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手快把消息发出去了。
聊天界面又蹦出了一个省略号,接着就是上条消息被撤回,邵北南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什么事?”
隔着听筒的声音低哑而醇厚,容溪手机拿的近,邵北南开嗓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耳朵里面都是痒的。
同为成年人,在那件事上很容易想到一块儿去,容溪琢磨了一遍上下文就猜出邵北南说的不行是哪个不行。
揉了揉耳朵,容溪没说话,又看了遍自己发的内容。
没说什么具有暗示性的话,估计是‘想你了’这三个无辜的字里头被摁了什么带颜色的东西。
不敢再提已经遭遇人道毁灭的旧事,容溪听到邵北南那儿似乎有航班的登机提醒,问:“你是在机场吗?”
邵北南嗯道:“刚下飞机,出差,这两天都在省外。”
容溪哦了声,“这样呀。”
那难怪今天不行了。
人都不在桉城呢。
不过天地良心,打电话前他真没想着做那事,就是突然被提起了才有那么一点点心猿意马。
清软的声音这会儿听着鼻音有点重,邵北南问:“鼻子怎么了?感冒了?”
化雪天气温低,容溪现在感冒没好全,身体状况不太好,站了会儿没动就开始吸鼻子。
“没有没有,在走路呢,今天外面好冷,冻着了就这样。”容溪拿了张餐巾纸捂着,跟他说起了正事:“刚刚见着王老师了,就准备回学校上课的事儿,昨天您和他在电话里讲的和我今天说的有点出入……能帮忙给王老师打个电话说一下吗?”
邵北南:“……”
又是因为那个老王才给他发消息。
两人认识的方法说不上光彩,按照圈内的常态就是各取所需,睡过了就过了,有需求再联系。
然而不知道是那两次的体验太好,还是容溪在他嘴上咬的那一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张漂亮的小脸时不时的就会在眼前晃,懵懂的、明媚的、热烈的,最后都会变成眼角含泪的无助和沉沦。
邵北南想着了就给他发消息,结果几条微信全部石沉大海,连个省略号都见不到。
嘴唇的伤口好得快,一晚过去好了个七八,在镜子里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摸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口小奶牙在上面啃的触感。
容溪虎牙长得尖,猝不及防的一下,都见着血了,疼肯定会疼,但软乎乎的两瓣,含在嘴里的甜能让他忽略除此之外的所有不适。
邵北南是早上十点的飞机,起飞前给他发了条微信,降落后把飞行模式关了,容溪给他回了个吱,头顶还是正在输入的状态,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
他等了等,等到安检过了,已经在往到达口走了,容溪还在输入。
邵北南随手发了个问号,又打了两个字。
看到‘想你了’后头跟着的那个感叹号,邵北南最先想到的就是容溪说的那句只馋他身子。
现在看来身子是不馋了,反倒角色扮演玩上了瘾。
毕竟是麻烦人帮忙,邵北南那边突然没了声容溪还是有点慌的,喂了两下,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邵先生?你是在忙吗?”
“没有,机场信号不好。”邵北南面不改色的,声音沉了下来,“晚点我给你们王老师说,还有其他事吗?”
容溪没耳机,手长时间露在外面有点冷。
他把手机换到另一个耳朵,“没别的事了,现在准备去高中找班主任。”
接他的车就停在出口,邵北南把东西递给助手坐上车,换了蓝牙耳机,“我让人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快到公交站了,过去不远。”
容溪已经走到校门口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路上人来人往的。
戏剧学院旁边有所中学,不少穿着校服的小年轻出来买东西,脸上挂着明亮的笑,满是青春的味道。
容溪想到他高中的校服了,和原主学校的差不多,英伦风,衬衣西装裤,领口还打个小领带。
他以前看过类似主题的小电影,里面领带的用处可多了,绑的、遮的、缠的,五花八门,在哪儿都能用。
容溪疯狂给电话那头的人暗示:“我觉得我们高中的校服还挺好看的。”
“嗯?”邵北南思想污也就污那么一两次,没听懂他话里另一层含义,问:“校服怎么了?”
他往四周瞟了瞟,确认没人了才喊了声邵叔叔,“你周末能帮我补补课吗?”
车开始行驶了,邵北南让准备给他汇报行程的陈升噤了声,继续听电话那头的小孩道。
“我都大半年没回学校上课了,很多课程肯定跟不上的。”
他现在说话鼻音重,软软糯糯的,光用听的都想象到他此时肯定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邵北南没有制服情结,自然不会联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面去。
听容溪说的情况忍不住又操起心来,问:“你高中读的哪个学校?”
容溪觉得邵北南的回应不太对,但还是回答道:“桉外。”
邵北南沉思几秒,“你们副校长是不是叫唐琳?”
容溪愣了,原主没记学校领导的名字,“我不太清楚……”
邵北南嘴角带着笑,说:“没事,我妹妹也读你们学校的,我和他关系很好。”
容溪感觉话题越来越歪了。
不过原文里邵北南连名字都不曾拥有,听到他提及家里的事,容溪好奇的问:“你妹妹?”
和他一个学校?
“堂妹,也是高三。”邵北南说:“等元调结束了让唐琳给你换个好点的班,最后一个学期了,得重点关照关照。”
容溪:“……”
不是。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一开始车不还在路上开着的吗?
怎么突然就停了啊。
容溪礼貌地道谢,试图询问:“那这个周末……?”
邵北南摸了摸下巴,提议道:“报个辅导班上?”
容溪:“啊?”
邵北南:“好歹喊我一声叔叔,不能白占你便宜。”
容溪:“……”
他错了。
他喊错了。
他应该喊邵老师的。
或许这样才能唤醒邵北南身体里沉睡的野兽。
不远处公交慢悠悠地晃过来了。
容溪现在心很痛,叔叔老师都不想叫了,对邵北南说:“邵先生您路上注意安全,车来了,我先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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