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把手高高扬起挡住炫目刺眼的阳光,海风将帽子卷起,帽绳上的穗子恣意张扬。霞光渲染的东方天穹由血色逐渐过渡为通透得像是橘子味糖果的橙,再变为宁静深远的幽蓝。时光好像重叠,今天的朝霞与那天在戈尔波山悬崖边看到的意外的相似。甚至就连将要去做的事情也意外的相似。
“西南风约为四级,天空晴朗,适宜出航!”
会不会有可能每次出航前的霞光与天空都带着这种寂寥与暖意。
看看信箱,翻出广告传单,在晨报上一栏一栏地寻找,依然一无所获。
“喂,还是没来吗?你的兄弟也真够神奇的。”大背头刚刚吃饱早餐,嘴边还沾着面包渣,火色霞光映满紫红色的眼眸。这人站在小院子门口,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然后望着东边澄澈的天际,托起项链,轻轻一吻,然后小声嘟囔:“谢谢邪神大人赐予我们如此晴朗的天气出航。还请邪神大人保佑我们一众人一帆风顺……然后请给那些阻挡我们航行的愚民们下达最残忍的制裁……”
其实有点想吐槽为什么他脑回路蹦得这么快,为什么在这么令人感动的景色中会想到这么血腥暴力的事情。不过看他念念有词地祈祷,也没有去打断。按照他的话说,这是对神灵的亵渎。随他去吧,反正我也不是教徒,也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信仰指手画脚。
“……啊对,这次请求有些多望邪神大人见谅……请邪神大人保佑我朋友找到自己的兄弟……虽然他人傻也笨,还是无神主义者,妄请邪神大人考虑一下这个请求……”
“……你那几个形容词完全是多余的,飞段。”
等他结束祷告后,霞光渐退。
“哈!说起来本大爷才知道这边海上还能收到信!”
“啊,每天都会有送报鸥在岛屿附近的海域游荡,在公海的时候偶尔也会碰到。”
“那就不怕啥啦!”
“怕啥?”
“怕收不到呗!一起等不就好了!哦对偷偷告诉你,角都这家伙可喜欢看报纸了,你之前不是写寻人启事让你那个神奇小兄弟看见后往报纸上投稿吗?这种事就等他这个计划通什么时候看见就行了,用不着每天都这么来来回回看上个好几遍的!”
飞段因为这次出航特别兴奋,昨天晚上凌晨被他在阁楼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不耐烦地去砸他的门,他光着膀子开了门,屋里一片混乱。他看见我莫名其妙的眼神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他在准备出航的行李,然后把我撵走,说是他要“仔细思考一下有什么还没带”。
今天早上看见他眼眶下的黑眼圈时,我估计他一晚都没睡。
最后折腾来折腾去,要带的只有他那把大镰刀,一套当做换洗衣服的晓袍。
“……所以最后你的真正的行李只有那一套晓袍?”
“……呃……算是……吧?”他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背心一脸疲惫地挠挠头。
这点真的可以忽略不计了。于是他的晓袍就卷一卷塞进了我的绿色小背包里,连同我的航海日志一起。昨天晚上萨奇就把他那些大包小包连同锅碗瓢盆还有成箱的香料调味品搬进了船舱,老爷子也把他的保险箱和塞满了整个船长室的书籍跟海图运了进去。早上只要再把剩下的物资和淡水运进去,正午时分就将和这个小岛告别。
离开老爹和妈,罗杰老爸,还有加尔温斯顿他们。
不知道会不会和当年离开戈尔波山一样,达旦在我临走前恨不得我赶紧滚到世界的尽头,但是在我前脚刚踏出山贼屋的大门时,就听见后面狼狈的哭声。
说起来她也算我半个老妈呢。想起卡普老头在电话里跟我说,达旦在我死后把他当街揍了一顿,不由自主笑了出来。据说,这个世界除了那两个湖,天空也是与现世相连的。一想到我们还是处于同一片天空下,似乎与不管是在世的海贼团的大家,还是路飞,卡普老头和山贼们之间的距离缩小了好多,仿佛扭头就能听见他们的恣意的笑声,看见他们的身影。
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正仰头遥望这朝阳呢。
昨天晚上被扫地出门后,萨奇有些担心他出海后外婆会不会没人照顾,他在的时候还能每天抽空去裁缝店里帮帮忙,打扫打扫卫生,把刚从货船上卸下的布匹从码头扛到小店里。他怕他这次出海会给外婆带来困扰。就在萨奇一万个不放心之时,加尔、文森特还有科林突然开始轮流去外婆的小店里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然后把以前萨奇包揽的杂活全部都包了。今天早上萨奇站在裁缝店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在店里扫地的文森特时,对方抬起头,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放心出海去吧,这边就交给我们了。”小胡子这么说。
顺着萨奇和我的叫法,剩下三个人也自然而然地喊起了“外婆”。大概是因为这三人带的头,海贼团的其他同伴,甚至连同飞段和迪达拉也加入了这个行列,而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外婆!今天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外婆!我从小酒馆里拿来了温斯顿煮的鱼汤!”
“外婆!今天需要去码头买布吗?哦对了,我姐让我带点苹果派过来……”
“外婆!我来帮忙换电灯泡了!”
……
据说这是外婆今天早上的经历。按她的话说,感觉自己突然间多出来这么多外孙,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略显矮小的老妇人擦了擦老花镜,然后把刚从烤箱里端出的饼干装进罐子,饼干细腻的香甜味在整个不大的厨房里萦绕。她笑着说,下次要请他们吃饼干才说得过去嘛。
“外婆!我们今天正午就出海了!本大爷会好好照顾萨奇那个笨蛋的!”
“外婆,杂货店的贝尔梅尔小姐托我带过来一些橘子,嗯。飞段你挡路了,别站在门口瞎咋呼。”
“什么——?迪达拉小朋友你说什么——?”
“笨蛋,嗯。”
看着在小屋走廊里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外婆笑得有些无奈。随后,老妇人踮起脚抱了抱萨奇,又抱了抱我。“一路顺风啊,小伙子们。”临走前,她塞给我们四个人一人一罐牛奶饼干,装满刚出炉热气腾腾饼干的金属罐子捧在手心暖乎乎的。
萨奇的小酒馆转交给了加尔,怕麻烦的温斯顿最后担任了厨师长,日后负责喂猫猫狗狗还有小刺猬的任务也交给了他。“这么一看还是很可爱的。”山羊胡子头发灰白精瘦的中年人絮絮叨叨地看着聚在一起狼吞虎咽的小动物们这么说道。“只要看见就无法坐视不管,还真是萨奇的作风,不然这里怎么会变成40多只流浪小动物的大本营。”
某种意义上,这个小酒馆成了一个温暖的家,不管是对四海为家的人们来说,还是对漂泊四方的小动物们来说。
角都老爷子辞去了银行的事物。大概是因为那万年阴沉的气场,他辞职的时候似乎整个银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角都先生要出海了吗?”坐在老爷子旁边办公桌的一个圆眼镜小伙子问。
“嗯。”
“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正午。”
“诶?!这么赶吗……哦对了我这有一个东西。”他在自己的公文包里翻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永恒指针,递到老爷子面前。“……虽然知道你们可能用不上……不过这个科贝尔特的永恒指针还是请收下。万一哪天要赶回来,永恒指针应该会方便一些吧……”
“永恒指针已经准备好了。”
“……诶……是嘛……又送了多余的东西呢……”
“不过还是谢谢了,杰瑞米。”
这大概就是老爷子在从银行回来后听说飞段一不小心把指针丢进海里时没有生气的原因吧。
啊,说起来小酒馆的常客们又增加了一位,就是鬼鲛的后辈琵琶十藏。十藏他自从那天晓组织在这边的聚会后就已经打定主意留在科贝尔特了。一开始他其实是想跟鬼鲛一样加入刑事部,但是在看见扒住柱子不下来还大声嚷嚷自己是大猩猩的现代人类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有些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他最后选了民事部,只不过跟民事部的止水职位不同,他算是协助民事部部长也就是罗西南迪的警官之一,平时工作内容就是安排小岛内一些大大小小的杂事和民意调查投票。
鬼鲛说,其实这个挺符合十藏性格的。
“十藏他整天嘴边挂着‘不关我事’‘我不在乎’诸如此类,但是他其实比谁都在乎。瞎操心的性格不管是在雾隐村的时候,还是现在都一模一样。”
十藏他那天交了申请表之后就开始狠狠嘲笑那天讶异地说不出话的鬼鲛和天天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踏着月步把泰勒叔揪下来的文森特,这种优越感直到他跟罗西第二次见面,对方就把自己羽毛大衣点着,还浑然不自知的时候瞬间如烟消散。
“哈哈哈,这工作还真是符合你跟老妈一样瞎操心的德行啊。”
多亏鬼鲛,十藏在来这边之后不久就多了一个外号叫做“十藏老妈”。据说他那天还目睹罗西跟羽毛球一样从三楼楼梯一路滚到大厅的现场,罗西在前面滚,他在后面追,把刚刚准备下班端着咖啡的止水还有他的乌鸦吓了一跳。
“他突然就摔倒了诶!平地摔!平!地!摔!”那天十藏一脸不可置信地跟鬼鲛吐槽这件事情的经过。之后“十藏老妈”这个外号算是坐实了。
迪达拉昨天在我们买船的时候摊上了事。据说他在烟花作坊里因为“艺术就是爆炸”这件事与别人闹掰,最后炸了整个作坊,还好那群人跑得快赶紧躲进了地窖才保住一命。然后他不出意外地被鬼鲛和其他几个人请到了刑事部喝茶。
“你知道咋回事不?”
“知道,嗯。”
“你当时脑子里在想些啥啊小伙子?”
“艺术就是爆炸!就是爆炸!嗯!不接受其他反驳!”
“……”泰勒叔狠狠抹了一把脸,鬼鲛忍着没笑出声。
泰勒叔有一种预感,说要是不让迪达拉没事就能丢起爆黏土好好研究艺术的话,他说迪达拉来这边做客的次数会远远赶超我和罗杰老爸因为乱用霸气而被请来的次数。正因为罗德走了,马上我和飞段也要走了,那几天的海上巡逻只剩下科林一个人,然而本来除了海贼团里的那些就没太有人愿意干巡逻这茬子事。于是迪达拉被开出后立刻进入了巡逻队,和科林还有第八番队的乔纳斯还有第十三番队的罗尔德一起。
“在公海丢丢炸/弹应该不会出事吧……”相比较迪达拉的兴高采烈,泰勒叔有点头疼。
直到今天早上,蝎先生还在这里。他说,等我们出航后他才准备离开。他站在码头边一边看着我们往船上搬箱子一边慢悠悠地说。
“啊,第一次看见这么悠闲的蝎先生。”
“啰嗦。只是在悠闲够之前不想回去。”
“傀儡师很累呢,天天画图纸什么的。”
“啊,不是这个原因。”
“……诶?”
“是因为我奶奶。她喜欢恶作剧。”蝎先生微微皱眉,显得有些无奈。
刚刚走出船舱的飞段听见后,不知是蝎先生的叹气声还是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他那低到地心的笑点。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后就被蝎先生操控着三步并作两步以花式跳水的姿势蹦下了船舷,扑通一声落进海里。
“死吧,大背头。”蝎先生冷冷地诅咒道。这个时候,梅丽搬着两人高的一摞箱子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路过我们的时候热切地咧嘴一笑:“蝎先生好!艾斯好!还有泡在水里的飞段好!”然后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哼着跑掉的小曲走上了甲板,进了船舱。
“……怪力萝莉是怎么回事啊喂……”这是飞段从海里爬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闭嘴,谁让你出来了。”然后蝎先生又把飞段摁回了水里。
又一次的起航,不知道梅丽这个时候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海贼王——!我当定了!啊不还有什么……这就是爱的试炼——什么的!开玩笑的啦!哈哈哈!”她站在船首边装模作样的大喊,然后自娱自乐一般地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像是浪花溅到码头上的声音一般清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性格有点像我奶奶……”
“屁咧!蝎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这可是你飞段大爷的船员哦!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闭嘴,没让你出来。”
我觉得这么下去等到正午时分飞段已经窒息了。算了,反正他也死不了。于是我把满满一箱来自各地的永恒指针搬进船长室,和海图跟书籍塞在一起,泡在水里的飞段冒出一大串的气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还真是宁静的一天。
去老爷子那里帮忙搬东西的时候,又路过了罗德的公寓。回过神来,他都已经走了五天了。
“没想到他真的要卖掉那些画。”
“攒了那么多不卖掉也很可惜。”
“其实啊,我觉得每幅画对他来说都算是一个追忆的吧。”
“放眼现在,回忆留多了不是好事。”
“呐,他的画一定会卖到好价钱的吧,老爷子?”
“嗯。”
走下楼,从楼梯口望向罗德的那个房间的小窗,连老爷子也要走了要是罗德回来会发现蒙上一层灰的吧。
“突然有点庆幸他决定卖画哦。”
“怎么了?”
“整整一屋子的画蒙上灰之后会很可惜的吧。”
“是的。”
五天之间,我们之间的联系全部变成了他在报纸上更新的那一期漫画,文森特寄到出版社的评论以及他的回复。要是有一天能在大海上相见就好了,那样子到时候我很难保证不因为知道这个酒馆共享的小秘密而他的新同伴不知道而感到自得。大概是比别人更加了解一个人,因此而得意,像是有点小孩子气的“看吧,我们之间有小秘密,但是就是不能告诉你哦”这样。
忙碌的早上过去,正午太阳的光芒洒落在海波之上,一闪一闪星星点点的光芒有些刺眼。老妈身穿白色的连衣裙,别在粉橘色发丝中火红的扶桑花在海风中轻轻摇曳,她面带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双眼轻轻眯起。
“呐,我的艾斯又要出海了啊。”
“嗯,我会小心的!”
“时间还真是快呐,一转眼又过去了五年。总觉得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就又要离开了。”
然后她轻轻拥住了我,波浪长发在海风中飞扬,扶桑花伴着海浪声跳着舞。
“快去吧,同伴等急了可不好呢。”
罗杰老爸很是兴奋地在一边咋呼,还唱起了《宾克斯的美酒》,我看看老妈,再看看他,有一句话总是卡在嗓子眼里,吞不下去也讲不出来。最后下定决心般,吞吞吐吐地开口,眼神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来回乱窜。
“……那个啥……”
“儿子,咋啦?”
“……呃……那啥……老、老爸……我、我出发了……再见……”
“……呜——”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罗杰老爸眼泪一下子挤出眼眶,吓得我措手不及。
“去吧!儿子!去大海吧!”然后他冲我比了一个大拇指,热泪盈眶又带着露齿笑容的姿势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像是以前认识的阿凯。
我看向老爹,鼻子下面挂着月牙形白色胡须的老人眼神安静祥和。想起来了那次过生日的时候,在马尔科飙歌一曲时,在一家人的起哄声中,在酒杯与酒杯的碰撞声和嬉闹声中,老爹的眼神也是如此的温和。不像是穷凶极恶的大海贼的眼神,倒像是一个年迈的老父亲看着自己儿子们时那种慈祥的眼神。
“老爹!我走啦——!”
“哈哈哈!去吧!有什么能阻止一个人奔向大海呢!”
梅丽蹦下船舷,冲着贝尔梅尔小姐飞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机两个人陷入沉默。梅丽紧紧抓住贝尔梅尔小姐的衬衫,贝尔梅尔小姐轻抚着她银白色的脑袋。
“我出门啦——!”梅丽猛地把脸抬起来,然后一个转身向船奔去。
“路上小心——!”贝尔梅尔把手搭成喇叭状,冲渐渐跑远的小身影大喊。
“嘁,还真是磨磨唧唧的。”飞段支着大镰刀不屑地冲我们撇撇嘴。
“喂——!大背头——!”
“干啥?”
“接着——!”贝尔梅尔小姐丢上来一个麻袋,飞段打开后里面满满的都是橘子。
“给这些干啥?”
“送你们点水果!小心坏血病!”
“呸!”飞段抬了抬眉毛,一脸鄙夷,有些嫌弃地甩了甩袋子,“你家橘子酸死了!”
“闭嘴——!不许说老娘的橘子酸——!!”
“……什么?!”
一旁的迪达拉默默捂住了脸。他一边嘟囔着丢死人了一边把头偏向蝎先生,试图用艺术的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萨奇趴在栏杆边,和泰勒叔聊着天,从白胡子海贼团的时候一直聊到现在,两个旧友话只需说到一半,便能会意地放声大笑。
“啊啊,马上小麻烦就跟你一起走了。”
“哈哈哈,别忘了大麻烦还留在你这。”
说道这个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我和罗杰老爸。
“去你的萨奇!你才是麻烦!”
“是是是,不跟你小麻烦犟嘴了!哈哈哈哈!”
“喂!泰勒——!你们说的大麻烦是哪个笨蛋啊?哈哈哈哈!是飞段吗?”
“闭嘴大麻烦!”这次飞段,萨奇和泰勒叔异口同声地向罗杰老爸咆哮。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还是姿态都一致地让人发笑。
“十二点整了。”角都老爷子看着怀表,提醒道。
在跟海贼团的大家还有文森特和阿伊莎科林姐弟挥别之时,有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沙哑,上气不接下气的吼声在整个港口回荡。
“请、请问——!”
人群向后看去,一个浅金色半卷短发,脸颊上斜着一刀伤疤的年轻人,背着巨大的包裹,手拎一个行李箱,一边喘息一边往这边往码头踉踉跄跄地跑来。前额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脑门上,蓝白的海军服贴在前胸后背。
“……我的天,你回来了……”
“不是吧!怎么搞成这样子了啊?”
“……艾、艾斯!萨奇!飞段!还有角都先生!”年轻人终于跑到船边,背包快要将他的脊背压弯。
“请问、请问!我能跟你们同行吗?”
船上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老爷子在其他人讶异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还是来了。”
啊,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萨奇会意得笑了,飞段依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站在他面前,深吸一口气,高喊:“……那么……一!二!三!”
“欢迎加入!罗德里克!”
后来啊,我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七年来我唯一一次喊罗杰为“老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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