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在房内数钱。我把他们任务所得的扣去税的赏金总和统计到账单上,再扣除水电费,伙食费,奖金和损坏物品的费用,发现还剩下的仅是寥寥。这样子先不说佩恩所说的资金问题,这下子基地的锈住的水泵和老旧的发电机根本换不了。上次鬼鲛抱怨这个水泵什么时候换,迪达拉抱怨发电机无法发动,我也没办法啊。组织根本没钱啊(另一个原因是有钱的不想出钱)。谁愿意动不动就停水停电。我目光盯到账上红色笔写的物品虽坏需扣除的费用,我恨不得把飞段,迪达拉还有艾斯这三个给弄死。他们到底是忍者(海贼)还是拆迁队的?
再不管管这仨,组织马上面临的问题不再是有多快能完成初级阶段,而是怎样消灭财政赤字。
啊,头又开始疼了。
“角——都——!!!”
“老——爷——子——!!!”
我恨不得一个雷遁劈死楼下那两个神烦。我揉着太阳穴从桌子边走到窗户跟前,打开窗户,看见那俩在楼下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我。
“什么。”
“今晚去不去看烟火大会?”飞段看我搭理他俩,在楼下直挥手。
“不。浪费时间。”
“哎呀——去嘛!!!”
“去转转呗!好像很热闹!”
我为什么非得搭理这两个智商余额不足的二货。我立马关上窗,无视他俩在楼下失望的喊声。我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四十多年前我从市场上低价淘来的古书(其实以我的年龄看,这本书只比我大几岁),上面的内容很有意思,是讲我出生之前那段时期的事情。这本书我看了三四遍,唯独和泷隐村相关的那几章没有看。
一看那帮该死的,我心中的怒火无法抑制地往上窜。
头疼地更厉害了。
是不是该找时间去药店买点药。
哐哐。有人在敲门。说实在的,很少有人来找我,要找也是关于基地了什么东西坏了,奖金什么时候能提高之类的。除了……
“嗨——!角都!我们上来找你啦!”
这两个神烦。
“老爷子好!”艾斯给我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然后伸手把飞段的脑袋也往下按。
“喂!你干什么!”
“闭嘴!”
这两个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说。”
“啊,是这样的,我们想去烟火大会,问问老爷子要不要去。”
“……对!艾斯说的没错!”
“刚刚说了。不去。”
“请老爷子一定要答应我们。毕竟都是一个组的,都是同伴嘛。”艾斯依然鞠着躬,“出去溜溜也没什么不好,而且离这里不远。”
“我不太想见到你们两个。”
“角都前辈!你真叫人伤心!”飞段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又开始不着调,“我的心都碎了!”
“去医院。”
“哎哎,别这样嘛!!”就在我要关门时,飞段的脑袋挤进门缝,“拜托!跟我俩去呗!!”
僵持了一个小时。
他们最后以多加三个任务为条件。
我点头同意了。
任务这种东西,越多赚的钱越多;钱这种东西,多了总比缺了强。
下午六点,我们三个到了那个小镇。
那两个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拔腿就往饭店跑,拦都拦不住。我对于他们两个的计划已经猜了个差不多,绝对是想让我给他俩付饭钱才把我给叫出来的,因为他俩现在手头上的钱全被扣光了。不管内心怎样鄙视这两个吃饭天大的笨蛋,我还是跟他俩进了一个小店,三个任务的金额交换一顿饭还是很划算的。
很快我发现我真的是低估了他俩的饭量。
活了八十五年,见过吃得多的吃饭论桌,这俩吃饭论车。暗暗地捏捏自己的皮夹,五颗心脏同时在抽痛。我可以说是组织里最富的,但是,我们组里的两个没有财运的破坏王光赔钱就能赔上不少,使得我们这个组的人均资产偏低,贫富差距格外大。问题是,他们让我请这一顿就能让这个差距缩小百分之一二十。
这一顿我只吃了一点。不是我不舍得给自己花钱,是看着他俩那么个吃法再想想我的钱包我的心脏就痛得难受,根本吃不下。
“啊~吃饱了~”飞段伸个懒腰。
“真的,好久以来第一次吃饱。”艾斯拿纸巾擦擦手。
你们平时吃那么多竟然还没吃饱?!我突然觉得是不是再给冰箱装个警报系统的时候到了。要是放任他们吃的话,整个组织面临的就不只是单纯的财政赤字的问题了。
他俩兴高采烈地找个视野好的屋顶看烟花时,我在考虑怎样让我的钱庄赚更多钱的问题。
活了这么多年,现实告诉我只有钱才是可以信任的。
“喂!”艾斯拿胳膊肘捅捅飞段,“迪达拉也来了!”说着,他指着街道拐角处的一个带着兜帽的金发小鬼。他的侧脸被烟花映得十分清晰。
“迪达拉来很正常吧?”飞段不以为意地随口一应,“他不是天天嚷着什么瞬间美吗?”
“今天中午他来找我时还说这么大众的他根本看不上。”艾斯拨弄着他手腕上的指针。
“喂——迪——达——拉——!”
听到飞段的声音,那个小鬼楞了一下,一个瞬身藏入人群中。
“他为啥要跑?”
“你不觉得说了看不上,结果还是兴致勃勃地来看烟花不是很打脸?”
“哦对,也是。”
我摇摇头,现在的小鬼小么一个个都别扭到要死,要么就是没脑子。烟火大会开始了,绚烂的烟花伴随着人们的感叹声绽放在夜空中,在炸开的那一刻,人群都沸腾了。不知为何,从年轻开始我就没觉得烟花多么好看,现在年纪大了自然更是感到无趣。但是人们的欢呼声太吵,我无法静下心来算账。干脆就把算盘收起来,在街边转转,看看如果有书店的话进去挑本书也不错。书架上的书都快被我翻烂了,除了关于泷隐村的那几章。
我在镇子最西边找到了一家书店。书店的生意看起来不是特别好,破旧的招牌摇摇欲坠地挂在那里。
“欢迎光临。”我进去时,店家十分懒散地对我打招呼,说罢低头看自己的报纸去了。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我在“万千世界”那个栏目前止住了脚步,看着关于景观介绍,游记和文化风俗概览,忍不住感叹世道变迁。要不是我上学那会儿只提倡忍者教育,不然我就环游世界去了。然后当个无所不知的学者,游遍千山万水的作家,或者直接当个专门探寻失落遗迹的探险家。当然,这些都是我上学前的白日梦。当我父亲母亲在家族之间的纷争中战死之后,我就被丢进了家族内部的忍者学院,成了一名精英上忍。后来,火之国木叶村成立,各国纷纷效仿,泷隐村也在此洪流中成立。我担任暗杀部队的队长。之后被委派暗杀初代火影的任务。失败。被打入牢中。盗取禁术,叛逃。后来的后来,小时候的这些幻想都被我抛之脑后,独自走过漫长的岁月。
我崇尚金钱至上主义,因为我认为只有钱才是最可信的,钱永远不会背叛。反过来想,不管是拜金还是叛逃,都起因于自己对腐朽的制度失望透顶。我想脱离这些枷锁的束缚。从小时候对自由的向往在叛逃后反而不知不觉的体现出来,我不再乐意被拘束于小小的忍界,忍者刻板的要求和世界观。
我鬼使神差地把这个栏目里的书都买了一本。当店家看到我抱着厚厚一摞来结账时,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老板一高兴,他给我打了八折,然后我也挺高兴。我出门没有拿可以储物的卷轴,只得搬着快要挡住视线的高高一摞书在街上走。
今晚没有风,是个放烟花的好日子。一边这么想着,突然,我头上方的树叶飒飒作响。
有人。
我掏出一把苦无丢了过去,那人一声惊呼,跳到地上,起身对我骂道:“你这个混蛋在搞什么?!嗯!”
是迪达拉。
那小子把刘海扎了起来,露出左边带着机械装置的眼睛。看着格外别扭。
“……是角都啊。嗯。”
“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嗯!真的!”
通常这么说的人绝对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不过我也没兴趣管。
“角都,你那些是什么?”
“书。”
“我知道是书!嗯!”
“看起来有点意思的书。”
“所以说那是什么书!嗯!”
我往来时的镇子大门走,迪达拉没跟上来。
刚刚一个烟花照亮整片天空时,他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扭头看他,发现他用手扒着左眼上的机械,发出“咔嚓”几声。他是在给烟花拍照吗?他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所以我也没等他,自顾自地先走了。
“啊!角都!喂——!!”大老远我就看见整天元气满满的飞段在镇子大门口咋呼,“你——去——哪——了?”
我搬着一摞书没搭理他。
“看见迪达拉了没?”艾斯坐在房檐上问我。
“在镇子西边。现在应该在给烟花照相。”
“啥?真的假的?”那俩愣了愣。
“我没那么无聊骗你们。”
然后互相对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们这种虎式微笑真的很惊悚。没人跟你们说过吗?
烟火大会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迪达拉才出现在镇子门口。我们三个,啊不,那两个想在这等他,我只想看看那两个又有什么馊主意。迪达拉刚带着兜帽鬼鬼祟祟地跑过来,就被飞段拦下了。
“迪达拉!帮个忙呗!”
“让开,飞段。嗯。”
“没什么大事。”艾斯蹲在屋檐上微笑着说,“拜托帮我们照张相吧。”
“没有相机我怎么照?嗯。”
“刚刚听角都说你用左眼上的装置给烟花拍照哦!”飞段指指我,“拜托不要拒绝啦!难道我们仨还不如烟花吗?这么拒绝真是很伤我心啊!都同伴那么久了竟然比不上烟花!”说着他指着夜空,“邪神大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记得人体内70%的是水。飞段整个人70%的是戏。
迪达拉的额角在抽搐。艾斯蹲在房檐上捂脸。我在强装淡然。
迪达拉最后败于飞段的声情并茂的戏剧表演以及啰啰嗦嗦的道德绑架下。他一脸无奈地站在镇子外侧,让他俩跟镇子入口处挂着的匾额合影。
“等等!还有角都呢!”
“什么?”被点名的我愣了一下。
“快点的!老爷子!再晚走回去只能到凌晨了!”
“你们照。别来烦我。”
“哎呀你害羞个什么劲啊!”飞段跑过来拖我过去,“九十多岁了还这么小家子气!”
……九十……?
忍无可忍。
哐!!
“嗷——!!你砸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老子八十五!八十五!!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格外老行吗?!!
“快点!还拍不拍!嗯!”
最后艾斯也过来凑热闹,两人一起把我给架过去了。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同伴。
第二天出任务前,迪达拉丢给我一张洗好的照片。
照片里的我只能看见眼睛(那时我在板着脸),左边站着一个二愣子大背头,右边蹲着一个笑得一脸傻气的雀斑。因为缺少光源,大晚上的我们三个被拍的十分不清晰。有点像一个罪犯和神经病人大晚上刚刚越狱或者逃出医院后为了庆祝自己重获自由的合照。
如此强烈的违和感。
我敢保证,除却第一次在泷隐村入档案时拍的照片,这有生之年拍的第二张照片一定会成为我这一辈子的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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