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琳身体一僵, 脸上挤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老师, 我只是觉得雪莱先生身上的诅咒真的很少见,我既然能治好他,就不想因为没有药而半途而废。而且沃德赛尔一定会给您满意的报酬,您也不算吃亏呀。”
“他给我报酬, 我就必须跑这一趟吗?如果不是你让我去,为师绝对不会去的。”姬胧月伸手揉了揉弗琳的头,笑的很温柔,在弗琳眼中, 这个笑容就像是魔鬼的微笑,“说吧,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既然她能随意将那朵花在脑海中设下的“纱”戳破,没道理弗琳不行, 巫术就是用来强化灵魂的,而异世界大多数作用在记忆上的魔法,就是用在灵魂之上。
异世界人民的灵魂薄弱, 而且没有任何使用灵魂的方法, 这才是他们无法想起来,无法戳破那层“纱”的原因。
弗琳身为她的徒弟,又不是普通的原住民,不应该一直想不起来那朵花的来历。
“我好像是想起来了,但是我不能确定,老师, 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弗琳没有直接说,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以前她是坚定不移的。
因为巫神教的神,就是她的老师姬胧月。
但是了解越多巫术,掌握越多知识,弗琳就发现,巫神教中的神,其实就是比人强大的人而已。就像姬胧月,她是神,但本质上,她就是一个人。
“没有,这世上从来没有神。”搞着巫神教这种封建迷信的教派,又是巫神,又是大祭司的姬胧月,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徒弟的问题。
没有神。
弗琳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提起一口气,此刻的她心情极度复杂。
“我认识那朵花,那是开在地狱的花,在兽神的典籍之上画着这朵花,族里的大祭司说过,那朵花存在于恶的峡谷,名字叫不可说。”
“不可说?”和着这花就叫不可说啊?
姬胧月此刻心里有一点点愧疚,之前雪莱跟她说花名的时候,她还不信呢。
不过这名字也太奇怪了,谁会给花起名不可说。
“如果说出它的名字,就会受到来自地狱的诅咒,所以没人会说出它的名字。”弗琳知道的也不多,她的信息来源是兽族大祭司。
“好吧好吧,既然不能说,那就没什么好玩的了。”姬胧月兴致缺缺的摆摆手,“再在赛尔城待几天,如果没人找你麻烦,咱们就回巴德利镇去,你走了之后,大巫学院的巫医课就只能教导一些简单的东西了,这样下去,今年第一届学生中,你找不到几个能用的学生了。”
姬胧月希望第一届学生能遍布巴德利镇所有行业,尤其是有关巫术的行业,这个行业真的太缺人了。
巴德利镇只有一个弗琳在巫医上见解独到,天赋奇高,弗琳一离开,遇到重症患者,就只能拉到她的神像前,祈求她来治疗。
她可是巫神教的神灵!神灵不应该高高在上吗?怎么她如此接地气,还给重症患者治疗呢?
好好的巫神神殿,被这些患者和患者家属整的跟喜剧戏院似得,抬进来的时候哭的厉害,出去的时候笑的停不下来。
姬胧月表示,她真是受够了。
弗琳也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使姬胧月和艾丽卡这段时间承受了很多压力,姬胧月这么提议,她乖乖点头答应,她以后一定会乖乖的。
乖乖在巴德利镇治疗病人,外头真是太危险了,随便治个病人,都差点儿把神像弄丢了。
雪莱和沃德赛尔并没有谈太久,雪莱身上的诅咒刚刚被驱除,正是虚弱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精力跟沃德赛尔聊天。
沃德赛尔被赶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怒意,看到门外的弗琳后,他收敛了外放的表情,又回归贵族少爷高高在上的傲娇模样。
“弗琳小姐,老师让我代为转告,他十分感谢您的治疗,以后您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见识到了弗琳出神入化的医术后,沃德的态度变了一点,至少他在面对弗琳的时候,愿意使用尊称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两天后我要返回巴德利镇,希望赛尔少爷能为我提供一辆马车。”弗琳打算将神像供起来,一路捧着回去,以此向老师表达自己的歉意。
赛尔城离巴德利镇很远,如果真是捧着走回去,弗琳可能明年才能到巴德利镇了。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赛尔城还有很多病患,弗琳小姐不多看看吗?”沃德有些担心,老师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敌人,如果又中了诅咒,他上哪儿找给老师解除诅咒的人?
弗琳真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人,她没有强大的背景,不会索要更多的钱财,对权利也没有过分的野望,如果让她来治疗老师,沃德是十分放心的。
至少不用担心她会为了伟大的神暗害一名魔导师,也不用担心她会为了魔法师公会中更高的话语权而谋杀老师。
沃德想的挺美,弗琳坚定的摇摇头,“不了,巴德利镇也有很多患者等待我的救治,凭我一个人,是没法救下所有病人的。”
更不要说大多数病人本来没病,是你们对他们的苛责,使得他们百病缠身。
弗琳接触越多普通的平民,越是了解所谓的贵族与平民的差距。
那些让平民走投无路,生命与健康受到损害的灾难,大多数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人祸缔造者中的一员,竟然还假惺惺的要求她留下,为更多病患治疗,她留下干什么?
把人治好后,再把人送出去给他们迫害着玩吗?
“明天我会将雪莱先生需要的魔法药水送过来,为了雪莱先生好,你最好每天盯着他吃药,短暂的时间内,药不能停。”弗琳按照职业习惯叮嘱一句后,就不想多说了,“请送我回去吧。”
沃德点点头,叫来管家,沉默的看着弗琳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从木屋中出来后,他就没看见那位大祭司,那位强大的大祭司就像她突然出现时般,消失的突然。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弗琳过的很悠闲,黑袍人可能是忙着找被传送的天南海北的同伴,也可能是意识到雪莱死不了了,所以已经完全放弃偷弗琳东西的事了。
在第二天,弗琳要离开时,沃德赛尔叫管家来送马车,顺带还送给弗琳一份资料。
薄薄的白纸上写着很多文字,记载了不可说组织的浅显资料。
“这个不可说组织涉及的阵营还挺多,不管是魔法师公会还是佣兵公会,甚至是光明神殿内,都有她们的身影,连贵族中,都有人与这个组织联系。”弗琳看完资料后,不禁感叹。
姬胧月坐在弗琳对面舒适的狼皮椅上,看着玻璃车窗外的景色,一匹魔马的行驶速度极快,减震的魔法阵使用之下,马车内和现代坐高铁差不多舒服。
“如果他们看不上咱们,短时间内,咱们就不会与他们为敌。”姬胧月认为这个诅咒还挺有趣的,很少看见这么从心的组织。
明明连魔导师都敢惹,结果却放过了破坏他们计划,救下魔导师弗琳和她。
弗琳点点头,马上就能回巴德利镇了,她的心情非常放松。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将巴德利镇看做自己的家了,这次来赛尔城好几天,她真的是有些想念巴德利镇了。
想念大巫酒馆里喝酒的佣兵,想念大巫学院里上课的学生,还想念那些每天去巫神殿虔诚祷告的信徒。
巴德利镇早上在街上行走的行人,偶尔会飞入屋子寻找食物的鸟,甚至还有那个每天都辛苦批改公文,累的黑眼圈都出来的师姐。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想师姐。弗琳想,如果艾丽卡能不那么优秀,老师能稍稍偏爱她一些,她应该会更想念艾丽卡。
“不太对。”一直看着窗外的姬胧月突然皱眉说,“小心些。”
“啊?”弗琳呆呆的应了,她左右看看,玻璃窗外还是平常的景色,路上荒凉无人,周边只有很多大树。“老师,怎么了?”
“这条路,已经走了三遍了,让骑士停车。”
驾驶魔马的是赛尔家的骑士,弗琳说了一声,他马上让魔马停下了。
“弗琳小姐,是有什么事吗?”骑士隔着车窗,向弗琳问道。
弗琳沉着脸推开车门,走下车,左右看看,她没有注意周围的景色,不管是前头还是后头都只能看到长长的道路和数不清的树木,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看出来这条路已经走了三遍的。
“你难道没发现,马车一直在原地打转吗?”弗琳虽然也没发现,但是她说起来有理有据,“就这棵树,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了。”
她随便指了一棵长得不太直的树,骑士虽然没说话,但他头盔下迷茫的眼睛,说明他什么都没发现。
真是让人震惊,竟然连驾车的骑士都没发现这里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吧,今天也有加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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