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为什么要让他撸我。）
回家路上，半两不满的说。
秦明月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因为你可爱呀……”
“哼。”
***
秦明月下午乖乖的去上课了。
半两成了同学们的团宠，趴在别的女同学膝盖上，睡得美滋滋的。
上完两节高等数学，今天就没有课了。
明月答应要带李叔参观校园，但是他在路上堵车了，还要一会儿。
她趴在桌上，给徐老师发短信：“徐老师，黑狗他们按时完成训练了吗？”
虽然自己也出来读书了，但是她还没有忘了自己的小弟。
徐老师负责给他们上文化课，而她教武课，从带他们站桩开始。
秦明月小时候是真的身体不好，虽然吃着各种仙丹灵药，但她不是普通的先天不足，总是病病歪歪的，不长个子。
后来爹爹带着她习武，也是从站桩开始，秦明月从一开始只能站几十秒，到现在站上一天一夜也不喊苦。
但黑狗他们不行。
站不了一会儿，就东倒西歪。
因此，秦明月才给他们吃人参果。
经过了傅红绡那事，这两天她想明白了，山下的人都缺钱，都想要钱，那黑狗他们肯定也缺钱。
黑狗他们不是想吃人参果，而是想要吃午饭。
吃午饭要钱。
秦明月什么都有，就是没钱。
如果她问赵叔要，赵叔肯定会偷偷给她。
但是培养自己的小弟，秦明月觉得不能花别人的钱，哪怕爹爹的也不行。
那要怎么挣钱呢……
唉，难怪山下的人这么喜欢钱，她也开始有点喜欢了。
***
徐梦生在白头村有一畦地，此刻他就站在地里。
这块地离那所只有两间房的“学校”不远。
是他来白头村支教之后，村长做主拨给他的。
徐梦生在这畦地里种了茄子、西红柿、小白菜，旁边还有一堵篱笆，上面爬满丝瓜和黄瓜藤。
像所有的农家菜地一样。
他每天放学后都给他们浇水。
从井里打水出来，用扁担担着两个木桶，担到菜地旁边。
用一个长木棍绑上一个瓢，就变成一个浇水的长瓢，一瓢一瓢的浇在那些绿油油的菜上。
看着他们焕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这就是他余生最后的日子了。
他得了肺癌，已经晚期了，少则几个月，多也活不过一年半载。
等他死后，基金就会拿着他捐的钱，替白头村开山修路，联通外界。
现在，请原谅他的自私，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避开了所有的人。
让他享受最后静谧的时光吧。
徐梦生面色舒然，一点一点的替每一颗菜都浇上了分量恰好的水，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
浇完了一整畦地，他的面色变得苍白，坐在路边咳了几声，才缓缓站起来，扛起桶回到屋里。
把桶在屋脚放好，他也回到了屋内。
他的手机也放在屋内。
手机在亮着。
现在他们都联系不上他了，他不想让别人看他的笑话，看他是怎么一点一点死掉的。
只有一个人还会联系他。
秦明月。
徐梦生嘴角含着一丝笑，拿起了手机。
她的大学生活一定很愉快吧。
徐梦生打开微信，发现秦明月是发给他的消息，是问黑狗他们的。
她真的很关心这些小学生呀。
徐梦生微笑。
“他们挺好的。”徐梦生给秦明月发了他这几天特意为她拍的照片，上面的小学生们各个精神抖擞。
他往上翻，翻到了昨天秦明月发的学校门口的照片，微笑更甚，关心她：“读大学的感觉怎么样？”
秦明月回道：“挺好的，大家都对我特别好！我哥哥还给我介绍了一个朋友，他特别照顾我，今天他还教我玩游戏了。”
他？
徐梦生的笑意微微滞住。
他想了想回道：“他打游戏的时候腿怎么放？”
秦明月觉得这个问题特别怪，她有点想不起来，毕竟她也不会专门注意：“就这么放着啊……”
哦，男的。
徐梦生放下手机，双眼怔忪，虚虚的落在门外一片青翠中。
讯息声惊醒了他。
秦明月问：“徐老师，黑狗他们是不是没有午饭吃？”
连这都知道了。
去上学了果然不同呀……
其实徐梦生一直觉得秦明月是山精野怪。
三个月前，她莫名出现在白头村。
看到小孩子中午没有东西吃，居然找来奇怪的果子给他们当午餐。
徐梦生有一次还不小心听到她嫌弃这些人午餐为什么不吃肉。
“……”
她拿来的果子，徐梦生莫名觉得对自己的病有所帮助。
在他的预想中，这个暑假，他就该魂归蒿里了，但现在他还活着。
不过，这可能只是他的幻觉，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肺部依然很疼。
疼得他很多歌夜晚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也许只是运气好没死罢了。
这对他的学生们可能不是好事，他没死，他们就拿不到钱。
所有一切无常，都是命运的馈赠罢了。
徐梦生自嘲一笑，答道：“是这样没错。”
秦明月好气：“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徐梦生好脾气的回答她：“你不是给他们吃的了吗？你已经尽力在帮助他们了。”
“不！我没有！”秦明月反驳道。
她突然问道：“徐老师，你知道怎么才能挣到钱吗？”
徐梦生自然不会打击她这小小的爱心，反而温和道：“你当务之急是好好念书，帮助别人尽力就行，懂吗？”
反正他死了以后他们有钱了，等不了几个月了。
“我不懂！”秦明月倔强道，“我要让黑狗他们吃上午饭！”
“这不是帮助他们！这是帮我自己！”
徐梦生愣了一下。
他一直觉得自己来到这个小乡村支教，死后把钱捐给他们，已经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他总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怜悯着他们，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种态度。
所以……这是在帮自己吗？
徐梦生想了想，温和的安慰秦明月：“你别着急，等我想一下你适合做什么。”
秦明月立即眉开眼笑。
她下山不久，方方面面都还在学习中，虽然已经很努力地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了。
但是比起徐老师来说，她还是没有什么经验，不懂怎么才能赚到钱。
当然如果她去询问赵叔，李叔，他们肯定知道。
但是他们肯定不会让她去挣钱的。
所以还是徐老师最好了。
徐梦生果然没有让秦明月失望，他想了片刻，替秦明月想了一个适合的好去处：“你是学AI的，又是T大的，不如周末去大公司AI部做实习生。”
这样既安全，又不影响军训上课，还可以积累实习经验，AI部的实习工资也是在众多实习生里一枝独秀。
事实连地方他都给秦明月找好了。
他把燕京成立了AI部的公司都告诉了秦明月，特别推荐了其中一个高科技公司。
他会替她联系好，她只要递交简历，他们就会录取明月的。
不过明月那么聪明，就算她自己去应聘，肯定会成功的。
这只是他作为朋友的小小礼物罢了。
秦明月听他说完，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工资？”
“一个月吧。”徐梦生说。
这是最快的了，总不能刚去就发工资吧。
那明月肯定会知道不对劲的。
秦明月有意见：“我想明天就让黑狗他们吃上饭，饿肚子好难受的。”
“徐老师，你说我去卖艺行吗？”秦明月突发奇想，“书上很多这样的江湖人。我有些武艺，走江湖卖艺应该没有问题吧？”
徐梦生：“……”
你看的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书？
不过他依然很有耐心的提出意见：“能不能这样？我可以先把我的工资借给你，等你拿工资了，你再还给我。你的实习工资肯定会比我的工资高的。”
听说自己工资会比徐老师高，秦明月别提多开心了。
“徐老师，你是最最最好的老师！”她眉眼带笑，疯狂给她的徐老师吹彩虹屁。
徐梦生被她的态度感染，古井无波的双目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
学校正式进入了军训期，从上午九点集合，练到中午12点。
下午2点集合，站军姿练到16点。
然后大家都站在原地，顶着大太阳，跟着学生会派来的文艺部部长傅红绡练军歌，就这么一直练到18点。
这么一套下来，大家都苦不堪言，不顾形象的东倒西歪，摊在草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而他们“先天不足，身体柔弱”的班长，却还忙碌着，体贴的替大家把水送到身边，让他们在很累的时候能喝上一口水。
同学们都热泪盈眶：“班长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班长还被选择担任阅兵式旗手。
每天他们在练歌的时候，班长还要辛辛苦苦的举着国旗，继续练上两个小时正步，一直到他们唱完歌。
她比他们辛苦多了。
同学们都饱含深情的望着她，秦明月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看大家累得走不动了，就去帮他们把水壶拎过来，然后他们就眼泪汪汪的望着她。
世界上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有一种小叫“李叔觉得你年龄还小”，还有一种柔弱叫“同学们都觉得你身体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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