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不用走啦?”
“对。就这样了。他说得先安排下,让我先等通知。”
“嘁,到头来还是不走了。”
“喂喂,亏我还觉得好歹有人有点想挽留我的意思,原来是撵着我走。”
“你赶紧走,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是是是。”
“啊……对了。”我叫住正扛个镰刀打算回房间做祷告的飞段,“多谢。”
“谢啥?”
“佩恩的事。”
“哦,”他甩甩手,“我那是在想怎样能把你撵走,结果老大不同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就这么又留下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
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看树下拎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的老爷子,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不走啦,不走啦。”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接着睡午觉。
“你打算怎么办。”
“碰运气咯。”我又打了个哈欠,“虽然世界很大,不过早晚有一天能找到。”
“真是悠哉。”当我的脸被一沓什么东西砸到时,我抬手往脸上一摸,一睁眼。一沓票子。然而甩给我工资的那位已经踱着步子进了基地。
下午,迪达拉和蝎先生要出远门,不过不是任务。据说,蝎先生看上了火之国的一种木材,他去一个盛产那种木材的村子转转。迪达拉则跟去旅游,我跟去不仅是在地图上那个村子离木叶不过十来公里,而且,根据指针来看,那个村子就在那个方向上,不过偏一点点。
所以,这次远行是一举双得的差事:去木叶看看鸣人,跟着指针找找人。
“我之前听说你要走,嗯。为什么还在这?”
“计划不如变化快。老大说先让我待命,还说之后会叫绝先生来帮我。”
“那就不用很操心了,绝他侦查能力不容小觑。嗯。”
“诶,那真是帮了大忙。”
不过,我十分怀疑,佩恩老大会不会就这么让我离开。毕竟我现在还在他手底下做事,他肯定是以组织利益为主,而不是担心他的员工能不能买到车票回家。
主要还是得靠自己。
若是他说的“先安排安排”是个幌子,那我一定会自己先行离开,从此远走高飞。
迪达拉和蝎先生也是挺照顾我的,虽然蝎先生嘴上一直嫌弃我毛病多,但还是让我顺着指针走。
“这东西什么原理?嗯。”
“按理说,我来这里之前,是用来记录磁场的。我们那边的伟大航路磁场紊乱,只能用这个才能找到岛屿。但是我来这里之后呢……鬼知道它发生了什么,变得指针指向某一人。”
“你加入组织是不是也是为了找人?嗯。”
“对,当时我要找的是蝎先生。要不是误打误撞加入这个组织,我估计我真的找不到他。好几次我睡一觉起来的时候,蝎先生的方位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哈哈哈哈,蝎大哥不用睡觉,然后也不让我睡懒觉,我们可比你勤快多了。你睡上一觉半个上午就没了,再睡个午觉半个下午又没了,这样能找到我俩才怪。嗯。”
“噫……我还特意熬过夜并且不睡午觉好几次呢……”
“……”蝎先生偏偏头,瞪了我俩一眼。当真,多亏蝎先生的傀儡,把个文艺青年硬生生伪装成了个凶神恶煞。他那眼神就像是我俩跟他说要把海王类当宠物养一样鄙夷。
“我记得你说过,上次指针偏转时你跟那个小鬼一起来着,是吧?嗯。”
“对。鸣人是我要找的第一个人。”
“也不知道你这次要找的是个怎样的人。嗯。”
“谁知道。”
晚上,迪达拉奉行“将旅游进行到底”的宗旨,进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小城,找了一家不错的旅店,虽然是三人各自掏腰包,但是住得好吃得好。想起三北组,不由得感叹,角都老爷子真是不懂享受生活。
“艺术要源于生活并且高于生活,生活水准不高艺术水准也很难能高多少。嗯。”迪达拉边往嘴里塞关东煮边如是说。
我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要了一盘秋刀鱼。
这是我加入组织领到的第一笔工资。其他的在发之前就被扣光了,之前五个月只能领任务回来后所得的奖金。所以!老子终于摆脱“我曾经富过”这个圈子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老板!有没有啤酒?”所以,现在要好好庆祝一下。
迪达拉对关东煮的执念跟鸣人对拉面的执念有之过而无不及。当我看见摆在他面前七八个高高摞起来的大碗时,不由自主地这么想。他总是要一样的关东煮,一样的调味料。如果我这么看他吃下去,我很可能在继 “拉面过敏症”之后又得 “一看关东煮就会死的病”。
“啊——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关东煮□□炸蛋最好吃。嗯。老板,再来一份一样的!”
“好嘞!”
“……咳咳。”如果萨奇在这里,他一定会十分高兴地拍拍迪达拉的肩膀并且夸他“好养”,然后顺便贬低一下我们船员“毛病多”,因为我们总是提出要把烤肉取代甜点,而且“嘴刁”。
迪达拉把着个碗往嘴里塞关东煮,我就是烤鱼烤肉就啤酒。老爹的船员酒量都大,毕竟老爹是个没有酒就“没法活”的究极酒鬼喝醉不闹事没酒喝浑身难受版。除了老爹天天捧着的酒坛里装的高度数白酒颇有挑战性之外,喝其他酒对我来说就跟喝白开水一样。于是,我们海贼团大概就是一个老酒鬼带着一群小酒鬼,虽然里面有几个因为酒品不行我们一般都不让他们喝的人。
“这里的关东煮真的超好吃!嗯!比岩隐村的还好吃!”迪达拉吃完后要了杯汽水,趴在桌子前,脸颊贴着桌子表面。
“你这么吃不会吃腻吗?”
“不——会!你知道吗,艺术对我来说排第一位,第二位就是关东煮炸蛋。”
“……我们船队里有个厨师长让船队一日三餐每天不断连着吃烤肉,一个月后我们大多数都吃够了,有十来个的甚至在往后几个月里一看烤肉就想吐。”
“说实在的,我小时候那会儿岩隐村只有这个好吃。嗯。”迪达拉嘬了一口汽水,耸耸肩,“我们那里全是布满岩石砂砾的荒野,虽然没有砂隐的沙尘暴,但是资源一样匮乏。嗯。那里蔬菜大多数靠进口,贵得要死。角都去那里买个菜得五个心脏同时得心脏病。嗯。”
“我之前去过木叶,感觉那里还挺不错。之后去的砂隐村环境算是很极端的了,但是听说雨之国的雨隐村整天下雨,潮湿得很。”
“这几个忍村里面环境不错的只有木叶,泷隐……呃……再勉强算个快被灭村的汤隐。云隐一般般。嗯。草之国的草隐村沼泽湿地遍地都是;水之国的雾隐村夏天潮湿,空气腥乎乎的,还时不时有台风海啸,冬天下雪,还是大暴雪。岩隐村也好不到哪去,干旱程度不亚于砂隐,不过好歹人家夏天炎热冬天温和,我们那夏天热到要死,冬天冷到要死,我小时候好几次听说谁家的忍者从屋顶上跳下来结果因为冻土而腿骨折。嗯。”
“啧啧,我看地图上这些好地段几乎都被火之国占了。”
“那可不。嗯。”迪达拉又抿了一口汽水,“火之国的历代大名还是很有军事才能的。”
“我听老头子说,我是在南海的一个小岛出生,但是我在东海的戈尔波山长大,那里就跟我故乡一样。那里啥都好,就是挨着那些没脑子的贵族太近。”
“岩隐村真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泥巴不缺石头。我四岁时土影老头带我去吃关东煮,我觉得那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嗯。”迪达拉不紧不慢地咂了一口汽水,看他这样子是打算把那一小罐喝到年底。“之后觉得比那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但是还是最钟爱那一个。嗯。”
“是嘛?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过……我反正觉得只要是肉都好吃啦……”
“你太迟钝。鉴定完毕。嗯。”
“真的,所有食物里,我至今为止觉得不好吃的只有恶魔果实……我当时吃烧烧果实时恶心死我了。”
“很难吃?”
“铁锈加上……呃……烂泥的味儿?”
“说得跟你啃过泥巴一样。嗯。”
“你这个整天把黏土往嘴里塞的人没资格说我。”
迪达拉的三张嘴同时冲我吐舌头。
“我之前听说,对某种食物的执着是对某段记忆的执着。嗯。”临走前,迪达拉把那罐等着压箱底的汽水一饮而尽,“但是我觉得我没什么好怀念的。那个没有艺术感的村子不适合我。嗯。”
我擦着嘴边的啤酒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小孩早熟。
我跟迪达拉这么大的时候,我似乎还在和路飞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整天打打闹闹。路飞吃饭时又抢了我的饭啦,我为了报复把他独自丢在山上啦,达旦老太婆生气了找我俩谈话然后我俩就这么打起来啦,都是这种事。除了这些以外,就是对大海幻想和思考如何跟卡普老头子抗争到底。
十岁时,我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恐怖;二十岁时,我才真正看清世间并非如其表面一般风平浪静,人心往往比表面上要险恶。不是所有人都跟天龙人一样张狂,大多数人选择伪装。
我自认为是要比作为平民或是贵族的同龄人要早熟许多,但是这个世界培养忍者的教育体系要求小孩子要有能力拿起刀结束掉一个人的生命,这对小孩子来说过于残酷,给他们心理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沉重负担,进而导致严重的心理问题。像是整天提防着被自己老爹的手下暗杀的我爱罗就是一个例子。
我不清楚迪达拉有怎样的过去,但我觉得这个年龄就有这种思想深度的小鬼曾经不会轻松到哪去。
“喂!还走不走?”在我愣神的功夫,迪达拉已经走出了小店,站在街上,对我时不时的走神表示颇为不耐烦。
“哦,来了。”我把几张票子搁在桌子上,转身撩开帘子,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慢死了,嗯。”
“抱歉啊抱歉。”我很没有诚意地随声应了一句,迪达拉冲我翻个白眼。
“对了!迪达拉!”
“什么?嗯。”
“不开心的时候就唱歌吧!”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别管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啦!唱歌啦唱歌!”
“你发什么疯?嗯。”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给你送去宾克斯的美酒~”
“你是不是喝醉了?嗯。”
“白胡子海贼团的酒鬼是不会轻易喝高的!”
“二十岁的人了能成熟点吗!嗯!”
“别害羞啊,小朋友,一起唱歌吧!”
“走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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