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圆历1527年 8月23日
天气多云,下午两点半左右转晴。气候渐渐稳定了下来,大概是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小岛的气候范围。等再过几个岛屿,差不多就要抵达净土了。说句老实话,我做梦都没想到老爷子有一天会和蝎先生在交易上有来往,以前在晓组织的时候这俩一个自闭着数钱,一个自闭着钻研艺术,老死不相往来来。啊不是,我不是真的诅咒老爷子老死。无论怎样,这次去净土的主要一个原因就是老爷子想倒卖那边的东西来镜中海,里面就包括了蝎先生的艺术品,他还指明一定要高价,因为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其实一开始他在信里写的是无价来着,但是又划掉了,可能想了想发现这纯粹是给我们找麻烦,而且无价并不算一个合格的建议售价。最重要的是这些在那边算是很日常的东西在镜中海可算是稀罕货,镜中海的在那边也是稀罕货,于是这让自称为“商业界鬼才”的角都老爷子发现了一丝商机。
我觉得我要是说一般人不去倒卖是因为害怕路上的海贼以及那边乱七八糟的忍者势力,并不是没发现商机的话,我会遭到暴打。
总而言之,让大部分人不敢去干这一行的原因是两边依然不平静的势力而已。就算这边有治安局,就算那边的神仙在倡导真善美,该不守规矩的还是不守规矩。比如说,我们。现在都快带着那个小海军也一起疯疯癫癫了,真怕他要是那天碰上什么激进分子,扯住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海军会和海贼混在一起”,然后狠狠修理他一顿。虽然现在这边不少海军都和海贼交好,海贼和海军称兄道弟,小咸鱼罗德一看就是那种好欺负的,很容易被盯上。那可真是有点惨了。
白胡子海贼团那波现在生意做得火热的家伙们前一阵子来信,说他们也在干相同的差事,但是因为挂着海贼旗被那边的忍者追着打了好久。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简直要笑疯了,但回过头发觉不太对劲,于是抬头看了看我们那个长得像是鲤鱼旗一样的大旗,除了中间那个孤零零的海军旗以外,全都是不法分子的标志。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我笑得实在是太早了,因为我们可能也会碰上这档子事情。
说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船上的人瞬间陷入了一种发现宝藏的癫狂状态,除了这个狂热旋涡的焦点——梅丽。现在这个小姑娘在一群人心中的设定由船匠,变成了小妹妹,再次升级成了小可爱和小天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诡异的走向,不过她可谓是集结了我们千宠万宠于一身的吉祥物。我和罗德里克倒是稍微好点,就当是多了个妹妹,其他人已经往可以说是惊悚的方向发展了。
萨奇变成了一个女儿吹,平时凶巴巴还骄傲得恨不得上天的飞段瞬间变成一个邻家大哥哥,老爷子则成了慈祥的老爷爷,当然只是对梅丽来说。
其实萨奇这样我多少还能理解,毕竟当海贼的小女孩可算是少之又少,只要年龄小点,性别为女,在海贼船上就是宝藏一样的存在,一个个生怕她摔着碰着,简直就是整船人的掌上明珠,在船员心目中完胜海贼女帝和人鱼公主的存在。这种现象在出海时间越长的海贼身上越明显。萨奇他不光在海上混了大半辈子,还有个粉红粉红的少女心,所以这样也算是某种程度上在意料之内。至于剩下那两个,按照罗德的话说,已经“颠覆了他们的人设”。
还是说他们有一颗不亚于萨奇的隐藏版少女心。
最初发现这个问题的罗德和我现在陷入了细思恐极的状态。于是我决定,最近几天就先把航海日志当场观察日记,主要是观察这些人的变化究竟能怎样的匪夷所思。以后跟泰勒,加尔,文森特还有鬼鲛这群人闲扯的时候就有了很棒的素材。
先记一下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和飞段以及梅丽在船上疯玩儿,拉着缆绳,从瞭望台上往下跳,抓着缆绳一直掠过夹板然后在空中松开手,谁能飞的最远谁赢。下落的时候的失重感既令人恐怖却又兴奋,当缆绳摆到最低点时甚至都能感到鞋尖摩擦过夹板,最后身体跌进海里的时候海水的清凉将这种不安全部带走,只留下令人战栗的兴奋感,三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没一会儿后嫌我们吵的角都老爷子,和刚刚做好下午茶的萨奇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都懵了。一方面是感叹为什么一根缆绳我们能玩儿这么嗨,另一方面是他们被吓住了,在看见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小身影在面前一闪而过,然后银色的小脑袋从海里冒出来后。
“吵死了。”修理过我和飞段的角都老爷子很是暴躁。
同样是打扰某个老人家看书的共犯梅丽,则顶着乱蓬蓬还沾着海水的头发,欲言又止地站在一边,想要替我们说话却被老爷子吓到了而不敢吱声,小脸憋得通红,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萨奇走过去温柔地揉揉对方的小脑袋,然后十分有耐心地拿起了梳子,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的头发梳顺,然后还利索地编了两个麻花辫,并拿浅蓝色的发绳灵巧地在上面打上了蝴蝶结。
之后我和飞段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暴怒的老爷子身上了,而是转移到那个就像是突然当了老爸一样,对着自己女儿笑得一脸慈祥的少女心大叔萨奇,背景飘满了粉红色的气泡。我和飞段直接傻了眼。因为走神,我俩被老爷子丢进了海里。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飞段悄声跟我说,萨奇是不是把梅丽当成小猫小狗养了,在我回答之前,刚好路过的萨奇恰巧听见了这一句,于是飞段那天晚上莫得晚饭。我则非常利索地在他抢我的饭前把所有食物塞进了嘴里。
鱼刺刮到喉咙了,有点疼。
海圆历1527年 8月25日
今天登岛了。我和罗德里克跟着老爷子去这里最繁华的商业街,虽然老爷子是要来看这里有什么有倒卖价值的特产和工艺品,我和罗德两个“商业界大佬的小秘书”纯粹是来玩儿的。
“艾斯艾斯!你看!广场上的那种小鸟会‘砰’地一下变成小绒球哦!”
“啊啊啊!好可爱!不过怎么和球一样哈哈哈哈!飞得起来嘛?”
“罗德罗德!那边的烤龙虾钳好好吃哦!要不要来一口!”
“哇噻!这龙虾的钳子也太大了吧!”
“哈哈哈是吧!两个手抱着都费劲啊!不过加上迷迭香和奶酪真的超好吃啊!”
“我要尝尝!”
“好吃吧?!”
“啊啊啊好吃——!”
后来在我俩趴在广场上的喷泉,往里看一种像是果冻一样浅蓝色透明的小生物,像是没有触须的水母,在里面爬来爬去,在看到我们两个靠近时,悄悄抬起小眼睛对着我们。就在我和罗德讨论要不要带回去当宠物的时候,角都老爷子阴着脸用笔记本在我们两个后脑勺上狠狠一击,并且明确表示船上不允许养宠物。
有一个麻子和大背头已经够乱的了。他的原话是这样。
后来我和罗德两个人安安分分一个人拿着笔记本和笔,一个人拿着计算器在老爷子身后当小跟班,淘了一大堆这边特产的水晶工艺品。这边盛产水晶矿石,就像是之前听说北海号称白色黄金的珀铅。这边的水晶矿石基本上都为空灵的浅蓝以及蓝绿色,像极了大海的色调,而且通透无比,就像这边像是蓝色液态玻璃一般的海水,宁静又祥和。就像是科贝尔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在这里逗留。
在拜托店家将预定的货物明早送至码头后,角都老爷子说他自己有点事,等会在船上汇合。我当时觉得他可能是要去买书,因为他刚刚站在书店门口对着一套精装书根本挪不开视线。是讲这个小岛文明与历史的,似乎有点意思。在买书这方面,老爷子永远是舍得砸大把的钱,相比之下他的搭档飞段可就惨多了,人活着不如薄薄一本书。
老爷子这次拖了很久才回来。果不其然,他抱着那一摞精装书,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胳膊上还挎着一串大包小包。老爷子丝毫不在意飞段那毫不加掩饰的好奇眼神下,将这些购物袋全塞给了梅丽。
“拿着。”
梅丽还没反应过来,老爷子就已经走进了船长室,关上门,开始看书。船长室和夹板之间薄薄一层的木门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把老爷子完完全全与世隔绝,只剩下他和手里的书。一般来说,只要飞段猖狂又魔性的笑声不够大,其他吵闹声是抵不过木门的魔力的。在老爷子进去后,飞段凑到梅丽跟前,俯下身往包里张望。
“啥东西?”
“不知道……”
下一秒飞段惊呆了,我也惊呆了,罗德的额角一挑,梅丽捧着从袋子里拽出来的粉红色小连衣裙看着我们的反应一脸迷茫。其他购物袋也差不多,通通都是小女孩的裙子,T恤,外套和发卡。浅蓝色的小短裙,印着可爱图案的短袖,小绵羊挂饰的发绳……看着这一堆少女心的装扮被惊吓得嘴巴大张的飞段,在看见带着纱带着泡泡袖的浅粉色百褶裙时终于惊叫出声。
“……我靠!你们能想象到角都站在童装店里挑衣服的样子吗?!”
下一秒,一个蒙着面的身影从船长室冲出来,然后把大背头丢进了海里。
“……”
“……”
我和罗德诧异得说不出话。
老爷子幽绿色的眼睛盯着我和罗德,在接触到像是带着刀的目光的注视下,我和罗德不自觉一抖。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了好久,像是早已认定我是飞段的共犯,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我一起扔下去的时候,我十分认真地冲他一比大拇指:“……老爷子!我们认为你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罗德:“……?????”
老爷子:“……”
然后我也被扔下了水,连同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被我一不小心“代表”了的罗德里克。
海圆历1527年 8月31日
梅丽的换洗衣服除了白色背心,奶黄色卫衣和浅蓝色印着白兔的短袖以外终于多了点其他的。梅丽说,这些衣服都是贝尔梅尔小姐去买的。所以今天早上我看见梅丽穿着蓝色小裙子还有浅粉色的泡泡袖T恤,后脑勺扎着向两边翘起的双马尾,上面绑着绵羊小挂饰的时候,我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吐槽贝尔梅尔小姐那直来直去的审美,还是老爷子突然间暴露的少女心。
可能是想当小公主养。
飞段当时在海里这么吐槽那件浅粉色百褶裙。
今天登陆的小岛正好赶上庆典,好像是庆祝小岛开拓100周年。一大早街上就摆满了这种各样的小吃,人们穿上华贵的礼服,带着琉璃点缀的花哨面具,彩旗四处飘扬,锣鼓喧天,彩带装饰的彩车被□□队伍簇拥着,魔术师站在彩车上表演着魔术,一会儿从领带下面掏出鸽子,一会凭空变出一束花,好不热闹,比七水之都的庆典还要壮观。
我和飞段不由得被漫天飞舞的彩带和喧闹声吸引,在看见白鸽从魔术师手中展翅而飞,三五成群在碧空盘旋时,不由得欢呼了起来。我将帽子摘下,举在半空中向魔术师挥舞致敬,飞段则高举双臂,兴奋得像是一个孩子,样子像极了10岁那年在树冠顶端搭建好秘密基地我们三个小鬼,而不是22岁的青年。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快乐根本用不着多大的礼物多大的惊喜,就算是沿街碰上一个用小提琴拉着悠扬曲子的卖艺人,心情就能好上九重天,甚至会忍不住勾起嘴角,要是会唱的话还可能会跑去高歌一曲,然后往那人帽子里放下十贝利。有时候快乐真的很简单,简单到不得了。
和我们的激动相比,矮小的梅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努力向前探着头,一上一下跳着试图看个究竟,视线却被高举手臂欢呼的人群遮挡,小脸急的通红。
“哈哈哈,小短腿儿,看不见吧?”飞段嘲笑道。
梅丽扬起头,有些焦急地看向飞段。后者嗤笑一声,俯下身,弯腰将小女孩背起。尚未反应过来的小女孩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刚刚像是大山一样的人群尽在眼皮底下,看见了花车,看见了魔术师,也看见了鸽子。
“看吧,本大爷可比你这个小短腿儿高多了!”
小女孩把小手搭在银色的大背头上,闪亮亮的大眼睛挤成一条缝,然后向脸颊两边勾起嘴角,声音明快又充满活力:“嗯!”两个银色的脑袋在清晨暖融融的阳光下像是镀了金,一个咯咯轻笑着,一个放肆大笑着,真的就像是兄妹。
魔术师从一面彩旗后面变出一把五彩斑斓的郁金香,向观看庆典□□的群众抛去。
梅丽抬起小手,微微向后扬起身子,接住了一朵紫红色的,然后拽了拽飞段的头发,在对方略有不满地扭头看向她时,送给了他。
海圆历1527年 9月04日
上次的庆典老爷子说我们一个个都玩儿疯了,拉都拉不回来,唯一还比较务实的罗德里克和老爷子跟着花车走了一遭后去卖掉了一半之前收购的水晶,然后淘了点古玩,老爷子还顺便陪他买了点颜料和画具。老爷子将面罩摘下来,嘬了一口茶,幽幽感叹要是当时晓组织的搭档要是有S级的实力,罗德的一半脑筋,那就完美了。
“天知道我在弄死一堆蠢货后发现佩恩给我安排的搭档不光死不了,还是个前所未有的大白痴时有多少次想把这家伙弄晕然后卖给换金所。”
飞段一听就暴躁了,但是我们谁都不太想去搭理他,可能都不约而同觉得要是有这么个家伙天天吃一起住一起得有多闹心。我见识过,所以无比赞同老爷子的话。
飞段终于找到了来要挟老爷子的把柄。昨天老爷子一不小心把飞段搁在玻璃杯里虽然用水泡着的但是已经蔫了的郁金香给当做垃圾丢掉了,飞段可生气了,跟老爷子在甲板上打了一早上,直到两边都累得不得了,而且萨奇还因为担心船烂掉而出面把他们撵到海面上打。两边并没有分出胜负,飞段也是气急败坏,老爷子则不知道他的傻瓜搭档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蔫得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的郁金香。于是两人开始冷战,谁都不说话。这种情况我从来么见过,要么是飞段犯傻惹到了老爷子,老爷子一顿揍之后消了气就不搭理他了;再要么就是飞段气老爷子“亵渎”邪神,暴躁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绝对不会打一上午就收尾。
这俩人冷战简直太搞笑了,故意不跟对方说话还一定要瞪着对方,以眼神交战。
后来飞段下午吃点心时嘟嘟囔囔地说,这花是梅丽给的,这么丢掉就是在欺负小女孩。其实我觉得这是歪理,梅丽本人都没觉得丢掉蔫掉的花有什么问题,老爷子竟然信了。似乎欺负小女孩让他这个屠过村的叛忍良心不安,不,其实是“一不小心欺负了自己孙女”让他难得觉得良心不安。
飞段也难得机灵一回,他发现这一点后今天角都嫌他吵嫌他烦,他脱口而出:“你个老头子还欺负小女孩呢!”老爷子的表情瞬间一僵。其实我觉得这个梗用不了几天,直到老爷子气疯了把飞段摁在地上揍一顿之后就会失效。
海圆历1527年 9月05日
郁金香这件事,在昨天半夜萨奇又开始说梦话,他一边说飞段一边笑,惹毛了失眠并且愈发暴躁的老爷子,被带到甲板上一顿揍之后就不灵了。真的比我预料的快了好多,失去了可以要挟老爷子的把柄的飞段格外不爽。他扬言要把老爷子的保险箱丢进海。然后罗德说那里面可也有我们的部分后,飞段很沮丧。
今天上午十点多左右抵达一个小岛,不大,人烟稀疏。原计划向净土方向航行的路线上出了一点状况,那边正台风肆虐,听港口刚刚出海捕鱼归来的大叔说,完全大到可以把一个小镇掀翻。
“啊,在这边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可吓人了。”大叔抽着烟斗,摆摆手。
台风很是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小岛气候范围的边界,但是大叔叫我们不用担心,从这个小岛现在的季风来看,台风应该吹不到这里。
“嗨呀,就算是那边下暴风雪都吹不到这个春岛的!你们大可安心在这边修正,过上一周左右台风吹去别处就行了!”
于是我们在这里落了脚,不着急补给,飞段和萨奇还有角都老爷子去了附近小镇的市中心;罗德和梅丽则去了海湾边一个悬崖上,那里有成片的花田,五彩斑斓的不知名小野花开得正艳;我则躺在甲板上,半眯着眼睛打起了盹,像是儿时的午后一般,阳光温暖地渗透进心底,整个世界仿佛都散发着柔柔的光。
我梦见了戈尔波山,萨博和路飞,还有达旦和山贼们,以及难得没有因我们三个驴脾气臭小鬼而发怒的卡普老头。印象中他好像很少对我们笑过,基本上笑意都在我们嚷嚷着要成为海贼时烟消云散。
一觉睡醒已经是黄昏。
萨奇他们已经从小镇回来了,老爷子坐折叠椅上,在甲板上读报纸,飞段则懒散地靠在船舷上,仰头看着从空中掠过的飞鸟和晚霞,厨房里响起厨具的叮当碰撞声,声音很小很清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海浪声,时间就像被拨慢了一样,好像这样的黄昏永远都不会结束。
没一会儿,在码头边就看见了一高一矮的身影。一个金色短发的青年和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手牵着手,唱着南海的歌谣,清亮的嗓音和软绵绵的童声,让时光温柔了起来。
小女孩从花田带回来了两朵花,小小的,一朵紫红色的,一朵橘黄色的,她三步并作两步登上船,一把将紫红色的塞给飞段,另一朵橘黄色的塞给老爷子,然后冲他俩傻傻地笑了。
“梅丽超喜欢飞段和角都,梅丽送给你们小花,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吵架了?”
像是小孩子哄其他小孩子的把戏,有的时候竟然同样适用于成年人。
“嘿,梅丽。”我盘腿坐在甲板上冲她挥挥手,“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沙滩抓小螃蟹?炸一炸可好吃了!”
“好!”
如果世界上有天使的话,那梅丽一定是他们其中之一。我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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