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从昏迷中醒来, 他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自己的身体状态魔术回路的异常。
对于魔术师来说,魔术回路是最为基础的东西,也可被视为资格, 虽说魔术回路并不能决定一切, 但在奇迹之外,魔术回路决定着魔术师的上线与下线。
时钟塔的名门,天才的讲师,埃尔梅罗派的君主,魔术师中的贵族。从出生开始, 肯尼斯就是天才, 似乎是被上天所钟爱的人。
这份宠爱表现为,迄今为止,他从未遭受过任何挫折。
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就是如此。
无论遇到怎样的问题, 他都能找出最好的解决方式。
身体表面上的伤基本治愈, 但是魔术回路还存在他的身体里,但已经无法使用,魔力的运转已经完全停止。
“想要猜一猜你现在的状况吗”
一道女声打乱了肯尼斯的思绪,他抬眼看去, 看到了富江。
他说道,“魔术回路损毁, 情况很不妙。”
大部分魔术师遭遇这种情况都会濒临崩溃。
肯尼斯当然也烦躁,心里对那个外道卫宫切嗣恨意越浓,但他并没有绝望。
拥有魔术回路才有成为魔术师的资质, 失去魔术回路, 也就无法成为魔术师。
一般而言的确如此。
只不过他是仅次于冠位的色位魔术师, 出生历史悠久的名门, 知晓的东西自然比寻常魔术师多很多。
既然让普通人拥有魔术回路的物品都存在,那么即便修复魔术回路难度几乎等同于奇迹,那也是存在的。
虽然一时间他还没有想到完美的解决方法,但他马上问起了索拉,“索拉在哪里”
富江道,“索拉小姐说需要圣杯来治疗你的身体,她代替你出去和ncer巡逻。”
富江这一句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但肯尼斯意识到不妙。
他强忍着不适,冷哼一声,“你对自己倒是很有自信还是说你的目的根本不在ncer身上”
“和ncer在一起我很开心,比起其他东西,我觉得还是开心更加重要。”圣杯要拿的,恋爱也是要谈的,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都是全都要。
“而且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他是迪卢木多啊。既然知晓他的名字,自然也应该知道寻常的女人根本迷惑不了他,至少要我这样的,不是吗”
富江语带笑意。
这样不妙的情况下,她却显得非常轻松。
摔了个大跟头的肯尼斯比之前要冷静一些。
他闭目思索。
过了许久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一间名为柳洞寺的寺庙,距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脚程,目前来看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ncer对上另外几个从者没有绝对的胜算,索拉的魔术水准一般,和他出战会很危险,巡逻的话也必须小心。”
“肯尼斯先生虽然性格不讨人喜欢,但的确很厉害。”
说话间,富江走上前,扶起肯尼斯的上半身。
“我不认为你是在夸奖我。”
“真的是夸奖哦,各种意义上的厉害。”
然后富江找来了轮椅,搀扶着将肯尼斯扶了上去。
“对于治疗自己的伤,肯尼斯先生有没有什么想法魔术回路的损伤的确是很麻烦的,我对魔术一窍不通,身体上的损伤就算是濒死我都有很多办法,这个确实没有把握。”
肯尼斯环视四周,对略显简陋的日式房间并无挑剔之意,听到富江的话,心里略有惊讶,但也难得的夸奖了一下,“就是你治疗了我手法不错,就算是魔术师也难做到这么快速和完美。”
起先肯尼斯以为富江是觉得他在床上躺久了,所以带他到外面转一转顺便了解一下这个落脚点的情况,但他没有想到富江把他越带越偏。
连小径都没有,四周也都是毫无人烟的样子,难免让他暗生警觉。
然而他也猜测富江应该不是要对他不利。
虽然富江明显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身上应该藏着很多秘密,现在看来,也可能是刻意接近他们,但要下手,她很早就有机会,没必要拖到现在。虽然现在他的身体情况很糟糕,的确处于弱势,但富江真的要害他也没必要治好他。
她还有其他目的。
为了ncer想要夺走自己的令咒但也不需要这样麻烦的手法吧。
富江和肯尼斯聊着治疗的话题。
她在治疗的时候其实用白眼观察过肯尼斯的身体,原以为所谓魔术回路是类似查克拉经脉一样的东西,但却不是,而是内部更深层次的连接。
“我原来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但是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存在于肉体浮于灵魂,真的相当玄妙,肯尼斯先生的魔术回路已经被打碎并且糅合到了一起,很难修复。”
“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你真的是第一次遭遇魔术师那你应该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
肯尼斯发现周围的灵力有了些许的不同,这变化很细微,但他敏锐的察觉到了。
冬木的地脉吗
富江到底要带他到什么地方
“不过,魔术回路的确很难修复,也不知道卫宫切嗣用了什么手段,现在我的身体要完全恢复大概是需要依靠奇迹吧。”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带你来看看奇迹。”富江道,“我对魔术师的手段知之甚少,你应该会有办法。”
富江推着轮椅走了许久,崎岖不平的山路她也能像是公园漫步一般清闲。
不多久,她就到了目的地门口。
这是个被隐藏的地下溶洞,洞口幽深黑暗,有一种恐怖的氛围从中溢出,若是敏感一些的人应该会对这里避之唯恐不及。
两人都察觉到这份危险,但都没有说。
进入溶洞,肯尼斯发现灵力的流动更加奇怪。
而富江则是第一次亲身抵达,也在感受这片奇怪的区域。
穿过通道,最终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超过千米的地下大空洞。
空旷的洞窟,天然与人工的痕迹融合在一起,
“saber的aster”肯尼斯惊讶出声。
在这个地下大空洞的中间端坐着一位女性,她双目紧闭,其外貌与先前肯尼斯所见可能是saber御主的女性一致。
微弱的光亮照在这名女性身上,纵然周围昏暗幽沉,她仍如圣洁的圣女,宁静而美丽,时间在她的身上凝固,但她仍然能绽放光芒。
即便是相同的容貌,即便她无法开口,这份气质也与saber的御主截然不同。
肯尼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这是器、祭品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这些”
肯尼斯负责教导的是降灵科,在这方面他也的确是时钟塔的顶尖,甚至未接触全部的圣杯系统,就能对令咒进行改良。他将控制servant的令咒留在自己身上,让索拉为servant魔力。
他很快就将原本不太重视的圣杯历史从脑海中翻出来。
即使并没有多重视这场圣杯战争,但他还是收集过一些资料,知晓圣杯的御三家历史,以及圣杯的零散信息。
“这些都是魔术回路”
那名爱因兹贝伦圣女的身体中蔓延出一条条回路,几乎布满了整个地下大空洞,而她身下是复杂繁琐的魔法阵。
在观察过这里,脸色变了几次之后,肯尼斯说道,“这算不算奇迹,是构成奇迹的术式。”
“是否能真的造就奇迹,恐怕连爱因兹贝伦远坂间桐这三家都不清楚。”
“没想到远东之地也会有这样的仪式,不,或者说也就只有这里可以,若是在时钟塔管辖的区域,他们可不会这么自由。”
他的脸上明显是沉思的表情。
这短短几天遭遇的巨变,在想法另类的魔术师看来,也许真的比不上眼前极有可能完成的“奇迹”。
“看来你早就知道圣杯的事情,所以才会出现在我面前,现在你将我带到这里,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想要取得圣杯”
“应该可以这么说吧,我想取得最后的胜利。”身体的分裂毛病要是能解决掉就太好了。
不过其他玩家怎么到现在还都还没入场应该说着游戏的测试员未免有些太缺乏了吧。
肯尼斯笑了一声。
这个女人明明是为了夺取圣杯,却假借爱情接近迪卢木多,而他的未婚妻则相反。
“那你的计划呢参与圣杯战争却不召唤servant,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还是说你知晓这圣杯仪式的详情,觉得即便没有servant也能夺取”
富江凝视大空洞中间的人形大圣杯,“没有,我从不轻视对手,尤其这些servant还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所以选择另辟蹊径而已。
与其和servant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釜底抽薪。
分界线
索拉假借巡逻的借口与迪卢木多外出,想要多接近他一些,然而迪卢木多恪守礼节,表现得有礼又疏离。他的风度是索拉所迷恋的,而那份冷漠则让她苦恼。
若是那个叫做富江的女人没有出现会是怎样
迪卢木多会不会爱上自己
巡逻过后,索拉和迪卢木多回到了柳洞寺,这是正巧富江也推着肯尼斯回来了。
富江对迪卢木多展露笑容,“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迪卢木多见到富江心中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十分不愿意和索拉独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我们,caster那边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他把目光移到肯尼斯身上,“aster,你现在的身体如何”
肯尼斯冷淡的回答,“富江的医术很不错,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索拉,圣杯战争可能比我预想的危险很多,你暂时不要和ncer一起出去巡逻。”
索拉皱起眉,直接说道,“你的身体恢复得再快也没用你的魔术回路遭到了破坏,要不是为ncer魔力的是我,我们早就输了。现在的情况不好,当然要多小心,巡逻是必须的。我们不去找其他组的麻烦,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如果不是你贸然找上门,现在也不会这么危险。而且ncer会保护我的,对吗ncer。”
她在自己未婚夫面前,总是有一种盛气凌人的高傲。
而转到迪卢木多,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迪卢木多低下头,态度恭敬疏离,“您是aster的未婚妻,我自然要保护aster和你,这本来就是aster的命令。”
索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
此时富江岔开话题,“肯尼斯先生现在还没有进食,你们外出也辛苦了吧,现在也到了饭点,我们先吃饭吧”
柳洞寺的几人,主要是主持柳洞一家还有几个僧人,已经被索拉用魔术催眠,把他们认为是来到日本旅游的外国游客,招待他们颇为热情,准备的饭菜也很丰盛。
可惜四人各有各的想法,索拉借口吃不惯日本菜先离开,而后肯尼斯匆匆吃过也说要休息一下,紧跟着索拉离去。
迪卢木多不愿这凝重的气氛影响到富江,便拿过富江面前的盛鱼的盘子,为她细心的剔除鱼刺,“没想即便是魔术回路被破坏,aster也能这么快就恢复精神。他性格有些不足之处,但的确是有着上位者的心性。”
富江心说,这可不一定,光是那份傲慢自负就足以让他丢掉性命。
若不是他在魔术上的确称得上解除的天赋,以及迪卢木多,她应该会眼睁睁的看着肯尼斯和索拉走向死亡。
“你昨天晚上为了救助aster辛苦了很长时间,多吃一点吧。”
迪卢木多有一双灵巧的手,他生前应该是没有使用过筷子,但现在拿着,即便是最为细小的鱼刺也能被他精准的找到并剔除。
重新回到富江面前的盘子和先前里面的鱼看上去十分完整,根本不像被翻动过。
以前也有人会为富江做这种事情。
富江脸上不知不觉便多了一点笑容,她柔声道,“我没事的,倒是你,索拉小姐可不好应付。肯尼斯现在这种状况很难压制她,而她又你更为辛苦吧。”
没有嫉妒也没有仇视更不会去质疑询问。
她与一般的女性完全不同,能够理解自己,并且真的爱着自己。
见面第一眼彼此吸引的电火花,然而这份感情并非爆裂式的升温,而是明明并未相处多久,却已经柔和稳定。
如果能早些遇到她该有多好。
迪卢木多心里再度生出这样的愿望。
虽然这次的圣杯战争并不顺利,但他觉得他已经足够幸运。
他笃定的说道,“这些都没有关系,我会应对好一切的。”
富江笑了笑,“还是我来吧。”
她顿了顿,“索拉那边,规劝女性最合适的对象也是女性吧,我觉得你劝不住她。”
aster的未婚妻的确是最令迪卢木多困扰的人物了,虽然他一直坚定拒绝,但对方显然没有放弃的想法。
富江劝说会有用
他不太清楚,只是嘱咐富江小心,不要遭遇危险。
另外一边,肯尼斯敲响了索拉的房门。
敲门声响起,索拉在里面说道,“有什么事吗今天很累,我想先休息一下。”
肯尼斯感觉着索拉已经有些转变的态度,说道,“有些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你开门。”
过了一会,索拉才打开门,她问道,“关于圣杯战争的还有什么事情”
索拉的眼睛扫过肯尼斯手背鲜红的令咒,停顿了几秒,声音柔和下来,将肯尼斯推进了房门,“你在担心我吗实在是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参战,由我来是最好的选择吧。”
语气中仍然有一丝强硬。
肯尼斯道,“你的魔术水准不够,迪卢木多并不是值得信任的servant。”
他本想说迪卢木多在他眼中的疑点,但他想起未婚妻眼中的迪卢木多恐怕是个完美的骑士,便改了口,“我说的是富江,这个女人太奇怪了,而迪卢木多显然被他迷住。”
说迪卢木多的问题,索拉肯定会反驳,但富江这个本来就让索拉极度厌恶的女人,她自然就点了头,“的确,我也觉得富江有问题,她根本不是个普通人,说不定是其他aster派到我们身边的卧底。”
索拉紧皱眉头,“我们需要想办法处理她。”
肯尼斯闭上了眼睛,虽然行为傲慢,对servant完全当做工具,但他是时钟塔派系中的重要人物,在政治上有着不错的手腕,只要他想,引导一个人的想法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需要把这种手段用在索拉身上,这个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爱着的女人,他是真的在认识她的时候就打算把她当做一生的伴侣。
他声音低了一些,“虽然我是aster,但是控制servant的令咒只有三道。我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处在圣杯战争中的冬木太过危险,我们需要迪卢木多这个战斗力来保证我们的安全。杀死富江的话,会让迪卢木多憎恨我们,所以必须小心谨慎的处理。”
索拉继续点头。
她之所以不敢处理富江,的确是害怕被迪卢木多憎恨,还有就是虽然厌恶富江,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不知不觉之中,她对富江的面容也有着一丝迷恋般的渴求。
如果拥有那张脸的人是自己,那自己也会被迪卢木多爱上吧。
她这样想了很多次。
甚至在在脑海之中想过那些夺取他人身体的禁忌魔术。
只是魔术师的高傲依然存在她心里,从魔术师变成普通人特殊体质试验品这种落差她不会去轻易尝试。
“首先我们要夺取更多的令咒,负责监管圣杯战争的言峰璃正持有很多令咒,只要我们从他身上夺取了令咒,就更加方便我们控制迪卢木多,也能让迪卢木多更好的对付其他servant。”
“至于富江,我们不好动手,所以可以借由其他aster的手,如果是其他的servant杀死了富江,那么迪卢木多的仇恨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肯尼斯的计策很有道理。
索拉对控制这个一直很听自己话的未婚夫也很有自信,她露出了些许笑容,“你说得很对,那么我们先去找言峰璃正”
“转移令咒和重新构筑魔术工房的防御体系都需要一些材料,你要去购置一些东西。现在是在一座山上落脚,即便是卫宫切嗣也没法弄到这么多吧,要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不管是监管的圣堂教会还是负责本地管理的远坂家都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你一个人去还是太危险了,卫宫切嗣很喜欢用普通人的手段,要是被他发现你的外出,他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你。而魔术用的材料,如果是在冬木购买,逃不过远坂家的眼睛,你带着迪卢木多去临近的城市购买。”
肯尼斯让索拉和迪卢木多一起外出,算是正中下怀。
索拉对此求之不得,自然是马上答应下来,态度也越发温柔,她贴近肯尼斯,指尖划过他的手背,“你先前太过冒进,这才会中了那个卫宫切嗣的计策,小心一点当然更好。”
“魔术回路损伤得这么严重肯定很痛吧,现在好点了没有除了圣杯那样的奇迹,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治好你。”
“阿奇博尔德的家主成为了一个没有魔术回路的废人要是这样的消息传到了时钟塔,会引起多么大的震动啊。”
她像是在可惜感叹。
然而那语气中的威胁却一直若隐若现。
在他们这样时间悠久的魔术名门中,连拥有魔术回路的子嗣都可能因为性别因为不是长子而被抛弃无法继承魔术刻印,那么废人呢
即便是肯尼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能直接传过去。
肯尼斯道,“只要夺取了圣杯,这些都不是问题。”
索拉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表面上相谈甚欢,肯尼斯还夸奖了一下索拉的新项链,坠子的形状有些别致。
索拉则说,这条自己以前就带过,形状也没什么特别的,是肯尼斯没注意。
女性的饰品是个男性很难聊下去的话题。
所以肯尼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后索拉将肯尼斯推回了他的房间,就和迪卢木多一起外出购买魔术所需的材料。
富江在和柳洞寺几位僧人打过招呼之后也来到肯尼斯的房间,“好歹多相信我一点啊,亏我还把你带到了大圣杯那里,告诉了你圣杯的秘密。你这样转头就让索拉小姐远离这里,真是让我怀疑你对我的信任程度。没有信任,合作关系可是很难维持下去的。”
“索拉在这里碍手碍脚,你也不希望迪卢木多知晓你的真面目吧,这样不是很好我让她收集的材料,没有两三天根本无法完成,你不就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肯尼斯说得话貌似很有道理,不过他的目的两人彼此都都心知肚明。
富江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而且让索拉和迪卢木多一起出去,这样的确方便她做事,有些时候还是无法使用分身。
“算了,我是个大度的人,也很能体会想要保护深爱之人的心情。虽然你不怎么信任我,但我很相信你的头脑,在这种局势之下到底应该怎么做,普通人都能清楚,肯尼斯先生当然不会不清楚。”
肯尼斯问道,“现在就出发”
“嗯,还是快一点好,太慢的话,要是他们回来了,有些事情就做不了。”
见附件一直面单位小,肯尼斯终于忍不住嘲讽了一句,“要是迪卢木多见到了你的正面,不知他会不会继续喜欢你。”
虽然是个美丽温柔的女性,但美丽得充满压迫感,温柔到近乎残酷,怎么感觉都是个恐怖的女人。
“会的,他只会更加爱我,因为我也是在为他而努力啊。”
富江回答的没有一丝迟疑。
肯尼斯冷哼一声。
觉得比起这女人,虽然自己的未婚妻一丝头脑不清醒被迪卢木多的爱情痣给迷惑了,也还是她更加好。
caster组的乱杀人已经引起了圣堂教会的注意,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管者,他们不愿意魔术暴露在普通人眼中,所以必须将过于张扬的caster处理掉。
言峰璃正以一枚令咒为悬赏,暂停圣杯战争先请其他aster杀掉caster组。
ncer的aster肯尼斯一直没有出现,知道些情况的言峰璃正以为是他受伤过重,没想到在傍晚的时候,肯尼斯突然就出现了。
“非常高兴你平安无事。”言峰璃正道,“那关于击退caster的事情,肯尼斯先生现在是已经知道了吗”
肯尼斯坐在轮椅上,被富江推着,他审视了一下言峰璃正,问道,“击杀caster的很可能不是一个人,那你真的有这么多令咒吗”
言峰璃正很自信的亮出了自己一手臂的令咒,“作为监管者,以前几届圣杯战争未使用的令咒都在我的身上”
肯尼斯了然的点头,“果然如此啊,难怪。”
言峰璃正觉得肯尼斯说话有些奇怪,然后他看向推着肯尼斯的女人。
这个女人天生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作为一个虔诚的神父,很有自制力,但也不免多看这个女人几眼。
女人对他微笑,言峰璃正一愣,然后看到了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中间忽然出现了血一样的红色。
没想到caster召唤了海魔,把情况越弄越大,几个servant一同出力最终击杀了caster,虽然最主要的是saber的宝具,但是ncer的aster也出了力,肯尼斯来找他讨要令咒。
言峰璃正自然信守承诺,他将令咒分给了肯尼斯一枚。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为了防止他将令咒继续分给其他人,肯尼斯居然从背后偷袭,杀死了他。
在临死的那一刻,言峰璃正用着自己最后的意志,留下暗号,准备将这些令咒留给同样参与圣杯战争的儿子。
“jn424,圣经约翰福音书 圣堂教会的人还真是没有一点新意。”
肯尼斯冷漠的移开了言峰璃正的手,见到了血写下的暗号,然后依照富江的要求将令咒转移给了富江。
令咒本来难以传给不是圣杯战争参与者的普通人,不过肯尼斯早就研究过圣杯战争的令咒系统,虽然有些困难,但他依然能够办到。
当然此刻,其实他的心里非常惊讶。
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富江所谓拿走令咒的方式是这样的。
“催眠暗示魅惑魔眼看来你的体质的确是封印指定级别的珍贵啊。一般的魔术根本没法迷惑到这样实力的圣堂教会神父。”
富江先前也有点担心写轮眼的幻术会不会没用,不过结果很好,她也颇为满意。
她道,“如果是普通的催眠魅惑当然没有效果,但如果足够真实,真实到可以让他相信幻术所呈现的是真实的经历,那他便会毫无感觉的沉溺在幻想之中。”
原本要发生的“未来”自然是足够真实,这才会让言峰璃正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毫无反抗。
富江没讲具体的手段,但肯尼斯在心里对她更加提防,他试探道,“你的眼睛刚刚变了颜色真的是魔眼”
“你也觉得很漂亮想不想试一试。”富江笑呵呵的回应。
肯尼斯当然不想试。
他现在没了魔术回路,很多魔术都无法施展,不愿去惹这个魔女,转而问道,“拿到了令咒,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找一个servant你应该不会选迪卢木多吧,虽然我是想把他让给你,但你的话,不会让他这么快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如果是强力servant的话,我觉得rider不错,他的aster也就是我的学生,偷走我圣遗物的小偷,应该是这届圣杯战争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我精心准备的强大servant在他手中根本没有发挥应有的实力,根据我的估计,他的魔力根本供应不了servant。”
“rider吗的确很强呢,不过要找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找最强的吗”富江反问道。
此时仍是傍晚时分,杀死言峰璃正用了不过几分钟,不远处还有炊烟徐徐飘散。
作为曾经的忍者,富江小心的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怀疑到她身上的痕迹。她推着轮椅,轮子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很容易被人察觉。
可惜,这教堂并没有人,两人光明正大的进来光明正大的离去,却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一次的到访。
“最强的servant你是打算找saber或者是”肯尼斯首先想起的就是差点压制迪卢木多的saber,亚瑟王在传说中足够有名,占据最强的saber职介,的确是强力的servant。
或者是berserker抵挡archer攻击的那几分钟也的确看上去很强,就是直接被rider撞飞给他感觉有些狼狈。
caster和assass都不算强力职介。
难不成富江想要选那个神秘的archer
远坂时臣的servant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夺取的吧。
不过也不一定。
肯尼斯看了富江一眼,连迪卢木多那样装得那样正直的servant不也是被眼前的女人给迷惑住了吗想来那个傲慢的archer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他还是希望富江先找卫宫切嗣麻烦,毕竟他如今这副样子可全是卫宫切嗣的功劳。
富江觉得没什么这个必要隐瞒,反正没多久肯尼斯也会知道的,她说道,“其实我也想选saber。”
saber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觉得相处起来不难,但是
“首先要排除的肯定是最大的危险,在对方底牌未知实力上线未知的情况下,正面对敌太过危险,我觉得把敌人变成盟友会是个绝妙的办法。”
“就算archer的那副表情我现在想起来也只想把他的脸埋进麻婆豆腐里,但出于对胜利的把握,还是让觉得他更好。”如果实在忍不了了,用令咒让他自杀也行吧。
那家伙的对魔力可不怎么样,自己拿到这么多令咒
这么想的话,成为吉尔伽美什aster这件事情倒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了。
富江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肯尼斯说道,“这么看来的话,那个archer倒是真的很强,你有把握抢走他远坂时臣虽然只是个水平一般的远东魔术师,但毕竟是创建圣杯战争的御三家之一,掌管这片土地的魔术师,对付他你要小心一点。”
虽然嘱咐小心,其实肯尼斯根本没有关心富江意思,只是想知道富江打算用什么手段夺取他人的servant。
“远坂时臣”富江自信一笑,“他根本不是威胁。”
迟早要被自己servant背刺的可怜aster啊,现在吉尔伽美什已经准备要弄死他了吧。
肯尼斯越发觉得富江恐怖。
他想这个女人为了圣杯战争不知道筹划了多久,那她到底想要圣杯做什么
自己原本以为圣杯战争宣传的圣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是虚假的事情,但真正见到了大圣杯的核心,却发现这很有可能。
虽然圣杯并非真正的万能,但的确可以实现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愿望。
这时候富江问,“接下来的事情你一个人能够办到吗”
按照肯尼斯和富江的约定,接下来他的主要工作就要开始了。
肯尼斯道,“你在小看我的才华除非你找到冠位的魔术师否则除了我根本没有其他人能够办到。”
“当然不是,你在魔术方面的实力我可是很认可的,不然也不会找到你合作。”富江说道,“主要是我去找servant,你的安全比较不让人方向,索拉小姐和迪卢木多都外出了嘛。柳洞寺虽然偏僻,但谁知道御三家是不是一直在关注圆藏山呢”
富江面带微笑,手拂过肯尼斯没有令咒的另一只手。
肢体碰撞,肯尼斯的那只手迅速像触电一样被他收回,而后他看到自己手背上多了一个标记。
并非令咒那样清晰的鲜红,只是个简单的图案。
“这样就好了,我就能随时回到你身边,也能保护你了。”
富江语气平淡的说出这句很容易让人想歪的话。
肯尼斯当然不会想歪,他看着这个图案,脑海中灵光一闪,一瞬间就想起他在索拉脖子上看到的那条新项链。
那条项链的坠子也是这个图案。
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过索拉戴那条项链,所以肯定是富江动了什么手脚。
他不知道自己手背上的这个标记是什么,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而富江说的保护其实是监视。
不仅是自己,她在索拉身上也放了标记。
索拉也成为了她的人质。
这个认知让肯尼斯彻底死了和富江对抗的心思。
他自己的问题自己有自信解决,但是索拉
现在索拉其实不信任他,要是他告诉索拉其实自己被富江控制威胁,那她会因为迪卢木多选择相信
但是索拉又有什么手段来反抗富江
虽然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但他并不能信任富江这才一直在试探她,与之相对的所以富江不信任他。
肯尼斯声音有些颤抖,“索拉的项链”
“肯尼斯先生的观察真是敏锐是我送给索拉小姐的哦,她很喜欢,一直戴在身上,哪怕睡觉都不会取下来哦。”
“你我知道了,别对索拉下手。”
“肯尼斯先生的弱点实在太明显了。不过放心,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而且我可是要成为迪卢木多眼中完美的爱侣啊,这只是保险,我由衷的希望没有用上的那个时候。”富江声音很轻,“你看圣杯战争只有几天的时间,只要过了这几天,我就会离开,所以你也不需要过分担心。”
“而且,肯尼斯先生不觉得我越有实力,我们拿到圣杯,你身体恢复的可能性越大吗多往好处想一想嘛。”
她叹了口气。
对方是聪明人,圣杯战争又相当危险,自己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潜伏到肯尼斯身边的,几天下来就要培养出信任关系这也太难了,所以为了确保对方真的按照约定行事,她只能用点小手段了。
肯尼斯被富江带回了圆藏山,他们又来到了地下大空洞中间,爱因兹贝伦的圣女依然神圣,肯尼斯注视着这个人形的大圣杯,说道,“接下来我会全力解析这个杰作的术式,因为圣杯仪式是依据在冬木特殊的地脉上,管理地脉的远坂家有可能察觉到我的动作,正好你要对付他,那就早点让他无法察觉吧。”
说不定这女人选择夺取远坂时臣的servant也有这个考量。
肯尼斯自嘲的笑了笑,彻底绝了自己控制地脉夺取圣杯的心思。
“那一切都拜托你了,肯尼斯先生。”
富江真诚的说道。
可惜肯尼斯可不会觉得她好心。
分界线
肯尼斯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富江把目标定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上。
她又看了一眼游戏面板,圣杯战争的玩家参与者人数仍然是一人。
此刻她已经没有什么担忧了。
她利用先机已经创造了足够大的优势,除非对方是完全超过fate系列力量层次的参与者,不然是绝对没有实力翻盘的。
胜利在望,她心情又放松了几分。
“陪本王去参加酒会。”
她见到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对方这么说道。
没有问她愿不愿意,只是单纯的下达命令。
富江回绝了,“真抱歉,我可不喜欢人多的场面,我还是有自己现在得藏于暗处的自觉。”
吉尔伽美什很少被人拒绝,但他也没有因为富江的拒绝生气,“真是有自知之明,所以你现在为什么来找我想瞻仰本王完美的外表”
“看在你的脸尚算珍品,本王可以给你这个荣誉。”
真是欠揍,要不是不确定其他参与者,我真的想选saber。
富江维持着完美的笑脸。
吉尔伽美什盯了富江一会,没问她到底要干嘛,说道,“既然你不想陪同本王参加酒会,那本王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他靠近,在富江耳边将那件事情小声说出。
“你还真是恶趣味。”
吉尔伽美什没有任何扭捏的接受了富江的评价,“原本的话,你准备杀了他吧。和你的黑暗扭曲相比,他的也很有意思,除掉远坂时臣之后,如果我要选择aster他的确是最优选。”
“如果你能把他变得不那么有趣,我当然就会选择你了。”
“要是用圣杯除掉你体内的恶,那你这副皮囊恐怕没有这份吸引力,即便是外貌上再美丽的人,也是难以吸引住所有人的,你的吸引力除了外表,更在于这份恶吧,只要心中有恶念,便会忍不住的被你吸引。”
吉尔伽美什对富江的这份异常吸引力颇为赞誉,“所以美与丑的结合体,可以引发所有恶念的女人,要不要试一试呢”
富江再次确定她不喜欢吉尔伽美什。
这种不在掌控中,甚至可能掌控她的人,她有一种出自本能的排斥。
富江忽然一笑,“他在教堂”
吉尔伽美什点头,“当然,这不是你做的吗”
说完后,吉尔伽美什就离开了,也许是去参加他口中的酒宴了。
他提到的那个人就是言峰绮礼。
他让富江做的事情就是,想让她试试看能否让言峰绮礼爱上她。
言峰绮礼是个古怪的人,看上去是个无欲无求的圣人,实际上天生内心扭曲,对常人认为美丽的事物无法理解,反而对丑恶之物难以忘怀。
这份扭曲让吉尔伽美什觉得有趣。
而他又觉得富江的外表恰好是一个所有人都觉得美丽的女性,但她的内在却满是恶意丑陋无比,是美与丑的结合体。
他见到富江有些好奇,若是言峰绮礼这样扭曲的人是否会爱上富江,又会是否会因为爱上富江而发生有趣或者无趣的变化呢
言峰璃正死去了。
第一个发现的正是他的儿子言峰绮礼。
父亲过世,应该是悲痛的吧,对,悲痛。
或者是恨意。
这是明显的谋杀现场。
是谁杀了父亲
一直关爱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杀死理应憎恨杀父之人。
一般人应该是这样的情绪。
但言峰绮礼不是。
他的确有些震惊于父亲的死亡,但没有悲伤,只有遗憾。
这遗憾也并非遗憾父亲的离去,而是遗恨自己未能见到父亲死时的样子,
杀死父亲的人手法并不干脆,甚至让父亲有写下遗书的时间,而后那个人又补了一刀。
如果这一刀是为了让父亲解脱痛苦,真正死亡的话,那自己也会来补上这一刀吧。
由自己来杀死父亲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即便知道这样的想法并不正常,长久以来的教育也让他知晓这便是恶,他为自己的扭曲感知而感到困惑,却也无法改变。
如同他见到的妻子自杀感觉一样。
完美的爱着自己的妻子,以死亡的方式要让他感知正常的情绪。
但他只困惑为何妻子想要自杀而不是被自己杀死。
言峰绮礼,这个被他已经死去父亲看做无欲无求圣人的男人,其本质便是恶,他是个天生的恶人。
父亲躺在血泊之中,身体已经冰凉,他移开父亲的手看到了父亲手下模糊的血迹。
那是写下血字又被擦去的痕迹。
言峰绮礼依然没有表情,连表面上的悲伤都无法表现出来,结合父亲手臂上令咒的消失,他能猜出父亲是被这次圣杯战争的aster杀死。
只要圣杯战争继续下去,杀死父亲的凶手一定会出现。
然而他参与圣杯战争不过是父亲与远坂时臣的安排,此刻的他对圣杯并无所求,他甚至有些好奇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有什么愿望这才会被圣杯选中。
父亲的死要告诉时辰师吧。
他肯定有许多猜测,也会提防忽然有人获得了大量令咒。
四下寂静无人,忽然有一丝香味探入鼻尖,言峰绮礼一下子就警觉起来,迅速转头然后摆好架势。
富江打量了他一下,颇感无奈,“真是完全搞不懂你们这些非正常人变态的想法,这也算得上有趣”
以及吉尔伽美什这家伙很让人讨厌这件事情,她已经完全确定。
这是要她色诱
不,称不上,因为根本不是正常人。
也许只是让她去做她根本不喜欢的事情,刻意为难她,甚至打算在背地里看她笑话。
所谓色诱,也不是两性、肉体,仅仅是想要让她去引导出言峰绮礼真实的自我。
从理性的角度,跟她先前对肯尼斯说的一样,反正圣杯战争也就是几天,忍过去就好。
以她原来的忍者经历,色诱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做过,与那些更加让她不爽的事情,比如几天几夜不洗澡蹲山洞,一动不动在埋伏地点几个小时,吃一个月兵粮丸,色诱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
这种不爽是因为那些任务是她认为的历练,是“升级”的过程,即便枯燥乏味有些难以忍受,但本质上是她愿意承受的。
这个来自吉尔伽美什的条件,确实被迫,她不愿意接受的。
想一想还可能是因为,以前作为忍者接任务属于中低层,实力越强层次越高,就越不愿意服从其他人的管束。
可以说是膨胀起来了。
而从普通人的观点来看,这也很正常,至少富江就觉得很正常。
对于言峰绮礼的戒备,富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archer让我过来的,不过我觉得他的提议实在不怎么样,有点想反悔。”
即便提到了吉尔伽美什,言峰绮礼也没有放下警惕,“你是谁archer让你干什么”
富江回避了这个问题,问他,“你觉得我美吗”
这问题问出口,富江自己都笑了出来。
她觉得这拙劣的像是在演三流电视剧。
言峰绮礼无法感知由美丽而产生的美好情绪,但他其实也了解普通人的审美。
眼前这个女人在普通人的认知中毫无疑问是美丽的。
但,为什么为这种奇怪的问题
他没有回答,只是漠然的攥紧了拳头。
富江自己笑了一会,“这个问题很蠢,不过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这样才能判断你是否有价值。”
“不过,还是算了,虽然谈不上专情,但我也不是喜欢脚踏两条船的家伙,我现在的男朋友很可爱,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一点移情别恋的想法。”
言峰绮礼完全听不懂富江在说什么。
直到富江忽然一闪到了他的面前,他来不及反应,心脏就一阵剧痛,血液从喉管溢出。
“你觉得死亡是丑恶之物吗还是毁灭”
因为濒死,言峰绮礼意识开始模糊,他开始放大的瞳孔倒映着富江的身影,他的耳畔是富江低柔的嗓音。
富江将手里剑拔出,又用医疗查克拉治好了言峰绮礼的伤口,以她现在的力量,这样还没死的人要救回来很简单。
“你觉得恶是什么善又是什么”
“善是美丽的,但恶难道不是应该更加美丽吗这样才能让其他人舍弃善堕入恶。”
她将言峰绮礼的生命维持在死亡的边缘。
这种折磨人的手法她很少用,不过对方显然也不是个好人,认清自我之后可以毫不在意全世界其他人的生命渴求圣杯的诞生,也刻意折磨那些孩子以寻求自己的满足。
对这样的人给予惩戒,她内心不会有丝毫的负担。
她思索着,言峰绮礼这样的人虽然本性即恶,但也有着人类的价值观,只是这份价值观与普通人相背离。
她是不认为这样的人有趣,不过个性其实也有点扭曲的吉尔伽美什却很有兴趣。
所以要让言峰绮礼变得无趣应该怎么做呢
她是理解不了吉尔伽美什的,所以只能依照自己模糊的认知去做。
世界上任何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哲学问题。
所以言峰绮礼身上的也是哲学问题,要应付这种事情,那也要求助哲学吧。
可惜她本不是哲学家,对马哲也是应付考试的程度,这样的探讨人性善恶,个人价值观等等乱七八糟的方向她也完全没有研究。
所以只能随意的说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忽悠。
真是的,遇到这种情况让她忽然觉得宇智波家的脑回路很好理解了,他们毕竟还算是正常人就是有点极端而已。
富江叹着气说道,“好麻烦,要不然我送你去和你父亲作伴”
“你父亲根本不了解你的本质,这么一想,他先死去还算是幸运。”
明明是用着残忍的方法虐杀着言峰绮礼,富江的表现却像是言峰绮礼在麻烦她一样。
她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顶多有些忧愁,看上去就是个烦恼着的少女。
血色的魔女。
言峰绮礼在混沌的意识中如此觉得。
而他也确实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有着极致美貌的女人,对自己的美丽毫不在意,肆意的用这份美引出人的恶欲。
美丽而丑陋。
而她自己却保持在善恶之间。
是善还是恶呢
自己此时的样子会是怎样的明明要死去,却被人拉住扯离了死神的怀抱,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
她做恶之时远比初见时候美丽。
然而她并不沉溺其中,很快就能从恶中脱离。
说不定到了外面,她又会是个善良温柔的女性。
到底怎么才能让她永远溺死在恶中呢
吉尔伽美什还是猜对了。
他知晓言峰绮礼的内在是怎样扭曲的人,也知晓富江的外在是如何扭曲。
只要言峰绮礼能够认识到富江那份独特的美,就必然会被吸引。
富江毕竟不是言峰绮礼这样的人,即便心无愧疚的能够出手折磨恶人,但她并不能从中得到快乐。
将言峰绮礼没什么反应,她顿感无趣。
“算了,先去找吉尔伽美什吧,那家伙应该喝完酒了。”
她最后还是留了言峰绮礼一命。
在她将要离开之时,言峰绮礼抓住了她的脚,“杀人会让你快乐吗”
被人突然抓住脚的感觉超级糟糕,富江瞬间转移到几米外。
她跺跺脚,低头看了一眼脚裸,还好,没有血迹。
不过
她转头看了一眼言峰绮礼。
这家伙太不正常。
被这样折磨居然对自己一点恨意都没有,还问自己这种问题。
“当然不会。”她在离开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
言峰绮礼趴在地上,血从他的嘴角涌出,他咳了几声,都是血沫。然而他抬起头看着富江消失的方向,忽然就笑了出来。
真有意思啊,archer送上的这份礼物。
因为富江刻意留了言峰绮礼一条命,所以虽然伤得很重,但言峰绮礼还是迅速联系上了远坂时臣,等远坂时臣赶到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老友言峰璃正和弟子言峰绮礼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言峰璃正已经死亡,绮礼却还有救。
问题有很多,比如谁下得手,但他第一时间救助了自己的弟子,并把弟子带到了远坂宅。
两人在圣杯战争期间本来是要表面分裂的,此时远坂时臣却没法顾及那么多。
作为中立势力的圣堂教会已经不安全了。
远坂宅好歹有他布下的防御术式,安全系数要大一些。
经过他的抢救,言峰绮礼很快就醒来了。
远坂时臣确定他的伤势稳定下来,就开始询问他关于遇袭的问题。
远坂时臣粗略的检查过言峰璃正的尸体,知道了他身上令咒消失的事情,自然最关心这个。
“有人趁着你让assass执行任务偷袭了你还是他们的目标其实是你父亲想要夺取令咒”
言峰绮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身体上的负担稍微减轻之后,他大脑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他开始回味着富江杀死他又救活他的时候。
远坂时臣还以为自己的弟子是因为父亲的死亡而悲痛,甚至绮礼脸上的毫无表情,也被他理解为悲痛欲绝所以对外部事物漠不关心。
他没有继续追问凶手,而是安慰起言峰绮礼来,“我知道璃正的死让你很难过,但是逝者已矣,现在的情况危急,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这样你的父亲才会感到安慰。”
言峰绮礼道,“很难过吗”
远坂时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他看到绮礼凑近了一些,“可是我不觉得难过啊。”
远坂时臣难以置信,伴随着言峰绮礼话语声一同到来的是他腹部的疼痛感。
他的眼睛瞪大,终于不是一贯的优雅模样。
言峰绮礼下手很准,远坂时臣很快就没了呼吸,他死的那一刻估计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弟子要杀死自己吧。
杀死自己的老师后,言峰绮礼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想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她眼睛的颜色就是血的颜色吧。
“看来富江做得很好。”
房门被推开,属于远坂时臣的servant只看自己已经死去的aster一眼,便饶有兴致的看着言峰绮礼。
“她的名字叫富江”
言峰绮礼知道了富江的名字。
吉尔伽美什笑了起来,“很美丽的女人吧,我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让人过目难忘。”
言峰绮礼点头。
然后他说,“老师死了,你要找新的aster,先前你是在暗示我对吗”
出乎言峰绮礼的意料,吉尔伽美什拒绝了他。
“虽然你很有趣,不过你现在的目的有些无趣,倒是她,足够贪心,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她失败时候的样子。”
言峰绮礼问,“她也想夺取圣杯”
“她的身体里流淌着恶的血脉,她想摆脱那份恶,寻常的手法行不通,所以选择圣杯。那是本王的所有物,若是她能献上足够精彩的表演,让我发笑,赠于她也没有关系。”
吉尔伽美什有趣的观察着言峰绮礼的表情。
然而言峰绮礼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他的神情始终没有多大变化,“若是没有了恶,只是纯粹的所谓美丽,就根本没有了那份吸引力。”
吉尔伽美什笑容更大,“哈哈哈哈,本王也是这么觉得的。”
肆意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这位王由衷的期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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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斯现在的身体状况比起以前肯定差了不少,而御三家精心构造的圣杯术式要解析当然要耗费不小的精力,即便是天才如他,一个晚上通宵到中午也免不了脸色发白。
富江出去了几趟有很快的回来了,她对这个暂时的盟友还是表现出了一些关爱,至少带来的外卖味道很不错。
肯尼斯虽然现在已经决定为她工作,暂时不行动,但内心还是会猜测她去了什么地方。
今天中午富江回来之后,肯尼斯吃着饭,敏锐的察觉到富江的心情不错,他问道,“找到了你要的servant”
富江点了点头,“虽然过程有些麻烦,不过好在一切顺利,我在想,令咒这么多,到时候怎么用比较好玩。”
用令咒来玩
肯尼斯刚想训斥,就想到以富江的实力和她拥有的令咒数量来说,玩掉几个的确没什么问题。
他说起了其他事情,“你真的喜欢迪卢木多那个虚伪的男人。”
肯尼斯此刻仍然认为迪卢木多对他的忠诚是欺骗。
“而且,一见钟情只凭一张脸就能判断所有的感情”
他的语气有些嘲弄。
他的未婚妻索拉也差不多,被迪卢木多的外貌所迷惑。
但如果说索拉是从小被家族保护,不喑世事,那富江这样明显阅历丰富,内心狡诈的女人怎么就会喜欢迪卢木多呢
“对女人来说,脸就那么重要”
富江正在托腮欣赏着冬之圣女那蔓延扩大以及构成无数花纹的魔术回路,听到肯尼斯的话,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对啊,谈恋爱脸当然重要了。
而且不光是女人,男人也一样好不好。
肯尼斯被富江果断的肯定弄得语塞,最后只能有点不屑的咬牙道,“肤浅。”
富江道,“人都是肤浅的啊,我爱上迪卢木多,是因为他外貌的吸引力,难道他爱上我不是因为我的外表吸引着他吗”
“想一想,如果你和索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索拉比现在胖一百斤,你会第一眼就对她产生好感吗”
索拉胖一百斤
肯尼斯脑海中马上浮现了一个特大号索拉的形象。
虽然他很坚定的认可索拉自己未来伴侣的身份,但是胖上一百斤
阿奇博尔德家主的夫人不可能这么放纵自己的体重,对上流社会来说,缺乏自制力无法管理自己体重是一件相当丢人的事情。
肯尼斯反驳道,“索拉不可能容忍自己那么胖”
对骄傲的索拉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是那样的外形
“是啊,所以索拉的外貌,索拉的骄傲,这些都是融合在一起的事情,为何评价两个人的感情,一定要将外貌的影响力分割开来”
“我喜欢他的外貌,我喜欢他的体格,我喜欢他追逐我的眼神,我喜欢他在自己的爱与忠诚之间的那份摇摆犹豫,多有趣啊,那样悲剧的英雄,怎么不惹人怜爱呢”
富江笑着说出这些话。
肯尼斯终于了解了富江对迪卢木多迅速升温感情的原因。
“你只是在享受被人爱着,与爱他人的感觉而已。”
他不是个感情专家,甚至可以说在这方面有些笨拙了,但还是说出了关键点。
“你比迪卢木多还要虚伪。”
他此刻终于开始怜悯起迪卢木多。
自以为找到了真正的灵魂伴侣,却不知道对方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
富江没有否认肯尼斯的话,她看着肯尼斯,表情有些古怪。
肯尼斯受不了她的眼神,问,“你什么意思”
富江摇摇头,说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个看上去一把年纪的家伙居然这么纯情。”
一大把年纪肯尼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道,“我今年23。”
富江吃惊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毫无诚意的遮掩了一下自己先前的发言,“原来是少年老成。”
肯尼斯有点心累。
过了一会,富江才说道,“别把感情想那么单纯,爱的理由哪里需要那么纯粹,如果爱上那个人会让你觉得开心,当然就爱上啊。”
听了富江的话,肯尼斯又深沉了一些,“不会永远都开心的,总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夫妻之间要相互忍让。”
他当然是想到了自己和索拉。
富江还真的有点佩服这个柠檬头对自己未婚妻的感情,她笑了笑,可能是在笑自己,也可能是在笑肯尼斯的不值得,“不管再悲伤再难过,只要那幸福的感觉一直存在,即便是存在回忆之中,这份感情也是值得的。”
“跟你聊感情问题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唉唉唉,果然你颜值不够高的问题,圣杯战争之后找个形象设计师重新整理一下的自己的仪容吧。想想自己的脸,再想想迪卢木多的,我是索拉,我也更喜欢后者啊。”
肯尼斯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仪容上的不妥,不是所有人都能长成你和迪卢木多那副样子。”
富江道,“自从脸来说,我和他果然是天生一对是吧”
肯尼斯觉得这女人相当自恋。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她和迪卢木多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当然,他还是觉得不爽。
自己未婚妻被迪卢木多迷惑,自己又被这个女人压迫着做事。
他说道,“迪卢木多是英灵,他早已死去,你要圣杯肯定不是为了许愿给予他肉体。天生一对你和他没几天就再也无法见面了吧。”
富江的笑容依旧,“对啊,但这不妨碍我和他天生一对。”
肯尼斯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女人这种生物,“所以你想好怎么和他告别了吗”
他这句话是随口一说,然后他看到富江点头。
不知怎么,一股凉气爬上了他的脊椎。
脑中灵光一闪,肯尼斯结合先前富江所说关于爱情的观点,得出了一个有些惊人的猜测。
富江要维持自己在迪卢木多心中的完美形象,她身为圣杯参与者的事情她肯定不愿意曝光,圣杯需要英灵作为燃料,本就是个大阴谋,只要富江渴求圣杯,那迪卢木多的死亡是注定的。
“你要制造迪卢木多的死亡”
富江没有否认。
肯尼斯哼了一声,“你这也算是爱”
“爱我很喜欢他哦,那种致命的吸引力真的让人着迷,我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肯尼斯还是冷哼。
富江倒是一点没有被猜出心思的惊慌,她说道,“你自己能想到这个很好,也省了我一些功夫。迪卢木多的愿望是能够对君主全心全意的效忠,以弥补他生前的遗憾。作为他认定的aster,你是完成他心愿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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