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郡给管家王叔打了个电话,问清楚父亲住院的病房号,说要替好朋友都郡去看看伯父。
她也是今天出门去了商场才知道,原来唐邵宗和她父亲住在一个城市,只是唐邵宗的洋楼别墅在偏院的郊区。
这倒方便她去看父亲。
一路抄小路开车去了医院,把车停在医院外,抱着花,拎着水果和烤鸭进了医院。
她刚进去,一辆银灰色的卡宴也停在了医院外,车窗摇下里面坐着的唐邵宗看向了医院,她来医院做什么看样子是探望病人,可都小郡除了都伟业就没有别的亲人和朋友了。
他又看向那辆招摇的红色捷豹跑车,刚拿到手一百万就敢立刻刷八十多万买辆车,这做派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吗还把车开的风驰电掣,熟练极了。
这个都郡越来越让他好奇了。
医院病房外。
都郡戴着墨镜和口罩,抱着一堆东西躲在病房门外,紧张的不敢进去,她前所未有的怯场,害怕。
她甚至不知道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太久太久没有见到她爸了,从她搬了家至少有两年,她只在过年的时候单独去和她爸吃饭,不愿意见他的新老婆和儿子。
如今再见,却是这种状况。
如果如果她爸不相信她,甚至以为见到鬼了她该怎么办
那她以后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病房里有人在说话。
是她爸的新老婆宋可心,她低低柔柔的在劝她爸,“这是王管家送来的汤,说是翠娥炖了一天,多少喝一点,医生说你必须吃点东西身体才能好,翠娥的手艺连郡郡都赞不绝口,你闻闻这汤,可香了”
她爸闷喘了两口气,声音虚哑吃力的传了出来,“郡郡最喜欢吃翠娥做的饭菜了”
病房里沉默了片刻,响起她父亲哽咽的声音,听的都郡眼圈红了。
“怪我,怪我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跟郡郡生什么气,我早该去哄一哄她,把她哄回家,要是早点郡郡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她从小怕疼爱漂亮,出车祸的时候该多疼啊”她父亲声音发抖,像个小孩儿一样哭了起来,“我的郡郡回不来了”
宋可心的声音也哽咽起来,“郡郡不会怪你,郡郡是个好孩子她也不想看你这样是不是我们好好吃饭,好好看病”
“她会怪我,她不会原谅我了”她父亲哭的气喘,不停再说“我也不会原谅我,她妈妈临死前跟我说要照顾好她,我把她宝贝大,我从来没有舍得骂过她怎么就、就跟她生气让她离家出走”
都郡再也撑不住眼泪,靠着墙小声哭了起来,她怎么会怪他
回廊里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都郡泪眼婆娑的抬头看过去,慌忙扭过了头,对着墙壁拉上口罩、戴好眼镜的抹干净眼泪,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宋可心的儿子都行远。
他比都郡小三岁,今年刚刚二十岁,当年她爸在她妈妈死后一年多和宋可心在一起了,怀上了都行远,但都郡一直不接受宋可心,她爸十几年来在外养着宋可心和都行远,是这两年才正式把宋可心和都行远带回了家。
也就为这件事,都郡才和她爸大吵一架,搬出了家住。
都行远穿着衬衫和西裤,手里拎着西服和领带走过来,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黑色方领短袖衬衣和牛仔裤的女人,站在他爸的病房外,走进了那女人忽然转过身去趴在了墙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在哭。
“”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打量这个奇怪的女人,扎着高马尾,宫廷风的方领黑衬衣背后露出了一截细细的脖子和不少背,背挺白,蝴蝶骨纤细,紧身牛仔裤露出一小截腰,腰很细,屁股挺翘。
戴着口罩和墨镜,鬼鬼祟祟,该不会是他爸在外的风流债吧
“你是”都行远问她,“走错房间了还是来看我爸”
都郡对这个都行远算熟也不熟,她爸总是制造机会让他俩多接触,试图让他们熟悉起来。
她对都行远的印象是一身潮牌,吊儿郎当,除了玩干啥啥不行。
现在他穿着西服套装,头发也从绿色染回了褐色。
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可开口还是有点哽咽,“我我是都郡的朋友,我来看伯父。”
声音还挺乖。
都行远“哦”了一声,对她笑了笑,“你是我姐的朋友啊,谢谢来看我爸,怎么不进去”
都郡转过身来从墨镜下看他,这小子怎么变的这么人模人样了他从前可根本不愿意叫她姐。
都行远目光从她身上扫了一下,暗自惊讶,惊人的有料,这得是个e吧
他收回眼推开病房门,请她进去。
都郡抹干净眼泪,把口罩拉了下去,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应该认不出来,戴着口罩加墨镜太奇怪了。
她默默跟着都行远进去,看见病床上的父亲都政,眼泪又想往下掉,他怎么瘦成了这样,像个干瘦的老头子,打着点滴,输着氧气
从前他精神的带她打高尔夫球,还笑她体力不如他,半个多月的时候他病成了这样。
“这位是姐的朋友,来看爸的。”都行远介绍道,看见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用问就知道又哭了一回。
宋可心忙擦干净眼泪,站起来温和的对都郡笑,“是郡郡的朋友请问怎么称呼”
宋可心也瘦了,憔悴了不少。
从前都郡总觉得宋可心太爱装贤惠了,可现在看起来是她太小心眼太自私了,对宋可心总是有偏见。
“宋阿姨好。”她第一次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又看向她爸,“都伯父好我是都郡娱乐圈的朋友,你们叫我小郡就行。”她的朋友她爸爸几乎都知道,只有最近几年娱乐圈的朋友,他才不认识。
听到小君两个字,病床上的都政动弹了一下看向她,喉咙沙哑的重复,“小郡”
她太想哭了,在墨镜后红着眼眶笑,“是,我和都郡名字一样,所以成了好朋友。”
“这么巧”都行远见她不取墨镜有些遗憾,看不出她到底长什么样,这个身材是他的天菜。
宋可心让都行远把她的鲜花水果接下来,边感谢她边给她倒水。
都郡提着烤鸭过去放在了床头柜上,好温柔的对都政说“我听都郡说,你爱吃这家的烤鸭,所以特意去买了外带,伯父一定要好好吃饭。”
都政一直在看着她,看的都郡越来越难过,他认出来了吗是不是戴着墨镜,自己的爸爸也能认出她来
都郡站在他的身边,让他看着自己,他的眼睛一瞬不眨,喉头一动,颤巍巍的朝她伸出手来
他认出来她了
窗帘突然被风吹的“呼啦啦”抖动起来,都行远忙转身去关窗,“天怎么阴了”
窗帘“扑啦啦”重新落下。
都郡握住都政手的瞬间看见一个穿黑西服,一个穿白西服的两个无脚鬼魂“站”在他的脚头,青白的脸,鹰爪一样的手指,一个拎着铁链,一个握着镰刀一样的钩子,在窗帘落下的声音里抬起镰刀钩子在都政的脚上一割
她听见锁链声和都政卡住喉咙的声音。
都政忽然攥紧她的手,一阵倒气。
“老政老政”宋可心立刻扑了过来,惊的都行远也快步过来。
他紧紧抓着都郡的手蓦然软了下去。
都郡看见她爸的魂魄被勾出来,一黑一白两个鬼魂捆着她爸的鬼魂眨眼间就飘出了病房门。
“叫医生快叫医生”宋可心吓得立刻喊都行远,才刚喊完就见对面站着的小郡快步冲出了病房门,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对他们喊道“先别出来”
都行远手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叫医生。
病床上,都政连心跳也停了。
病房门外。
“站住”都郡快步追出去,在回廊里喝住了两个鬼魂,手里攥住了从包里掏出来的禁锢符,二话不说冲上去贴在了都政鬼魂的身上。
她来不及贴两个鬼,也怕这两个鬼不是简单的鬼,禁锢符对他们没用,所以干脆贴在她爸身上。
果然,都政的鬼魂被禁锢在原地,两个黑白鬼魂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身体不动,脑袋咕噜噜转了过来直勾勾盯向了都郡。
一个说“咦看得到咱们”
一个说“大胆我等乃黑白鬼差,奉令拘阳寿已尽之人下阴间,小小丫头再妨碍公务就将你剥皮抽筋,丢油锅里炸了”
他们是黑白无常鬼差她父亲阳寿已尽
怎么可能她父亲只是一时病了,又不是绝症
“我不是要妨碍你们。”都郡不知道看着痴愣愣站在那里的父亲,攥紧手指说“你们能把他放了吗或许是搞错了,他的病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怎么会突然死了”
黑西服的冷着脸喝她“找死我们说他死了就是死了鬼差拘人还要跟你解释”
白西服的笑眯眯对他说“咦你闻到没她身上的味道好像有点熟,说不准是咱们这边的,说话客气点。”
黑西服的却继续高声呼喝“少啰嗦我等按规矩办事,就是阎王来了也没有放人一说”
白西服笑眯眯的鼓捣他,“别动气别动气,咱们只管拘走就是,走吧。”
一黑一白,自说自话,说完用镰刀钩子勾断都政身上的禁锢符,锁链一套就拖走。
“站住”都郡再叫他们根本不再理会她,眼看着就要穿墙出了走廊,都郡来不及深思熟虑掏出兜里的黑玉指环在大拇指上一套,急喊“阴兵令在这儿,你们还不立刻站住放人”
一黑一白立刻停下,连带着身体全部转了过来。
白西服“阴兵令真是阴兵令阴兵令怎会在一个阳间女人的身上难道帝君”
黑西服“什么阴兵令狗屁阴兵令谁能从帝君手上取走阴兵令假的假的这女人分明就是戏耍咱们,气死我了一同拘了”
白西服“别别别,先看看真假,万一是真的,激怒了她真给启动阴兵令,那可就全乱了完了。”
黑西服“除了帝君谁也不可能动用阴兵区区阳间女人”
他们仿佛在吵架。
都郡心急如焚,怎么用这指环戴上他们也不怕,也没一点用,是她用的方法不对还是只有阴冥帝君可以用
一黑一白拉拉扯扯,白的劝说着眼看要离开。
都郡慌忙打开手机,看她微信后台的钱包,在里面找到道具阴兵令,果然看到使用说明以冥帝之血驱使阴兵。
草,她把冥帝之血用了
“算啦算啦,走吧走吧。”白西服的推着黑西服,半截身子已经穿过了墙壁。
不能让她父亲被带走
都郡一咬牙,掏出一直放在她包里的猫眼小刀猛地在自己掌心一划,她疼的冒汗,血一珠珠涌出掌心,她用冒着血的手掌紧紧攥住拇指上的指环,“阴兵令在此”
她不知道该念什么口令,却看见她的掌心中红色的光芒暴现而起,闪电一般穿过她头顶的天花板。
“轰隆隆”一声巨响的雷鸣震在她的头顶,她被震的耳膜发颤险些站不稳,脚下的地面在颤,头顶的天花板在晃,窗外的天色一下子黑透了。
猛烈的风撞开窗户涌入回廊,她被吹的踉跄后退,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几乎挣不开眼,只听见一黑一白惊惧的声音。
“糟了”
“阴兵令出”
猛烈的风声里,都郡听到了千军万马滚滚奔赴而来的声音,像是要踏碎天地万物,所过之处。
“快停手小姑娘快收回阴兵令阴兵令出必有祸患阴兵不是你能驱使的”
“停手驱使阴兵你必被反噬”
一黑一白的声音卷在狂风里。
都郡坐在地上,攥紧指环,吃力的睁开眼睛盯着他们,盯着她的父亲,“你们放了他不然就一起死吧”
医院之外,天黑的一点光也没有。
唐邵宗推开车门立刻下车,看着遮天蔽日的黑云阴风,那黑云之中闷雷滚滚如同千军万马踏过,朝着医院压过去。
“这是怎么了”都娇忙跟着下了车,看着黑云惊讶的道“天怎么黑了”
“阴兵借道。”唐邵宗的脸色凝重的比天色还可怕,直勾勾的看向医院内,“谁有这么天大的本事要是没有天大的本事,就糟了。”
他对都娇说“跟我过去一趟。”带着都娇和手下快步冲进了医院。
医院内。
“出什么事了”宋可心急坏了也吓坏了,“这是什么声音医生怎么还不来”
都行远死活推不开那扇门,只听到外面风声大的,简直像是山呼海啸,地震了,这巨大的声音里他还听到了方才那个小姑娘的低叫声,她是怎么了
回廊下所有的东西全被掀翻在地,窗户被风撞碎。
无数的黑云涌入回廊,一黑一白押着都政抱头缩在墙角。
而都郡几乎要被风撕碎,她被涌入的黑云阴风团团围住,她看见一张张脸,一个个穿着盔甲的兵将,一把把阴光闪闪的刀剑
风里卷着碎玻璃,吹在她身侧,将她的手臂划破,她低叫一声,紧紧抓着墙上的扶手,不停不停的跟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她死也要救下她父亲,不然就白活这一次了
她猛地抬手指向墙角的一黑一白,忍着疼痛和要将她吹碎的风,张口就要下令
一只冰冷的手猛地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巴,阴阴冷冷的气息,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冷笑声“我的妻子好大的本事,你再多说一个字,必定灰飞烟灭。”
她脊背一僵,浑身凉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阴冥帝君几天没见我老婆闯了天大的祸。
一黑一白我曹了这小姑娘到底是正派反派怎么比咱们还狠
今天也多多的更了我继续给你们发红包,你们继续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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