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灵山在无垠海面上浮现，无数仙鹤从山上飞了下来，在空中搭成一座白桥，落到她面前。
秦明月垂死挣扎，不肯上去。
半空中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明月真是乐不思蜀。”
秦明月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何总觉得委屈，她揉了揉眼，喊道：“父上！”
“怎么还委屈上了？没钱花了？”
秦明月难得忐忑，手指绞在一起：果然没什么可以瞒过父上。
“别哭，爹爹让徐福给你打钱。”
这是看不起自己吗？
秦明月登时不服：“我才不要呢！我自己可以挣！”
她提出自己的意见：“你别把那个古怪的传单留我的支X宝就行了！”
“怎么会留你的呢，我的小帝姬。”秦始皇叹了一声。
他的目光垂下，隔着天幕落在秦明月光洁的脸上，带着无限的怜意。
秦明月就这么醒来了。
她觉得心里特别虚。
下山之后，她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要是真被父上发现，没准把她带回去禁足，不准出门。
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秦明月登时头大，抓了抓睡乱的发，从床上爬起来，给李姐打电话。
一大清早居然接到秦明月的电话，李姐简直受宠若惊！
自从和秦明月签约后，她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她赶紧向秦明月通报行程：“CHENAL蔡总监参加了临官电影节，她向我们发了请帖，邀请你去走闭幕式红毯。”
怕秦明月不了解，她又详细介绍道：“临官电影节是临官集团旗下的老牌电影节，国内最大的电影节，在国际上也能排进前五。叫得上名号的明星基本都会来，就算没有请帖，蹭红毯他们也乐此不疲。你电影选角要的人，这里基本都可以见到。”
秦明月差点忘了这个代言了。
好像是和云柳清竞争的那个。
不过云柳清可是背后有霸道总裁的女人……
秦明月当然没有带怕的！
她想了想问：“礼服呢？”
李姐赶紧炫耀：“蔡总监说，所有新款礼服都可以借你。”
秦明月挑眉：“借？”
她有点嫌弃：“看来CHENAL还是心意未定啊。”
李姐想翻白眼：“你那个热搜挂着还没下来呢，CHENAL对艺人上热搜是持否定态度的，说实话，现在还没把你撸下来，已经很神奇了……”
有一说一，秦明月就那么简单一组照片，CHENAL的新款就全部卖空，别说李姐没见过，蔡总监想必也很震惊，所以才会迟疑吧。
不过这事李姐是不会告诉秦明月的，她已经够自恋了，要是还夸她，她能翘到天上去。
秦明月一边听李姐讲电话，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分心道：“芝麻开门。”
房门听到声音，自动打开，一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走了进来。
秦明月看着她漂亮的服务员，还有餐车上精致的食物，想到它背后挥汗如雨的胖大厨，撇了撇嘴：“行吧，把CHENAL今年的画册发给我。”
***
这是一个非常柔和的夜，海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拂来，吹起美人的裙角。
秦明月优雅的按了按自己的裙角，觉得自己颇为人模狗样。
正在这时，一行车队驶过来，从车上下来数十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瞬间把秦明月挤到一边，差点崴了脚。
把人群清开，分出一条道来，一个保镖跑步回去，拉开一扇车门。
西装革履的谢无妄从车上下来，面色淡漠，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秦明月偷偷翻了个白眼：“什么年代了，连我哥都不摆这种排场了。”
李姐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看地上：“这本来就是贵宾通道。”
地上铺着一条红毯，只不过天色很暗，人又太多，一时普通人都被挤到了这边来。
秦明月悻悻的“噢”了一声，人家是临官的总裁，自然要走贵宾通道的，她们这些明星会走另一条道入场。
老实说，她觉得谢无妄的日子过得比她舒服多了。
不过，她的日子也不差。
秦明月接过半两手里的奶茶，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顿时觉得人生还是非常美好的。
“明月，你怎么还喝奶茶，不控制身材？”一个女声响起。
谁这么扫兴？秦明月转头一看，发现是CHENAL的蔡东篱。
蔡东篱眉头蹙着，眼眶下一片青黑，难掩疲惫之色。
秦明月顿了顿，没有发作：“蔡总监，晚上好。”
蔡东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终于松开，温声道：“你今晚特别美。”
秦明月抚了一下裙摆，笑道：“多亏CHENAL的礼服。”
蔡东篱也跟着笑了：“礼服是我亲手设计的，是什么效果的我自己知道。不夸张的说，我应该感激你，是你赋予了它化学反应，让它变得如此美丽。”
被人这么夸，秦明月一点都不脸红，立即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您不仅设计巧夺天工，眼光让人赞赏。”
李姐简直想把她脸皮扒拉下来，看看有多厚。不过蔡东篱这么说，代言人的事情应该稳了吧？
蔡东篱听了秦明月的夸奖，难得浅浅笑了一下。
她揉了揉眉心：“我本人特别欣赏你。只是——”
只是后面总没啥好话的，秦明月面色不变：“有话您直说。”
蔡东篱迟疑了一下：“董事会希望女艺人尽量洁身自好一点。”
秦明月笑容淡了下来，半晌轻“唔”了一声。
蔡东篱心下有些忐忑，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冒犯。
但秦明月不过是个新人而已，靠她的提携才能竞争这个代言。
这不，她还没成为代言人，就替品牌操起销量的心来了，还不是为了讨好他们？
见秦明月半天不语，她才有些后悔，问道：“你觉得呢？”
秦明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请蔡总监教我，什么叫洁身自好？”
蔡东篱语噎，眉头蹙得更深了：“至少不要老和不同男性上热搜传绯闻吧？”
秦明月轻笑了一声，昂起了下巴：“我从来不故意和任何男性传绯闻。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有什么意思？”
这算是解释了？蔡东篱望着秦明月精致的侧脸，心里一松。
秦明月又点了点下巴：“弄假成真才是我的风格。蔡总监，大清已经亡了，你说是不是？”
蔡东篱：“……”
什么意思？
她急道：“明月，按你的咖位，是接不上CHENAL这样的高端代言的，这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我们只是要求你少传绯闻而已！这并不难！”
秦明月笑着摇摇头：“蔡总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搞艺术的。”
她语气淡淡：“现在看来，你已经是个商人了。想必，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
蔡东篱一愣。
“品牌有定位，人也有性格。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强行立人设，迟早要崩的。如果你还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商人，就应该很容易就理解我这番话。”
秦明月已经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告辞了。”
和蔡东篱分开，李姐还不敢相信：“你就这么拒了一个一线奢侈品牌的代言？你还给他们蹭了热度，带了销量，简直太亏了！”
秦明月反倒很平静：“蔡东篱毕竟对我有提携之恩，就算最后掰了，也不该忘记。”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跟谢无妄根本没什么啊？”李姐想起刚刚秦明月说的话，“你不会真的想弄假成真吧……”
秦明月翻了个白眼。
这都什么破事啊？
“解释什么呀？那以后我要是跟女孩子搂着上了热搜，是不是还要解释自己不是百合？”她瞥了李姐一眼。
“1500万呢！”李姐强调道，“你就不能忍忍吗？”
“你翻翻看？我的字典有忍字？”秦明月淡淡说。
就算是父上知道了，也不会让她忍着的。
很快，秦明月很快把这事抛在脑后，饶有兴致的四处张望起来：“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李姐姐真是英明啊！”
一天到晚就没个正型，居然为这事夸自己英明？
李姐没好气：“你怎么不干脆回去照镜子看自己算了？”
秦明月悠然道：“美人都是各有千秋的嘛。自己我也看啊。”
她色眯眯的眼光完全不受影响：“这个美，这个也不错，唔，这个气质特别纤弱纯洁，像是春寒料峭时瑟瑟发抖的小白花，惹人怜爱……”
李姐定睛一看，有气无力道：“那是云柳清！”
云柳清早就看见秦明月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明月身上这席礼服上，缩了一缩。
见秦明月看向她，她转头对身边经纪人说了些什么，几人朝这边而来。
擦肩而过之际，低低说了一句：“和蔡总监闹掰了吧，看你现在还能攀上谁？”
秦明月嘿然一声：“小美人还挺辣。”
她也不恼，跟在云柳清身后，朝红毯那边走去。
记者和站姐们早就在红毯边蹲守好了。
云柳清一过去，就被围住了。
她这次带着作品来的，记者纷纷提问，云柳清端起笑容，正准备回答。
突然不知谁喊了句：“秦明月来了！”
记者们顿时好像约好似地，全都转过身去，抛开云柳清，把秦明月围个水泄不通。
闪光灯齐齐乱闪，一瞬间亮如白昼，刺得云柳清眼睛都睁不开。
云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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