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海贼在大海上散漫惯了之后,要让他动不动跑个十万八千里出个差然后再千里迢迢的跑回来很是难以接受,让他按时早起更是痛苦。
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被蝎先生用尾巴提溜到了门外。
“啊——”我打着哈欠,试图把困意赶走,揉揉惺忪的睡眼,尽力让视线清晰起来。
“给你五分钟。把东西收拾好。不然……”他拿尾巴尖戳着我的脑袋,戳进我脑袋的尖端带出缕缕火焰。“我最讨厌等人。”
“……啊?有什么事吗?要去哪里?”一睡醒我的智商迅速下跌,脑内一片空白,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能什么事。任务。”隔着傀儡我都感受到了蝎先生瞪着我的犀利目光。
“好的蝎先生!是的蝎先生!”我对他行了个标准的海军军礼,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还有四分半。”
“马上!”
我下楼时还碰上了急急忙忙穿大衣的迪达拉。
“哟!早!嗯!”
“早……”那小子比我精神多了。我又打了个哈欠,挤挤眼睛,掉下两滴泪花。边下楼,迪达拉边跟我絮絮叨叨地说蝎先生怎样脾气差,怎样没耐心,怎样……刚要说第三个怎样时,站在大门的蝎先生缓缓扭过头来。
“太慢了。”蝎先生斜着眼看我俩,“我讨厌等人。”
“嗯……你不讨厌你在等的人就行。”想着缓解一下蝎先生一大清早的怒气,我讲了这么一句冷笑话,然后他十分麻利地拿他的蝎子尾巴往我肚子毫不客气地上一戳。
迪达拉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转换话题。
“宇智波鼬这个人太目中无人了!嗯!”
“宇智波鼬这个人真是没有欣赏艺术的眼光!嗯!”
“宇智波鼬的那个写轮眼麻烦死了!嗯!”
“宇智波鼬的幻术太讨厌了!嗯!”
“上次我和飞段策划怎样收拾宇智波鼬,结果又被他催眠去撞墙!嗯!”
“艾斯,你和宇智波鼬关系很好?”
他问我的时候我压根没反应过来。先前都是他单方面吐槽鼬先生,我一开始还应一两声,最后都懒得吱声。这种模式怎么这么像鸣人吐槽宇智波佐助怎样讨人厌的时候。他再边上又喊我两嗓子,我才回神。
“……嗯?啥?”
“我问,你和宇智波鼬是不是关系很好?嗯!”
“还行,挺好。”
“嘁。”他撇撇嘴扭过头去,“艾斯,我跟你说,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能跟所有人当朋友。”
“……这是缺点?我怎么觉得这是优点呢?话说我也不是跟所有人关系都好啊……”
“那一个两个可以忽略不计。嗯。”
“小伙子诶,”我故作老成,拿出风车村老村长的口气对小毛头迪达拉进行“思想教育”,“人在五湖四海闯荡,是需要人脉的,有事需要有照应的。树敌太多,不可取,不可取……”
“闭嘴吧,老头子。嗯。”
“……你小鬼叫谁老头子?我才20!才20!”
“跟我比还是老头子,嗯。”
“总有一天你会比我这个永远20岁老的!小鬼!”
“那到时候你是不是就该叫我大哥了?嗯。”
“不!可!能!你现在都不叫我大哥!”
“吵死了。”蝎先生漠然扭头,傀儡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正在吵闹的我俩,“再吵就等着成为我的艺术收藏品吧。”
“……这跟艺术有什么关系?”
“蝎大哥!我都说几遍了!艺术就是爆炸!是爆炸!嗯!”
“小鬼。想打架是么。”蝎子尾巴已经亮出来了。
“今天就让你那不入流的艺术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艺术!嗯!”
然后,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你们这种艺术流派之间的世纪之争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来,实在……莫名。
艺术流派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期间无辜人民百姓被误伤多次。无辜人们百姓的代表:我。
战争停止的原因是蝎先生说任务优先,然后表示以后再收拾迪达拉。迪达拉脸上的外加手上的三张嘴对蝎先生吐舌头。蝎先生选择性无视了他小鬼搭档的幼稚行为。
蝎先生在路上跟我们说,这次的任务是要灭掉一个制造军火的村庄。那个村子违反和五大国签的条约,在暗地里制造强力武器。五大国碍于面子和声誉谁都不好明目张胆地对那个村子下手,只能把锅丢给叛忍们。就像是世界政府不管始作俑者是谁,好的一边全归海军,恶劣的一边全归海贼。总而言之,我们这些混黑势力的都是万年专业背锅侠。
屠村这种事真是不管几遍我都不愿意干。然而那些当权者和贵族们永远不知道人命值万金。他们总是为了大多数的利益而牺牲小部分,被牺牲的那小部分的痛诉声很快会被社会掩盖过去。虽然我不是批判他们有多么没人情味,我也承认这么做确实有利于规避大风险并且促进一个大集体的总体发展,但是当面对这些小部分时难免还会唏嘘不已。
这次我又没有参与。迪达拉对此有很高兴致,嚷着什么要证明自己的艺术。我不太清楚杀人跟艺术沾不沾边,就算沾边我也不是很能接受。不过我也没有立场来管东管西。我和蝎先生等在半山腰,迪达拉驾着他的白色粘土飞鸟冲入村子上空,往下丢了一个炸/弹,然后村子被一片火海吞没。
完全不想干预这些事,很无奈,我是一个这个疯狂世界的局外人。厌恶,却无法制止。如果说我们世界的大趋势是出海,那么这个世界的趋势大概就是杀戮与战争。
时代的齿轮从这个世界之初就开始运行,想要纠正一开始犯下的错误,对一个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的外人来说,根本不可能。
看到了表面的现象,却不知道引发这些现象的根源。
在这世界的一年里,我发现杀戮似乎已经写进了这里人们的基因中,无论怎样抹去都是徒劳。
官杀民,因为在政治上玩儿手腕,晓组织成了他们的杀人凶器;民内斗,向着一个几乎不了解的孩子丢石头,谩骂其为“瘟神”“怪物”,因内心完全没必要的害怕而将自己的劣根性暴露无遗。
这样的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不过说到底,我之前的世界,似乎也是如此。只不过程度上稍微轻一些罢了。
一会儿后碰上几个扛着武器咆哮着冲出村子的村民,我不想杀人,打晕就散伙吧。兴许这样还能救下几个。没想到蝎先生在他们晕过去之后还补上了一尾巴。
“干事不利索。”他这么瞪着我。
“……”那一瞬间我的表情非常的难以言喻。
我只能做到在这样的世界里不同流合污,却无法阻止惨剧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就算阻止了晓组织,上面一定会再派其他人的。要想免除后患真正救下这些人,只能去把下达命令的混账给揍飞。
但我却无从找起。
黄昏,我们在树林里安营扎寨。
“蝎先生,明天什么任务?”整整一天没太说话的我拨弄着火堆抬头望向蝎先生。蝎先生大晚上也不从傀儡里出来,估计现在正在里面休息,傀儡外壳像是拔了电源的电器一样一动不动。
“没有。”半晌后,他慢慢悠悠地回答,“还有两天任务期限,想去玩儿就去玩儿。别迟到就行。”
“……没有????!!!”我这么一嗓子吓得在边上搓黏土的迪达拉一哆嗦,立刻向我抛来一个恶狠狠的目光。
“真的没有?!!”
“没有!嗯!咋乎什么!”
“……抱歉。”我揉揉后脑的头发,勉强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不会吧?以前我和飞段还有老爷子都是出一次门二三十张任务单。”
“那是因为你们组里有个财政部长。嗯。”迪达拉很无奈地看着我,“他可喜欢敛财了,每次任务后的奖金都会多多少少比预定少那么一点,不过不碍事罢了。嗯。”
飞段,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绝望了。
放心,你的邪神大人不会抛下你这么虔诚的教徒不管的。
大概。
“艾斯,去不去逮兔子?嗯。晚上想吃烤肉。”
“走!”我把木棍从火焰中拿出来放在一边,跟上迪达拉钻入树丛。
我们运气真的很好。
没见着兔子,但是碰上了鹿。把那头鹿杀死后我拿着匕首将其开膛破肚,剥掉皮,去掉内脏,把肉和骨头切块,迪达拉蹲在边上全程围观。
“为什么不带回去再剁成块?嗯。”
“血腥味太重。”我拿鹿皮把肉块包好,“再说如果晚上有食肉动物跟着血腥味过来就很麻烦了。”
“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捉到大型动物。嗯。”他自顾自点点头,“艾斯经常这样风餐露宿?”
“以前我是在山里野习惯了的。打个猎根本不是事。”想想以前在戈尔波山整天真是不是抢劫就是打架,不是打架就是打猎,不是打猎就是给达旦老太婆添麻烦。
“蝎大哥!今天大丰收哦!嗯!”迪达拉大老远看见蝎先生就开始小爪子乱挥,“我和艾斯逮到了一头鹿哦!嗯!真的!”
蝎先生表示他选择性没有听见。
我发现我还是比较擅长做烤肉。做饭那种高雅的事还是别难为我这个被山贼养大的海贼了。篝火上被烤得噼啪作响的肉直流油,肉香弥漫了整个营地。迪达拉坐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烤肉,就差流口水了。蝎先生在我们烤肉的功夫从傀儡里出来透透气,顺便抬头不知道是在数星星还是在数月亮。
“喏。”我递给他一块,自己拿起另一块开始大快朵颐。
“蝎先生不吃饭真的没问题吗?”我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问。蝎先生颇为嫌弃地看我一眼,决定选择性耳聋。
“没事的。嗯。蝎大哥整个人就是个傀儡。”迪达拉的吃相比我强多了,他慢条斯理地把骨头上的肉啃干净后,伸手去够第二块。
“……噗!”听完他的话后,我一个没忍住差点喷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这个行为换来了迪达拉鄙视的目光。
“……他本人也是?!”
“嗯。”
我又一次差点被噎死。好不容易咽下去,顺了口气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路飞之前跟我说他们海贼团有一个全身机械的改造人,再看看蝎先生,我逐渐镇定下来。看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在哪个世界都有发生。
“不过把自己改造这种事怎么做到的?”
“蝎大哥的艺术就是傀儡,号称‘永恒的艺术’。”迪达拉抬抬下巴,“他外面的那个傀儡叫‘绯流琥’,是用人做的。”
“……”我手上的肉掉在了地上,粘了一层土。“……人?”
“嗯,对,人。大活人。嗯。不过得先把他们杀死。”迪达拉又拿起一块肉,“蝎大哥也是这样的。这种在砂隐叫……”
“人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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