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剧情崩溃的ABO世界(二十三)

    “这么晚了, 找我有什么事?”白荼刚刚才经受了假孕中分娩的一环, 现在还没怎么恢复, 语气和态度也就不怎么好。

    秦书倒是不在意, 迈着长腿走进来,顺手将门给关上。

    “我看小殿下在晚餐的时候好像生气了,所以来跟你赔罪。”

    白荼赤着脚毫无所觉的在冰冷的地板上走来走去,最后勉强找了一张小沙发坐下。

    秦书笑了笑, 从床边把他的拖鞋捡起来, 在白荼面前弯下腰。

    “抬脚——”

    他单膝跪地, 将白荼白嫩的小脚包在手里,替他穿好了鞋。

    过程中目不斜视, 手上动作倒也没什么越界的地方。

    但白荼莫名觉得有些不适, 不舒服的调整了一个潜意识中更加安全的坐姿。

    “你的道歉本殿下还不稀罕,”白荼翘着二郎腿,神色倨傲,“等哪天余鳄回来了,亲自向我赔罪,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

    一道微凉的夜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得吊灯左右摇晃,把两个人的影子也带着一起晃悠, 逐渐纠缠到一块儿去。

    秦书分散了一半精力, 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两道影子,笑道:“我想,按边境星目前的状况来看, 余鳄上将恐怕还要等到一年后才能从前线回来。”

    这么长的时间,中间会发生些什么变数,又有谁能摸得准呢?

    一年后?

    白荼心里压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轰然落地,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颈处那块被注入了余鳄信息素的腺体,印记已经淡了一些,只要主角不在这段时间内回来,应该再过几个月就能彻底消除了。

    一到那个时候,他就立刻走出轨剧情,找到那个原定世界线里的奸夫。

    但这种高兴却不能表现出来,白荼压下心里愉悦的情绪,装出生气的样子,皱着眉说:“一年?!他干脆别回来了!”

    秦书注意到了白荼的动作,幽深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后颈上,被挡在衣领处,无法继续往下探究。

    难道余鳄已经标记了他?

    “小殿下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想,上将他会很为难的。”秦书看起来有些苦恼,“他很需要你的理解和支持,作为未婚妻,我希望您能尽量体谅一下上将。”

    一说完,马上又懊恼的补充道:“抱歉,我并非是要责怪您,这也不是余鳄上将的意思。”

    白荼要是小兔子形态,现在长长的兔耳朵就该笔直地竖起来了。

    他怎么越听着,越不对劲呢?

    蜷缩在系统空间里被迫和主角衣服共处一室的鳄鱼系统突然出声,说:“他的每一句话看似都在为你和主角的感情考虑,实则句句都把你往主角责怪你的方向上引导。挑拨离间,无中生有,按你们地球那边的说法,这角色是个绿茶。”

    “他也太会了吧。”小兔子感叹一声,简直就是他走剧情厌恶余鳄的神级助攻。

    “目前我还无法确定他在剧情中到底会扮演什么角色,你得多加小心。”鳄鱼系统提醒道。

    “知道了。”下意识的点完头,白荼才猛然发觉,他跟小鳄鱼不是还在闹别扭吗?

    他坏心眼的笑了笑。

    “小殿下?”秦书叫了几声。

    “没什么事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白荼回过神,毫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

    “您生气了吗?”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本殿下生气?”白荼轻哼一声,他虽然坐着,但秦书却觉得自己才是低了一头的那个。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秦书无奈的笑笑,走到一半时,又突然回头,问了个让白荼措手不及的问题。

    “冒昧问一句,小殿下..........养过兔子吗?”

    白荼警觉起来,一种被看穿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甚至让他控制不住的,在尾椎骨处冒出了一团雪白的、毛绒绒的圆揪揪尾巴。

    “我养那种东西干什么,整个白家都没有兔子!”

    秦书被他过激的反应逗乐了,颇有些遗憾的说:“这样的话,有些可惜啊..........”

    “可惜什么?!”小兔子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捂住了那团小棉花。

    秦书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停下来,搭着把手的右手拇指向内勾了勾,做出一个有些暧昧的、引诱的动作。

    白荼的视线恰好被他的身体挡住了,因而没有发现秦书的不怀好意。

    “可惜——”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在白荼警惕的情绪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说:“可惜,不能吃红烧兔头了。”

    ???????????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

    白荼又气又急,也顾不上会露出尾巴了,抄起抱枕就往门边扔了过去。

    秦书手疾眼快,一转身,将门带上,返回的路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比往日里那种克制的、礼貌的笑要来得真诚许多。

    就连余万赢见了,都忍不住问他:“这么高兴,有好事了?”

    秦书被他问住了,恍然间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白荼的模样来,不管是生气还是娇纵,每一个表情都如此鲜活、灵动,让他根本无法做到刻意的淡忘。

    秦书点头,笑道:“是啊,我想,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余万赢拍拍他肩,毫无儿媳妇正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挖墙角的危机感,反而鼓励起来:“余鳄现在是安定下来了,你也老大不小,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跟叔叔说说,看上哪家的Oga,我亲自上门给你说亲去!”

    面对热心的余万赢,秦书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我自己的私事,就不麻烦叔叔了,到时候,一定会给你和余鳄哥一个惊喜。”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都不想让我这个老头子掺和,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秦书想挖主角墙角了。”鳄鱼系统给小兔子做着实时转播,末了还补了一句地球人的谚语:“虽然他的等级在Alpha中来说最低,但你们那边有句话,‘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他居然想吃兔子!”白荼这次是真.气鼓鼓的,他趴在床上,撩起来半截衣服,把意外露出来的小圆球尾巴露在外面。

    风一吹,绒毛就跟着轻轻晃动,雪白雪白的,鳄鱼系统看了,心痒难耐,恨不能把这个兔尾巴给薅秃。

    尤其是那小半截也跟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细腰,两侧还点缀着往里凹陷的腰窝,皮肤在淡黄色的吊灯灯光下,泛着玉一样盈润的暖白。

    这只小兔子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不是精致漂亮的,总是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奇怪欲.望。

    鳄鱼系统扒拉着爪子,尾巴也不安的跟着甩来甩去,他心里涨涨的,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疯狂生长,像一株藤蔓一样,从心脏处逐渐往四肢延伸缠绕,将他整个包裹在带着尖刺的根蔓中,压得几近喘不过气来。

    这太奇怪了,鳄鱼系统想,为什么自己看到小兔子的身体,会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

    他闭了闭眼睑,再次睁眼时,已经出现在了白荼身边。

    鳄鱼系统叼住被撕成破布条的床单,把白荼盖得严严实实。

    “唔?”小兔子抬起头,眼睛里写着问号。

    “注意影响。”鳄鱼系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白荼拱了拱,多出来的小尾巴被棉被压着,怎么都不舒服。

    他伸手摸到屁股周围,把兔子尾巴从里面扒拉出来。

    鳄鱼系统伸出前爪,“噗叽”一下又按进去。

    重复了几次,小兔子终于放弃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原地,声音糯糯的:“我的兔崽崽呢?”

    “你是公的,怎么生兔崽子?”

    “我不管,我要兔崽崽!”

    他疼了那么老半天,还没有个崽子,这得多亏!

    鳄鱼系统拿娇气起来的白荼没办法,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数据捏造了几只仿真兔子,眯着眼睛全围在白荼身边叽叽奶叫。

    大兔子这才满意了,拿手指戳了戳最小的那只仿真兔子。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就那么乖乖的看着鳄鱼系统,险些把他的心都给看化成一滩春水。

    “小鳄鱼,你以后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呀?”

    “你明明比我大多了,心眼却那么小,羞不羞啊。”

    鳄鱼系统晃悠着粗长的尾巴,搭在白荼的腰肢上,紧紧的缠绕了一圈。

    白天的争吵还历历在目,但他却不想再多去追究到底是谁的错,低声道:“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跟你闹脾气,也不会不理你。”

    他一想到小兔子疼成那样,哪还有心情去管是不是在冷战了。如果没有发生今天上午的事,那说不定,就能更早做出准备,让小家伙少遭点罪。

    要是再这么多来几次,鳄鱼系统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好吧,我又原谅你了。”白荼轻轻把小鳄鱼的头揽过来,让他头顶上亲了一口。

    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安慰性的吻,但鳄鱼系统却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要不是鳄鱼形态看不出来脸色,白荼就能看到一只全身熟透了的鳄鱼。

    “你以后,以后不准随便亲别人!”

    要亲..........也只准亲我一个人。

    白荼不知道鳄鱼系统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无所谓的点点头,随口便答应了。

    比起这个,有件事更令他在意。

    “Alpha的腺体被破坏后真的无法再治愈了吗?”白荼想起小捡,心情有些复杂。

    “理论上来说,不能。”鳄鱼系统冷冷的说,“就好比一辆车,发动机损坏后,就报废了。Alpha的腺体比起发动机来说,更加重要、精细。发动机还可以更换,但腺体一但受到损害,原则上是无法恢复的。”

    “而且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了。”

    白荼叹了口气:“虽然事情发展成这样并非我本意,但小崽子的确是因为我才被连累了。”

    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整个白家,除了爱子如命的艾琳夫人,还有谁会下这种狠手。

    可就算明知道是她做的,作为儿子,白荼也没有办法去指责一位母亲——他不是刽子手,却是一切屠戮的根源。作为既得利益者,即便这并非白荼本意,可面对现在的状况,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别想太多了,原来的剧情中虽然并没有提到任务目标腺体会被破坏,但总的来说,目前还没有脱离剧情太多,一切保持在计划之中。”白荼心情不好,鳄鱼系统自然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况且,他非常不喜欢在小兔子的心里,无关的人和事占据更多地方。

    白荼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希望在我走之后,他能够像剧情里那样,尽量幸福的过完一生。”

    “下个世界,别让我再拿到这样随随便便,就能毁掉一个人的剧本了。”

    鳄鱼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当然能够明白小兔子心里想的是些什么,承诺道:“好。”

    他们都知道,在这些世界中,如果扮演的不是伤害别人的角色,就是被别人伤害。

    但后者至少心里能够好受一些,不必违背本心去做犯恶的事。

    *

    白荼就这么在余家住下了,每天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不遗余力的搞破坏,一会儿嫌规矩多,一会儿嫌房子小,一天能挑出几十个毛病,次次都在余万赢的发火边缘反复横跳。

    比如今天,他起了个大早,硬要拖着老管家带自己去赏花。

    “可是,可是余家没有花园啊。”深秋天气肃凉,尤其是早晨,寒风一阵阵的往衣服里灌,老管家只穿了执事制服,两条老寒腿冷得直打颤。

    “你穿的这叫什么衣服,”白荼嫌弃道,“秋裤呢?秋衣呢?”

    可怜的老管家像一朵寒风中惨败的菊花,一脸茫然的问:“那是什么?”

    小兔子弯腰,卷起自己的裤腿,露出里面毛绒绒的一层毛线裤子,大方的向在场的所有下人们展示。

    白色的,还缝着几只活灵活现的小白兔。

    老管家冻得瑟瑟发抖,裹紧了自己的小西装。

    他绝对不会穿这种奇奇怪怪的裤子的,必须要捍卫自己作为金牌执事的尊严和礼仪!

    女仆们为了保持美丽,穿着黑白蛋糕裙,裸露在寒风中的皮肤冻得通红,此刻都有些心动的看着小殿下可爱的毛线裤子。

    虽然还没穿上,但已经在认真思考该绣什么花纹了。

    老管家敏锐的察觉到女仆们试图叛变的想法,严肃的说:“小殿下,为了更好的展现一个家族的形象,我们必须严格按照制服要求,不能穿秋裤。”

    白荼不屑的撇了撇嘴,问他:“你不冷吗?”

    老管家冻得牙齿都上下打架,磕得跟机关枪一样,倔强道:“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冷冷冷冷冷冷,我非常好,感谢,感谢殿下的关怀。”

    “愚蠢顽固的老家伙。”白荼哼了一声,转过头,对身后的女仆们又问了一句:“你们呢,也不穿?”

    领头的女仆“想”字都到了嘴边,一看老管家疯狂朝着这边使眼色,只好硬生生的将想说的话全都吞了下去,委委屈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你们居然敢不听本殿下的话?!!”

    白荼抓住机会,没想到余家的下人一个比一个倔,这不正好,又能拿他们开刀了!

    老管家早就摸清楚了这位小殿下的性格,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小祖宗又要发火了。

    果然,下一句就是带着怒气的命令。

    “早饭之前,我必须看到所有人都穿上秋裤!”

    他正说着,余夫人养的小萨摩屁颠屁颠的甩着大舌头跑过来,一身蓬松的毛发在秋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

    白荼手一指,要有多不讲理就有多不讲理:“就连狗,也要按我说的那样办!”

    老管家苦不堪言,女仆们乐开了花。

    处理完这件事,白荼又调转了火力。

    “为什么余家没有花园?”

    老管家掏出手帕,擦着满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的说:“以、以前有过,但元帅退役后常居首都星,认为花花草草的不符合他的军人作风,就下令铲平了花园,改种了松树。”

    白荼抬头,很轻松的就看到了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风一吹,针尖似的树叶就跟着晃荡,发出“沙沙”的声音,隐约间还能看到几只小松鼠在树枝上含着松子跳来跳去,憨态可掬。

    为了这些可爱的小松鼠,他决定留下一半的松树林。

    “另一半通通推掉,改种本殿下喜欢的花。”

    “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老管家满脸的褶子都急得挤到了一堆,“小殿下,您就别为难我了。”

    “那你觉得,本殿下做得了主吗?”

    小兔子:理直气壮.jpg。

    “您能。”老管家欲哭无泪。

    白荼满意的点点头,他本来想让余家的男佣去做这件事,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压榨小崽子的好机会,于是便问系统:“小鳄鱼,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请的医生,你心里没点数?”

    “你、你怎么知道..........”小兔子有些心虚,声音也小小的。

    鳄鱼系统冷笑一声:“胆子够大啊,敢冒着崩人设的危险找医生给任务目标治疗,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能跟着野男人私奔了?”

    “我明明很乖的。”小兔子噘着嘴。

    鳄鱼系统拿他没办法,头疼的说:“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除了不能再像正常Alpha一样感知和产生信息素,其他地方恢复得都很好。”

    听他这么说,白荼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不顾老管家的劝阻,只身闯进了余家给下人住的小园子里。

    这里比起主人们住的地方,差距大得如同天壤之别。

    白荼按照鳄鱼系统的指引,也没提前敲门,直接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吱呀——”

    “!”

    白荼冒冒失失的推门而入,直接正面撞上了裸着全身、正在穿裤子的小捡。

    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空气凝滞,一切好像都停止了运动。

    白荼下意识的往下面瞥了一眼,顿时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看见过。

    为什么这群Alpha一个两个都这么大!

    兔子统共就那么大一点,生殖器相应的也就更小,虽然变成人后勉强算得上是正常尺寸,但比起余鳄和眼前的小崽子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看。

    他愤愤不平的呼唤系统:“我看那天晚上该把他下面那个东西割掉!”

    鳄鱼系统□□一凉,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泄殖腔,决定这几天得藏好。

    白荼就这么直视着小捡,都是男人,他还有一层亲王殿下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能大惊小怪,更没有自己背过去避开的道理,只能干站在原地。

    而小捡,竟也沉默的杵在那里。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慌张的转过去,生怕会脏到主人的眼。

    可现在..........

    小捡眼神暗了暗,提着皮带,慢慢的、慢慢的穿好裤子,然后是衬衫、外套。

    顺着他的动作,白荼被迫把眼前这具年轻的身体看了个遍。

    一双长腿矫健有力,小腿肌线条饱满;再往上,是削瘦的腰身,胸肌也鼓鼓的,很结实,浑身都纵横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新旧交错。

    白荼眼尖,还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串黑色文身,但距离隔得有点远,只能勉强分辨出是几个小字。

    小捡很瘦,却并不单薄,常年在最底层的摸爬滚打使他整个人都充满了爆发的力量感。

    莫名的,白荼觉得今天的小捡像是一头狼,似乎随时都会发动进攻,跳起来咬破他的脖子。

    小捡眼神一沉,收住了因为兴奋外露得太多的攻击性,重新将自己伪装成原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至少现在,他还不能被发现。

    白荼呼吸一松,之前感受到的危险好像在一瞬间又消失殆尽。存在之短,让他甚至怀疑,那只是自己紧张过度的一个错觉。

    这是来余家之后,小捡第一次见到白荼,他看起来还有些不太适应,张了张嘴,才发现总是沉默寡言的喉咙此刻干涩发痒。

    他咽了咽喉结,整理好情绪,乖顺的低着头的样子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主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哼,跟本殿下出来。”

    凶恶的,一如既往颐指气使的语气,却也让被丢在这里关了快一个月的小捡忍不住鼻尖一酸,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间破败的、昏暗的房间里等了多久,才终于又等到白荼。

    “看到那片松树林没有?”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点,就吸引住了小捡全部的注意力。

    “把左边的一半全部推倒,一棵也不留。”

    只有一个人的话,这无疑是场非常浩大的工程。

    但小捡没有任何反抗,抿着唇,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抬起脚,正准备去找工具,却又被白荼叫住了:“等等——”

    小捡停下来,回过头,看清楚地上的东西后,脸色却瞬间就白了。

    那是..........

    他曾经梦寐以求、现在却跟侮辱无误的,机甲。

    贫民窟里,物资极度匮乏,却也能够有极少的机会见到被淘汰下来的机甲。这些能够被允许流传到最下层平民中的机甲,大多是已经报废,或者最低等级、带着瑕疵的不合格产品,但对于像小捡这种“下等人”来说,也已经是异常威风的顶级武器了。

    贫民窟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以能够拥有和驾驶一辆机甲为荣,毕竟这就代表着,机甲的主人是个等级足够高的Alpha,以及绝对的实力——更为稀少的Oga是不可能诞生在肮脏、荒乱的贫民窟的。

    很多终生都生活在这里的Alpha或者Beta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见到Oga,那是他们只有做梦才会遇到的美事,大多数人得不到另一半的信息素疏解,最后精神紊乱,痛苦的死去。

    小捡无疑是幸运的,他刚刚分化,就被整个帝国最尊贵的Oga带回了白家,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以至于他常常会恍惚,以为这只是一场过于美好的梦。

    但他也同样不幸,仅仅是因为艾琳夫人不允许疼爱的儿子身边留着一个来历不明的Alpha,就被白安割烂了腺体,像凌迟一样,一刀一刀的□□着他作为Alpha所有的尊严。

    现在的小捡,显然已经很难再驾驭机甲。

    他嚅喏着唇,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我、我没有办法..........”

    “主人..........我没有办法..........”

    甚至已经带上了泣音,浑身都在颤抖。

    白荼却不为所动,只扔给他一句话:“下午之前,我要看到那半边松树林彻底消失。”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小捡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眼眶发红的看着地上安静躺在那里的单人机甲。

    他甚至,没有勇气直视它。

    小捡捂着眼睛,无声的笑了起来。越笑,却觉得越难过,肩膀无助的耸动着,像是只被抛弃的小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将挡在眼睛前的手放下,之前有些泛红的眼眶也已经平静下来,眼神淡淡的,好像刚才情绪崩溃的并不是自己。

    他死死的盯着地上对他来说代表着羞辱的机甲,而后缓缓蹲了下去,在伸手去够的时候,一道影子却突然投了下来。

    “奴隶?”是秦书。

    他笑了笑,看着小捡因为蹲姿而暴露出来的后颈,又道:“被毁了腺体?”

    “正常Alpha的腺体,可不会这样坑坑洼洼的,还真难看啊。”

    “..........”小捡不认识这个人,只能保持着沉默。

    “我记得,余家似乎并没有买新的佣人。”

    秦书也屈膝稍稍蹲下来了一些,但仍旧保持着比小捡高一头的高度。他动作优雅地取下皮质手套,用手套抬起眼前这个小奴隶的下巴,像打量牲口一样,含着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啊~~~~长得还不错,很年轻,未成年吧?”

    “...........是。”

    “让我猜猜看——我们尊敬的秦王小殿下带来的奴隶?”秦书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似在笑,却让被迫抬起头看着他的小捡不寒而栗,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尾椎骨猛地往上窜,出了一背冷汗。

    但秦书只是打量了一番,而后便放开手,站起来围着他慢悠悠的按着顺时针的方向绕圈,神态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散步一样。

    本能让小捡尽快避开这个古怪的男人,他捡起略缩版的机甲,低着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不起眼一些。

    “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在害怕。”秦书拿着脱下来的皮质手套搭在小捡肩头上,连疑问的语气也没用了,直截了当的将他现在心中所想的东西全都一一指出来。

    “怕我看出来,你眼睛里藏着的野心?”他勾勾唇,毫不留情的戳穿小捡:“你的演技也太烂了。”

    “不过,”秦书话锋一转,“敢觊觎自己的主人,你说我是该赞扬你的勇气,还是嘲笑你的异想天开?”

    面对这些解剖一般的犀利言语,小捡统统装傻充愣,直直的挡了回去。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急事,请让一让。”

    “砍树也算是急事吗?”秦书笑意盈盈。

    小捡停下脚步,被看穿的恼怒已经积攒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握紧了拳头,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男神,一字一句道:“让,开。”

    “这就不装了?果然还是年轻,不太沉得住气。”秦书收回手套,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衣袖。

    他非常清楚,这个小奴隶不敢轻举妄动。

    “别生气,我并无恶意。”说着便笑了一下,似乎想证实自己的话,可惜在小捡眼里,就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笑里藏刀,随时都有可能捅自己一刀。

    “刚才我和主人的对话,你全都听到了,对吧?”小捡也不傻,“我没有值得先生利用的地方,不管您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非常抱歉,恕我无法奉陪。”

    他不打算再废话下去,抬脚欲走,却再一次被秦书给拦下来了。

    小捡握紧了拳头,脖子一侧暴起了几根极其显眼的青筋。

    “啊呀,怎么,要动手打我吗?”秦书神态夸张,做出很害怕的表情,实则每一句话都在挑衅小捡。

    他好像非常希望这个小奴隶能够一拳打下来。

    小捡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冲动——他和白安本质上都不过是白家养的狗,区别只是一只是家养,一只是野生的,就算互相撕斗,也不会有任何后果需要承担。

    但秦书不一样,即便小捡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很明显,这不应该是自己得罪后还能够全身而退的主儿。

    什么时候该惹,什么时候该忍,小捡在贫民窟里挣扎求生了十六年,比谁都更要清楚这些生存法则。

    他望着前方,面无表情,面对秦书的挑衅不再做出任何回应。

    秦书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小奴隶,竟然意外的沉得住气啊。

    他余光扫了一眼,低头戴好了自己的手套,低声道:“我很期待看见奴隶将主人囚禁起来,位置颠倒的那一天。”

    小捡还正在咀嚼着这句话,就看见秦书突然敛去了笑意,正儿八经的对着他说:“请你尊重我,即便我只是余家的客人。”

    小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搞得有些懵,好半天都没弄清楚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还在状况外,就只听秦书继续道:“我尊敬亲王殿下,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一个下人的侮辱,请向我道歉。”

    小捡一头雾水,直到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灌木丛里穿过,才终于了知道秦书突然的转变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但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显然为时已晚。白荼已经和老管家交谈着过来了这边,很明显,他们听到了秦书的那几句颠倒黑白的话。

    老管家显得尤为生气,他知道秦书虽然并非元帅亲生的儿子,但也没什么两样,每次来做客,全家上下都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亏待了他。

    然而就在余家,秦书少爷被一个不知来路的下人冲撞了。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竟然敢对秦书少爷不敬!”

    小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荼,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犹豫,老管家已经几步走到了他面前,揪着衣领训斥道:“马上向少爷道歉!”

    小捡沉默着,任由他发泄怒火,自己则一声不吭,也不打算辩解。

    秦书成功给小奴隶下了套,心情无比愉悦,他分出一半精力留心观察着白荼,似乎希望看到主人的反应。

    “他们好无聊。”都在留意白荼,他却正在和系统聊天。

    “这本来是剧情里没有的东西,”鳄鱼系统也不怎么高兴,“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保家卫国打脸绿茶的剧本会变成两个男人各耍小心机博上位。”

    小兔子理不直气也壮:“他们自己不争气,怎么能怪我!”

    主角都带头ooc了,他能怎么办?

    他只是一只柔弱无助可可爱爱的小兔子!

    “行了,你赶快把场面控制住,免得剧情越崩越糟糕。”

    鳄鱼系统都发话了,白荼也不能再置身事外磕着瓜子看热闹了。

    “这是我带来的奴隶,再怎么样,也得由我来教导吧?”

    小捡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秦书也微微张开了眼,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没想到,这小奴隶还有几分宠爱在身上。

    他想起了远在边境星抵御虫族的余鳄,心情不免更好了几分。

    老管家则是有些懵,看了看被他揪住衣领呵斥的小捡,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白荼,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秦书。

    “小殿下,他作为奴隶,恶意顶撞我,这恐怕不太说得过去吧?”

    白荼哼了一声,说出的话嚣张至极:“说不说得过去,本殿下说了算。”

    “他是我的人,别说冲撞你,就是打了你,砍了你,我说过得去,就必须过得去!”

    小捡心里一暖,他从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主人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我是被维护的。”

    这个概念让这些天来受尽委屈的男孩儿忍不住微红了眼眶,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生长,涨得他闷闷的,又开心,又难受。

    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于小捡而言,比天籁都还要更动听几分,他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重复着,“我是他的人”。

    我是,主人的。

    相比之下,秦书和老管家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简直是一点都没有把余家放在眼里,偏偏他们还无法反驳——即便是余万赢这个元帅的名头,也压不了白荼。

    就更别提只是作为余鳄副官的秦书了。

    老管家有些忿忿不平,但秦书显然并不想把事情继续闹大,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其揭过去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小殿下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有意见,下次让下人们多注意点就好了。”

    “一张小嘴儿还真能说,这事就是秦书挑起来的,最后反倒成了小崽子仗势欺人。”白荼感叹道。

    “我看你挺乐意给任务目标撑腰的。”鳄鱼系统像是生吃了几十吨柠檬一样,一张口,就是酸溜溜的。

    “他腺体都没了,在剧情不影响的情况下,能迁就一点就迁就一点吧。”白荼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他也无法对小捡所遭受的苦难感同身受,只能尽量给予一点稀少的善意。

    但对于小捡来说,却是全部了。

    他本来就不曾拥有过什么,这么一点儿,也已经弥足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注意一下本章的评论区,我已经把神秘暗号发出来了,今夜就让我们一起深入探讨一下兔子的繁殖交.配问题吧!

    解释一下,因为周六要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榜所以周四周五无法更新,但是周六周末我决定两天都日万补偿,小天使们体谅一下鸭,贡献兔兔尾巴!

    感谢在2020-03-31 09:00:08~2020-04-01 00: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今天咕咕了嘛?、我想静静@、戯言スピーカー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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