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番外岩浆

    狐狸小子与秘密基地

    晨光从深蓝色窗帘的缝隙挤进杂物堆积,显得有点拥挤的小屋,麻雀的残影轻快地掠过窗棂,嘈杂的喳喳声自耳畔响起,让一如既往的平静清晨多了一丝吵闹。天刚蒙蒙亮。我摁下闹钟,慢腾腾地从被窝里挪出半个身子,望着墙上挂钟的秒针发起了呆,世界的一切都安宁地让人有点恍惚。大战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啊。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抬起缠满绷带,还用不太习惯的义肢摘下睡帽,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那个时候还真是疼啊。我摸索着右边手臂上就算隔着厚厚一层绷带也凹凸不平的伤疤,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盘踞在那里,匍匐着陷入了安眠。那次和佐助的决战后,我接受了村里的移植手术,用可再生细胞制造出来的义肢确实有血有肉,比机械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可是仍与原先的手臂契合度差了那么一些,听小樱说,义肢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不长不短,正好一年。可是和我一样失去手臂的佐助没有接受这次的手术,他跨着长剑,披着披风,不久之后就离开了村子。他说,他要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他在一个清晨踏着朝雾启程后,再也没有回来,只有偶尔的书信联系。

    这家伙还真是一直让人不省心。

    我抬起不太利索的右手,哆哆嗦嗦地往泡面桶里灌满热水,娴熟地定上三分钟的闹钟,盖上泡面盖子静静等待。调味料的香气在揭开热腾腾,沾满水汽的盖子的一刹那在屋里扩散开来,海鲜的鲜香味足以勾起还在昏睡状态的馋虫,软嫩的鱼板泡在令人胃口大增的汤面中,让整个早上都充斥了幸福。待会还有任务,要吃饱点才是。

    今天的任务是要去雨忍村探查。据说,晓组织废弃的基地被发现了。自从木叶与雨忍村结成同盟后,两村的来往渐渐增多,那个阴雨连绵,终日不见阳光的小村子与风之国的砂隐村一样,都是可靠的伙伴。要去雨忍村,我多少还有一点忐忑。一个月之前,据说好/色仙人的遗体被发现了,连同长门,弥彦,以及小南。我被叫去的时候,四个人的尸体被白色的裹尸袋包裹着,腐烂的腥臭味充斥着停尸间。我静静地站在好/色仙人面前,一时间无法言语,只有喉结上下抽动,连同微微发抖的双手一起,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苦涩味淹没了喉咙,呼吸仿佛停止。他是不是只是像以前一样在睡午觉?还是又偷窥被打得半死不活,直接倒地装死?会不会过一会就傻笑着爬起来,勾着我的肩说带我去吃拉面?

    脑海内陷入一片混乱,记忆中,曾经过往的零碎片段接二连三地浮现在眼前,连同他那有些无厘头的笑容,以及喝醉后唱的走调的歌谣。我颤巍巍地抬起手,心中怀揣着莫名的期许,下意识地想要把拉链拉开,想要看看他的脸。

    雨忍村的忍者轻轻抬起手,制止了我。他摇着头,说,你不要去看。

    我愣了愣,回过神后缓缓收回了手,可是泪水却再也忍不住。

    葬礼上我哭得很安静,在最初听闻他死讯的时候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悲伤,现在犹如洪水一般将我淹没。好/色仙人与三个前辈们被葬在了藏匿在雨之国角落里的一个小木屋旁,倒坍的天花板还残留着曾经战火的痕迹,玄关和地板上蒙上了一层尘埃,荒草与不知名的藤蔓占领了整座居舍。阴雨连绵的国度难得一见放了晴,阳光静悄悄地透过窗棱洒在小桌旁,温热地让人想要流泪。

    纲手婆婆说,这是他们四个永远的家。

    葬礼上,纲手婆婆与大蛇丸站在最前端,沉默着,没有祷告词,只有无尽的哀思。等到出席葬礼的人群离去后,大蛇丸安静地抬头,冷金色的眼眸望着从厚厚云层的空洞中倾泻而下的一缕天光,苦笑着说:“说出‘永别’这个词,还真是困难呢。”

    纲手婆婆哽咽了一下,捂住脸,嚎啕大哭。我悄悄地躲到了屋子后面,也许这样我哭泣时的狼狈模样好/色仙人就不会看到。要是看到了,他一定又会皱着眉,因为我的事情而开始操心。离开了他的庇护,我应该学会独立,学着成熟起来。

    从葬礼回来后,我望着伊鲁卡老师冲我挥手的身影时不由得鼻子一酸。好/色仙人不在了,要是哪一天伊鲁卡老师也不在了我该怎么办?他望着突然而然开始啜泣的我一愣,走到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是小时候被同学欺负时一样。我偏过头,看见他温和的脸庞,哭得越来越凶。果然伊鲁卡老师不在了什么的,根本不敢去想。

    上一次这么悲伤的时候,好像是十岁出头。那个时候,我从三代爷爷那里听来了一个人的死讯,那时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死亡离我如此之近。那是我的大哥,死在了风之国。确切的说,他并不是我的大哥,他有两个兄弟,只是带过我一段时间而已。他是一个海贼,是一个喜欢讲着天花乱坠的航海故事的冒险家。他说,他来到这里之前,死过一次。那个时候得知他死讯的我在火影办公室嚎啕大哭,最后伊鲁卡老师不得不把我带走,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回家,静静地陪着我直到我蜷缩在被窝里哭累后睡着。

    最后,他这样草率地从我的生命中退出,淡出人群的记忆,不留一点痕迹。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也有可能是这一切发生的过于光怪陆离,我甚至有开始有些质疑他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他仅仅存在于我的想象,过于孤独而产生的幻觉。可是即使记忆中的笑容都开始有些模糊,那笑容的温度也从来没有褪色。直到从学校毕业,真正成为一个忍者后,我也依然时常把他挂在嘴边,向佐助炫耀,向好/色仙人炫耀,向全世界炫耀我有这样的一个大哥。就算“大哥”这个称呼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就算这个称呼到后来再也没机会当着对方的面叫出口。我愿意相信这不是一场梦,可是我找不到他存在过的证明。

    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如此坚定地认为我能称为火影的人,他是第一个会把欺负我的小孩打哭送进医院,然后至始至终都相信我没有错的人。可是大哥的出现太过短暂,短暂到我还没能有机会去好好记住他的样子,短暂到我还没能长大。而好/色仙人则不同,他看着我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看着我在屋檐下点着烛火修炼忍术,陪着我在夜市上买烤鱿鱼,还会找借口坑我青蛙钱袋里的零钱拿去买酒。他的存在如此真实,他的离去也如此真实。真实到让我几乎没有勇气直面不再有他的世界。不知怎么得,将他埋葬的国度也开始讨厌起来。

    我始终没能想到这么快就要再去一次那里。

    这次任务木叶派去的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一支我不认识的小队,让旅途显得有些寂寞。尽管大家都对我很友善,是曾经的我无法想象的温和,但是为了不让自己那用得不灵活的右手显得累赘,我拒绝了他们很多的好意。可能也是因为不太熟的原因,我不好意思去麻烦人家,要是队友是牙或是佐井,我恨不得什么事都要麻烦他们一下,让此次出行显得没那么无聊。挑起话题改善氛围可是我一贯的长处。我们翻山越岭,三天后我们来到了那个隐藏于山林中的基地。

    基地的结界已经被破除,据说之前在外面看来只是一个巨大的瀑布,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结界终究是结界,障眼法总是与真实有所差异。那是一个高耸的悬崖,上面开着几扇小窗,是防御与掩护的绝佳选址。荒凉的前庭只有一株不高不矮的树木孤零零地站着,郁郁葱葱,人烟淡去后它成了鸟类的家,各式各样,叽叽喳喳,在上面吵个不停。

    我还以为这又是一个和临时据点一样的简陋聚集地,但是从那个锈迹斑斑却依然不难打开的巨大铁门来看,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长期的居住地点。屋内的前庭满是灰尘,可能因为气候潮湿的缘故,墙皮上透着深浅不一的霉斑,爬虫悄悄地潜伏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注视着我们。我耸了耸鼻子,灰尘与潮气让我想要打喷嚏。要是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就好了。我分得了三楼的搜查。踏上楼梯,台阶的木板在黑暗中发出吱呀作响,手电筒的光线可以触及的范围稳稳地落上一个又一个的脚印。三楼只有三个房间,比想象中的工作量要小了不少。目光落在第一个门上,金属门牌在手电筒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我眯起眼,努力辨认出上面的字迹。[朱雀]。这是宇智波鼬的房间?我挑了挑眉,向前推开门。木门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尖叫,阳光穿透了黑暗。

    空无一物的屋子,布满灰尘的床和小桌,以及蒙上浅浅污渍的玻璃窗。自从战争的时候和鼬的见面,我就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敌意,简单翻找了一下抽屉与床底,蜘蛛与蜈蚣在床板掀开的那一瞬间四散而逃,迅速将身型藏匿于角落。与意料的一样,什么也没有找到。这么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留下多余的线索?就算是当间谍也是装得有模有样。想起再一次见面时他温和的笑容,我也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轻笑出声。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阳光将无人居住的空房变得不再冰冷可怖,堆砌的灰尘充斥着暖阳的香味。我站在屋子里,深深地鞠了一躬,蹑手蹑脚地走出小屋,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手电筒惨白的光芒中,在第二扇门面前我的顿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睁大着眼睛,反复念叨着门牌上的字。[火拳]。念出的那一刹那,记忆冲破了最后一道阀门,一股似曾相识的温暖席卷着内心深处,像是跳跃的烈火,与脑海中的身影交错重叠。泪珠笨拙地顺着眼眶滚落,滴答在胸前的衣襟。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小小的胳膊环绕着膝盖,用被子与衣物把自己卷成一个球,缩于黑暗的壁橱中,一边念叨着那个的名字,一边哭泣。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重新睡着地话不就好了吗?可遗憾的是,这场梦突兀地画上了句号,几百次几千次入睡后也无法抵达那个被冒险故事与朗朗上口的歌谣所温暖的世界。

    【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是一个海贼。】

    那时的他将牛仔帽扣在头顶,笑着对我说。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渐渐连成一条直线,连同他唱的歌谣一并在脑海内徘徊。世界仿佛围绕着绚烂的火焰与那人的身影无限延伸,晦涩褪尽,视野变得明朗起来,照亮那个在学校门口的秋千上等着我放学的,那个做了海鲜炒面一脸洋洋得意的,那个哟嚯嚯嚯地唱着小调,双手揣兜大步走在身侧的,那个在榻榻米上伸展四肢睡着午觉的,那个给我讲述天马行空的航海故事的,那个躲在屋子里几小时想要吓我一跳的,那个坚信我一定能成为火影的,那个在村口挥别高喊着“回见”的……

    “艾斯大哥,好久不见的说。”我拼尽全力扯起一个笑容,泣不成声。

    原来你一直都是真实存在的啊。真是太好了啊。

    时至今日,我终于再次与你重逢。就算多年前你早已辞世。

    站在这个屋子里的我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一场梦境一般,真切的有些虚假。木桌上放着一捧纸花,已经发了霉,破落不堪的花瓣掉在地板上,蒙上一层尘埃。我拾起立在桌上的相片,用手弹去灰尘,一张久违的,像是记忆中一样灿烂的面容跃然于眼前。相片中的人蹲在一边,比着V字手势笑得恣意,像是夏天的艳阳。一样的牛仔帽,一样的短裤,一样的刺青,一样的短靴。时光仿佛凝固,从未改变。我将照片用袖子整个擦干净,相片中还有另外两个人,穿着晓袍,一个蒙着面,一个梳着大背头。

    目光锁定在这两人身上,我不由得皱起了眉。这两个人是谁来着?好像见过。在脑海内翻来覆去地搜寻,才依稀记起这好像是和鹿丸他们对峙的那一组,大概是这照片时间古早的缘故而没能一下子认出来。不过艾斯大哥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心中的疑问盘旋一秒后便烟消云散,我静静凝视着照片,他的笑脸好像在眼前无限放大。我笑了。海贼与叛忍搭伙好像也挺正常的。

    他的屋子不似鼬的那样空荡荡,反而摆着一些杂物,像是桌角上摞在一起的料理书与乐谱,还有墙角搁置着的吉他,琴弦上已经锈迹斑斑,霉菌与灰尘爬满了琴箱,窗台搁置着一个小碗,看样子有点像是宠物的食盒。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定格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人刻意保持着屋内的物品摆放,就像他还在的时候一样。我将照片放进背包的夹层,然后将手上的灰尘拍打干净,伸了个懒觉,继续所查工作。翻找后并没有什么发现,我把黏在袖口的蜘蛛丝甩掉,正欲离开之际,目光落在门背面贴着的白纸上最后一句,那句被着重标记出的“记得喂蜗牛”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笑着,我轻轻掩上了门,就像是怕吵醒房间内还在午睡的人一样。

    废弃基地整个搜寻下来也没有什么结果,重要的资料和文件一定是全部被销毁掉了。本以为能获得一些情报网或者黑市的线索,不过这个能在整个忍界兴风作浪的地下组织也绝对不会这么大意去留下本该抹消掉的情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在情报搜集方面是家常便饭,也没什么好再去抱怨。这一路上,我没有与同伴搭话,只是机械地行走着,脑海内不断思索着这一切的初始。我想起来那个时候在窗户前吃泡面的我突然看见从窗棂上垂下来的一条腿,穿着黑色的短靴,在我眼前乱晃。然后我想也没想,就爬上了房顶,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把他从上面一路翻滚,哐的一声摔在低处的平台上。脸着地,看起来有点疼。

    那个时候我好像还害怕一不小心磕坏了他的脑袋,而把他拉去了医院。

    小时候的行径在现在想来反而觉得透露着一股稚气,固执地有些好笑。可能被我生拉硬拽拖进医院的大哥也这么想。他当时的表情早已模糊不清,但我当时心底的慌张与不安好像穿越时空传达到了现在的我这里。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抬起头仰望着透过厚实的云层倾泻而下的阳光,明媚一如过往。

    艾斯大哥说,他来自一个以出海为荣的世界,而不是当忍者。他说,为了追寻传说中的宝藏,海贼们一边与极端的诡异天侯作斗争,一边与海军交锋,在那条海流与磁场紊乱,海怪横行的航道上追寻着自由与浪漫。我至今依然对这一部分保持保留态度,并不是怀疑艾斯大哥在吹牛骗小孩,只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异世来客这样的情节,穿越的题材反而像极了学校边漫画店的少年连载。这世界真的有平行世界存在吗?可能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荒唐,可是我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真实性。

    抱着个疑问,我来到了村子最外沿,被树木和岩石遮蔽的一栋建筑物门前,无处不在的暗部以及门口的守卫使这间小屋格外的与众不同。

    “你好,我有一些事情想问问大蛇丸。”我冲守卫小哥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回以我一个爽朗的笑容。“好的,只有十分钟时间。我会向上级报告。”

    “谢谢的说。”我也会以一个笑容。

    那个躲在阴暗房间里,窗帘紧闭,依靠着零星烛火在显微镜前忙碌的人有点惊讶我怎么会来到这里。他示意我在墙角的椅子上坐下,蛇类一般竖长诡异的瞳孔好奇地打量着我,“哎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种不再敌对地关系,下意识紧张起来,我慌慌张张地摸了摸后脑,寒暄道:“……没、没什么,说起来大蛇丸你战后一直在这里搞研究吗?”

    “是啊,虽然一直处于村子的监视中,不过这样也罢,我有我的研究就够了。”他笑道。

    “……啊哈哈、挺好的。”

    他望着我手足无措地样子低声笑了起来,像是童话故事中魔鬼的呢喃。“不用紧张。”他说,“你找我是有事的吧。”

    “啊……对,我想来问你一些事……”

    “哦?说说看。”

    “啊……可能有点突兀……平行世界真的存在吗?”

    闻言,他愣了一下,他踱着步子在我面前走了几周,愈发沉闷的气氛压抑地让我心脏砰砰直跳。烛火在黑暗中摇曳,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半晌后,他沉声道:“抱歉,这不算在我的专攻范围之内呢……”

    他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我笑着又摸了摸后脑,道:“抱歉,突然问这么蠢的问题,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的说。”

    他嗤笑一声,幽幽开口:“沉住气,孩子。虽然宇宙学这不是我的特长,不过我前几年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学术论文。”

    “……”

    “那上面说,目前为止多种证据指出平行宇宙是有很大几率存在的。”

    我望着他那双十分认真的金色眼睛愣住了,后知后觉地扯起一个笑容。

    “希望我的回答你能满意,孩子。”

    “……嗯、嗯。”

    两人此后就没再多说一字一句,只是沉默着,他把我送到门口时,对我说:“孩子,在科学面前,没有任何疑问是愚蠢的。”我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跨出门槛后走了几步我才恍然间想起来什么,然后回过身,冲着站在门口的长发男人喊道:“谢谢。”

    他冲我摆摆手,宛然一笑。等到我再一次回过头时,他已经关上了门,大概又投身于案前的研究中。下次来给他带个台灯好了。我耸耸鼻子,揉了揉还没来得及从黑暗中缓过来,被阳光刺得有些酸涩的眼睛。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的激动再也无法掩盖。要是艾斯大哥真的是从平行世界来的,那他口中的神秘宝藏,等待同伴五十年的鲸鱼,以及在海上兴风作浪的巨大怪兽全都是真是存在的,连同他的航海故事,想要成为海上霸主的兄弟,叫“白胡子”的老船长,还有吃下去就会获得特异能力的果实一并,从幻想中走入了现实。异于常规的大航海,光是想想就令人惊心动魄,热血翻滚。我踏着轻快的步伐,行走于市井中,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与万家灯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大哥看到的景色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他会不会遇到了自己的妈妈,会不会遇到了在战争中死去的同伴,会不会偶尔想起来他在这个世界经历过的事情,然后像以前那样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兀自傻笑出声呢?

    这些都不得而知了吧。

    我拐进熟悉无比的小巷,然后在拉面的招牌前停下脚步,写着“一乐”的纸灯笼发出暖橘色的光辉。不过艾斯大哥一定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拉面了,伊鲁卡老师也终于不用再从本来就不多的工资里掏出一部分请另一个人吃面了。猪骨汤浓郁的香气在掀开小店门帘的一瞬间扑面而来,海鲜的鲜香味和叉烧肉的酱香勾起食欲,积攒了一周的疲劳在此刻爆发,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哟,鸣人啊,任务顺利吗?”

    “很顺的说!”我冲大叔招了招手,做到桌前,说:“大叔!来一份豚骨拉面加叉烧!要大份的哦!”

    “好嘞!”

    锅碗碰撞叮当脆响,当年也是如此。我从忍具包里掏出那张照片,轻轻展平皱起来的棱角。【太赞了!这家的拉面真的超好吃!】那个时候,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一面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活脱脱像是饿了一个月一般。那天晚上,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面朝下趴在了碗上,打起了呼噜,汤和面粘了一脸,手还举着筷子一动不动地僵硬在那里。后来,他好像还一脸茫然地努力睁大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地问前来抢救的医疗忍者是不是搞笑艺人。

    真是服了。

    我不由自主地爆笑出声,突然搭在肩膀上的手下了我一跳,我扭过头,一个红色头发,背着巨大葫芦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笑得很开心呢。”他说道。

    我强忍住笑意,把眼角溢出的泪花抹去,冲对方打了个招呼:“哟,我爱罗,你怎么来木叶了?”

    “五代目退位前有事情嘱托,特此来一趟。”他点点头,拉出边上的椅子,挨着我坐下。“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发生吗。”

    我摇了摇头,回过身,把相片装回忍具包里,说:“只是做任务时偶然发现了一个朋友的遗物,然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已。”

    这时,一碗冒着热气,表面被海苔,鱼板以及叉烧肉和鸡蛋堆满的面端到了我面前,“来,特意给你多加了肉!”大叔说。

    “谢谢!”

    “这不是风影大人吗!想吃点什么呢?”

    “和他要一样的,谢谢。”

    “好嘞,马上就好。”

    自从我拉着我爱罗来这里吃过一次后,他只要来到木叶,一定会来这里吃一顿。我望着他嬉笑出声,心中不免为我推荐了多么棒的一家拉面馆而暗暗高兴起来。看,漩涡鸣人大人的口味是绝对不会出错。

    “你的那个朋友,什么时候去世的。”突然,我爱罗问。

    “嗯,大概是七八年前吧,时间久到我都有点记不清他的相貌了。”

    “节哀。”

    “没事的,已经不会再难过了。”

    “大概那个时候,我也有一个朋友去世了,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我爱罗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介意你的身体里有尾兽吗?”

    “他没有介意。我感觉,他可能连尾兽是什么都不清楚,他是一个海贼,只热衷于航海。”

    “……诶?海贼?”

    “是的,他那次路过沙漠时我们才认识的。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就算只见过两次面。”

    “……他是不是长着雀斑?”

    “嗯,还带着牛仔帽。”

    “还背着小包!”

    “背上和胳膊上有刺青。”

    “经常吃饭时睡着!”

    “会变成火焰。”

    “他说他来自异世界!”

    “他说他叫艾斯。”

    “……”

    两人相视片刻,沉默着,眼神中带着一点惊喜和意外,像是回忆起了遥远的过去。我从忍具包里掏出了那张照片。两人凑在一起,将照片平铺在桌子上,安静地坐着。又一碗拉面端了上来,刚出锅的叉烧肉吱吱冒着油水,肉汁漂浮着乳白色汤和浅黄色的面上,就像是数十支小小的船只在汪洋大海中一起一伏。

    “他是第一个人,说我不是一个怪物。”半晌后,我爱罗缓缓开口。

    “他是第一个人,坚信我能成为火影。”说着,我模仿起那个人吃饭时睡着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打起了呼噜,脸几乎就要贴到碗中的汤面上,筷子高举,就像是猝死一般僵直地伏在桌面。我爱罗见状笑了起来,笑声连同呼噜声掺杂在汤头醇厚的香气中,伴随着夜色飘远。

    要是能飘到你所在的地方就好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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