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第四次忍界大战已经开始了快三个星期。一边仰望海面上空的流云,思绪一边远飘。也不知道老爷子和迪达拉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鸣人和我爱罗他们怎么样了。既然是世界大战,战火一定会蔓延到五大国的火之国以及风之国。两个小子出息了,一个听迪达拉说成了风影,一村之长;一个听角都老爷子说成了忍界新秀,独创忍术,潇洒得不得了。
不过当时他描述的时候咬牙切齿,我不觉得他用“潇洒”这个词的本意是在夸鸣人。大概是败在一个小鬼手里,他老人家觉得不爽。
他们能力出众不假,但是据自来也大叔所说,他们更引人注目的是身体里的怪物。尾兽。隐约记得我刚从那边的现世回来时,在列车上那几个砂隐村的忍者小哥们有跟我提过这档子事。我爱罗身体里的一尾,沙漠的守护神,操纵沙子的狰狞巨兽;鸣人身体里的九尾,兴风作浪的妖狐。因这两只远古时期留下来,拥有可撼天动地力量的猛兽丧命的人数不清有多少,滋生的怨恨致使失去至亲的人们将愤怒与不甘发泄在两个毫不知情的孩子身上。
说到底,还是为了争夺力量,不论是牺牲者还是被称为“人柱力”的孩子都成了这场残酷游戏的祭品。像是传言中历史正文所记载的足以毁灭世界的古代兵器,引发了那年阿拉巴斯坦的血腥风暴,不论是古代兵器也好,尾兽也罢,绝对力量的出现终究会因贪婪而弄得一团糟,不论是打着“统治世界”的旗号,亦或扬起世界政府的蓝白大旗。
“……不过话说回来……飞段啊,那么大的动物是怎么放入身体里的?”
“……啥?”扛着镰刀坐在船舷上的飞段有些摸不着头脑,掌着舵的科林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对方皱了皱眉头耸耸肩以示回应。
“我说的是尾兽。”
“……大概是封印吧……嗨!这种麻烦事本大爷哪里会知道!”
“忍者的世界……还真是神奇啊。”科林两手放开船舵,从斗篷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把墨镜摘下来回擦拭。
“本大爷倒是觉得你们这边好奇怪。”飞段说着挪了挪窝,一个翻身蹦到瞭望台上,小船上下晃了一下,溅起的浪花泼到脸上,苦涩的海水顺着睫毛流进眼睛里,刺得我惨叫一声,眼睛火烧般的疼痛根本睁不开眼。不顾我在下面对他连吼带叫,他声音依旧散漫,“没有效忠的家族,没有卖命的村子,一大群根本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人聚在一起倒是称兄道弟。真的假的?你们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吗?”
“嘛,也不是这么说。”科林重新带回墨镜,“没有血缘关系束缚,为谁效忠,为谁卖命,把背后交给谁,都是自己的选择。大海上能跟你秉烛夜谈的人多了去,总有一天会遇上素未谋面却一见如故的人,那些便成了同伴。”
“你以前是干啥的?海贼?”
“不,革/命军。”
“是么……对了,一直想问,你为啥一天到晚一直带着墨镜?”
“以前眼睛受伤,习惯了。”
“啧啧,还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人。”
飞段这家伙最近天天嚷嚷着除了向他的邪神大人祈祷以外闲的没事干,于是今天巡逻的时候也跟了过来。说实在的,自从他听说角都也在这边之后莫名陷入一种焦躁状态,基本就是一点就炸……虽然他以前也这样。那天他跟迪达拉不知道又因为什么破事大打出手,黏土爆炸产生的热浪挟卷着尘埃,整个码头烟熏火燎。我和老爹正好路过,就在两边差点杀掉对方的时候及时制止。
飞段浑身黑灰,左臂被炸得皮开肉绽,迪达拉除了体力透支以外没什么大问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嚷嚷着疼,从医院回来后飞段就一直窝在酒馆跟跑堂的我抱怨,就在我一个转身去给Dr. 西尔尔克端上一扎啤酒,那边的飞段就把镰刀横在了罗德里克的脖子上,文森特正拔出军刀于其对峙。
……………………这他妈什么事?!
一个右钩拳,他直线飞出酒馆,在大门口滚了好几圈。“……喂!混蛋你干什么?!”他回过神来后暴跳如雷,“信不信本大爷砍死你们?!”该死,我才想问你在干什么。你一会儿不惹事就不舒服吗?!
“想对我同伴出手的人最好都做好被打飞的觉悟!就算你也是我同伴都不行!”
文森特收起军刀,罗德里克吓得面色苍白,脱手的镰刀扎进了地板里。飞段真的生气了。连满身的尘土都不在乎,踱着步子走进酒馆,刷得一下拔起镰刀,瞪了我一眼,踹门而去。因为这件事,罗德今天早上看见飞段跟我一同来的时候死死把住文森特不放。
我扭头看看飞段,那小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观文森特和罗德,一个浑身紧绷高度警觉,一个似乎见了留着大背头发型行走于陆地上的海王类。
科林:……他们怎么了?
我:目击海王类暴躁了一下而已。
科林:……????
中午回航后在码头的时候,罗德和文森特几乎都是绕着飞段走的。本以为飞段会因这有些明显的避让而抱怨个不停甚至会一个不爽把那边两位献祭给他的邪神大人。但是他没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往常一样啰啰嗦嗦道中午天气热,太阳晒,想喝苏打水,要吃猪排饭。
见飞段再没有动怒,没有把镰刀横在别人脖子上,他两个才松了一口气,该吃吃该说说该笑笑。科林问罗德,真的决定要走了吗。罗德点了点头,说多出去看看总会发现灵感的。
“我想要我的作品更出众。”
这似乎是他除了海军以外,最在乎的事了。一个痴迷于艺术的海军,一个执着于“正义”的画家。少了哪一点,就都不是罗德了吧。罗德很少谈及他的过去,说是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不似我和科林还有文森特总是时不时谈起当年那些傻事或是大冒险,他从来只是静静的听着,对他除了他和他老爹的不和以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所知道的只有他很爱这个世界,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
他说,辞职信写好了;他说,他打算离开前把画卖掉换路费;他说,这是他最后一天值班了;他说,他终于在离开前不会看到海王类,看见白胡子老爹和罗杰老爸就晕倒了;他说,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小镇,还有我们大家。
所知道的还有他喜欢我们,已经足够了。
罗德和文森特没有再跟飞段计较,飞段也没再提那茬。换作不相干的陌生人,大概早就对飞段退避三舍,不死,疯狂,压倒性的实力,无论如何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怪物。突然的和睦让我不安,害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片刻。
晚上看到飞段和文森特还有科林聚在一起看报纸上的漫画版面,气氛简直是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文森特:耶!阿道夫太棒了!
科林:……等等等!先别翻页!我还没看完!
飞段:赶紧的,慢死了。
文森特:你把墨镜摘下来好吗!不觉得黑乎乎看不清吗!
科林:不!我拒绝!
飞段:……你大头别晃!挡住本大爷了!
…………………………
我吃到一半的烤肉从嘴里掉出来都没发觉。边上的泰勒叔和鬼鲛一人送我一记白眼。
“脏死了,臭小子。”
“哈哈,艾斯又怎么了?”
“……”尴尬地从口袋里掏出方巾擦擦嘴,试图掩盖刚刚一瞬间的小失礼。自从跟马琪诺姐姐学习礼仪,我在吃饭时就开始很注意很注意,很小心很小心,想着萨博是如何做到吃得多吃得快却又不会看起来很埋汰的样子,努力模仿,甚至都开始学着他随身带一块白色方巾。相比起富贵人家很是不拘小节的吃相,倒是也没有路飞和卡普臭老头那种狼吞虎咽的吓人架势。
就在我慢条斯理放下方巾,端起手边的酒杯,嘴唇刚刚沾到澄澈透亮散发着麦芽浓郁香气的啤酒时,那边看漫画的三人发出一阵沮丧的高呼:
“怎么在关键时刻结束了啊??!”
“该死!下一期是什么时候?”
“一周后!”
“讨厌!!要是下一期还卖关子本大爷迟早要把这个作者送给邪神大人当祭品!!”
坐在我对面的罗德闻言嘴里的啤酒立刻喷了出来,我顶着一头湿漉漉沾满酒精的头发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个可真够恶心的。”泰勒叔丢给我一块毛巾,一把接住然后在脸上抹了两把。
“……那是抹布,叫你擦桌子的,笨蛋。”
“……噗哈哈哈哈哈!”
“……这种事能不能早说,鬼鲛你闭嘴。”
“……艾斯……抱歉……”
“……没事……”我接过罗德递过来的纸巾,向泰勒和鬼鲛吐了吐舌头,然后冲那边喊了一句“我觉得作者下周应该不会再卖关子”,随后在飞段不解的嘟囔声中,另外两人会意的目光中扭过头接着享用烤肉晚餐。
“对了,罗德,我想问一下……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飞段啊,把镰刀架在你脖子上还要把你当作祭品。”
“……哦,他啊……”罗德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双目盯着餐盘若有所思,“……艾斯你跟飞段关系应该很好吧?”
“嗯,是不错。”
“……我和文森特之后私下里也商量过这个问题……怎么说吧……”他有些拮据地抓了抓后脑勺,冲我尴尬一笑,“我们两个最后选择相信艾斯的直觉……跟朋友的朋友刀剑相向……总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吧……要是艾斯遇到这种事大概会很头疼吧……那、那个……我们倒也不是因为艾斯而迁就……呃、就、就是……既然艾斯认可的人,一定也是很出色的吧……”
……出色?闻言先是一愣,随机转头环视小酒馆里在座的各位,有最棒的医生,最棒的狙击手,最棒的副队长,最棒的海军准将,最棒的革命军干部,最棒的水遁忍者,最棒的船匠,最棒的爆炸艺术家,最棒的厨师,最棒的老爹,最棒的前辈们,最棒的老妈,最混蛋的老爸……还有面前最棒的画家。
“哈哈!是啊!大家都超——出色的!是不是啊?大画家!”
没错,飞段可是最棒的邪神教信徒,超出色的。
今天晚上在酒馆待到很晚,暂时住在我家的飞段跟一群人闹得不亦乐乎,好几次夸张地在地上边笑边翻滚。在屋里翻腾够后,一群酒鬼又跑到码头上集体大合唱,唱什么的都有,第八番队的肯尼一身臭烘烘酒气,手持一把吉他坐在绳拴上给他三十多年以前,现在不知道在现世哪个角落的隔壁家青梅竹马唱没有调的情歌,周围凑满了以泰勒叔为首的起哄人群。
……还好泰勒叔没有喝酒,不然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扒着天花板唱《宾克斯的美酒》了。于是我们又得麻烦文森特上去把他揭下来,或者直接麻烦个子高的老爹把他那个糟心儿子抠下来。
本以为飞段也在那闹哄哄的醉鬼中,并且会在喧闹的正中心,眼睛的余光捕捉到小伙子的侧影,他把两手枕在脑后,安安静静地站在我身边抬头望月亮。
“哟,怎么了?突然安静下来好不适应啊。”
“……”
“喂!艾斯!来跳个舞吧!”
“二队长跳舞!二队长跳舞!”
“哈哈哈!”
“……我可去你的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群笨蛋喝高之后便开始不着调,吊儿郎当在那边搂作一团,走路晃晃悠悠。待我再望向大背头的时候,他放下了双手,只是呆愣愣地望着夜空,眼神没有聚焦。
“……怎么了?”
“……”
“……飞段??”
“……艾斯。”
我被他突然正经起来的语调,恍惚的眼神吓了一跳,头一次见到这个笨蛋这样,下意识噤声,轻轻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什么……遗憾?”
“……遗憾?”
“嗯,遗憾。”
“……呃……没有?就算有的话……大、大概……是没有亲眼看着路飞成为海贼王吧……虽然他小子已经是海贼王了,但是就这么错过了还是有些郁闷的……还有就是没有早一些发现在蒂奇的阴谋,那样就能在他暗杀萨奇之前好好收拾他一顿,把他赶出海贼团……飞段?你还好??”
“跟你说,我等了他好久,也没等来。”
“……谁?”
“在地底的黑暗中,我意识到,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
“死亡,对我来说真的好遥远啊——遥远到从来没有考虑过。第一次认真去思考,因为死去的教会同伴们;第二次是因为你;第三次是因为角都。一直以为他不会死的,五颗心脏怎么会死……
“可是……万一五颗心脏都毁掉了呢……”飞段声音越来越轻,几乎被人群的嬉闹声淹没,不知什么时候阴雨遮蔽了月光,海面上风浪渐起。“……都毁了吧……他也就死了吧……
“可恶!木叶那群混蛋!
“……早知道……早知道本大爷就把自己的心脏给他好了啊!那样谁也不会死了啊!”
在嘻嘻哈哈的欢闹声中,飞段不断用袖子擦自己的眼睛,站在码头上迎着海风仰面嚎啕大哭。
第二天,罗德辞了职。他把巡逻队的队服换下,穿上了海军清一色的蓝白水手服。他说,准备出海就要有出海的样子。就在一屋子人准备给他弄个轰轰烈烈的饯行时,他婉言谢绝,说现在还在联系买家,目前还走不了。
不管怎样,一群人还是给即将离去的他一人一个大大的熊抱。
飞段对昨天晚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事闭口不提,不过明显情绪稳定了许多,至少不会猫一阵狗一阵地闹脾气。鬼鲛老兄现在是泰勒叔的部下,两人倒是关系还不错,甚至会一起出来喝酒……不过以后当鬼鲛看到泰勒叔喝酒而不是吃椰子之后,还会不会勾肩搭背地去酒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虽然应该用不着几天鬼鲛就能体会到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了。
我们酒馆所有人决定拉他们入伙,告诉他们我们藏着掖着五年的小秘密,甚至也包括了现在依然在寻找那个“传说中”漫画家的迪达拉,不过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防止罗德一个不留神没有逃掉被炸死。
鬼鲛和飞段闻言后对罗德刮目相看,至少飞段不会有事没事显得无聊就去给他找茬,只有他自己乐在其中,我们所有人,包括被找茬的罗德,都觉得他简直是个没长大的臭小子。至于知道真相的迪达拉……则开始盘问罗德“艺术是瞬间还是永恒”,罗德一瞬间发愣,然后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
“艺术是永恒中的瞬间,瞬间中的永恒。”
迪达拉对答案很不满意,觉得含糊不清敷衍了事,萨奇和文森特倒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哲理的答案。
“……艾斯,你听懂了吗?”
“……不要指望我能理解艺术……”
“……哦,真巧,本大爷也是。”
不过呢,身份公开对一部分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当我某天路过小酒馆的时候,我看见文森特和飞段拖着科林向罗德催稿,而罗德本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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