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情对何岳是厌恶极了。
一点也不愿意再见那个卑劣的人。
但安娜说:“是何钦何先生, 他是我们新请的一线女星柯彩云的经纪人。”
不是何岳?
周寄情松了口气,这几天聂淼顶着他的壳子谈了很多生意。
为了避免露馅,周寄情都没有跟着,但聂淼都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谈了什么生意, 当时发生了什么, 聂淼又是怎么应对的,事无巨细, 说得清清楚楚。
因此,周寄情对于柯彩云还是知道的。
她是周氏集团新开发科技的代言人。
周寄情偏头看聂淼, 疑问:“代言不是已经谈完了的吗?为什么他还会来?”
聂淼是有跟何钦见过的, 是个与何岳有几分相似, 但对何岳嗤之以鼻的男人。
他食指在周寄情的腕骨上轻轻蹭了一下,与周寄情耳边低声说:“单独过来,不提代言合同之类的事,我想他来是因为其他事。”
周寄情不解,直至见到这个何钦。
听他开门见山道:“小周总,我听说你最近同何岳关系不太妙?”
周寄情蹙眉, 盯着这个男人看。
他与何岳有点像, 只不过更年轻, 更会穿衣服,整一个精英人士。
周寄情不晓得这个跟何岳长得像,连姓氏都一样的人,找上他说何岳的事, 是为什么。
而聂淼又一直不做声,他只能硬着头皮,模仿聂淼谈生意时的样子,冷冷淡淡问:“什么意思?”
何钦奇怪的看了周寄情一眼,总觉得这个小周总和上次见面时不太一样了。
虽然都凛然冷冽,但那种狂妄,与尽在掌控的自得,没了。
不过这和他没关系。
何钦双手交叠置于会客室的长桌上,与周寄情说:“我想问一问,小周总想不想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周寄情没这个想法,他很讨厌何岳,纯粹因为何岳品格有问题,还以卑劣的手段威胁他,逼迫他。
但对于何岳,周寄情只需要让他远离自己,老死不相往来,更凶猛的报复,周寄情不需要。
只有强烈的恨,才会需要报复,而这种情感,往往意味着这样的人在周寄情的生命中留下了着重的一笔。
周寄情不觉得何岳在自己生命里留下了什么,他不喜欢,所以选择无视,远离。
“我没这个想法。”周寄情坚定的说。
他从不为私人的恩怨,怨恨,走上不好的路,成为不好的人。
何钦有些失望,他的双手从桌上放下来了,人也站起来了。
“那么很抱歉,打扰小周总了。”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直接走了。
周寄情有点莫名其妙,回办公室的路上问聂淼:“他就这么走了?”
聂淼勾着他的肩膀,笑了一声道:“不然你还想他怎么样?留下来苦苦哀求?周周,你晓不晓得你刚才拒绝他的时候,表情有多严肃,多正经,一看就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
周寄情余光撇眼看聂淼在他肩膀上耷拉着的手,霜白细腻,骨节分明,但又不是实下流行的骨感,聂淼的手带着一种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欺负过他的人摔开。
想到梦中的聂淼,周寄情到嗓子眼的想要让聂淼别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的话就吞了回去。
“怎么了?”聂淼见周寄情不讲话,偏头不晓得盯着什么在看,以为他是不高兴刚才自己对他的形容了,便又解释了一句,“你刚才那样很好,拒绝人就是要那样,我没说你不对,不要瞎生闷气,嗯?”
聂淼随便误会还不止,那细白的手还特别自然的捻了捻周寄情的耳垂。
血气一下子冲红了耳根。
周寄情扭头要挣开聂淼的手,“我没有生气,没生气,别捏耳朵……”
聂淼惊了一下,难以言喻的看着周寄情。
是他太能想了吗?刚才怎么听着小朋友的声音,像是听着小朋友在撒娇啊?
“怎么了?”挣开聂淼的手,正揉耳朵的周寄情疑问。
除了耳朵像是被捏红了以外,周寄情眼角眉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眉峰微蹙,像是因耳朵别捏疼了而烦闷。
聂淼想,我大概是出现幻听了吧。
他揉了揉胸口,压了压自己以为听见撒娇而疯狂蹦跳的心,长吐一口浊气后说:“没什么,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何钦,我调查过他,何家私生子,被何岳打压的厉害,亲妈都给何岳逼死了的,要不是混了何岳父亲最接受不了的娱乐圈,表明放弃何家继承权,恐怕他自己也要被何岳摁死。”
周寄情是个很坦率的人,他先压下了那点难为情,给聂淼解释:“我不是想要他苦苦哀求我,之前看见你跟别人谈生意时候,他们都磨了好久,我以为何钦也这样,他过来说何岳的事儿,不也是想跟我们谈生意,合伙我们一起让何岳没法翻身吗?”
“还有,”他们已经到办公室门口了,但周寄情还是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身,非常认真的看着聂淼说,“我不会生你气的,你特别好,就算说不好听的话,也肯定是很生气了,要教训我。”
很多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
实际上,只要认真的男人,都叫人心动。
最起码,聂淼因为周寄情认真的言语而心跳加速。
二十三楼的总裁办公室距离电梯处要走一条不算短的长廊,为了采光,长廊一侧是巨大的玻璃。
中午十二点的阳光,即便在晚秋也算烈。
周寄情英挺的眉眼迎着光,因而微微眯着,但眼睑并未遮住他漆黑瞳眸里的认真。
聂淼看着他,感受着左肋处激/烈的跳动,足字品尝周寄情所言。
并非示爱告白,但聂淼特别想吻他的眼睛,咬一口他的眉骨,让他记住,不要再在其他人面前说这种暧昧而不知的话。
然而强悍的理智,叫他说:“我不会教训你,永远也不会。”
*
绍老先生的出现,再加上狩猎者许久没有出来搞事,周寄情紧绷的危机感逐渐放松了。
对作画的狂热,又有聂淼替他管理公司,周寄情从刚开始整个白天都仔细学习,到每天就学习一上午。
初冬来临时,他彻底不管公司的事儿了,班照样上,但他将所有的作画用具全都搬进了办公室里。
有事聂淼处理,他就沉迷于作画,像海绵一样去学习他所缺失的内容。
周六,这是约定好去绍老先生家得时间。
周寄情起来很早,把上周绍老先生布置的作业全往书包里放,书包是聂淼给他买的,很大,也很能装。
“我觉得你应该戴一条围巾,”聂淼从周寄情的卧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白色围巾,“今天风很大,你的脖子是光的。”
身体换回来以后,总归还是戒备着狩猎者,他们依然住在一起,同住一间房,只不过周寄情给弄了两张床。
当初弄的时候,聂淼在公司处理事情,一丁点儿也不知情。
还想着要不要像昨个晚上一样,故作尴尬的在洗手间里解决生理问题,喘给周寄情听,影响得周寄情也去了洗手间,冲了凉水。
没想到一回到家,卧房的大床变成了两张小些的床。
聂淼只能压着心里的不喜,笑眯眯的说:“我还想着呢,咱们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不太方便,你就给换了,知我者,周周也。”
唯一叫聂淼不那么排斥分床睡的是,周寄情因为他直白坦然的话而躲闪,不好意思,羞耻。
这证明着,周寄情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了。
聂淼便不那么穷追不舍了,他张弛有度,甩开暧昧的线,走起了渗透入日常生活点点滴滴的线。
周寄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今天穿了厚外套,里面就一件桃心领的针织衫,实际上初冬这么穿,已经算多的了,毕竟厚外套是呢子,暖呼呼的。
但周寄情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不管是在聂淼的壳子里,还是在自己的壳子里,手脚冰凉。
晚上还需要电热毯暖床的那种。
但让戴围巾,这条白围巾看起来还有点儿厚实。周寄情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戴。”
聂淼没作声,就拿着围巾看着他。
被看得受不住了,周寄情只能同意。
聂淼这才笑了起来,亲自给他戴上围巾,温热的气息打在周寄情脸上,假装没有看见因为距离太近,周寄情红起来的耳根,脖子上起得鸡皮疙瘩。
他只夸奖了一句:“乖。”
周寄情偏头,避开聂淼的视线说:“我比你大。”
聂淼挑眉,我十几岁捡到你时,你才四五岁,那么一丁点儿的小萝卜头儿呢!
但说出来的却是:“但你更不听话,我不听话,需要你紧追过吗?”
周寄情:“……”
受不住聂淼的话了,周寄情囫囵系好围巾,背上包匆匆说:“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先去师父那里了。”
聂淼追到门口,笑着说:“路上小心。”
原本匆匆逃走的周寄情步伐慢了下来,转头冲聂淼一笑,眉眼弯似月牙:“嗯!”
聂淼看着电梯门合上,脸上的笑才是渐收。
“你说发现老宅那个李梅梅跟何岳频繁接触?”聂淼问β。
当初在湘江老院头一回听到警报后,查到在百米这个范围边缘只有李梅梅这个人以后,聂淼就开始让人盯李梅梅了,因为一直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聂淼又忙,就把和侦探信息交流的事儿交给了β。
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月,还真给捉到李梅梅搞事了。
β倒是不觉得李梅梅和何岳接触有什么问题:“好像大致在商量怎么弄死周老爷子,分财产,我查到何岳公司资金周转有问题,找上李梅梅,还有其目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聂淼嗤笑一声,说:“世上可没那么多巧合。”
宁可抓错,不可放过。
李梅梅当初既然在那个时间点,成为嫌疑人,聂淼就不会放过她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而且何岳这个人,问题有点大。
聂淼换了身衣服道:“周周那里关注一点,一旦有什么问题立马通知我。”
β:“……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啊?一个多月了,你一个积分都还没赚,没多久就是最后期限了。”
通知你有什么用啊!一个积分都没有,你怎么去救人?又坑我的私/房积分吗?!
聂淼嗤了一声,“你也不想想,下一个任务你是什么,亲吻?呵,我只要亲下去,周周能给我当场呕吐,然后我前头做的一切铺垫全白费了。”
β声势弱了一些:“我和α观测过周先生的肾上腺激素和心跳,每回宿主你与他亲密一点儿,他肾上腺激素就会上升,心跳也会特别快,甚至梦境也观测过,周先生他——”
最快提及隐私,β反应过来后立马闭嘴。
聂淼听了眉头一挑,“梦境?周周做春.梦了?关于我?”
β选择闭嘴不言。
聂淼也不紧追不舍,他很清楚β这些系统把隐私看得贼重,别人的隐私绝对不说……不过说出来的那丁点儿,就足够让聂淼心里有计量了。
看来是时候倒一罐子油了。
*
嘀嘀打车直接到美传,周寄情看了一眼腕表,距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
周寄情给绍老先生打了个电话。
“对,是我,现在就在东门这边……嗯?博览楼203?好,我问一下就晓得了,您放心,我很快就到。”
以前绍老先生都是让周寄情去他家里,这周六,却因为绍老先生要授课,让他直接来学校给绍老先生做助教。
周寄情挂了电话以后,快步到东门门卫处,询问了一下方向,确定博览楼怎么走以后,他才正式进了学校。
这是周六,学校上课的人不多,周寄情进去的时候没碰见几个人。
他很快就找到了博览楼,可刚准备进去,就迎面碰上了个人。
聂和宜。
周寄情蹙眉,准备绕开他,但聂和宜堵了他的去路,灼灼目光盯着他问:“你不是小周先生?”
周寄情一愣,有过一瞬间的慌张,但面上不显山露水。
他问:“聂先生,请你让开,你是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
剧情和感情一起走!
嘿嘿嘿
还有六千明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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