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飞段因为这死作大了成功收获额外的工作量。我忧郁地望着角都老爷子慢条斯理整理好大衣,踱步离开的背影。老爷子,只是玩笑你何必这么认真!!要是你想抢路飞他们的同伴我是第三个不同意的。第一个是船长路飞,第二个是暗恋娜美的厨子山治。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归咎于无聊上,如果我和飞段不是闲得慌的话也不至于这样特意去惹别人。
“咱俩咋办?”我拿胳膊肘捅捅边上气得跳脚的飞段。
“能咋办?干活去啊!”
“……五天可能吗?”
“……如果角都在边上以工资威胁咱俩的话就可能了。”
我和飞段花了半个下午把那个镇子都快翻到底朝天才找到他们地下室的老窝。我打得正热血沸腾时,扭头一看不知道从哪蹭了一身煤灰的飞段站在一个圆圈和三角形组成的图案中拿着长矛往自己心口上捅。
“喂!现在打仗呢你搞什么仪式?!”
“混蛋闭嘴啦!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他长矛刺进去的那一瞬间,他对面的敌人惨叫一声,胸口喷出的血如泉涌,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卧槽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见识到邪神大人的力量了吧!愚蠢的凡人!!”
在我这个凡人角度你就是个神经病。
十分钟内,我俩就灭掉了全部的人。
走出那个地下室,角都老爷子拿着我的包,正坐在树上看我的航海日志。他也真能看下去,那些记了快两年的琐事我就算有时间也有点看不进去。一是我不喜欢看书,二是我文笔太糟。
“还有42个任务。”他头也不抬地居高临下地对我俩说。“还剩四天半零两个小时。”
“太过分了!角都!”
“飞段你身上的煤灰什么时候蹭下去的?”
“什么煤灰?”
“就你刚刚自残时身上黑乎乎的。”
“笨蛋!那是变身啦变身!才不是煤灰。”
“你说谁笨蛋?!”
“闭嘴。赶紧赶路。”
今天我们又得露宿荒郊野外。
角都老爷子一晚上除了看我写的日志就没干别的。
“你写的很有意思。”
“哈哈哈,是嘛,我还觉得文笔不好。”
“是不好。还有用错词语的地方。”他拿手指头点点我的笔记本。
“……”这么直白好伤心哦。
“那些事是真的?”
“对。”
“你们的世界很有趣。”
“对吧?对吧?我也这么觉得。至少比起这里是这样。”
“……”老爷子没肯定我的话,但也没否定。我推断他八成也这么想。
“对了,老爷子喜欢读书吗?”
“嗯。特别是古书。”
“诶?古书?那些好难懂。”
“你智商问题。”
“……”别这样人身攻击好吗。我冲他撇撇嘴,做了个鬼脸。他瞪着我,就以去捡柴火为理由把我支开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老爷子还拿笔在我的日志上写了评语。字有点草,我看了老半天。
“古文看不懂白话文也看不明白?”
“……你字好潦草。”
“闭嘴。”
我果然还是拿这些老头子没辙。不管是卡普老头,老爹,三代老爷爷,还是面前这个伪青年实为高龄老人的角都老爷子。
“啊——你们这两个文化人真是好——无——聊——”飞段面朝天躺下,翘着二郎腿看星星。
“多读点书。补补你的智商。”
“喂!混蛋角都!我哪里笨!”
“哼。”
“话说啊艾斯,你每次出门还带着些干嘛?”他冲我背包努努下巴。
“我全部家当都在里面。”
“所以说你背那么多东西干嘛?不嫌沉?”
“多年出海的习惯啦。”
我窝在树下,盘起腿,看着火堆上跳动的火光,不由得有些伤感。以前在小岛上开宴会也是这样的吧?有火光,有美食,有歌声,还有和家人般的同伴。有些想念马尔科不成调的歌声,想念老爹身上的酒香,想念萨奇煮的浓汤,想念以藏面无表情的吐槽……出海短短三年零几个月,值得怀念的真是太多了。
“飞段,你闲吗?”
“闲——死——了——”
“要不要听歌?”
“什——么——歌——?”
“说话别拖音啊好烦啦!”
“到底什么?”
“以前我老爹过七十一岁生日大家一起唱的。”我从包里翻出一个海螺,拿到飞段面前,“在这里面。”
“这啥?”
“老爹送给我的。据说产自空岛,就是天上由云组成的岛屿,我没有去过,这种储存声音的叫音贝。我还有风贝和冲击贝。都是老爹给的生日礼物。”
“诶,头一次见。这东西怎么用?”
“把海螺顶端摁下去就行。”
咔哒。
#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马尔科队长!#
#艾斯,在录音吗?#
#刚刚都说了在录啦!你快闭嘴!#
“哦哦,有声音了!这是你的同伴?”
“嗯。这是我死之前最后一次宴会。老爹上次生日时我已经离开船队了,没赶上。”
#哈哈哈哈,马尔科被嫌弃了!#
#比斯塔你给我闭嘴。#
#都准备好了吗?#
#你刚刚问过了。#
#哈哈哈,马尔科队长又被以藏队长嫌弃了#
#切……来,一二三……#
#祝老爹七十一岁生日快乐!!#
#哈哈哈哈,谢谢儿子们!#
“这是你老爹?”
“嗯。老爹是最伟大的大海贼。”
“……你怎么跟小鬼一样……成天老爹老爹的……”飞段抠抠耳朵。
“闭嘴吧你,还听不听?”我翻翻白眼。
“听听听。”飞段撇撇嘴,摆摆手,十分敷衍的样子。
#大家,来唱首歌呗!#
#还是唱《宾克斯的美酒》吧!那个可是海贼之歌啊!#
#马尔科队长!起个头呗!#
#......我还是算了吧……#
#谦虚什么啊!#
#就是!扭扭捏捏的不像样啊马尔科!#
#艾斯,你给我滚去边上拿好音贝。#
#起个头!起个头!起个头!#
#好烦啊你们!#
#你个菠萝头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去年是哈尔塔队长都起头来着!#
#......真拿你们没办法……我起头……‘宾克斯……’#
#啊好难听!马尔科你还是闭嘴吧!#
#刚刚是谁说让他起头来着?!会死人的!!#
#是艾斯队长带头!#
#啥玩意儿?!我是起哄的好不好?!#
#你们这群混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尔科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哈……#
#算了还是我起头。#
#好的!以藏队长!#
#该死的……这帮混蛋……#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一二三!#
#为你送去宾克斯的美酒#
#乘风破浪任我游#
#浪潮汹涌夕阳蠢动#
#鸟儿歌声划破长空#
#离别港口难忘乡愁#
#高歌一曲诉情怀#
#波涛澎湃浪花飞溅#
#堂堂男儿纵横天涯海角#
这是我来这个世界第二次听见他们的声音,依旧那样的温暖,给了我最后的支持。
熟悉的歌声,熟悉的旋律,仿佛又带我回到了过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的日子从不枯燥,就像《宾克斯的美酒》曲调一样时而宛转悠扬,时而欢快激昂,一首曲子伴随了几辈的航海者,歌词中凝结了多少年的幸福与惆怅。原来正边听边仰头看星星低头数蚂蚁的飞段也认真起来,闭上眼安安静静地听,一动不动。角都老爷子终于不再数钱,扭过头从树上俯视我们。不得不说,为《宾克斯的美酒》谱曲作词的海贼真是才人,使得这首曲子在兴致高昂的时候听是欢快的,在郁郁难平的时候听,每个字眼每个音符都敲击着聆听者的心。
#为你送去宾克斯的美酒#
#昨夜今宵梦里寻#
#送别之人渐渐远去#
#月圆之夜再相聚#
直到听到这一段时,我鼻子发酸,眼睛发涩,完全不敢去想象我死了之后老爹,路飞,卡普老头,还有达旦老太婆他们会怎么样。就算时隔一年,我还是无法正视那时硝烟弥漫的马林梵多战场,卡普老头的泪水,路飞和同伴们的呐喊,以及老爹的一句话:
“艾斯,我这个老爹当的是否够格。”
老爹,够格,怎么会不够格。你比我那个混蛋老爸强多了。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想着想着,曲子到了终末。
#老爹!海军来了哦!#
#真是的,他们真的好烦人。#
#他们天天闲得慌吗……#
#来挑战[四皇]之一确实很闲。#
#哈哈哈哈,没想到他们也来凑热闹!儿子们!跟他们打个招呼去吧!#
#哦!!#
咔哒。
结束后,三个人没人说话。只有木柴被火焰灼烧的噼啪声,还有虫鸣。
片刻的寂静后,老爷子接着数钱袋里的钱,拿出账本和算盘记账。飞段还是闭着眼睛,直到我把音贝装回背包里,低下头接着看我的航海日志时,慢悠悠地说:“啊——自由真好啊——”他后脑枕着胳膊仰面躺在地上,“如果我活在那个世界也会选择出海吧——”
“要是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估计就去当忍者了。”我随意地开日志,翻到哪一页看哪一页。
“别当忍者。你这性格不适合。忍者的条条框框太多,你估计很快就会疯掉。”
“为啥?”
“一帮愚蠢的人给自己带上枷锁,什么家族,什么名誉,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却把自己给拴得牢牢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十分诧异地看向飞段,他还是一副懒散样,翘着二郎腿,紫红的眸子望着深蓝的星空,但思想的深度层次跟之前直接判若两人。
“飞段,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是很聪明。”
“那可是……等等,难道你之前认为本大爷傻么?!”
“啊……我没这么说……”目光移向别处。
“骗人!那为什么眼睛看别处?!”
“啊……?有吗……”目光继续漂移。
“你还否认!有种直视我的眼睛啊!!”
“看就看!看见了没!”
“你敢不敢不翻白眼?!!”
“我控制不住啊!”
“啥?!控制不住对我翻白眼?!艾斯你个混蛋完蛋了!”
“怎样?!要打架?!随时奉陪!!”
“闭嘴。我在算账。”角都老爷子的算盘直飞到飞段头上,砸得飞段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肩膀不住的抖。不知道为什么,整个组织我和飞段不敢招惹的人只有佩恩老大,小南姐,还有鼬先生。老大是太沉默太中二,每次跟他说话都有种无力感;小南姐是因为是女士,而且肯给我们做饭,我们整个组织都对她言听计从;鼬先生是因为我觉得他为人温和,飞段则是不想挨他的幻术。至于其他人呢?像角都老爷子这样的呢?抄家伙打啊!
半个小时后,我被水淹了,飞段被雷劈了,我俩也闭嘴了。
角都说,没了我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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