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你就不能换一个弹弹吗。”飞段抠抠耳朵,“不会觉得审美疲劳吗?”
“不换。感情上我也没叫你来听啊。”
“出任务回来就觉得好无聊。”
“你这人真是不管是忙是闲都抱怨。”
“废话!除了邪神大人的事是正事,其他的都不是正事!不是正事当然会抱怨啦!”
“……你这什么歪理。”
“你怎么还不会和弦啊?”
“我才自学三天好吗。”
“嘿,让你学会和弦感觉比让‘西红柿炒鸡蛋’二人组不吵架还难。不过比让角都不爱财简单点。”
“闭嘴。好烦。”
“喂。”
“又干嘛?”
“‘呵’。”
“啥?”
“‘呵呵’。”
“你要说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
“……你脑子进水草了?”
“第一个是高冷。第二个是腹黑。第三个是傻。你说,都是同一个字为什么给人感觉这么不一样?”
“因为第三个是你。”
“喂!!!”
“你还真是喜欢这曲子。”
“那当然。”
“这曲子叫啥来着?”
“《宾克斯的美酒》。”
“对,我记得你给我听过你们一群人的合唱。一开始领头的那个唱得真难听。”
“那是‘歌神’马尔科。”
“就那样还歌神?真的假的?”
“当然假的,那是戏称。”
“啧啧啧。当之无愧的‘歌神’。”
我在基地门口练吉他的时候(因为在屋里我总能感受到隔壁鼬先生那挥之不去的怨念),飞段躺在基地边上的树枝上放空脑袋,时不时跟我聊聊天。
半晌后,雪白的纸片纷飞。
我抬起头,发现小南姐正浮在半空,背后一对纸片拼成的翅膀。天知道我多么努力地忍住那股强烈的吐槽感。马尔科号称[歌神]……啊不,[不死鸟],是因为他那炫酷到爆炸的不死鸟果实。不管是在战斗中还是在海上生活中都是那么的拉风。每次晚上轮到他当班站岗,他双手一张,两条胳膊化成徐徐冒出的蓝色火焰,幻化为一双大翅膀,用力一闪,飞入苍茫的夜空,画着一道蓝色的火光飞上船桅顶端的眺望台。浴火重生的不死鸟。看过马尔科的大翅膀后,再观小南姐的纸翼,总觉得……那么的……简陋。尽管漫天纷飞的纸片很美。
“[朱][南]组要执行任务。”清冷的声音从空中悠悠地飘来,如同来自远方。如果有天使的话,一定是这样的。先忽略那对纸片糊成的大翅膀。“任务目的地在火之国于水之国相望的海岸线。你也跟着去。”
“什么任务?”
“详细去问[朱雀]。”
“为什么把我调走?”
“方位上与你要找的人一致。”
讲真,我之前真的没想过他们会真的帮我。
“为什么帮我?”
小南姐眼神微微一暗,不经意的哀伤似乎要溢出来。我一愣,就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丢下一句“明早出发”就消失了。除了地上那一堆纸片。还有一张通缉令。我拿起来一看,“波特卡斯D艾斯”几个大字下面的赏金,五千五百万两。
感情上我那一把火只给我加了五百万两。
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对悬赏金额的高期望一下子落空了。
飞段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树上睡着了。怪不得安静了下来。只要他一闭嘴,不是睡着了,就是他又惹了什么事不想让大家知道的事,或者在做祷告。我也没叫他,把吉他塞进包里,进了基地。
我来到鼬先生的房间门口,敲敲门:“鼬先生,你在吗?”
片刻后,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鼬先生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光。“什么事?”
“那啥,小南姐叫我下次跟你们出任务。”
“我知道。”
“我想问问是什么任务。”
“一共两个。让鬼鲛跟你细说。”
“……好吧。”话音刚落,我听见两声轻微的咳嗽声。声音不大,听起来闷闷的,似乎是憋不住才发出来的。但是对我们这些在大海上根据海风声还有海鸟叫声辨别气象因此听力特别好的海贼来说,足够大到让我们捕捉到。“怎么了,鼬先生?没事吧?”
“什么有事没事。”
“我刚刚听你咳嗽来着……”
“没有的事。”
“……真的?”
“你听错了。”
“……好吧,明天几点集合?”
“7点半。”
“知道了。那啥,嗓子不舒服多喝点水就好啦。”
“都说了没事。”然后门啪一声关上了。
翌日,清晨7点半。
我急急忙忙把东西塞进背包里之后,为了赶时间,直接一个翻身翻出窗户,从楼上跳了下来,嘴里还叼着一块面包。等我在地上站稳时,鬼鲛早就到了。
“耶?没想到老大真的把你弄过来了。”鬼鲛笑着对我打了个招呼,“接下来一路可就有趣了。好歹有人能跟我说说话了。”
“早啊。鼬先生呢?”我把面包两三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如果萨奇在这里,他一定会给我头上一记带霸气的手刀,唠叨我吃饭时这么不文雅要不得。问题是他自己也没文雅到哪里去。
“鼬先生他一直这样,总是会卡着点过来。”
“我还以为我够卡点的了呢。”
“哈哈哈,人家可是贵公子啊,总是要摆摆架子的。”
“哦哦。”
鼬先生果然卡着点来的。我和鬼鲛都聊了好半天,他才翩然而来。他大衣前面的几个扣子敞开着,左手从大衣里面伸出来,搭到胸口前,然后黑底红云大衣一甩,那个拉风。果然耍酷还是得要有大衣。
一路上,鼬先生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我和鬼鲛一聊聊一路。
他说,这次任务之一就是灭村。我听到这忍不住扶额,感叹这帮决策者脑袋里都进了些什么,怎么整天借别人的刀屠杀自己的百姓。鬼鲛说,那个村子里似乎有什么“血继限界”的一个家族蓄意谋反,想要推翻/国家的军/事组织,也就是木叶,但是现在还没找到把柄。我问鬼鲛什么是“血继限界”,鬼鲛啰啰嗦嗦讲了一大长串我听不太懂的术语之后,我放弃理解。我转移话题问,找到那帮人之后再定罪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这么急,非得连着其他村民一起杀。鬼鲛哈哈一笑,说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往往就太晚了。所以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人。
当鬼鲛讲第二个任务时,我压根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当年废弃物终点站被烈火吞没的景象,根本思考不能。
我途中打算跟鬼鲛他们分开行动。
我找我的人,他们屠他们的村。
鬼鲛耸耸肩,说这下子任务又全推给他了。我说不是还有鼬先生嘛,鬼鲛说他没法指望那个大少爷干这种事。虽说他也屠了他们一族。鼬先生当做他没听见我俩的谈话。如果说这话的是老爷子,听这话的是飞段,他一定会挥着他的三刃大镰刀冲老爷子嚷嚷。果然[朱][南]组是这个组织里最正常的一个组合。我跟鬼鲛说,下次有任务我就去,屠村除外。不过另一个前提是如果我还在这的话。
鬼鲛同意了。我们约好两周后在海岸线的一个海滨小镇回合。
自从跟他俩挥别后已经过了四天。
原来的方向跟我要去的方向差不多,只是在指针上偏个三度左右。刚刚我一个人背着个包在深山老林里晃荡,如果我运气足够好的话现在一定不会灰头土脸地仰面躺在一个大坑里望天,顺便思考人生。
我不就是赶夜路而已嘛!
我不就是想快点找到目标而已嘛!
然后我就这么掉进了猎人用来抓捕猎物的陷阱里!
这就是人品,这就是运气。
我好几次尝试跳上去,可是洞太窄,没法助跑,并且洞太深,还是垂直的;还尝试过爬上去,可是土太松,根本抓不住。我很惆怅,我很焦虑。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海贼被困在一个坑里出不去你说是不是笑话。我盘腿在洞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当我抬头看见洞口上方的树枝时,我脑内灵光一闪。
“火拳不是橡胶的橡胶jet手/枪!”
我瞄准那树枝,控制住让手臂元素化,而手维持实体。化成火焰的手臂可以改变形状,当然也能伸长。于是我就这么够到了树枝,然后把自己拉出了洞。
好吧我承认这招是抄路飞的。因为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以前路飞从山底靠这招一下飞到了山顶,把我吓了一跳,从树上一下子摔了下来。那时我还没吃恶魔果实,暴怒状态的我差点揍死他。如果萨博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边看我揍路飞,边哈哈笑,偶尔维护维护路飞,调侃调侃我。
当我把手从树枝上松开,跳到地面站稳时,我看见对面两个小孩正睁着大眼睛惊恐地望向我。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小男孩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戒备地拿着一把小铁锹比这我,小手抖个不停;小女孩躲在男孩后面,脏兮兮的小手抓着男孩的衣角不放。
“……这洞是你们挖的?”
“……是……是又怎样?!”小男孩似乎是壮胆一般的突然大吼一句。干嘛?我又不是鬼……不过某种意义上我的确不是活人。讲真,因为对方是小孩所以摆出一副邻家大哥哥样儿结果还是被害怕的我感觉很是挫败。
“你们在打猎?”
“……是……啊不,与你无关吧!”
孩子,你说出来了好吗。
“……呃,我只想说,这洞……很实在。”
“……谢……啊不,你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只是掉这坑里了而已……”
这对话还没几句,那个小男孩就丢下了小铁锹,从背后拔出了一把断刀,闪着冷光的刀刃正对着我。
“喂喂,小孩子打打杀杀的可不好。”
“废话少说!”
“哥哥!”
哐当!
那小鬼突然手持那断成半截的刀就冲我冲过来,女孩在后面带着哭腔带着恐惧的叫喊声响起,我把那小鬼三两下就摁在地上,象征性地给他脑袋上招呼了一拳。
现在我正和那两个小孩坐在他们的“秘密基地”里。其实就是个小山洞,找了点枯枝干草生了堆火而已。
“说吧,到底你们为啥要杀我?”我板着脸,皱着眉,瞪着一边正在抹眼泪的小女孩以及正跟我赌气的小男孩。
“抱歉,哥哥太冲动了,请原谅哥哥。”
“喂!阿粟!谁用你替我道歉啊!”
“对不起,哥哥……”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眼眶都哭红了。
“真是的,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欺负女生……”看着这兄妹俩,根本气不起来。忍不住扶额。
一问才知道,这兄妹俩哥哥叫海仓,才五岁,妹妹叫阿粟,才四岁。当我问他们为什么会在深山老林里流浪时,兄妹俩都闭口不答。哥哥神情阴郁,妹妹好不容易止住哭后泪珠又一颗接着一颗从发肿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然后哥哥抬头瞪我一眼。
我只得作罢,一晚上都没再提起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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