时,我可是听得很认真,带脑子听进心里去而且有认真思考的。”
陆跋:……
面对如此直白的坦诚自己上辈子偷懒的祁钰栩,就算是陆跋也不由难得的沉默起来,似是对祁钰栩的理直气壮和厚脸皮感到无语。
没有理会陆跋的沉默,原本还表现得没个正形再次二缺起来的祁钰栩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眉宇间满是凝重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我完成你布置下来的认为就帮我调查外祖一家满门被灭之事吗?你要我完成什么任务才愿意帮我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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