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柔软的大床上,周寄情盘腿与聂淼面对面坐着。
朝阳穿过不遮光的白纱,落在凌乱的大床上,让周寄情有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中。
聂淼想,灵魂发生改变了,壳子都变得有魅力了。
“对不起,”周寄情盘腿坐着时,肩背也绷得笔直,他再次与聂淼道歉,“是我让你遭受无妄之灾。”
聂淼有些无语得看着周寄情。
之前他都用缘分这个词,让周寄情不在交换身体这事儿上死磕责任问题。
但一个小解,让周寄情被忏愧淹没。
“这怎么能说无妄之灾呢?”聂淼稍作思考,换了个方向劝周寄情,“这是天降惊喜啊周周,你想,我现在顶着你的壳子,去跟人谈合作,谈判,不是很方便吗?”
在解决何氏退出合作的后续问题上,聂淼说过,引入更强的合作商就足够了。
毕竟是国外来的合作商,肯定是需要周寄情亲自去谈的。
这段时间聂淼在忙工作的同时,还给周寄情开了小灶,紧急补课,告诉他到时候谈合作的时候需要如何做。
现在两人互换了身体,可不就是天降惊喜吗?
周寄情一愣,呆呆的看着聂淼。
他没想到,出现这种事,聂淼将负面影响甩开,还找出积极正能量的一面,鼓励他,激励他。
难道一丁点慌张都没有吗?
“你不害怕吗?”周寄情没忍住,盯着聂淼问,“你不怕以后都换不回来了?或者说有什么人想害我们,故意搞出这种奇怪事情吗?”
聂淼以为,公司的事儿能够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把这个小道具造成的事件当作紧急的危险事件。
可没想,周寄情警惕心,思危心这么强。
他愈发觉得,这个小道具的使用,是不是做错了。
现在确实让周寄情和自己的关系有了前所未有的进步,但以后要是给这小子知道了,会不会爆发出来,跟他分道扬镳,永不联系?
温水煮青蛙,熟了以后,真的就万无一失了吗?
聂淼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怀疑,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种事,一般人做不到吧?”聂淼说,“做得到的人,也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来害我们,直接杀了我们不是更简便吗?”
周寄情表情冷冽了许多,顶着聂淼的壳子,原本狡黠的桃花眼只有森然冷意。
他搁置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压着汹涌的恨意说:“有一种人,以玩/弄别人为乐,大费周章,就为取乐。”
聂淼:“……”
后悔再次涌上心头,他用这个小道具还是太冲动了。
聂淼蹙眉,几分斟酌后问:“你知道这样的人?有方向?”
既然使用了这个小道具,那就不能浪费了,最起码得搞清楚周寄情到底恨谁,又害怕谁。
周寄情一顿,他定神看聂淼,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他的秘密告诉聂淼。
说了,聂淼会不会害怕他,把他当作孤魂野鬼,送到研究所切片研究什么的;不说……可他已经牵连到了聂淼,已经把人拖至沼泽了,如果连危险是什么都不告诉的话,聂淼不当回事儿怎么办?
“不能说吗?”聂淼体贴的很,他放松腿脚,准备从床上下去,“不能说就别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也没有其他办法,还是趁此机会,解决公司的问题先,怎么样?”
话音才落下,原本端坐的周寄情突然俯身,抓住了聂淼的手腕。
这是没有交换身体以前,周寄情绝对不会做的事。
聂淼挑眉,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抓一下没什么要紧的么?
揣测归揣测,聂淼转头看向周寄情的时候,没有表现处一丁点儿诧异,疑惑的问:“怎么了?”
周寄情喉结滚动,有些紧张的看着聂淼,“你、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只是,很奇幻,你愿意听吗?”
聂淼想,周寄情要与他坦诚系统的秘密了。
这种意外之喜,叫聂淼有些愉快,但也还记得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的周周,可是非常敏锐的。
“当然愿意,”聂淼反手握住了周寄情的手,拿出他的善解人意和体贴,亲昵但有度,叫此刻的周寄情升不起半分防备,“我们现在是最亲近的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有什么比这更奇幻的,就算有,也没什么,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聂淼顶着周寄情的壳子说这种颇为暧昧的话,周寄情没有丝毫反感,甚至放松了一些。
他盯着自己壳子想:聂淼说得没错,现在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缄默须臾,周寄情说:“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个穷画家,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住在一所高等艺术学院附近,在旁听课程的同时,以给一名学生完成各种绘画作业为生。”
说了半截,周寄情盯着聂淼的神态,有些怕聂淼排斥他。
如果害怕他的话,他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K’救我的人,是你吗?”聂淼看出来了周寄情的紧张,他突转话题问,“从一开始,我认识的人,是你吗?”
周寄情一怔,整个人又尴尬,又诧异。
尴尬是当初初见,他愤怒撕开了聂淼,还骂了人,死gay。
诧异的是,他说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聂淼没有把他当作妖怪,当作孤魂野鬼,还纠缠于从一开始初见的人是不是他。
“是、是我……”周寄情视线有些躲闪,“对不起,在‘K’时,那时候突然到了那个地方,我又以为你是那种人……抱歉。”
聂淼捏了捏周寄情的手,宽容又大度:“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会那样做的,直接黏上来的人,当然是不能约的。你明明那么烦,还救了我。周周,你特别好。”
周寄情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有聂淼所说的那么好。
但不可否认,聂淼的话让他很高兴。
他也没那么紧张了,干咳了一声后继续说:“我是被人杀死的,原本我在出租房里画画,出租房也是上了锁的,但有一个自称房东的人,用钥匙开了门,擅自闯进来,他还脱了衣服,强迫我给他画人体画。”
周寄情对这个房东,厌恶至极。
如今回想提及,都有一种呕吐的欲/望。
聂淼及时捏了捏周寄情的手,小声哄道:“没事了,以后再碰见这样的人,我会替你揍他。”
周寄情摇头,表情严肃:“不可以。”
“他是个变态,我拒绝了他,并且以报警威胁,让他离开,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生气了,”周寄情想到那时候的情况,就很恶心,但为了让聂淼有警惕心,继续说,“他让我跟他睡觉,以此减免三个月房租。我拒绝,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他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用琴弦,割了我的喉咙。”
周寄情拳头紧握,对于那个变态,又恨又怕。
死亡的恐惧,让周寄情绷紧了脊背,冷汗淋漓。
聂淼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可怖,他也是被人害死的,是车祸,而后绑定了β这个系统,来到了这个世界。
确定周寄情也是绑定系统过来的以后,他估摸猜测周寄情也是各种意外死后,绑定了α系统,来到这个世界。
可他完全没想到,周寄情是被人杀的,还被那种变态。
想到周寄情被那种变态欺负过,聂淼心里长出了一棵名为疯狂的参天大树。
终有一天,这颗大树会化作锋锐的剑,刺穿那胆敢欺辱他家小朋友的变态。
聂淼声音发沉,问:“他是什么人,你怀疑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是他搞得鬼吗?”
聂淼当然知道互换身体和那个变态没关系,但他要从周寄情这里更了解一下那个变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要亲手解决了那个混球变态。
周寄情自然察觉到了聂淼的气愤,他有些愣,这是为他的遭遇而生气吗?
“周周?”没得到回答的聂淼拧眉问,“怎么了?你说的人不是他吗?”
周寄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条件反射的甩开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迅速接话:“就是他。他是个变态,我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一个系统跟着我,它说自己是人生赢家系统……”
他将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时,α给的解释,说给了聂淼听。
聂淼面上安抚周寄情,让他不要慌,冷静一些,说什么既然时变态,那肯定不会直接出来就动手杀人什么的话,背地里则是质问β:“这怎么回事儿?狩猎者?什么玩意儿?”
β战战兢兢:“就、就初系统,但它有问题,对这些穿梭各个世界的宿主有很大的怨气,它就绑定了一个变态宿主,在各个世界屠杀我们进行标点了的宿主。”
聂淼眯起了眼睛,问:“你们是废物?没想过弄死这什么狩猎者?”
β很无辜,“初系统001有屏蔽能力,除非出现在百米之内,并且使用了小道具,不然我们根本找不到狩猎者和初系统001。”
话音刚落,β突然发出疯狂的警告声。
“警告,警告,狩猎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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